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咦,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用不用说这么肉麻呀,你要是个大姑娘,我都觉得你想嫁给我了。”
李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但笑容却透着几分苦涩。
谢辞打趣完正色道:“我还没什么计划,但你既然同意了可不能反悔。”
“自然不悔。”
“那就好,还有你得答应我,要是你真的可以取而代之,那必须向陛下提议多多给我涨月俸。”
谢辞挑眉一笑:“嘿嘿,最好还可以每个月都赏我大美人。”
刚要说出的‘好’字卡在喉咙里硬被吞了回去,李徐唇角笑意收起,眸色渐渐暗淡。
“到了。”
第二十一章 我要配冥婚
送王芊入葬后,谢辞卧床足足养了半个月伤才好得差不多能下床活动。
这期间许是念着他的伤,又刚刚丧了未婚妻,谢安平倒没再说什么骂什么。
“将军将军。”
竹栎跳过门槛跑进来,谢辞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一下一下拨动床顶一角悬挂的香囊。
“怎么了?”
“宫里来人了,皇后命您现在入宫去。”
“姑母?”谢辞噌地从床上坐起来,很快又恢复懒散模样,“该来的还是会来呀。”
定然是为了太子,不想他们因为王芊之事闹僵吧,但是太晚了,王芊已经死了。
“走吧。”
谢辞换了身衣服便入宫去了。
作为外臣是不可以入后宫或私见皇后的,但谢辞幼时常混在皇宫里,与几位皇子如同亲兄弟一般长大。
太后、皇帝、皇后对他也是宠爱有加,以至于到现在已是可披甲上阵之人,还被当作孩子对待。
若不是他非要太子承认所作所为,非要打皇族颜面,实在惹怒了皇帝,也不会受二十杖。
行至皇后的宫中,刚被宫女引入殿内便闻到点心的香气。
“姑母怎么知道我还没吃饭呢。”谢辞笑着跑过去揖手行了礼。
沈华玲拍拍身边的小案几:“过来坐,都是你爱吃的。”
谢辞不推辞直接坐到了案几的另一边,与沈华玲平行,拿起其中一块糕点两口吃完又连着吃下一块。
“你这孩子,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沈华玲招招手,一旁的宫女倒了盏茶递给谢辞,谢辞接过来就喝完了。
“再来一盏吧。”
“是。”宫女应声又倒了一盏来。
沈华玲抬手戳了下谢辞的额头:“你呀,不知道了还以为嘉良侯府断粮了呢。”
“嘿嘿,我这不是饿了嘛。”谢辞不好意思地笑笑,又饮了一盏茶,吃着喝着就是不张口问为什么叫他来。
“阿辞啊,你和侍御史王大人家的二小姐是怎么回事?”
谢辞手上稍稍定了下,放下手中茶盏:“我们有婚约呀,最近定亲开始筹备婚事了,这事全城都知道,姑母不知道?”
“知道,但本宫记得你原本觉得那王小娘子相貌平平看不上,死活要拒这婚约的,怎么突然就...非要娶她了?”
“又看上她了。”谢辞想想笑了声,“她敢为常人不敢为之事,不会顺势攀附,敢以弱小反抗强权,虽然失败了,但我钦佩她。”
沈华玲被狠狠噎了下然面色未改分毫,话到此处也是没法再绕弯子。
“本宫知道你为她不平,但现在的结果也未尝不是好的,至少保住了他们王家其他女眷的名声。”
“你原本心里就没这个人,没必要因为她去毁自己的名誉,你虽行了冠礼,但那是为了封官,实际年纪尚未到,成婚不急于这一时。”
“何况这王家门不当户不对的,襁褓中的娃娃亲哪里做得数,日后有好的姑母再帮你留意,现下王小娘子已经去了,你便不要再纠结于此。”
谢辞沉默少许慢慢笑了,沈华玲见状放下心拿起块糕点递给谢辞。
“你能想开是最好的,再尝尝这个,宫里新出的。”
谢辞接过糕点盯着看了会儿开口问道:“不知宫宴上有没有这块点心,不知王芊有没有吃到。”
“高高兴兴来寿宴被强行侮辱,鼓起勇气去大理寺被全城看做攀权附贵的荡妇,不再纠结黑白之事将要嫁给心上人,却不知何故终落得自尽。”
他放下糕点嘲讽地笑了声看向沈华玲:“姑母,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不是觉得错的是她,就是觉得她自不量力不配争论一句?”
“本宫没有觉得错在她,但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她本人都不在了,你还在纠结什么?你就非要闹得天下不宁吗?”
“我若真想闹大,就该敲登闻鼓,令全城百姓皆知道我为人证。”
沈华玲一听这话又和颜悦色起来:“阿辞,听姑母一句劝,你和太子可是表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为了一个女人值得闹成这样吗?”
“值得。”谢辞脸上笑意全无只剩冷漠,“她是我的妻子。”
“胡说!人都死了,你们如何成亲!”
谢辞心中愤懑故意气对方道:“无论是死是活,我此生认她为妻,姑母倒是点醒我了,既然人死了,我要与她配冥婚。”
“你说什么!”沈华玲站起来啪地给了谢辞一巴掌,“我看你这混世魔王是彻底昏了头!给本宫滚出去!”
“微臣告退。”谢辞站起身揖手一拜,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宫殿。
沈华玲看着谢辞的背影又看看自己的掌心,平复下来叹了口气。
“看着最浑的,到头来却最刚直,也不知是福是祸。”
第二十二章 被赶出府
嘉良侯府,正堂。
“配冥婚!亏你这个混账想得出来!”
谢辞刚回府没多久就被老爹叫来,听到这吼声他心凉半截。
消息这么灵通的吗?姑母告状告得也太快了点吧??他伤才刚好啊!苍了天了....
“跪下!”
谢辞扑通跪下辩解道:“我没要配什么冥婚,我那是..”
“给我闭嘴!你还敢狡辩!”谢安平吹胡子瞪眼指着他大骂,“逆子!这门丢脸的亲事就不该同意!”
后半句话被打断,再听得此言,谢辞心里有些憋闷。
他脑子又没有什么大病,配个屁冥婚啊,那只是为了气姑母的诨话,但这会儿他的火气也上来了,根本不想再解释什么。
“哪条律法规定不可以配冥婚了?”
“你!你再给我说一遍!”
“要不说一百遍吧,您老人家耳朵感觉不大好使了。”
谢安平捂住胸口气得眼前黑了一刹:“拿马鞭来!立刻去!今天非要打死这个小畜生不可!”
“不许去!”沈玉秋跑过来扶住谢安平,“侯爷,阿辞的伤都没好利索呢,你还要打他?他可是你亲生儿子。”
“给我让开!”
沈玉秋哪肯让:“你要是想打便打我吧!别打我的阿辞!”
“你,你..害呀!你就惯着他吧!若不是你娇惯哪有今日这糟心事!”
一边是不服管教的逆子,一边是自己的夫人,谢安平气得直拍大腿。
他轻甩开沈玉秋指着谢辞怒吼道:“你给我滚出去!没我的命令不许再踏进嘉良侯府半步!”
“行啊,滚就滚。”
谢辞站起来拍拍衣袍上的灰,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了。
“阿辞!”
沈玉秋刚抬腿去追就被谢安平拦住。
“让他滚!谁敢拦着就一起滚!不知错就再也别回来!”
谢辞闻声加快脚步,不回来就不回来,反正他没错。
“将军!”竹栎跑着追上谢辞,“将军您就跟侯爷认个错服个软吧,要不侯爷真不让您回来了。”
“切,谁在乎啊,到时候请我回来,我都不回来。”
没错凭什么认错?
以为他出去就没地方住了?开什么玩笑,看看谁先妥协。
然而........
令谢辞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真的没地方住!!
月来阁内,所有人都因一声不可置信的大喊驻足。
“你再说一遍?!槿娘去哪了??”
月来阁阁主玉夫人往后面缩缩脖子,扯着得体但心虚的笑磕磕巴巴道:“回..回乡了。”
“你骗我!怎么可能!你把她叫出来,要不我自己进去找了。”
“是千真万确的呀,奴家哪敢骗您呐。”玉夫人愁眉苦脸继续解释,“她没有身契,攒够钱自然就走了,半个月前留下封信,这会儿估计都快到地方了。”
谢辞捏了下人中切齿道:“没猜错的话,她攒够的钱.....应该都是我的吧。”
“额..哈哈,这...”玉夫人用手帕擦擦汗更尴尬了,“您说得....是呢。”
谢辞差点儿背过气去:“我包她两年,打了一年仗刚回来才一个月,你告诉我她人跑了??我是什么冤大头吗!”
“当...当然不是了。”玉夫人低下头心虚得不敢看他。
竹栎扯扯谢辞的袖子小声问:“将军,现在怎么办啊?”
“怎么办?”谢辞气笑了,看着玉夫人道:“把剩下的钱退给我。”
“啊?”玉夫人愣了之后直摆手,“这这这,这没法退啊,您这不是难为奴家吗,您这钱是直接给了槿娘,奴家这儿什么都没有呀。”
早想到是这个结果,谢辞又用力按了按人中,努力平复好心情。
“行,退不了就退不了,小爷不差那点银子,但是....这几日我要住在槿娘那间院子。”
“这....这..那间已经安排别的花娘住下了,您要是实在思念槿娘,要不....奴家把她留下的物件送您?”
玉夫人面露难色,还以为谢辞是因为喜欢槿娘,想住几日睹物思人以解相思。
谢辞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
这是物件的事吗?是他马上就要流落街头了啊!
早不走晚不走,怎么偏偏在他没处去的时候走啊!!
“小谢将军?”
“不必了。”
谢辞认栽刚想走忽然想起什么:“若说物件的话...她院里那颗金桂可否给我?”
“当然可以了,奴家现在便命人移栽到您府上?”玉夫人可算找到件能满足谢辞的事,热情得不得了。
“不,先放在你这,我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再移栽。”
“哎好,都听您的,您放心,那颗金桂奴家定命人好好伺候,完完好好交到您手上。”
第二十三章 暂住松雪别院
谢辞离开月来阁,竹栎跟在身后,两个人一个比一个颓丧。
“将军,侯爷断了您的银子,您的积蓄和月俸又....又都花在月来阁了,咱们现在去哪啊?身上一块铜板都没有。”
“你问我,我问谁?”
“要不咱们去当铺?“
“不去。”谢辞咬咬牙,“要是让我那几个表哥知道我穷到当东西,非得嘲笑我一年不可。”
何况身上没带什么物件,当也当不出多少银子,根本撑不了多久。
所以....去谁那借住,不会被嘲笑太久呢?
他想来想去也只有李徐了,丢人总比露宿街头强。
两个人脚步沉重地往城郊走,两条腿赶路走到松雪别院时都快过二更天了。
看着匾额上的四个大字,谢辞推了下竹栎。
“你去叫门。”
“是。”
竹栎上前叩响大门,没多会儿大门打开,守门的侍卫看到竹栎还没问话便注意到了后面的谢辞。
“小谢将军?您快请进!”
见是谢辞来,侍卫没禀报就直接将人引进去了。
此时内院早是静谧无声,李徐已经解了发冠准备就寝。
忽然房门被叩响。
“殿下,小谢将军来了。”
屋内,李徐定住几刹,先是不可思议,旋即露出开心的笑,甚至来不及穿鞋就跑到门口着急地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谢辞愣了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徐这副模样。
长发倾泻披在肩上,洁白的寝衣被烛光一照散出些暖色,映着那张找不出任何缺点的脸。
关键那张脸上还带着无比欣喜的笑,一双眼睛含着夜里的漫天星海。
“阿辞,你怎么会来?”
谢辞从视觉盛宴中回过神,尴尬地垂下眼眸不知道要怎么介绍自己现在的境况。
“那个...我..我那个,额..被赶出来了,就是,我能不能....在你这借宿..一段时间?我没去地方去,只能找你,只有你....会收留我了,我..尽量不会打扰太久,行吗?知津兄。”
“不打扰,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李徐耳朵里环绕着只有你三个字,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下去,整个人好像被投进了蜜糖罐。
谢辞抬眸看向李徐,得到同意后立马变成了无赖:“这可是你说的,之后也不许反悔赶我走,赶我我也不可能走。”
“绝不反悔,住多久都行。”若是可以住一辈子....就更好了。
谢辞心里疑惑,怎么不仅不嘲笑他,还像只开了屏的孔雀似的?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这么高兴吗?
“我这院中还有一间厢房,廖宁,你命人打扫出来,至于竹栎便住到你那吧,多派些人,两间房都快些打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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