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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版训犬指南(近代现代)——海苔卷

时间:2024-06-06 07:23:41  作者:海苔卷
  他这个体重,再加上受过专业训练,能把人活活揍死。所以他客气了点。可这对董玉明来说也够受的,别说嘴硬,就连求饶都叫不出。一套组合大逼兜结束,五官都肿没了。耳廓掉了半拉,嘴唇上的肉也被牙磕掉一大块。
  肖磊打完还仔细检查了会儿。掰开他血糊糊的嘴,数着松动的牙:“一,俩,仨...这你本来就松的吧,带老大个虫窟窿。”
  盘查了一圈,确认勉强属于轻微伤范畴,这才收工——出气可以,把自己整进去就麻烦了。
  他扯了几条窗帘,拧成绳把董玉明绑到了门板上。拍了拍他的猪头:“睿哥说过,蛇不知道自己有毒,人不知道自己有错。我原来不懂,今儿懂了。你不是恨睿哥,你是恨自己没生在有钱人家。一百万一千万的,就算你想当天王老子,我都懒得管。但你敢动睿哥,就别搁我跟前叭叭,滚笆篱子里做梦去吧。”
  他说罢起身去水池边洗手,打电话报了警。坐到沙发上,一边欣赏董玉明的猪头,一边吃他的车厘子。还孩子气地发了两张照片给黎英睿,接了个戴墨镜歪嘴笑的表情。
  可惜黎英睿没有回。
  正闲着,他忽然想到之前那通电话,从沙发上欠起身子:“喂!你为啥约我十点半上酒店?”
  董玉明本来疼得直哼哼,听到这话笑了起来。但脸肿得太厉害,也听不出是笑,只是一阵嗝儿嗝儿的怪声。
  肖磊拿樱桃核弹他脑袋:“别他妈找削。”
  “我...好奇。”董玉明偏头看过来,眼睛肿成了一个指头粗的深洞。洞里闪着阴森的光,口齿不清地挑衅,“他...啥味力...浪你卖命?吱味好吗?(他什么魅力让你卖命?滋味好吗?)”
  肖磊反应了会儿,明白后瞬间阴下了脸。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垂着眼皮看他:“你什么意思。”
  “要...吱味儿好...就浪人也...尝尝。”
  肖磊心里咯噔一声,薅起他的衣领来回甩:“你特么到底几个意思!!”
  董玉明不答,只仰着头呜哇呜哇地笑。鲜血从嘴里一股股涌出来,癫狂得像是中了几个亿的彩票。
  肖磊又给了他几个大逼兜,掐着他的脖子无能狂怒:“艹你妈的!信不信我neng死你!!我他妈neng死你!!”
  “你neng死我...他...陪葬。十点...船...进公海...他...”董玉明血糊糊的嘴高高咧着,活像电影里爬出来的恐怖小丑,“在海里飘...被鱼啃...哈...一点点...直播...给你...看...”话音未落,他脑袋一偏,没动静了。
  肖磊愣在原地,眼睛痴呆一样涣散着。董玉明的血滴下来,在他手腕上落成猩红粘稠的圆饼。
  又被剧烈跳动的脉搏震碎。
  【作者有话说】
  曾在网上看到一篇热帖,讲社会的九层阶级。看完那篇帖子之后,我就明白了,相对公正也是做不到的。
  财富再分配只能在4、5、6与7、8之间展开,也就是说把4-6的财富分给7-8。而指望从1-3中切蛋糕来分配给4以下,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给董洗白,他把对一个阶层的仇恨具象到了无辜之人身上,这是切实的恶。但我可怜他。一个有能力的偏执野心家,被阶级固化给逼魔怔了。
  如果按照那篇帖子来给角色级别,大概是这样吧:疯狗生来3级(童年时期9级),公主生来4级。董生来9级,自己努力到了6级。磊子生来8级,自己努力到了7级,最后靠联姻升入6级(???)。
  PS:这段论述不针对国内,国外也一样。
  ◇ 第106章 
  夜晚的大海幽深得似一个黑洞,好似能吞噬万物。九层高的游轮,小得像是只镭射壳的虫子,随波飘荡。
  这座海上的迷你不夜城里,正上演着一幕幕的纸醉金迷。甲板上精彩夺目的激光秀,酒吧里琳琅满目的忘忧水,美食城里数不尽的山珍海味,舞池里的嗨歌热舞和俊男靓女……然而这些,都远不及位于六层的‘娱乐场’。
  晚上十点,伴随两声长长的汽笛,邮轮停泊在了公海。广播里欢快的女声宣布着着娱乐场的开业通知,人流从四面八方相汇,一股脑地涌来入口。
  近千平米大的赌厅,宫殿般金碧辉煌。脚下是绵密的提花绒毯,棚顶是密密麻麻的摄像头。
  这里没有钟表,没有窗户,没有镜子。有的只是空调灌进的氧气,数不清的闭路电视和赌桌,从四面八方照射过来的彩色灯光,还有刺激人肾上腺素分泌的音乐串烧。
  黄海波不烂赌,但他确实也好赌,直接带了三百万现金过来,换了一大堆筹码:五千,一万,十万,二十万。
  黎英睿也学着他把钱打散,从这堆花花绿绿的币子里拈起一枚打量。比钢镚大两圈,塑料材质,手感厚实,表面贴了磨砂膜。繁复的裱花边,中央印着花体的黑色数字:50,000。
  黎英睿把手里的币子递给闫卫东,半开玩笑道:“在自然界里,越是花哨的东西越危险。这个道理放在人类社会,看来也同样适用。”
  黄海波闻言笑了起来:“诶!黎老板此言差矣。俗话说,人生就是一场赌。大赌大机遇,小赌小机遇,不赌没机遇。危险越大,机会越大嘛。”他从怀里掏出烟,往两人跟前让了下。
  闫卫东面色一变,刚要说话,黎英睿给他递了个眼色。笑眯眯地对黄海波推手:“我不抽烟,黄总您请便。”
  黄海波咬了颗烟,几个洗码仔就拥上来给点火。浓妆艳抹的女公关扭着小腰带路:“老板们这边走。”
  路上黄海波喷着烟问道:“黎老板见多识广,你觉着这船一个航次,成本能多少钱?”
  黎英睿摸了摸下巴颏:“这个规模的邮轮在海上漂一宿,成本估摸六七十万吧。”
  “我换了两百万,黎总换了五十万。”黄海波露出一口烟熏黄牙,“这可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怪不得赌船能抢走赌王的生意。”
  “无需政府授权,不受法律限制,没有警方监管。”黎英睿笑着摇头,“这里可算是实实在在的‘三不管’。”
  没说几句话,就到了贵宾厅。北国公主号的赌场里设有8个贵宾厅,一半由内部管理,俗称公司厅;一半判给承包人经营,俗称私人厅。私人厅主有的是上市公司,有的则纯粹是黑帮团伙。他们的客户大多是通过人脉和中介,黄海波外地人,黎英睿更是第一次上船。两人便被领到了公司厅。
  脚下是鲜艳的厚地毯,墙上挂着金碧辉煌的装饰板。错落地摆着五张紫色的百家乐赌桌,挂着大水晶灯和珠帘。黄海波径直坐到了仅剩的一张空桌前。
  百家乐(baccarat),是赌场中常见的纸牌游戏之一。源于意大利,十九世纪盛传于英法。玩法很简单,没什么策略或技巧,概括起来就一个字:猜。
  总共四个下注选项:庄家胜,闲家胜,平局,对子。开局后荷官会发四张扑克,闲家庄家各两张。
  A牌算1点,2-9按牌面数计点,10和JQK都算0点。两张牌点数相加,总和超过9,只计个位数。
  比如一张9一张A,牌面总和10,就计为0;一张8一张7,总和15,就计为5。
  谁接近9,谁就赢。如果双方都没有达到8或9,再依据相应规则补第三张牌。
  黎英睿把筹码全给了闫卫东:“老闫,你陪黄总来。”
  黄海波瞪大眼睛,哦呦哦呦地拽他胳膊:“黎总不来发财?”
  黎英睿笑着推脱:“我不行,手气不好。”
  “诶!”黄海波拍着他,表情夸张地上下指着,“人都说第一次玩的,额角头碰着天花板!反倒是老赌仔,霉头触到哈了缤。”
  “我这性子不行,输一百块都上头,不赢回来不罢休。”黎英睿仍旧是推脱,“一旦上了桌,家底都得赔进去。”
  黄海波见他这么说,也不再勉强。转去抓闫卫东的胳膊抱怨:“小老板顶会淘浆糊(敷衍)!”
  闫卫东年纪和黄海波相仿,早年自己开过贸易公司。后来被合伙人坑得身无分文,被黎英睿捡漏收编。混过生意场的老男人,多少都沾点吃喝嫖赌。
  这俩人没一会儿就玩开了,掰着扑克牌边,时而激动地拍着桌子喊‘顶!顶!’,时而鼓着腮帮子叫:‘吹!吹!’。
  黄海波虽是个‘老赌仔’,但他今晚并没有‘霉头触到哈了滨’。两靴牌的功夫就赢了三百万。
  黎英睿在后面看得眼睛都直了,放下了茶碗。在他的认知里,赌博是必输的。
  就拿百家乐来讲,在一次牌局中,庄家获胜的概率是45.86%,赔率1:0.95;闲家获胜的概率是44.62%,赔率1:1;押和局获胜的概率是9.52%,赔率1:8。
  假如给赢面最大的庄家下一块钱,那最终理论上赢的钱E=45.86%*1.95+44.62%*0+9.52%*1=0.9894,也就是说平均一轮亏1.06%。
  而要是下和局,平均一轮会亏掉14.36%,相当于股市的一个半跌停。
  在黎英睿的认知里,赌是‘必输’的生意。他虽说换了五十万筹码,但压根儿没想赢钱。甚至做好了输干净的准备,权当招待费。
  但黄海波的赢钱速度着实是让他震惊——不仅震惊于这钱来得太容易,更让他深感赌博的可怕。
  赌博这东西,如果只有输,那没人会上瘾。它瘾就瘾在‘赢’上。
  心底欲望的小虫开始摆尾,想要跃跃欲试的心情逐渐萌芽。黎英睿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如果黄海波再邀请他一次,他绝对会点头。
  他站起身整了整西服,跟两人招呼:“我去趟洗手间。”
  那俩已经赌红了眼,心不在焉地答应了句。门口的女公关注意到黎英睿的动作,媚笑着迎上来:“老板,实在抱歉,这边的洗手间循环装置故障了,我领您去别厅。”
  黎英睿不疑有他,跟着公关走了。七拐八拐,绕进了个空厅。这间厅比刚才的小不少,只有六十平左右。陈设非常迷信,几乎铺天盖地都是红。红地毯红窗帘,红沙发红赌桌。红得刺目恶心,给黎英睿晃得都有点迷糊。
  “这厅没人?”
  “这里是私人厅,空两周多了。”公关僵硬地假笑着,“今年贵宾厅的人数比起往年要少很多,这不反腐力度加大了。”
  黎英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径直进了洗手间。
  上完厕所洗了手,撑着水池看镜子里通红的脸。
  刚才在赌厅里,他差点就被那俩人的氛围给感染了。公司做一个项目,从萌芽到赚钱,快的一两年,慢的可能要等八九年。
  而博彩,短短十几分钟,就能让人赢几百万。这种来钱速度很容易摧毁人的金钱观,让人再难脚踏实地努力。
  在这充斥着燥热浪潮的地方,黎英睿迫切地想见肖磊。想他那踏实的胸口,想他那透亮的小狗眼。比起在这豪华游轮上一掷千金,更想和小狗去河边放烟花。
  黎英睿从兜里掏出手机,想给肖磊发条消息。船上wifi不好,他往门边走了两步。刚点开对话框,就震个不停。
  两张照片,两条语音,一大堆未接来电。
  黎英睿眯眼看着那两张照片,半天才认出来是董玉明。扑哧一声笑了,点开了肖磊的语音。
  “你在哪儿?!董玉明不知道整了什么搁船上害你!快去人多的地方!别单独行动!”
  第二条的发送时间隔了半个小时,背后是呼呼的风声。
  “我马上就到!等我!十点半,十点半之前我一定到!”
  这两条语音放完,黎英睿彻底懵了。刚要回拨,从外面传来错落纷杂的脚步声,紧接咔哒一声落锁的响。
  【作者有话说】
  哈尔滨人不要打我。真有这么句上海话。
  请上海人出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是霉头触到哈尔滨,不是触到海南岛。
  评论都看了!没抽出空回,一会儿回哈!
  ◇ 第107章 
  肖磊把比亚迪开成了风火轮,终于在傍晚7:40赶到了D城港口。一辆白色五菱皮卡已经等在原地,郭亮正从货斗往下卸一艘水摩托。
  红黑相间的摩托艇,车身前印着银托安保的猫头鹰图标。
  肖磊从X市往回开的时候,一直在联系港口的游艇。大游艇没有空的,小游艇不敢开到公海——太危险。
  情急之下他联系了郭亮,让他从公司偷一艘水摩托出来。
  郭亮一听说他要开到公海找游轮,连骂他疯球了。哪怕是天气好,公海的浪都有两三米来高,别说屁股大的摩托艇,就连40米长的游艇都悠得像云霄飞车。
  肖磊只说了一句话:黎英睿要没了,我就一头扎海里陪着。
  平时稳当可靠的人,冷不丁说出句疯话,很难让人不相信。再加上郭亮刚结婚,设身处地想了想,到底还是帮了忙。
  肖磊从车上跳下来,跑过去跟他一起往下卸。
  冬天的海,冷得绝情。岸边是皑皑积雪,水里飘着大块浮冰,翻起来的浪都像刨冰沙一样。
  两人拿冰镩子凿出一条通道,把摩托推下海。等深度差不多了,肖磊就直接站在水里换装备。
  潜水服、潜水靴、防滑手套、头盔、海洋GPS。最后背上防水袋,插上钥匙,把钥匙圈紧紧绑到腕上。扭头对郭亮道:“谢了!公司那边儿啥事我担着!”
  郭亮在他身后推着车尾巴,迎着凛冽的冷风喊:“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你可得好好回来!”
  肖磊没说话,右手比了个大拇哥。伴随一声引擎的轰鸣,全速冲进夜幕。雪白的浪花炸开在海面上,落下后已不见人影。
  从港口到北国公主号的停泊地约200公里。银拓安保的摩托艇都是专业救援用艇,最高时速可达120-150。
  现在是晚上八点,肖磊预计十点半之前找到邮轮。天气预报显示今夜浪高60cm,但没开多远,浪高就已经达到了一米半。
  摩托艇因为高速和轻便,不是贴着水面飞,而是像打水漂一样颠着前进。腾空,入水。再腾空,再入水。实打实地乘风破浪,颠得根本没法坐。肖磊半站在踏板上,膝盖死死夹着座椅,两只手被冻得发木,又被震得发麻。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夜晚的海更恐怖。
  天是墨黑的,水也是墨黑的。黑得太纯正,接近于透明。无从辨别方向,也分不清天地。360°无限延伸成深渊,像片吞噬一切的幽冥。两个巴掌大的艇前灯,被黑暗吸得只剩下半臂长,照着脚下翻起来的白浪。四下安静得可怕,只有引擎单薄的轰鸣,浪拍艇身的声响。小小的摩托犹如一只幽魂,被整个世界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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