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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皇帝听见心声[穿书]——椰子白

时间:2024-06-08 07:10:45  作者:椰子白
  就在这时,李岱忽然慌慌张张地走进来:“大人……皇上……”
  李承铣停下脚步,怀里抱着林楠绩,转身看向李岱,压轻了声音:“何事慌张?”
  李岱在李承铣面前几步停下,低声道:“门外黎四公子求见。”
  “黎四?”两个字在李承铣舌尖上滚了一圈。
  李承禩?
  大半夜的,他来做什么?
  李承铣将林楠绩放到屋中床上,然后才对李岱说道:“让他进来。”
  李承铣细心地将被子盖到林楠绩身上,又将屋中的蜡烛吹灭,这才回到院子里。
  李岱已经将人带过来了。
  黎四伫立于院中,身着一袭皎洁的月白长衫,身形显得尤为瘦削。他长袖轻垂,伸出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尽显嶙峋的骨骼轮廓。面色惨白如纸,透出一股病入膏肓的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李承铣的眉头微蹙,鼻端闻见一股浓烈的鱼腥臭味。他的视线缓缓下移,从黎四那张略显病态的脸庞流转至他的右手。
  他的右手勾着一根粗糙的草绳,绳下悬挂着两尾鱼。
  准确来说,是两个只剩下半条身子的鱼。
  那鱼被猫啃去了鱼腹和鱼尾,只剩下孤零零的半截身子,身上还沾染泥土。两双鱼眼睛仿佛永不瞑目一般,冷冷地窥视周遭,浑身散发出腐臭。八月的天气,也不知道这鱼放了多久,满院子都是腥臭难忍的味道。
  黎四站在院子里,拎着鱼,却仿佛什么都没有闻见一般,隔着空气,和李承铣对视着。
  李岱站在黎四后面,一脸的无奈和难受:“黎公子,您这是干什么?都这个时辰了,您这样突然闯入,于礼不合呀。”
  “这味道实在难闻,您非拎着鱼干嘛呀?”
  “我家大人才刚睡下,别把他吵醒了……”
  李岱絮絮叨叨的,黎四却全然没有理会,病态的面容泰然自若。
  李承铣站在走廊下,隔着两级台阶,看向站在院子中的黎四。
  对视良久,李承铣才开口:“何事前来?”
  黎四看着李承铣这张近在迟尺的脸,眼中忽然闪现出病态的笑意,抬手将鱼往前一扔,扔到李承铣的面前。
  “不知道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猫,竟然将吃剩的鱼埋在我的窗下,我来是讨要个说法。”
  李岱“啊”了一声,脑子里的弦搭上,惊呼一声:“是那偷吃的猫干的!”
  还真跟自家有关系,李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不住,对不住,还真是那小畜生造的孽。”
  “前儿我家大人还纳闷呢,这一条偷一条几斤重的鱼,也不知吃不吃的完。”
  “没想到是吃了一半埋起来了,真是对不住。”
  李岱连忙叫来人,把地上那摊臭鱼拿出去扔了。
  “快快快,快把这鱼拿走,别污了贵人的眼。”
  底下的仆人立刻来把那两头臭鱼拾走,但味道却没有那么快散去。
  李承铣站在走廊上,夜风穿廊而过,吹起他的袍袖。他定定看着眼前站着的病弱男子,缓步走到院中,低沉偏冷的嗓音在夜风中响起:“原来是家中的猫儿闯祸,给黎公子府上添麻烦了。想必清理起来也颇费一番功夫,李岱,取些银票来,赔给这位黎公子。”
  “不必了。”黎四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这鱼在家中埋了几日,刚刚挖出,院子里的味道一时半会散不去,叨扰前来,是想借个住的地方。”
  李岱又“啊”了一声,脸上浮现棘手的神情:“借……借住啊!”
  黎四皮笑肉不笑:“我见贵府房屋颇多,怎么,不方便?”
  李岱眉间皱纹都拧起来了。
  他们理亏在先,若是不答应,显得他们仗势欺人。
  要是寻常借住也就罢了。
  可是皇上在这儿呢,外人借住多有不便。
  黎四和李承铣的目光,在空中无声地交锋着,互不相让。
  李岱只能无声地用目光询问李承铣,等待主子发话。
  就在这时,李承禩和李承铣同时被一道声音分了心神。
  【好臭啊!谁把茅坑搬来了吗?!】
  李承铣意有所指地看了黎四一眼,又扫了一眼方才臭鱼的位置,始作俑者是谁,不言而喻。
  黎四不甘示弱:“这味道确实像茅坑,贵府可是把我害惨了。眼下我府上像是炸了茅坑的味道,如何还能住人,更何况我还是个病人。”
  李承铣听见黎四的话,神色在一息之间变了几变,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又松开:“说的有道理。”
  就在这会儿功夫,林楠绩在屋子里被熏醒了,迷迷瞪瞪地翻身坐起来,满脸乌云,起床气闹得。
  他翻身下床穿鞋,一把推开门,就看见外面站着的两个人。
  林楠绩捏着鼻子,狐疑道:“什么味道这么臭?”
  李岱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林楠绩听罢,满脸诧异,没想到是这样,顿时感到不好意思了:“对不住,对不住。”
  黎四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还是林大人明事理些,不像有些人,只会拿银钱打发人。”
  林楠绩眨了眨眼,看向李承铣。
  李承铣满脸无辜:“家里的猫祸害这位公子的宅子,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管。我见黎公子身子骨弱,家中也没有什么奴仆,便让李岱取些银钱,作为赔偿,也好请人来打扫。”
  林楠绩点点头,满脸歉意:“确实对不住黎兄,我看黎兄随身只有一位仆从,黎兄体弱多病,又要料理府上,想来照顾不过来。李叔,多取些银钱来,明日再给黎兄府上多挑几个身强力壮的奴仆。”
  李承禩脸色一垮,怎么,这是顺势要在他的府上安排眼线?
  他脸上浮现一抹阴沉的笑意:“不必劳烦,只需叨扰几晚,等味道散去便可,何必让林大人破财?”
  林楠绩想了想道:“黎兄说的是,先解决当务之急要紧。”
  李承禩等的就是林楠绩的这句话,面露微笑:“这么说,林大人是同意借住了?”
  林楠绩挠了挠头,默默吐槽:【还挺会顺杆子往上爬。】
  不过面上不显,还是客气道:“小事一桩,黎兄不必客气。”
  李承禩:……
  李承铣“噗嗤”笑了一声:“也好,管家,你去安排。”
  李岱领命,对黎四道:“黎公子,还请跟老奴来。”
  李岱带着黎四去西厢房住着,也就是之前住着常福的那间。
  林楠绩在心里小声嘀咕道;【这是之前住着常福的那间西厢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黎四刚踏进西厢房的门槛,差点平地摔了一跤。
  好在有李岱在后面扶着,不然真要当众出丑。
  李岱热心地介绍道:“这就是西厢房,每天都会打扫的。之前住了个来京城伸冤的人,谁知道竟然是来诬陷我们大人的,好在最后真相大白了。”
  李承禩:……
  他的手撑在门框上,看着收拾整齐的西厢房,目光路过床铺,胃里顿时泛起不适。
  他知道那个人。
  他吩咐人打的。
  打完了身上血污纵横,就睡在这张床上?今晚他就要睡在这里?
  李承禩有点笑不下去了:“还有别的屋子能住人吗?”
  李岱迟疑了:“倒是有,只是都没打扫,其他的就是我们下人住的地方了,怎能委屈公子。”
  “公子可是有哪里觉得不满意?”
  若不是脸上有人皮面具,李承禩的表情都要扭曲了。一想到这张床曾经睡过那么肮脏的东西,他就想吐。
  “算了,这间……就行。”
  李岱招待客人礼数周全,吩咐人把需要的东西全都准备齐,甚至把床上的铺盖全都换了一遍,又抬来洗澡水,让李承禩好生洗漱一番。
  李岱带着奴仆退出西厢房,撇了撇嘴。
  这个黎公子,事倒是不少,难伺候的很。
  看人的目光总是阴阴的,很是不舒服。
  林楠绩和李承铣回屋,从窗户往西厢房的方向瞄了几眼:“没想到猫把鱼埋在他府上,真是怪事一桩。”
  后窗“咚”的一声从外面被打开,一只小兽轻手轻脚地落了进来,一路“喵喵”叫,最后停在林楠绩的脚边,蹭着他的脚踝撒娇。
  林楠绩将猫抱到腿上,点了点它湿漉漉的鼻子:“你这小东西,偷了又吃不完,吃不完还要偷,还埋到别人家给人添麻烦,下次不许了。”
  李承铣修长的手指拿着一条小鱼干,放在猫咪不远不近的地方。一闻见小鱼干的味道,猫咪顿时跑到李承铣跟前,抬起上身要鱼干吃。
  李承铣一边喂,一边摸着这猫咪光滑油亮的毛发,面露赞赏。
  “好猫。”
 
 
第一百零四章 
  第二天,李承禩从陌生的床上醒来。一整晚他都和衣而睡,本就身体虚弱,这一夜折腾的更是难受至极,醒来的时候脸色惨白。
  本想晚上再找麻烦,谁知身子元气不足,只能躺在床上干瞪眼。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看见眼前有一个庞然大物不断靠近,李承禩一惊,却好像梦魇一般动弹不得。
  然后这庞然大物往他身上扔了个什么东西,触碰到皮肤,冰冰凉凉,滑腻腻的。李承禩被这冰凉的触感一个机灵,瞬间醒了过来。
  然后就看见,他的身上被扔了一条鱼。
  那鱼被猫的牙齿凶狠地啃咬,只剩下半截身子,白色的鱼眼珠盯着他。
  “啊!!!”
  一大清早,一道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林府的上方。
  林楠绩被这声叫声惊醒,赶去西厢房一看,也感到十分不解。
  “黎兄,这可如何是好?我家猫……恐怕是喜欢在你这藏东西。”
  李承禩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堂堂前太子,何其尊贵的身份,何曾受到过这种羞辱!
  早饭时分,林楠绩看着黎四摇摇欲坠的脸色,有些于心不忍。
  “这猫本是巷子里散养的猫,与我有缘,日后我一定好生管教,再不让它唐突黎兄。”林楠绩端起一杯茶赔罪。
  李承禩颤抖的手端起杯子,咬牙切齿:“何须如此客气。”
  李承禩折腾了一晚上,侍从来接他时,整个人已经起若游戏,不禁大惊:“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晚上不见,就如此……如此摇摇欲坠!”
  李承禩惨白着一张脸:“无事,回去。”
  林楠绩站在门口,十分不好意思地将人送走。
  然后和李承铣一前一后去上朝。
  回到后面的宅院,李承禩“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侍从大惊:“主上!您都吐血了!”
  李承禩额头青筋直冒:“闭嘴!崔无垢呢?”
  侍从:“正好回禀主上,崔先生已经到了。”
  李承禩抹掉唇角的血迹:“带我去见他,对了,消息传进宫了吗?”
  侍从点点头:“主上放心,眼下锦衣应该已经将消息传到太后耳中。”
  李承禩到后院,后院中站着一个穿着道袍的人,李承禩走到他伸手,抬手行了个礼:“崔先生,许久未见。”
  穿着道袍的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诡谲的面容,似笑非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殿下。”
  “殿下身子可还好?”
  侍从连忙说道:“方才都吐血了,崔先生快给看看。”
  几人在院子中坐下,崔无垢伸手给李承禩把脉。
  一把脉,脸色一变:“殿下这是气急攻心吐血?究竟发生了何事?”
  李承禩:……
  没脸说。
  侍从在旁边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连崔无垢都沉默了。
  “果真……是猫?”
  李承禩恼羞成怒:“闭嘴!”
  ***
  林楠绩上完朝以后,正要往都察院的方向走,忽然被人叫住,林楠绩转头一看,这人面孔有些熟,记得是太后身边的公公。
  “太后宣林大人到慈宁宫,林大人,跟我走吧。”
  林楠绩微怔。
  太后找他?
  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他压下心中的疑惑,恭敬道:“还请公公带路。”
  柏章正跟着林楠绩一块呢,也有些纳闷,太后找林楠绩,所为何事啊?
  以前林楠绩在宫中当差自然不论,但眼下是前朝官员,与太后宫中能有什么牵扯……
  柏章心里一个“咯噔”,突然有了猜测。
  该不会是太后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来兴师问罪的吧。不行,他得去禀报皇上一声。
  林楠绩跟着公公身后一路走到了慈宁宫,被带到太后面前。林楠绩站在慈宁宫中,太后坐在黄花梨木雕花的木椅上,穿着一身紫色华服,雍容华贵。供电之中,一片森严,周围的太监婢女全都低着头,收敛声息,整个慈宁宫里只有太后娘娘手中杯盏碰撞的动静。
  锦衣在太后身边站着,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林楠绩不知道太后召唤他前来是为了什么事,恭恭敬敬地撩起官袍跪下。青色官服将他身形衬托的挺拔纤细,像一根经历风雨而不弯折的青竹,在冷冰冰的大殿之中显得尤为惹眼。
  太后娘娘放下茶杯,冷冰冰的开口:“抬起头来让哀家仔细瞧瞧。”
  林楠绩心中直打鼓,从前见太后只觉得是个慈祥的娘娘,但毕竟是后宫之主,气势非比寻常。他依言抬起头来,对上太后那双苍老质疑的眼神。
  太后仔细地看着林楠绩这张脸,倒是长得很有些蛊惑人心的本事。脸色白皙如玉,两颊微微泛着健康的粉,长相俊俏至极,眉如墨化,眼眸清亮透彻,长相十分俊秀。就连她看了,都有几分微微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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