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喵——!”
我吓了一跳,就像偷鸡贼被抓个正着一样,闪电般地蹦离了地面,要是有树我会立刻爬上去!结果,双脚重新落地才看清楚,站在脚边上的不过是小贱。我的心跳得就快可比光速了!我拍着胸口,边顺气,边想:艹,吴邪啊吴邪,要是被人看到你在偷鸡摸狗亲男人,动作还这么猥琐,那这辈子真的要去威尼斯买个做工好一点的面具整天戴着才能出去见人了!
我蹲下去,看了看闷油瓶,确定他没有被我这巨大的动静惊醒过来。然后转身抱起小贱,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对着它的耳朵说:“你要是说出去,我就人道毁灭你。”说完,顿时觉得自己很像白痴。
既然没被人看到,那我就来解释一下上面还没说完的,我亲那六年级同桌小美女的结局。“啪”一声,不是巴掌声,我并没被人吃耳光,那声音是厕所的牌子掉下来的声音。年久失修,不牢靠了,所以掉在了地上。掉下来的那一瞬间,我愣了一下,立刻睁了眼睛。我一眼就看到了掉在地上的那块牌子上写了:男厕。我惊讶地瞪着她上下打量,她却面无表情从我面前走了过去,十分从容。那件事情被我一直记到现在,当时由于开学没几天,那是连老师都没有发现的真相。此事件直接导致后来我背得最好的一句诗就是北朝无名氏《木兰诗》里面的那句: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所以,那是我第一回欲亲一个未成年男孩未遂,这是第二次,欲吻一个成年昏睡男子,又未遂。
我突然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句话其实用在我身上也没什么不妥当之处。
这时候,帐篷的拉链被拉开了,齐蒙古走了进来。一进来,他没直接去看闷油瓶,却对着我问道:“咦?猫在这,他人呢?”
我顿时就感觉眼皮一跳。问他道:“什么意思?”
“我叫李家那小子拿药过来的,药拿来没?”
我只听得心脏直接落水,不是吧…..“你的意思是说,猫之前是他抱着的?”我就只听见齐蒙古“嗯”了一声,接下来他所说的话我几乎都没有听见。脑子里面嗡嗡直响。敢情,我那猥琐的造型,还不是被别人看到了,看到的居然还是李如风!我突然就想起来他之前给闷油瓶喂药的情景。这人也不知道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他的想法我实在没有办法猜到。我突然脑中半空横生出来一个想法,他会不会其实看上的不是我,而是闷油瓶,只不过我一直在YY,所以误会了很久,把真相给彻底理解错了?!不会吧……
“吴邪!吴邪!你干嘛呢!做什么白日梦!”
我突然从嗡嗡声当中回过神来,齐蒙古大概叫了我好几声,有点不耐烦。“你过来听听,这小子在说什么啊到底,我听了几遍都没有听懂。”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闷油瓶。
我走过去,把头凑下去。
“他在说……”我又凑得更近了一点,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才听懂,“好像是‘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回来了,是指他回来这里了吗?我突然就想起来他当时从棺材里面取出来的两样东西,除了他戴在手腕上的那串麒麟佛珠,还有一张好像白纸一样的东西当时应该被他塞进上衣口袋了。那外套是我的,刚刚帮他换药的时候脱下来了。
我赶紧找到那件外套,一掏口袋,里面没有纸张之类的东西,只摸到一块软皮。
我刚想拿出来,眼睛扫到了齐蒙古正斜眼看着我。我一愣,想都没想,伸手上去就撕他的脸。齐蒙古压根就没料到我要干嘛,所以连闪开的倾向都没有摆出来。我上手一掐,那绝对使得不是狠劲,但是力气也不小。齐蒙古被我掐的直跳脚,骂了一堆脏话。我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被齐羽搞得都有神经紧张综合症了,再这样下去,我估计过不了多久,怕是我看谁都会觉得他戴着一张人皮面具,后面藏着和我一样的面孔。
我在齐蒙古身边坐下来,他还在骂骂咧咧地揉着脸,一边也把头凑过来。
这确实是一块羊皮,但是显然经过了鞣革加工,所以才能保持柔软。
皮的尺寸并不算大,颜色较浅。所以我当时看到闷油瓶拿着的时候,在下面没有特别亮的灯光的前提下,看起来就像被折叠好的白纸。皮质有个不怎么规则但不像很天然形成的形状。皮上面有画,看笔迹,像是一种十分古老的记载方法。
上面画了一扇门。准确来说,应该是两扇。
门非常的高大,带着巨型的门环。左右两扇门上,只有左边半扇门上有一只和闷油瓶身上的纹身十分相似的麒麟,而右半扇门却空空如也,看起来很尴尬,就像对称的东西,被人凭空去掉了一块似的。
我看着就觉得这门有点眼熟。想了半天,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了起来。
烂柯山,最后那个八角形的石室内,当时那扇青铜门,是右半扇门上有麒麟,而左半扇没有。
难道,这是另一处的一扇青铜门?
靠,这青铜门数量也多了点吧,到底这是有几扇啊?我顿时有点想不起来,长白山见到的那青铜门又到底长什么模样?
但是有一点我是肯定的,这羊皮,肯定不止这一块。
我走出帐篷的时候,已经是午时将近饭点的时间。
齐蒙古给闷油瓶测了体温,说他应该没有变成脑白痴的危险。但是他身上的伤要痊愈,还要点时间。毕竟人不是治愈机器,人的恢复需要一个过程,就看他自己的恢复速度了。
我一走出帐篷,就发现今天的风明显没有前一天那么大了。今天算个比较不错的天气,就在这个季节来说,能碰上是造化,也不是常有的事情。
我转到宅子的正面,小花正站在那所谓斜面正屋的门前,站得笔直朝里面张望。李如风靠在一边的墙壁上戴着手套抽烟。
他看到我,只是抬了抬头,立刻就把目光移开了。我觉得很尴尬,但是之前就算他看到了什么,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这种东西,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再说,我确实也就没有在干什么好事,也没什么可解释的。我走到他面前,张了张嘴,想同他说点什么,最后却还是闭嘴作罢,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不习惯这样和他僵持着。他脑中所想,我估计是要破开他的脑颅才能解析出来。对于他,我现在思想很复杂。之前那个假设性想法愈演愈烈,开始反复在脑中徘徊。我有时候也很佩服自己,越是现在这样特殊而根本无暇顾及私人感情的场合,我越是在那里满脑袋不盘算正事。
为了避免尴尬,我迅速转移到小花边上。之后才注意到,黑眼镜,胖子和那个神人,皮包,胖瘦坨坨,以及一些别的好几个人都集体不见了。小花剩下来的几个手下坐在侧面聊天。
“他们人呢?”我问。
小花没回答我,就冲我嘿嘿一笑,一闪就进了门里。
我刚想跟进去,就听见耳边李如风的声音:“他们下去捞东西了。”
第97章 棺阵(五)
李如风拽住我的袖子,我转头看他,他却依旧低着头没有抬起来。烟还剩下来几口没有抽完,他狠狠抽了一大口,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他说话的声音似乎并不是他的,这时候正好刮起了一点风,这高原上一点风吹过耳边,足以挡去一半听力。
“吴邪,”风声在我耳边呼啸,他的声音被吹得离开我很远,我回头望见的却是远处的雪线和他一半的后脑勺,“假如有一天,我确定,你以后都可以免于性命的忧患,我就离开,从此不再出现。”他说完,就朝远处走去。
我其实很想说点什么,或许我该对他说,你不要走之类的,但是这感觉起来就像是那些刻意表现的琼瑶剧里面让人牙齿发酸的镜头。我一个大男人,还没有办法对着另一个大男人说这样细软的句子。但是他的背影显得很落寞,这让我感觉并不舒坦,就像胸口无故又多积压了一块石头。
算了,以后的事情,现在说什么终归都是一句话:谁知道呢?
所谓的“捞东西”,我没过多久就明白了过来。小花进到屋子里面,是因为黑眼镜,胖子他们从下面上来了。那个神人带的路,据说过程非常顺畅。看来我猜的并没有错,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他肯定和此处被荒废的这个村子有很密切的关系。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这是我刚刚才反应过来的,之前这一点因为太多别的情况真倒是被我忽略了。假如说,这个人是胖子他们当时那队伍的向导,那么他救了胖子就不光光是这一次的事情了,他是真真救了胖子的命两次。但是这个人既没有表现出认识胖子,胖子也貌似并没有表现出十万分的惊讶来。他不认识胖子,倒也是可以理解,据说胖子曾经痩过,人称柴火(这一点请大家原谅我实在想象力不够),可能现在胖子肥了,他认不出来了。可是胖子应该会记得他,就算现在样貌有所更改,但毕竟救过他的命这么大的事情,没道理不记得。他虽说嘴里喊着救命恩人,我想,针对的也应该仅仅是这一次。那么,难道我想错了,当初引导胖子队伍的人其实另有其人?
还有一种可能。我想到这里的时候,自己浑身冒了一身冷汗。我看了一眼胖子,他正在卸下身上的装备,一边从小花手里接过烟抽。我怎么看,那都是胖子没错。但是,经过了好几次相同的经历过后,我有点抖。任何一种假设,都可能在某种被忽略的状况下成为现实。
大概是胖子发现我一直眼神不善地盯着他看,突然转头一脸淫笑地对我说:“干嘛?看你胖爷我太英俊,看得天真你直发愣?”
我赶紧把目光移向他们捞上来的东西,用手摸了摸鼻子。我相信我的直觉,直觉告诉我,胖子没什么问题。毕竟要假扮这样一个体型,也不是随便谁能假扮得出来的。主要是,人心都有个牵引性,胖子给我的感觉很踏实。但是上面想到的矛盾毕竟还是存在的,在没有搞清楚事实之前,一切还是皆有可能的。还是要找机会验证一下,向导那事情,我决定暂时不提。
他们的所得并不算多,底下没有什么值钱的宝贝,他们捞到的东西正是和我们从之前那口棺材里面得到的一样,几张碎羊皮纸。据说,其他已经被打开盖子的棺材,里面都是空的。
我把他们带上来的羊皮纸一张张铺开,放在面前。一共是六块,加上我和闷油瓶拿到的那张,就是七块。我们的那块碎皮被我塞回进衣服口袋了,不在手边。我面前这六块同样成奇怪的不规则形状,但是这样的形状确实又像是被特殊安排好的,总觉得很怪异。羊皮上都有相类似的笔迹古旧的印画,这些画却不如那扇带有一只麒麟的青铜门那般好辨识,它们看起来比较凌乱,没有一个完整的可辨识感。每块上面都有能构成一些图案的线条,但又正好不完整。每块的上面都有一些奇怪的,单独被分在一边的条条杠杠。“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胖子凑在我边上,嘴里嘀咕道。
我摇了摇头,来回摆弄,不小心将其中两块拼接到了一起——相应的缺口完全吻合!
我大惊,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一张拼图。但是我很快也发现了,这里的肯定不完整,并且拼图的大部分都被人拿走了,拿走它们的人,不用说,肯定是齐羽。其实能拼接在一起的也就刚刚无意之中被我凑起来的两块,其余的都不吻合。并且这块拼图拼完整之后肯定不是什么规则的形状,它有本身一个不规则的造型。但我暂时还看不出来,它会是什么。
假如说,每口棺材里面都藏了一张这样的羊皮的话,那么——
“下面一共有多少棺材?”我抬头问道。
他们被我这么一问,显然都愣了。黑眼镜首先挠了一下头,扶了扶眼镜说了两个字:“没数。”
“你丫这问题变态不变态,你见过谁下去看到一堆棺材还数数有多少只的?!再说,那棺材又不聚在一块儿,没法子数啊也!”胖子道。
我低下头没说话,过了好几秒钟,突然有个声音蹦了出来:“二十一。”
我一抬头,就看到有个身影从屋内走出去。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不知名的张家人。我抬头的时候,他已经走出去了。刚刚那个“二十一”肯定是他说的。正如胖子所说,棺材不在一起,一般人很难会有这个要去数棺材的意识,那说明,二十一这个数字,假如属实,那应该是他老早就知道的。
胖子说,底下的棺材全都是空的。这很奇怪,难道这二十一口棺材,单单只有我们打开的那只里面有一具不知道是谁的尸骨,其他的都是摆设?假如是特地为了收藏那些羊皮纸的话,那未必也太大费周章了。对于这点,我始终想不太明白。
我再看几眼面前这两块被我拼在一起的羊皮,就觉得上面勾勒出来的线条,有几分眼熟。但是到底是在哪里见过,我还要想一想。这种记不得不是那种失掉记忆的记不得,是有东西在我的脑存里,需要摸一摸灰,抽调出来。我边往外走,边想。这在哪见过,仔细想想,应该能记起来。
我才走了几步,就听见小花从身后叫住我。
我一回头,只见他快步走过来。一停到我面前,就神神秘秘对我说:“吴邪,那个人是张家人?”我一听这话,知道他准是看到那个人的手指了。如实道:“我也不知道。看起来很像。但是小哥没表现出认识他的样子反正,他也没有表明身份,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他叫张陌。这是之前你在帐篷里没出来的时候,他和胖子他们下去时候说的。但是他只说了他的名字,我什么都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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