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辩解“下官都是按照运送过来的药物派发的。”
宋轻白嫌他聒噪,重新把视线收回,这时,阿那苏祈正试探着看着他,见他瞧了过来,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一颗小脑袋耷拉的快到地上去了,她闷闷补充道“我只是一时兴起,混进来玩玩的,能不能不把我捉到父汗那里...”
宋轻白挑眉“小公主的一时兴起,让我们这整个军队,混乱了好些天呢。”
“我..我可以给你们钱!多少都可以!”
家世显赫的小公主开口就拿捏着人们的七寸。都监官眼神都亮了。
但是宋轻白依旧不为所动,眼神平淡到如同不出褶皱的湖面。
“公主大气,但是目前屏洲需要的不是钱财的支援。”
涉世未深的小公主没有察觉自己如今的处境,其实任何人都动不了自己。
仅凭宋轻白的气场以及言语,就被轻飘飘带偏了去。她憋嘴问:“那你们就是要把我带回突厥国了是吗?”
“倒也不是。”宋轻白对上小公主重新望过来的视线,浅笑:
“公主既混进士兵的列队里,那想必还没玩够,宋某给你开个权限,再待个几日。”
“真...真的吗?”阿那苏祈眼眸闪闪。
第65章 可是我也想学习
午时
陆锦将一捆书信整齐的叠好,确认每个信封都妥当做了回复。
帐外隐约能听见有条不紊的走路声,以及闻见新鲜的草药香。
有时候再仔细一点儿,还能听见有小姑娘焦躁的声音。
陆锦动作缓了缓,扭头去瞧旁边正支着手,原本悠哉悠哉看他做事儿,后面看着看着却闭目养神了的宋轻白。
“...”
他是怎么做到如此淡定的?
要是让爹奴的突厥王知道他家的宝贝闺女在这里给人当牛做马。
那他们都会受牵连的...
陆锦压根都不敢去想,一个时辰之前,宋轻白与小公主的谈判过程。
美其名曰“开个权限给你玩。”
实际是,利用小公主对药物的认知,重新采摘一批新的药物,解决此次病疫。
非但如此,还让尊贵的小公主亲自下山一同去采摘,让都监官做监管。
这当今天子都不敢让她这么干吧?
陆锦都不知道早上结束的时候,他们是怎么离开的了。
就记得都监官诧异的眼神,以及小公主那似懂非懂的表情。
他唯一庆幸的,就是这里天高皇帝远,加上宋轻白实力够强,周围都是他的眼线,风言风语传不到京城里去。
“你干嘛阿?这些都是我给晒好的,你能不能不要捣乱!”
“欸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打断了陆锦飘远的思绪。
估计是对方身份尊贵,两道身影前后闯进来的时候,看守的影卫都还来不及拦住前来禀告。
林斐之一身白白净净的衣袍,怀里揣着洗得干净了但还绿油油的草药,可能前面刚经过了争执,他鬓边还沾着一点草药残叶。
他气鼓鼓的来找宋轻白,后边还跟着一位穿着素衣的姑娘。
“...”
但刚踏进来,看到里面的景象,他脚步瞬间停住,眼神质问宋轻白边上盘膝端坐的陆锦: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锦隐隐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沉默着扯旁边的男人袖子。
“...”
离谱的是,他的手刚碰上宋轻白袖子,那人就黏糊糊地蹭了过来抱他。
像是条件反射一样。
当事人陆锦如同雷劈般不敢动弹,须臾,宋轻白似乎察觉周围的目光过于炙热,缓慢抬眼。
林斐之眼睛都看穿了,但是没有任何奇怪暧昧的想法。
他甚至还在宋轻白看过来之时,闷声讨说法“少傅,你让陆锦照料你起居这么多天,都不喊我替换几天,还收了一女学生,她看着就跟苏禾那丫头一样,什么都不会...”
“...”
宋轻白嘴角不易察觉的抽了抽,好片刻才把手从陆锦腰间挪开。
身上穿着的红色官服衬着他清风明月,言语都透着公正:
“不是女学生,是突厥公主,前来支援我们的。”
“至于陆锦...他能力特殊,也是皇上下令需携带学习的。”
陆锦没脸听的把视线放到了自己的脚边,佯装木头人。
这边林斐之还不肯罢休,跟小孩似的要个说法,但又迫于对方威严所在,嗓音低了又低:“可是我也想学习...”
“那你跟着阿那苏祈公主处理药草吧。”宋轻白倒是随意。
“她吗?”
林斐之扭头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穿的比平民还普通的姑娘。
隐约察觉到他眼里的不屑,阿那苏祈重重点头“是我。”
“...”
第66章 有私事需要处理
接连几天,林斐之都勤勤恳恳地跟着阿那苏祈采药,晒药,制药,期间有过大小的争执,但基本以林斐之妥协结束,就连陆锦都诧异林斐之突然的平和。
好在军营里疫情稍微得到控制,平日里的训练也在逐渐恢复。
入夜。
陆锦料理病员结束回帐,恰好碰见陈知在禀告此次药物的事情。
“其中南三省的药物,都是由当地县官安排运输过来的...”
陈知讲到一半,察觉帘子外有一抹熟悉身影,瞥了一眼,辨认出是陆锦,又把脑袋转了回来,低声继续说道:
“根据调查所知,都是桉王爷提携上来的官员,估计是在交接后做了手脚,每一批的草药里都被夹杂了乱神根。”
桌案烛台上的蜡烛已快燃尽,衬着周围的景象有些昏暗。
陆锦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事情谈完,期间眯着眼睛往里瞅。
只隐约看到被烛台挡住了半边脸的宋轻白手执笔墨,一边听着事儿,一边懒懒散散的写着什么,动作自然。
陆锦怕他们聊些自己听不得的事儿了,于是跟那些被遣退的暗卫一样,稍微离远了些,站的累了,便蹲会儿。
自顾自的动作惹得训练有素的暗卫都忍不住悄悄看了他一眼。
约莫半盏茶时间
陈知揣着从里边拿出来需要去寄的书信,笔直的往外走。
接近有三米远,与某个熟悉身影擦肩而过的时候,他默默退了回去。
“陆公子,大人喊你处理事情。”
-
陆锦以为是真有紧急事情喊他来处理,来得毫不含糊。
结果一入帐,就见宋轻白不知何时换好了寝衣,点着蜡烛。
那书案边上干净的只有文房四宝还有一幅画好的丹青。
而那画中,是自己前几天与他一同去军医那边看药材的画面。
画中的自己朝他扑过去,问他有没有受伤,满眼担忧。
陆锦仅一眼,便有些不自在的别过了脸,语气略无奈:
“近日事情这般多,你还有雅兴作画。”
还每次都是画他...
“总得有点兴趣爱好不是?”
宋轻白用帕子将烛台上掉落的烛蜡清理干净,接着随手丢到净桶,回首时,手轻靠着案边,眼瞳里透着温润。
半人高的檀木桌案极为结实,被他轻轻依靠着,毫无晃动。
外头凉风沙沙作响,隐约能感觉到从帘子外飘到了他衣摆。
寝衣是用上等的蚕丝麻布制成,轻薄透气,尤其还是白色,将他宽肩窄腰的身段完美呈现。
陆锦无意间一瞧,没忍住看了一会儿,换来对面人的轻笑:
“好看吗?”
他嗓音很轻很柔,颇有点循循诱导的意味。陆锦下意识点头,接着反应过来,机械式的把脑袋转回去,反驳:
“同为男子,身段大差不差的,有什么好看的。”
宋轻白盯着他红透的耳垂,唇边抑不住地扬了一抹弧度。
“是吗?我瞧瞧你的跟我一样吗。”
“...”
陆锦噎了一下,连着脖子都一片红起来,连忙转移话题问:
“刚刚陈知说你唤我来是有事处理的,真的?”
“真的。”
宋轻白漫不经心捋着衣袖,朝他缓缓走来,动作间,陆锦闻见了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是极为好闻的花木清香。
“有私事处理。”
他说着,伸手拉陆锦那裹着他腰身的纤细腰带,扯落。
第67章 我有点兴趣
陆锦一时不察,衣襟微敞,露出了半片春色,吓一跳。
伸手捂住和后退是同时进行的。但宋轻白注意着他呢,步步紧逼的跟着,不过也没有很强硬,就这么揽着他。
浓密细睫盖住了眼眸,遮了情动情绪,他贴着他额角。
嗓音低低沉沉的说:
“陈知调查出前面的几批药物中,有鼓动情绪的药草,因为每批都需要有专业官员审核,中间被换了几次药。”
“...”
陆锦被他手拥揽着,哪里听得进去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尤其是他还贴着自己讲话,每讲一句话,呼吸都升温。
陆锦感觉自己的小心脏被控的死死的,靠越近,跳动得越厉害。
“他说这次我运送过来的批次,含有乱神根,是可以将人内心深处压抑的情绪反映出来的。”
“...”
陆锦嗅着鼻尖淡淡清香,心里头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果然下一刻,男人亲了亲他耳垂,呢喃似的跟他打着商量:
“此药对有疾病者,会暂缓痊愈,对普通人,无任何伤害,我有点兴趣,我们今日要不...”
“...”
陆锦慌张的伸手捂住他,连他都没察觉自己指尖红透。
几乎是缓了好几口气,他才冷着说“你清醒一点!这里是军营!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传出去了,你我名声皆不保。”
宋轻白被捂住了嘴,无法回复,但眼里的光亮抑不住半点。
显然那草药已经被吸入脑了。
“...”
陆锦心里无声骂了他上百遍,神色略显复杂的低头看。
打量一圈,视线定格在他腰身,被宽大的袖子若隐若现遮住的香包上。
伸手一扯,丢不远处的净桶里。
再一回头,男人眼里透着点点委屈,眼眶里的情绪似乎也压抑的难受。
陆锦面无表情的把脑袋转回,这时候,感受到有一颗脑袋抵在他脖颈肩,嗓音沉闷闷的:
“不自己试一下,怎么会知道军中的人对我有都不满?如若大家都只是被药物控制,那我想办法要解药便是,可若是真实情绪,那我也得采取其他措施...”
“...”
合情合理的一番话下来,让陆锦沉默了,那人也大着胆子亲亲他脸。
没有得到抗拒。
他转移视线,吻落在他漂亮的眉眼间。
也没有得到推搡。
宋轻白下一刻就拉他手,往自己身上放,语气含糊的说:
“你来吧,我感受一下我情绪有没有过激。”
“...”
陆锦清亮的眼眸里透着荒唐二字,气的伸手就要打他。
宋轻白到底是个练家子,察觉不对劲,伸手立马拦住。
不过确实是吸食了一些草药,他呼吸沉沉的,眼眶微红。
一眼就能看出在压抑着某些过激的情绪。
陆锦哪里看过这么可怜的宋轻白,心里是有气又有点心软。
抽回被钳制住的双手,用手肘抵了一下他胸口,气道:
“以后再有这种事情,请宋少傅找其他人试。”
宋轻白还没捋清他言语意思,面前就被一片阴影覆盖。
帐外的风声渐弱,隐隐约约下起了细细秋雨,像是帮人们给这无趣的夜里添加婉转的乐声助眠。
第68章 又是你
一夜过去,军营病例得到控制。
由突厥公主阿那苏祈亲自调研的药草格外有效,几乎是不到12时辰,那些患病的士兵都能正常下榻走动了。
都监官乐不思蜀,快将阿那苏祈如同祖宗一般供起来了。
只有苦逼的林斐之,给人干了一天一夜的活儿,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为她人做了嫁衣,气得闹闹嚷嚷了许久。
他委屈的想要找自己的教书少傅大人讨个说法,却在军帐门前被那身段魁梧的暗卫拦截,那人扶着腰间配刀。
言语毕恭毕敬,但眼神却目不斜视的道“宋大人有要事处理,请小郡王换个时间再来。”
“...”
林斐之讨了闭门羹,蔫蔫的往回走,路过练武之地,瞧见了那阿那苏祈穿着士兵服混在队伍里,哼唧说她:
“都没个姑娘家的样子,少傅怎么会收你为女弟子。”
“...”
莫名其妙被招惹的阿那苏祈练武动作微顿,日光晒得她脸颊两坨红红的,她眯着眼睛瞧同日光朝他耳来的人。
“你是不是皮痒阿?”
到底是混了一小段时间军营,阿苏那祈脚尖一点,越过一堆器材,朝着林斐之方向就是扑去,成功把人往地上带。
蛮横的架在他身上,狠狠的捏着他的脸颊,气得牙痒痒:
“我让你嘀咕!本姑娘还没被人欺负过呢,就你长了嘴!”
“...”
许是画面来的太快,一众士兵刚反应过来,就见那寅南国还算受宠的小郡王被一小姑娘用三脚猫的功夫打趴。
两人就像调皮的孩子一样打成一团儿,场面混乱且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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