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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明月画心头(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4-07-14 09:32:50  作者:默山
  “祁大姑娘……”
  “那日钟老夫人找上我,求我救你一命,我答应了,你可不要让我食言。”祁敬明笑了一下。
  这时,窗外“走水了”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甘霖宫内火光窜天,映得雕梁画栋间黑影幢幢。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祁敬明说道。
  傅徵一咬牙,解下外衣,披上了道袍。
  行宫内到处都是奔走灭火的人,傅徵和祁敬明逆着人流,却因一个状似小宫女,一个身着道士服而无人在意。
  很快,两人从最高的重鸾殿下到了宫门口,门外有个半大的小道童正站在一辆马车旁往里张望。
  一见傅徵,他便叫道:“师父!里面着火了,我还以为你困在里面了呢。”
  傅徵余光瞥了一眼守在宫门下的禁军侍卫,冲小道童稍稍一点头:“无事。”
  祁敬明默默上前,为傅徵掀开了马车车帘,又往他的手里塞了一把小小的匕首:“道长慢走。”
  傅徵接过匕首,不多言,俯身钻进轿厢。
  不多时,马车晃晃悠悠地驶下了始固山,顺着山下西江,一路向阆都旧址而去。
  “停车!”正在傅徵疑心这到底是要往哪里走时,外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里面坐的是什么人?”京畿三卫左将军闻简问道。
  小道童规规矩矩地回答:“思云观李元庆道长。”
  “思云观?”闻简一皱眉,“思云观在始固山后山腰上,如今你们都快驶出阆都了,是要去什么地方?”
  小道童抱拳道:“昨日京畿府长宁县有一户人家来观中请道长前去诵经,道长白天在行宫驱邪,只有晚上得空。”
  闻简拨开小道童,踩着前室,掀起帘子向内看去。
  “闻将军。”傅徵轻声叫道。
  他已脱下道袍,如今只穿着一件雪白的内衬长衣坐在车中,细弱的烛光映照在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叫闻简一眼便看到了挂在嘴角上和锁骨上的伤痕。
  “傅……”闻简失色,但旋即,他收起了即将冲口而出的话,转身对自己的属下道,“放行,确实是李道长。”
  傅徵垂下双眼:“多谢。”
  小道童牵过马,从一众将士们之间穿过,驾着车,四平八稳地驶出了已荒废不知多少年的阆都古城。
  深夜,车停在了官道下的一处茅舍外。
  小道童在拴好马缰后,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傅徵站在林子口,远远望着茅舍中昏黄的烛光,忽然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消失不过片刻,但谢悬会不会已经发现?他还能在这里等到吴瑛和祁敬明吗?
  不安感愈发强烈,而就在这时,一只小香鸟扑棱着翅膀,从傅徵头顶越过,落在了茅舍前的木架上。
  傅徵呼吸一顿。
  他快步上前,抽出小香鸟腿上绑的字条,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一行熟悉的字迹:不用担心,已脱困,如今身在胡漠王庭。
  是祁禛之!
  傅徵长舒了一口气,但随即想道,这人……怎么跑去了胡漠王庭?
 
 
第67章 亲眼所见的神迹
  祁禛之当然也不想就这么跑去胡漠王庭。
  那日在听完慕容啸一番神神鬼鬼的说辞后,他将信将疑地问:“如果我能找到那个玛瑙,是不是就能证实傅召元是天宁了?”
  “正是,”慕容啸一口应道,“玛瑙坠子里存的是越安的血,若是他的血能和小五的血相融,那就能证实,小五就是这一世的天宁。”
  祁禛之嗤之以鼻:“骗鬼呢,谁的血放在一起不能相融?你把你脖子割开,看看和白银的血融不融。”
  慕容啸哼道:“祁二公子,越安大将军是天宁转世,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相提并论的?”
  “就算你说的是真,可你我现在既找不到那玛瑙,也见不到傅召元,哦,对了,”祁禛之友好一笑,“还被困在了这四四方方的赤练郡主行宫中,怎么样,慕容兄,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慕容啸大嘴一咧,看了一眼浑身几乎没一块好肉的白银:“祁二公子,你只需照顾好你的小兄弟,其余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祁禛之就见这“鬼将军”一抖长袖,迈着四方步推开柴房大门,挥刀在自己的掌心上划下了一道细细的口子。
  旋即,数道黑影跃上长空,几声尖锐的啼叫瞬间响彻云霄。
  “是红雕……”白银惊道。
  “没错,”慕容啸回身一笑,“在北塞,它们也被称为格布日格。”
  话音未落,两只格布日格已擦着房脊落下,祁禛之清晰地看到,其中一只的嘴里叼着半条血淋淋的臂膀。
  是谁的?不知道。
  很快,苏勒峡那端传来北风悲号声,呜咽的啸叫宛如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哭吼,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动静忽远忽近,几乎要逼入这小小的四方院子中。
  慕容啸摸出一副巫觋魔面具扣在了脸上,他张开双臂,犹如呼风唤雨的神仙,让天地瞬间降下大雨。
  “二,二哥……”白银扒着祁禛之的肩膀,惊畏道,“他,他会仙术……”
  “少自己吓自己,他会个屁的仙术,贺兰铁铮要是会仙术,能多年打不下我大兴北关吗?”祁禛之一手抓着门框,一手用袖子挡住扑面而来的狂风,“今夜乌云重重,本就该下雨,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是,祁禛之话未说完,头顶就是一声狂雷炸起,劈得山巅轰然崩塌。
  “啊!”白银尖叫道,“山倒了!”
  祁禛之慌忙回头看去,就见数块巨石从山顶坠下,径直砸向这小院,紧接着,挟着泥浆和砂砾的洪流滚滚而来,仿佛就要淹没整座峡谷,以及峡谷中的所有人。
  “走!”慕容啸的声音穿透雨幕和雷鸣,好似在与天地共振。
  祁禛之还没来得及弄清怎么走,就觉身体一轻。他转头看去,只见两只格布日格拎着自己和白银,凌空而起。
  下一刻,泥石流推平了小院,慕容啸的身影在其中一闪,进而消失不见。
  这场塞上大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苏勒峡被雷声震得地崩山倾,幽幽深谷被泥水掩埋了大半。
  没人知道阿纨是否还活着,就像也没人知道,祁禛之是否还活着一样。
  慕容啸在峡口找到湿漉漉的两人时,身上没有一点雨渍,他还是那一身华贵的宝蓝色长袍,手里依旧拿着一把折扇——一把新的折扇,原来那把不知去了哪里。
  见了祁禛之和人事不省的白银,慕容啸嫌弃地掩住口鼻:“你们俩的身上怎么一股尿骚味?”
  祁禛之面色不善:“你该问问你养的鸟儿才是!”
  慕容啸立即一笑:“哎呀,惭愧惭愧,鸟儿都这德行,格布日格也一样。”
  说完,他抬手一挥,招来一只:“给这位公子道个歉。”
  然后,那通体赤红的大雕就在祁禛之惊奇的目光下,冲他点了点头。
  “好了,”慕容啸把格布日格送走,愉悦地笑了,“新仇旧恨已了,现在,轮到你报答我的恩情了。”
  祁禛之一顿。
  慕容啸勾起嘴角,兴致勃勃道:“怎么样?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帮此生注定要为天下安宁而死的傅小五打破诅咒?”
  祁禛之面不改色:“没问题。”
  慕容啸万万没想到他竟如此爽快,不由奇道:“祁二公子可不要骗我。”
  祁禛之泰然自若:“我说到做到,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见一个人。”
  慕容啸眨了眨眼睛。
  祁禛之一笑:“据说,此人正是你的阶下囚。”
  早年在京梁时,祁禛之也读过书上关于胡漠王庭的描绘。
  当年南梁淮阳侯曾率一路轻骑奇袭苏勒峡,顺着草原下的河道攻入了呼尔罕王的都城。那时,都城中旌旗飘飘,上万个毡房接天连日。在最中心,立着一座金丝织就帐顶的帷幄。帷幄前,挂着数个浑身上下被剥了皮的梁人俘虏。
  不过,几百年过去,如今的胡漠王庭和当年已截然不同。
  嫁入挛鞮氏族的南梁紫君公主曾带领胡漠人移风易俗,将梁式风格的建筑送入了遥远的草原。
  而现在,当祁禛之站在王庭中时,所看到的景象竟宛如一百五十年前尚未被一把火烧尽的阆都古城。在那最中央,原本该是拔奴金帐所在之地的位置,伫立着一座巍峨的宫城。
  “上离宫,”慕容啸在祁禛之身后介绍道,“据说是洛扎拔奴修建的行宫,在呼尔罕王死后,这里就成了新的胡漠王庭。”
  祁禛之将视线移开,随口问道:“胡漠人不是游牧族群吗?为什么也会心甘情愿住在这样的宫殿中?”
  慕容啸一笑,他拉过祁禛之,附耳小声道:“据说里面供奉着万山之祖的遗骨,若是不守着这座城,遗骨就会陷落地底,永不再见天日。不过我在当中可没见过什么遗骨,只听人说,当年洛扎拔奴养了一千零一十一个美艳的女子,带着那些女子不好奔波,于是编出了这样一个瞎话来糊弄人。”
  祁禛之忍俊不禁。
  “行了,走吧,我的人已经把封绛捉进水牢了。”慕容啸淡淡道。
  封绛是何许人?
  他曾千里走单骑,带着北卫贞帝的亲孙女逃出大火喧天的万寿宫,曾幸存于炼狱般的南朔城一战,也曾被“鬼将军”俘虏,当一条永远无法被驯服的烈犬。假若不是当初归服了谢悬,或许如今的他,正带着乌孙姑在草原上遛马,过那常人该过的日子。
  起码不会被慕容啸锁在污水中,看祁禛之坐在自己对面嗑瓜子。
  “祁二公子,”他好心叫道,“你生在大兴,长在大兴,如今和胡漠人沆瀣一气,若是威远侯在天有灵,知道了这事……”
  “他只会叫一声好,”祁禛之拍掉瓜子皮,友善一笑,“也多谢封兄,让我知道了我大哥到底是为何而死。”
  “不必客气,”封绛那白净的脸上挂着几道血痕,兴许是慕容啸的手下前去追捕时落下的,他被铐着双手,浑不在意地满嘴跑马,“我与贺兰将军相安无事多年,互相虽算不上知根知底,但也称得上各怀鬼胎,讲起话来一般三句不离北卫传国玉玺。如今……如今他突然把我关进了驭兽营刑房,那想来就是……传国玉玺有了下落。”
  祁禛之扫了他一眼。
  封绛乐呵呵道:“祁二公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该发现什么?”祁禛之反问。
  封绛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我让你去赤练郡主身边寻找那玉玺的吗?除了玉玺,你还能发现什么?”
  祁禛之一笑,忽而转了话锋:“封兄,我阿娘是你花钱买下的吧?”
  封绛表情一僵。
  “我大哥执意不肯交出那狗皇帝想要的东西,于是他便气急败坏,杀人灭口。我祁家上下被翻了一个遍,就连发配边疆、没入奴籍的男男女女都未能幸免。之前长姐告诉我,萧夫人不知所踪,我阿娘流落关外。我猜,她们大抵都成了谢青极严刑拷打的对象,是不是?”祁禛之一把揪住封绛的衣领,“我阿娘一个深宅妇人,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但你花了钱,舍不得就这么随手丢掉,于是便送给了杭六,让她一个无辜女子,做了虎无双和毕月乌手下的细作,对吗?”
  封绛怔然,过了许久,他低声说道:“我不知道她是你阿娘。”
  “知道了又能如何?你是谢青极的狗,为了完成主子的要求,向来不择手段。”祁禛之冷冷道,“你冠冕堂皇地说,让我帮你一个忙,去赤练郡主身边寻找传国玉玺,可实际上是打算让那女人来试探我祁家的秘密。你压根就没想着让我活着回来,更没想着帮我寻找敦王。”
  封绛苦笑一声:“既然祁二公子都清楚了,还何必跟我费这样多的口舌,把‘鬼将军’叫进来,让他结果了我的性命,不好吗?”
  “不好。”祁禛之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侍卫,缓缓绽出一个笑容,“你是十三羽,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啊,不如……认我做你的主子吧。”
  封绛眨了眨眼睛。
  当初,万寿宫内乱,发了疯的贞帝用一把火油,烧死了五个十三羽死士。
  大兴攻入叱连城时,在出逃途中,罗日玛皇后身陨。主子没了,十三羽溃散。而就在那个时候,一个曾亲眼见过结死士血契的人借着单枪匹马杀进万寿宫拦下金羽卫的傅小五,收服了一大半幸存者。
  于是,谢悬,他由此成了老二天择、老八呼延格,以及老十三封绛的新主子。
  祁禛之扯掉封绛背上的衣服时,依旧清晰可见那镌刻在他身上的契印。
  “说说吧,这玩意儿是怎么弄的?”祁禛之兴致盎然地问道。
  封绛笑不出来了,他硬着头皮回答:“祁二公子,你是心地善良之人,这种东西说出来污你耳朵,依我看,你还是让慕容啸杀了我更好。”
  “你宁愿死也不愿背叛谢青极?”祁禛之奇道,“是因为这印子,还是因为你对他忠心耿耿?”
  封绛扯了扯嘴角:“祁二公子,我自小养在罗日玛皇后身边,忠不忠心,对于我来说,没有多大意义,十三羽没有选择主子的权力。”
  祁禛之支着下巴,忽然想起了什么:“杭六和杭七是傅召元的人,他们俩该不会也和……”
  “傅将军做不出结血契这等卑劣之事,杭六杭七何等幸运,我们羡慕不来。”封绛打断了祁禛之。
  祁禛之眉梢微挑。
  “实话实说吧,祁二公子,”封绛叹了口气,“血契无解,我一生都是契主的奴隶,这是金央秘法。之前我心甘情愿被主子驱使,做那‘鬼将军’的阶下囚,也是因为贺兰铁铮身上淌着一半的金央族人之血,我妄想着能从他这里找到解开血契的突破口,但结果……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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