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口谕里,没有指定说非要让我一人抄写完,所以我便与契弟一起抄写的,如此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皇帝的确没有说只让谢作一人写,这么说倒是合情合理,令人无法反驳。
苏公公眼眸微闪,笑了笑摆着手说:“谢公子多虑了,咱家也就是好奇一问。”
说完,苏公公笑着点了点头:“咱家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如此也就不打扰谢公子了。”
“好,那就有劳苏公公了。”
“谢公子客气了,这是咱家的分内之事。”
苏公公言罢,便坐上来时的马车,回宫去了。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谢作眉头不由紧锁了起来,心中忽然生起一股厌烦的情绪。
他不喜与世俗争斗,是以沦为阶下囚也好,被人奚落也好,他都不在意。
可是如今他的身旁有了陈商衽,便不再是孤身一人,心中难免就生了顾虑,开始关注从前不在意的事。
一开始心如死灰时,谢作只天真的以为,承音安是害怕世俗的眼光才不敢杀他,暂时留了他一命。
可是随着时间越深,他发现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承音安对待他,总是有一股复杂的情感,虽然他从不曾正眼瞧自己,谢作却敏锐的从承音安偶然瞥过来的眼神里察觉到,他眼底隐含的一些情绪。
皇帝该杀他的,可不知为何却留了他一命,就算是稳定朝堂和世俗的言论,不想让自己成为人人口中的暴君,皇帝也不该留下他。
自古成王败寇,此种道理世人皆知。
就算承音安直接一刀抹了谢作的脖子,人们也不会多说些什么,可他偏偏让谢作活了下来,还好吃好喝的供养在这别院里,也不知到底意欲为何。
“媳妇儿,你怎么了?”
陈商衽见谢作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前方,不由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谢作回过神冲着陈商衽露出一抹笑,声音柔和地说:“我们回去吧,这天气有些凉了!”
“可不是,快入秋了,天气自然就冷了,我们快回屋吧。”
陈商衽嘴角扬着一丝略显傻气的笑,牵着谢作的手进了屋。
只一心关心谢作身体的陈商衽,没有看到身后谢作温柔又复杂的眼神。
那眼神夹杂着一丝温柔和犹疑,最后犹疑退去,只剩了满目的坚定,灼灼弥漫着。
第137章 这个侍卫他以下犯上后以夫为贵了
院子树荫下放着一把藤条编织的躺椅,旁边矮桌上放着一壶茶,点着一炉驱虫的香。
陈商衽躺在躺椅里,而谢作就窝在他怀里。
小小的一张躺椅,躺下一个人还绰绰有余,两个人却是有些拥挤了,但陈商衽偏固执己见,非要这么搂着谢作,就算自己半拉屁股在外面也非要如此。
就这么难受的挤了一会儿,谢作小心翼翼的抬了抬头,试探着说:“这椅子有点小,不如我再去拿一张躺椅来?”
陈商衽摇了摇头,疑惑的说:“我觉得不挤啊!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在往外挪挪。”
说着,他便往一侧扭了扭屁股。
这下子除了上半身外,他整个腰都悬在外面,全靠一双腿支撑着才没掉下去。
谢作看着陈商衽别扭的姿势,一言不发的扭开头,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此躺着过了片刻,谢作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睡着的他,身子诚实的往陈商衽怀里缩了缩,唇边挂着一抹浅淡舒心的笑。
听着耳旁传来的浅浅呼吸声,陈商衽顿时松了口气,扭头看着一旁矮桌上的香炉,勾唇笑了笑。
这几日谢作不知藏了什么心事,晚上总是辗转反侧,睡不安稳。
他关心的询问,谢作却总是笑着说没什么,可是眼见他眼底的青黑越来越深,精神越来越差,就连脸颊都消瘦了一些,陈商衽怎么可能相信他说的没事。
但是谢作不愿与他说,他怎么询问都没有用,所以只能想了这个办法。
香炉里不只有驱蚊的药粉,还加入了一些能让人安神的药物,为的就是让谢作好好休息。
手掌抚了抚谢作的背,陈商衽轻笑着在谢作脸侧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低声说:“好好睡一觉吧,媳妇儿。”
谢作到底在忧心什么,他不得而知,他所能做的就是让陈商衽养足精神,以百分百完全健康的姿态,去迎战他的难题。
幽幽清风吹拂,泛黄的树叶纷纷飘落,有些便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两人环抱的大树下,以泛黄的秋景为幕布,相拥着的人影,形成了一幅美好的画卷,就连一丝一缕的风都在诉说着温情,不忍打扰这幅画面。
“呵……真是恶心。”
就在陈商衽也准备拥着媳妇睡一觉的时候,一旁却忽然传来了一道阴沉沉的声音。
陈商衽皱着眉抬眼看去,就见拱门处站着一道人影,赫然就是多日不见的刘齐。
自那日一番针锋相对后,刘齐和其他的侍卫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在没在他和谢作面前出现过。
谢作一直过的就是一个人的生活,有没有刘齐他们都无所谓,于他来说,刘齐他们不出现更好。
而陈商衽就更不用说了,他只想和媳妇美美的过二人世界,所以两个人就像忘了刘齐他们一样,从不提起。
没想到,今日刘齐会自己出现在他们面前。
刘齐穿着一身深蓝圆领衣袍,腰间挂着一把长剑,脚上踩着的靴子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泥浆,远远顺着微风,还能闻到一股难闻的脂粉香气和酒味。
他衣服的领子并没有扣严实,隐隐露出里衣的一角,眼底青黑一片,想也知道他刚从哪里回来。
刘齐眼眸沉沉的盯着陈商衽,表情沉沉地道:“陈商衽,你这个不安分的货色,为了攀高枝,真是不择手段,委身于人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从前真是我小看了你。”
陈商衽胸前趴着的谢作,不安的蹙了蹙眉,手掌下意识揪紧了陈商衽胸口的衣服。
为了不打扰到自家媳妇休息,陈商衽温柔的将谢作放置在躺椅里,而后走到了刘齐的面前,轻笑着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自古以来的定理,我想做人上人又有什么错?”
刘齐听着陈商衽理直气壮的声音,看着他那双圆睁着的眼睛,吞了吞口水,身体里跟着了火一样,熊熊燃烧着。
他眼眸略深了深,忽然问道:“像你这么不安分的东西,谢作那个废物能喂饱你吗?”
刘齐的眼神扫视着陈商衽,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神色。
陈商衽心里恶心的直作呕,面上却轻笑着说:“能不能,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听着他明显带着引诱的话语,刘齐便也不再掩饰,一双深陷的眼睛打量着陈商衽的脸和他的腰身,心里那些龌龊的念头越来越不可收拾。
深深看了一眼树下谢作的身影,刘齐冷笑了一声,心中恶劣的想道:纵你再怎么嚣张,睡在你身下的人还不是要来讨好我。
他的脑海里,已经设想了无数个谢作看着他与陈商衽恩爱缠绵,崩溃绝望的画面。
陈商衽不知道刘齐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也并不在意此事,他垂下头,遮挡住眼里闪烁的幽暗光芒,嘴角微不可见的扬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两人去了刘齐等人住的院子,可是院子里却静悄悄的,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陈商衽看了看刘齐,闻着他身上酒味与脂粉味交杂的气味,眉头狠狠一皱,猜想其他人恐怕还在花楼里和某个女子醉生梦死呢。
进了屋子,刘齐便哐一声关上了门,看着陈商衽的后背,哑着嗓子说:“把衣服脱了。”
谢作短短几日就被陈商衽迷得神魂颠倒,他身上定然有什么过人之处,刘齐自然想要好好尝一尝那种滋味。
陈商衽面无表情的转身看着刘齐,笑得一脸诡谲地道:“好啊……我这就满足你。”
刘齐皱了皱眉,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看着一步步走近的陈商衽,冷声呵斥了一句:“站住,你就在那里脱。”
陈商衽脚步略顿了顿,而后继续朝刘齐走去。
随着他一步步走近,刘齐头上不知怎么冒出了一层细汗,双腿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退,直至后背抵上了门。
此时的刘齐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令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出于某种本能,刘齐转身打开门便想离开屋子,可是门刚刚被他打开一条缝,身侧就伸来一只手,砰的一声摁在了门板上。
那只手力气出奇的大,即便刘齐紧紧拉着门栓,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木门渐渐合上。
刘齐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浑身抖的厉害,眼前的所有种种都在告诉他一件事,那就是陈商衽并不似他心里想象的那么好欺负。
“陈商衽,你想干什么?”
“你……”
话还没说完,刘齐的脖子就被一双手紧紧扼住,掐得他喘不过来气,余下那些未尽的话语只能被他生生吞进了肚子里。
刘齐瞪着一双惶惶不安的眼睛,目眦欲裂地看着掐住他脖子的陈商衽,喉管间徒劳的发出几句呜呜声。
“放心,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陈商衽脸上扬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说出来的话语却令刘齐的身子止不住的发着颤。
他瞪着一双眼,脸色因为缺氧变得青紫,眼里除了惊恐还有一丝微不可见的哀求。
呜呜呜: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陈商衽眨了眨眼,笑眯眯地道:“你是想让我放过你吗?”
刘齐连忙拼命眨动着眼睛,以此表达自己的情绪。
陈商衽歪了歪头,笑容看起来很甜,嘴里却没有丝毫反驳余地的说:“不行哦,你们从前欺负我的时候,可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呢!”
说着,他忽然冷下眼眸,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所以我也不会给你们悔改的机会。”
刘齐这群人一开始只是嘲笑原主格外绵软的性子,让他当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才,偶尔会让他穿上罗裙供他们逗乐一番,可是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的事情就变了调。
某个夜晚,这群畜生喝醉了酒,竟然一同欺负了原主。
从此以后更是无止境的羞辱,原主就算是想逃也逃不掉,就连死都不能自己做主。
直到这座别院名义上的主人谢作忽然暴毙身亡,刘齐他们为了谋个好前程,暂时忘了原主的存在,原主这才得到了片刻的自由。
离开别院的原主已经生了死志,可在临死之前,不知是心存着一丝希望还是什么,原主回到了家乡的村庄。
他本来想见见从前的亲人,却没想到遭到了哥哥和嫂子的嫌弃驱赶。
原主是被自己的亲哥哥打出家门的,推搡之下原主晕了过去,原主哥哥当即就丢下他关门回了家,生怕沾了什么晦气,还是同村的大爷看原主可怜,才将他抬去了医馆。
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原主,得知自己得了无法治愈的绝症,又想起自己了无生趣的一生,心灰意冷之下,就想要寻死。
可麻绳已经套在脖子上了,原主却没勇气踢翻凳子,一番自我哀弃后,原主便拖着伤病累累的身体,暂住在了破庙,静静等着死亡来临。
在原世界线里,刘齐等人后来还曾找过原主。
为了爬上更高的位置,他们本想将原主献给自己的上司,以此为自己谋取福利。
却没想到,他们找到原主的时候,原主已经因为绝症瘦脱了相,看起来形如骷髅,根本毫无美观可言,刘齐等人这才歇了心思。
临走之前,因为自己的计划落空而心生不愤的刘齐等人,还暴打了原主一顿。
可以说,原主最后的死亡并不是死于绝症,而是被刘齐他们打死的。
原主的第一愿望,就是想让刘齐他们这群畜生,十倍百倍的尝尝他所经历的一切。
作为一名优秀的时空管理员员工,陈商衽当然会圆满完成这个愿望。
第138章 这个侍卫他以下犯上后以夫为贵了
陈商衽脸上面无表情,平静的像是带了一张不会哭不会笑的面具,看着痛哭流涕的刘齐,声音毫无起伏的说:“害怕吗?恐惧吗?可是怎么办,从前的我一直都生活在这种情绪里呢!”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那笑容看着却有一丝残忍。
刘齐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发着颤,汗水顺着鬓角滚滚流淌。
脖子被陈商衽扼住,他已然缺氧到眼前发昏,可模糊的视线里,却还依稀能看到陈商衽的脸。
陈商衽长相清秀,像是一个乖乖的邻家少年,眼睛却是一双狐狸眼。
当他故作无辜时,他的眼神就是懵懂无知的,可当他下压眼睫时,那双眼里就充满了莫名的锋利感。
他的脸是乖巧无害的,嘴角的笑却残忍的令人心尖发颤。
屋子里的光线昏暗,更是趁着他的脸诡谲难辨,看着比恶鬼还要恐怖。
刘齐心里升起莫大的恐慌,双腿发软险些站立不住,他艰难的张了张嘴,嗓子里挤出几个不成调的音节,几乎是用气音说道:“陈商衽,我错了,你、你放过我吧。”
陈商衽听着刘齐艰难挤出来的声音,挑了挑眉梢,讽刺的笑着说:“你现在之所以会向我求饶,不过是因为我变得比你强大。”
他笑了笑,无情的戳破了刘齐的伪装:“其实你的心里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并没有真正的悔改。只是因为我现在掌控着你的生死,所以你才会说出这些话,企图让我放过你。但是很可惜,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饶了你。
陈商衽看着刘齐陡然放大的瞳孔,冷声说道:“有权利放过你的人,早就已经不在了。”
话音落下,陈商衽掌下收紧了力道,刘齐便因为缺氧翻着双眼,晕了过去。
没了支撑力,刘齐的身体便重重摔在了地上,一张脸泛着青紫,眼睛上翻着露出大片的眼白,嘴角不受控制的淌出了些唾液。
陈商衽低头看着手腕和手背上刘齐挣扎间挠出来的几道血痕,苦恼地皱起了眉头。
等下还要想借口和媳妇解释这些伤痕是怎么来的,真是麻烦。
低头看着狼狈昏死过去的刘齐,陈商衽用力踢了一脚:“都是你的错,害得我还要和媳妇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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