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个人还阴差阳错成了别人的东西。
身上打了别人的烙印,那颗心甚至还隐隐。
出去的迹象。
即使是这样,裴之衍也还是不肯放弃,他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在催促他,要他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他禁锢在自己身边。
哪怕这会让宫千亿厌恶他,恨他,甚至害怕远离他。
没关系,反正他也不需要那个人的真心,他只要得到他的身体就好了。
裴之衍是这样想的,他甚至都没有考虑过自己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喜欢上宫千亿。
他会对他如此执着,不顾那人已非完璧,也一定要得到手的原因,一定是因为所谓的胜负心和占有欲在作祟。
无关爱恋,只是男人的本能罢了。
若非如此为何他在听说宫千亿失身之后,不像盂子期那样怒不可過,依然固执地追逐着那个人呢?
只有图谋的是那人美貌,而非那人真心,才会这样宽容。
若是让他尝到了宫千亿的滋味,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和欲望之后,想必就会立刻厌倦了他吧。
但是在那之前,在他还没得到宫千亿之前千亿越是对他不假辞色,他就越是兴致勃勃乐此不疲。
不过那个野男人还真是碍事。
一想到宫千亿颈子上那道碍眼的记号,裴之衍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血红的眼眸变得幽深晦暗,眼神里满是危险的杀气。
居然敢在他的猎物身上留下这种印记,是想警告本座不许轻举妄动吗?
可笑,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区区一道禁制而已,也想拦得下本座?!
本座不去找你的麻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魔域的段清言是么?
哼,区区一个低贱的魔物,还敢在本座面前如此嚣张。
等本座解决了宫千亿身上的烙印,享用完他的身体之后,一定会亲自上门‘拜访’!
就在裴之衍想着如何给段清言彻骨难忘的教训时,柳怜兮终于回来了。
一推开门,便看见杀气外溢的裴之衍坐在他屋内,听见柳怜兮开门的动静,那双血眸倏地射向他,顿时将柳怜兮吓得僵在原地。
在柳怜兮惊恐的眼神里,裴之衍收起杀气,朝他露出亲切友好的笑容。
“啊,欢迎回来,在外面玩得开心吗?”
“……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本座?”
柳怜兮:“……”
柳怜兮咬了咬嘴唇,半晌才低低地说了一声不敢。
裴之衍看着柳怜兮那不情愿的样子也不放在心上,依然好脾气地笑着,一边朝柳怜兮走去,走到半路,忽然停了下来,脸色难看地皱起眉头。
“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真臭。”
裴之衍厌恶的表情实在明显,柳怜兮一愣,然后小脸立刻涨得通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柳怜兮一直以自己的容貌为傲,平日里也是精心装扮,从不在外人面前有半点失礼,更不说身上会带什么异味了。
别人只有称赞他清纯脱俗,风度翩翩,从没有人说他不好的。
更加之他自幼丧亲,一直觉得自己寄人篱下孤苦无依。
对于其他人的看法便要敏感得多,别人稍微露出些异样就觉得他们在嘲笑他,便要怀恨在心。
如今裴之衍这样直白地说他臭,柳怜兮顿时觉得脸上像被打了一巴掌一样火辣辣地疼,强烈的羞辱感涌了上来,压得他脸色极为难看。
但他到底还不敢跟裴之衍对着干,只能憋屈地忍下这口窝囊气,咬牙闷声道:“……您来这里,就是为了特地来取笑羞辱我的吗?”
裴之衍倒不是故意要拿他取乐,方才走近了,一股极为浓郁的腐臭味便从柳怜兮身上飘了过来。
那种味道,就像是已经开始腐烂的尸块那种尸臭味,熏得他忍不住皱了眉。
好端端的,柳怜兮怎么会染上这么浓郁的尸臭?
裴之衍打量着柳怜兮的表情,那人一副羞愤欲死的样子,倒像是没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
既然他没发现,裴之衍也没这么好心地地提醒他,只是捂住鼻子先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对柳怜兮笑道:
“别紧张,本座没有别的意思。本座这次顺路过来,只是想问问你本座交给你的任务,你什么时候能完成?”
柳怜兮刚被裴之衍嫌弃的姿态刺伤自尊心,现在听见他提起交易的任务,心头一颤,顾不得难堪羞愧了,连忙道。
“请再给怜兮一些时间!”
第100章
“宫千亿当日定下血契,如今七日之约已经过了三天,若四天后他拿不出证据,找不出凶手,我便能名正言顺地将他拿下!”
柳怜兮生怕裴之衍不相信,一番话说得信誓旦旦极为肯定。裴之衍听了,心里却不屑地嗤笑。
都已经完全掉进人家的陷阱里了,还什么都一无所知,自大地以为事情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真是愚蠢至极。真到了那时候,要被拿下的可不是宫千亿,而是你这个蠢货啊。
裴之衍确定柳怜兮没了利用价值,对他已经失去了兴趣,面上却仍不动声色,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座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柳怜兮没听出他的敷衍之意,见裴之衍态度温和,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是,怜兮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裴之衍笑了笑,没多说什么离开了。
感觉到屋内再没有裴之衍的气息,柳怜兮终于支撑不住,浑身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缓过劲来之后,柳怜兮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若不是裴之衍用勾魂引牢牢控制着他,他早就让向东望出手解决了这邪道,又何必受他的威胁!
想到勾魂引发作时的痛苦,柳怜兮又是痛恨又是恐惧。
他本也想过,要不然找个借口,叫向东望替他除了这妖藤,也免受裴之衍永无止境的威胁和欺压。
可一来要解释自己好端端在青云宫呆着,怎么就被人种下这等阴邪之物了,一个搞不好,说不定还会暴露了他跟裴之衍之间暗中往来的勾当。
二来,这勾魂引来历不明,柳怜兮翻遍了青宫藏书阁内所有书卷,也没找到有类似的记载,更不用说破解之法了。
所以他担心若是向东望也拿它没办法的话,那样风险就太大了,很容易激怒了裴之衍,一气之下叫勾魂引彻底要了他的性命。
思来想去,竟是什么办法都用不上,柳怜兮这才认了命,死心塌地为裴之衍做事。
但现在不同了。
柳怜兮眼中绽出奇异的神采,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之前他从宫千亿的尸体上得到了一条项链,阴差阳错认了主,那条项链便成了他柳怜兮的东西。当时不方便查看,柳怜兮匆匆看了一眼便将项链收了起来。
回到洞府之后,他再仔细用神识探入项链之中,竟发现项链内藏着一本极品修炼秘籍!
他本以为那是提高修为的心法或无上剑法,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竟是一本教人如何操纵万物之灵的功法。
只要学了此法,便能驭使万物,号令群妖,称王称霸亦不在话下!
柳怜兮惊喜万分,如获至宝,要是他学会了这个功法,任他什么勾魂引魄之类的妖物,还不是乖乖听从他的指令,再也不能兴风作浪。
到那时,就算裴之衍再有千般手段,有了这功法护身,他都能迎刃而解,逢凶化吉,甚至还能反过来致裴之衍于死地。
哼,裴之衍,且再让你得意几天,等我神功练成之日,就是你死到临头之时!
柳怜兮冷冷地笑,手中项链光芒闪烁,他没有注意到,一团黑影在玉石内倏忽游窜,潜伏在阴影之中伺机而动……
“柳师兄?”
“什么事?”
“打扰您真的非常抱歉,但是守门的仆人禀报说,在门外发现了一个重伤昏迷的男人。看他身上的衣着,像是……像是……像是那昆山派的服饰!”
柳怜兮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
大火,铺天盖地的大火。
黑暗笼罩了四周火焰燃烧的热度炙烤着他的皮肤,刺眼的血红飞溅得到处都是。惨叫声和悲鸣声不绝于耳,利刃深入肉体的声响清晰可闻,一下,又一下……
谁在惨叫?
杨昶猛地睁开眼,惨叫声仍然回荡在他的耳边。他剧烈地喘息着,过了许久,才发现原来惨叫声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他在做梦,可现实却比梦境更为残酷。
杨昶抑制不住地蜷起身子,用力咬紧牙根,从喉咙里发出被逼到绝路的困兽般绝望的呜咽。
师弟……是我对不起你们……是师兄对不起你们……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一个人走进来,看到他后惊喜道。
“你醒了!”
“你、是……”
杨昶艰难地挤出声音,那个人急忙走过来,扶着他坐好,用一旁的帕子替他擦拭额头的冷汗。
“别说话,你重伤未愈,还需要多静养。”
杨昶看着眼前的秀气少年。他知道这个人,当初在青云宫山门前,他那一声‘大伯伯’,很是在他们这些来客中引起极大的轰动。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我家,你晕倒在我洞府门外,被门房给救了回来。幸好你用真气护住了心脉,这才回你一命。”
“……谢谢。”
“不必客气,我能冒昧问一声,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吗?你昏迷的时候,我听你不停地喃喃着‘快点’‘快点’的……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杨昶沉默。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告诉眼前这个人。
“你是来参加典礼的昆山派弟子吧?我那天在山门那里看到过你。你的师父和师兄以为你们被人杀害,已决定要手刃凶手为你们报仇呢。”
“师父他?!我们是被人给绑架了,怎么会说我们……”
柳怜兮闻言眼神一暗,然后故作困惑地问他:“绑架?是谁绑架了你们?难怪你们一直没回来,令师后来去找了也没找到你们,原来是被人抓住藏起了。能在青云宫里藏匿这么多人……难道是青云宫里的弟……”
“不!绑架我们的,是魔域的那些魔物!”
杨昶咬牙切齿,没发现柳怜兮听了他的话后惊讶的表情。
“我趁着他们放松戒备的时候,偷偷从看守的地方逃了出来。后来他们追了上来,我为了给师弟们拖延时间。
便独自一人引开追兵,好不容易摆脱追捕,却跟他们走失了。我不知道师弟他们是生是死,有没有被那些魔物捉住……”
说到这,杨昶已是悔恨不已。
柳怜兮眼神瞬息万变,脑中思绪来回转折,不多时便有了计划,此时便做出一副不忍的姿态说道。
“这位道友,按理说你身负重伤不受刺激,不该把这事告诉你,可我又不忍见你寝食难安,胡思乱想。”
“你的师弟们……他们……”
杨昶看他这样欲言又止,心顿时沉了下去:“他们怎么了?你告诉我,他们、他们到底怎么了?”
柳怜兮叹息一声:“昆山派的诸位道友不幸遇害,大家都以为你也遭祸。却不料上天垂怜,让道友你侥幸逃脱一劫,得以出面替同门师兄弟亲口指认凶手,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杨昶身子晃了晃,不敢置信地瘫软下去。
他本就有伤,这震惊之下更是没顾及到伤势,崩裂的伤口鲜血汨汨渗出,将洁白的绷带都渗出了血红。
“道友别太伤心了,保重身体要紧啊。此刻你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这样才能够在三日后的审判中出面作证。只有你亲口指认了魔域人等是杀人凶手,才能让真凶伏法认罪,以告慰亲友的在天之灵啊。”
杨昶双目赤红,咬着牙恨道:“你说的对,你说的没错。我一定会好好养伤,决不会让师弟们白白送死!魔域一一魔物!师门十余人的鲜血,我要你们用命来偿!”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过了,道友你好好休息,如有什么需要的,尽可以提出来。等你伤好一些了,便随我一道去公开审判的现场,想必令师见到你无恙,也会十分欣慰的。”
“谢谢你,柳道友的好意,杨舰实在以为报……”
“这没什么,修道之人仗义执言,打抱不平实属应当。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柳怜兮走出房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床上的杨昶,嘴角露出一点笑容,满意地关上门走了。
杨昶听着柳怜兮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原本悲愤痛恨的表情瞬间消失无踪,被深邃晦暗的神色所取代。
他深深看了眼房门的方向,目光转移到床边小几上摆放的乾坤袋上。
柳怜兮为了拉拢杨昶,自然是不会贪图他的随身物品。
在替他包扎好伤口后,便体贴地将他的东西整齐摆在一旁,一件都没有落下。
杨昶拿起乾坤袋,从里面取出一只温润的瓷瓶。
他看着那只瓷瓶,漆黑的眸子里浮现出黑暗的情绪……
孟子期在婚礼上丢了脸,所有来参加典礼的客都看到了他状若癞狂的丑态,那张丑陋恐怖的脸更是给在场所有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孟子期在房间里颓废了几日,无意中听到洞府里的下人在拿他的难堪当谈资,言语中不乏幸灾乐祸,八卦兴奋。
孟子期这才知道,自己的名声早就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
他顿时惊醒过来,惊觉不能再这么自怨自艾下去。
他必须赶在不利于他的流言还没有传出青云宫之前,挽回他的颜面和名声!
可是这话说来容易,要怎么做才能消除那件事带来的影响?
孟子期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脸,想着手底下这张脸皮其实早已溃烂得不成样子,心中就是一阵愤恨和暴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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