祁秋年见拦不住,“刘将军,你的兵,你自己安排吧。”
刘将军憨笑,“都是一群皮猴子,想干活就去干吧,我老刘也去帮帮忙。”
如此,祁秋年也不说什么了。
这地方是采石,煅烧水泥的工厂。
另外再说一个问题,从前这水泥只能算得上是土水泥,后来有了铁矿,铁矿煅烧的时候,有很多浪费的铁粉,祁秋年让他们也加了一部分到水泥里。
如此,水泥就能更坚固了。
只不过,这部分不会用来修路,是修建铁路需要用到的。
铁轨也需要打地基了,而且要将铁轨固定,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为了节省资源,祁秋年采用的是单轨铁路,单轨铁路在后世,他记得只有青藏铁路的某个路段还在使用。
有些过时,技术也有些老了。
但能在青藏那种地方都能坚持使用几十年,也代表了他的质量是过关的。
而且,目前的技术有限,双轨铁路不但节约资源,而且从技术上,双轨要更复杂一些。
再说现在的事情。
将士们吃饱饭就去挖石头去了。
这里的工具,凿子斧子,都是他们自己的炼铁厂锻造的,比传统的工具要耐用很多,而且更好用,更省力。
将士们好歹都是壮小伙儿,吃饱了饭,自然有力气,那工作效率是杠杠的,要是渴了累了,还有大骨汤,免费喝,想喝多少有多少。
到晚上的时候,下工之后,又该吃饭了。
将士们以为中午吃得那么好,晚上可能就清汤寡水了。
可不是这样的。
晚上虽然没有荤腥,但是管保持,素包子,馒头,酱菜,糙米饭,吃饱为止。
有将士觉得太难以置信了,他们也都是穷苦人家,参军之前,他们的三餐都吃不了这么好呢。
怕不是因为他们今天第一天来,所以才吃这么好?
有将士就去找了旁边吃饭的徭役。
“兄弟,你们平时吃啥呀?”
那徭役愣了一下,他们是知道这些是守城的士兵,只上半天工,来给他们帮忙的。
所以态度也挺好。
“平时也吃这些,偶尔还会换一换菜色,中午土豆排骨这一类的,晚上差不多就是这些,就让大家累了一天吃饱肚子,明天早上应该是红薯,管包吃,后天轮到大馒头和咸菜了。”
将士们震惊了。
这真的是徭役的伙食?
还有些工人,工人还拿工钱呢,工钱听说还不低,居然也吃这么好。
将士们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有些魔幻。
就这条件,还参什么军啊?不如来给侯爷打工。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但是如果运气好,以后熬到退伍之后,年纪也不算大,到时候也能来侯爷这里找工作。
不知不觉间,祁秋年带给大家的改变,已经是深入人心了。
至少说,百姓们有了追求,看得到未来。
将士们心满意足,晚上也睡了个好觉,然后是第二天的训练。
第二天,祁秋年还是亲自去了,检查了他们的内务,少有几个没重视,其他人都完成得不错。
祁秋年又祭出了他的惩罚,“没收拾好的,给大家洗七天的臭袜子。”
什么???洗袜子???
受罚的将士都露出了痛苦面具。
这大冬天的,别说古代人了,就连现代的北方也没有条件天天洗澡,实在是埋汰了,也就是去澡堂子洗个澡。
但是侯爷昨天说了,袜子得天天洗,要不然这屋子里烧着热炕,发酵一下,不知道得熏成什么样。
不论如何,侯爷也是言出必行,不老实叠被子的,也只能乖乖给大家洗袜子了。
一千个人的袜子,还得洗七天。
不过,训练起来之后,还要去做工,就没有这个心思去想了。
早上起床,内务整理好,然后站一个时辰的军姿,之后再是练习队列,齐步走,左右转这一类的。
最开始,他们还不太明白这样的训练的意义是什么,也不咋累人,至少比起他们练武摔打要轻松得多。
但是渐渐地,他们就感受出不同了。
每天早上先是列队,从前,至少得一刻钟,大家才能站到自己的位置上,说不准还要嬉皮笑脸的。
侯爷也不体罚他们,甚至都不会骂他们,但是侯爷面不改色的模样,也有些瘆人。
后来,他们也尽可能地动作快一些。
再之后,练习左右转,有的人还分不清左右,时常转错,然后又是一阵哄笑。
侯爷还是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们,但是做得好的,侯爷也会给他们奖励,也不是什么金钱,可能就是中午吃饭,加一个鸡腿儿,两个鸡蛋这一类的。
再后来,偶然间,他们却发现身边兄弟的精气神就不一样了。
侯爷一喊,他们下意识地就能做出回应,侯爷发号施令,要他们做什么,他们也能瞬间有反应。
令行禁止,这四个字,他们有了具象的理解。
但理解最深的,还是刘猛。
刘猛最开始同样不理解,颇有几分’陪太子读书‘的心态,反正也不累人,就是站一站,走走路,左右转一下,跑跑步。
他心里也跟士兵们背后吐槽侯爷事逼儿似的,想法差不多。
甚至他都怀疑过侯爷是不是太过于仁慈,不想让将士们太辛苦?
可是渐渐地,送来的这一千个士兵,跟原本留守那些士兵就完全不同了。
即便是只看他们的背面,他都能准确地区分出哪些是来训练过的,哪些不是。
身姿挺拔,目光炯炯有神,言谈举止,有一种说不出的正直的感觉。
简而言之,就是觉得他们突然间变得很可靠。
眼瞅着,训练一个月过去了。
刘猛坐不住了,找到了祁秋年。
“侯爷,您这个训练方式,我能不能……能不能……”
这话有点儿难以启齿。
每个将军的训练方式都有些差异,一般来说都是不会外传的。
但现在差距太大了。
以后他这北宜四千将士走出去,这一千人精神抖擞,另外三千人……他都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祁秋年明白他的来意,“刘将军想如此训练其他的士兵?”
刘猛点点头。
祁秋年大大方方的,单手一挥,“刘将军尽管去操作便是。”
他也不是天天都在这里看着他们训练,安排了好几个小队长,这训练也简单,看就看会了。
由于他会神出鬼没,所以将士们也不敢偷懒。
刘猛惊喜过望,“这,我,那……”
祁秋年温和地笑了笑,“刘将军不必客气,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把将士们训练好,以后也能更好地保护百姓,守护大晋的国土。”
刘猛咧嘴傻笑,“下官谢过侯爷。”
祁秋年随后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如今没来参加训练的,都是要负责守城,巡逻等工作。
即便是只训练半天,也不可能让北宜有半天的时间都无人守护。
祁秋年稍微琢磨了一下,“刘将军,要不然这样,等到徭役们结束,得到春耕了,算算时间,还得有三个多月。”
这北方的冬天时间长,春天来得迟。
刘猛愣愣地点头。
祁秋年继续说,“那就让这些士兵再训练一个月,本侯还有一套拳法要教给他们,等他们把拳法学会了,就换成另外一队士兵过来训练。”
这样的话,就刚好两队士兵都训练了两个月。
祁秋年说,“等回去之后,刘将军也可以延续这个训练方式。”
刘猛那是点头如捣蒜。
将士们在侯爷这里训练的效果,肯定比他带着将士训练的效果要好很多。
都送过来训练两个月,将士们也都习惯了,到时候他再延续这样的作息和训练,也就简单多了。
而且,侯爷还要教他们一套拳法呢。
有了前车之鉴,刘猛也不敢轻视这位侯爷了。
他差点儿都忘了,虽然这位侯爷是商人出身,特别会做生意,但是这侯爷来自海外啊。
带来多少好东西呢。
他不聪明,但心里也是有小九九的。
祁秋年心里同样有小九九,迟早都是想要把这些士兵训练出来的,刘猛能看得出好处,主动把人送过来,也懒得他和晏云澈之后再想办法了。
训练还在继续进行中,祁秋年教了军体拳之后,就很少过来了。
之后都可以交给刘猛和他亲自选出来的小队长带着他们继续训练了。
至于祁秋年,他还得去勘查铁路的问题。
虽然是直达京城的,但祁秋年也考虑到前面几个州府,都要路过的。
以后总归是要载人运行的,是要赚钱的。
所以他有想法,在前面的州府也修建一个车站,不需要每个城市都修,选个折中的地方。
这事情得要晏云澈这个太守去谈。
既然要修到其他州府,铁路的事情,他这边资金是够了,但车站,得要前面的州府出钱出力了。
他又不是冤大头。
晏云澈听完祁秋年的意思,略微琢磨了一下,“这事情恐怕有些困难。”
之前,因为要联合修路,都是各方洽谈,然后干脆是他一个人把主意给出了。
如何从富商那边忽悠,啊不,从富商那边合作,让富商出钱修路,步骤都给他们说清楚了,现有人去尝试了一下,真的能拿到钱了,后面的人才跟着合作。
当然了,这些方式,都是晏云澈跟祁秋年学的。
北宜有祁秋年这个大财神在,如今又有了煤矿和铁矿,北宜州府的财政不会差,但他们也不是冤大头。
这事情,总归是为了国家发展,哪能让祁秋年一个人出钱呢。
各个州府都有属于自己的内政,每个地方的情况也不一样。
有的地方,甚至是被世家把持,哪怕是州府的最高长官,也就是太守,都得给他们几分薄面。
不过现在的老皇帝挺好,在位几十年,整治世家,如今的世家也低调了不少。
至于这次修建火车站的事情,他们看不到好处,所以很难出这个钱。
祁秋年皱着眉头,“我们现在有水泥和红砖,造价也不高,他们难道看不懂交通便利的好处吗?”
晏云澈将人拉到身边坐下,“年年,他们不曾见识过火车高铁,在有了平坦的水泥路之后,他们就会安于现状,固步自封。”
确实是这样的。
这个时代,普遍的人,都有奴性,他们很难去改变。
十分能满足于现状。
即便是修水泥路,都还是因为陛下那边发了话,迟早都是要修的。
之前,晏云澈没给他们出主意的时候,他们也是在等着户部给他们拨款,根本没想过可以从商户那边搞钱。
这次又要修火车站,即便是造价不高,但不也还是需要钱?
前段时间,才薅了富商羊毛,总体来说,北方几个州府都不算富裕,别把羊毛给薅秃了。
而且,修路,还能给富商送功德碑,卖水泥的代理权,这火车呢?富商凭什么出这个钱?
祁秋年沉默了一下,“如果用以后的火车票收益分成作为诱饵呢?”
晏云澈皱眉,“这火车,造价如此之高,火车票,初期价格不会太低,也就代表平民消费不起。”
而富人,也不可能天天坐火车。
祁秋年摇摇头,“你也见过火车了,我们这蒸汽火车也是火车,车厢可以进行分级。”
后世的火车还分了卧铺和硬座呢,甚至是无座票,高铁更是分了几个等级,商务座,一等座,二等座。
级别越高,价格自然也就越高,得到的服务也不同。
现在别的不说,这蒸汽火车,初期不会做得太长,但是分级肯定是要做的,比如豪华单间,能住两口子,有小孩也可以带。
当然了,这豪华单间也不会很大,几个平方,一张一米五的床,上面再来一个一米的小床,可以收放的,对面一个小沙发和小桌子。
二等,就是传统的卧铺,不过条件有限,做两层就好了。
三等,就是普通的车座了,两人三坐一起,就跟普通火车一样。
至于男女大防,买票的时候,可以说清楚,尽量让女性单独坐,或者跟自己的家人坐在一起。
还有一个次等,那就是无座票了,三等座的车厢,可以塞不少人呢。
反正也就是一天的路程,挤是挤了点,但总比花好几天的时间在路上奔波要好得多吧?
至于这几等车座的价格,豪华单间肯定是普通人望而却步的,二等卧铺,小富之家可以负担,三等座位,大部分普通人都承担得起。
至于无座票,其实在后世,是和坐票一个价格的,但祁秋年不打算这么做,无座,那就是没有座位,那价格低一点,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赚钱,火车上啊,嘿嘿,瓜子花生矿泉水,麻烦把腿收一收,再卖一卖特产什么的。
晏云澈听完,又是好笑,又是叹息,“你们的世界,还真是有趣。”
祁秋年莞尔,“有钱的人,哪里都不缺,他们努力赚到钱,给自己更好的生活,出远门也会是一种享受,我不觉得这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晏云澈好笑,“既然如此,那还有一个问题,年年。”
祁秋年歪着脑袋,“还有什么问题?”
“年年。”晏云澈指了指他的电脑,“我们这里没有网络,甚至是电话都没有,如果我们这里的车票卖得差不多了,下一个车站,要如何确定我们剩了哪些车座?如何确定还有没有座位?”
祁秋年卡壳儿了。
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回忆一下民国时期,可是那时候,也已经有了电话了啊。
祁秋年喃喃道:“难不成,我还得研究电话?资料书倒是有。”
但是他不确定在火车建成之前,能不能把电话给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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