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呼吸炙热,那那都透着红,僵着身板不敢动。
胡向依逗了她一会儿,转身去将门窗关好,避免凉意袭扰。
面前的春色消失,苏禾才得片刻的舒缓,略显窘迫的摸摸脸。
另一只手里头攥着的圣旨都快被她掐出印子来了,稍微松了松。
她扭头,对着还在门窗位置的胡向依盯着瞧,闷闷说:
“依依姐,我要成婚了。”
第106章 不清不楚
胡向依拉窗帘的动作缓慢下来,顿了片刻才去看身后姑娘。
“不想成婚吗?”
“也不是。”苏禾寻着暖炉的位置坐,玉手轻拉起盖子点燃,郁闷道:
“就是觉得还没有遇到特别合适的人。”
“那你想要找什么样的?”
胡向依在她身侧凳子落座,垂着眉眼,细细帮忙加点碳。柔和火光映在她娇艳容颜上,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苏禾无意一瞥,眸光微动。
她没有作答。
于是胡向依抬眸瞧她,见她盯着自己发呆,好笑道“怎么跟毛头小子一样?见着女人就不动弹了。”
苏禾回神,下意识嘀咕“是你太好看了。”
胡向依听到的称赞过多,对此等话语免疫了,笑了笑:
“宫里好看的人可太多了。”
“我觉得她们都没你好看。”苏禾哼哼,乌黑清透的眼眸一转,她瞥了一眼怀里头的圣旨,忍不住随口喃喃道:
“要是可以跟你住一起就好了。”
胡向依动作停顿,心脏像是被什么撩拨了一下,异常悸动,好片刻才说:
“可莫要说这等胡话,你现在过了及笄礼,是大姑娘了,日后是要与心爱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的。”
苏禾瘪了瘪嘴,只觉得手里圣旨越发如烫手山芋般棘手。
那些狗屁大人。
就知道随便拿捏自己的婚事,连自己的兴趣爱好都没摸明白,就上赶着给自己赐婚。
平时她也就爱找陆哥哥踏青游玩,无夹杂男女私情,若是日后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那自己怎么面对他啊?
那种感觉就好像和亲哥哥结婚了,极其惊悚。
想着,苏禾打了个寒颤,往旁边温暖来源靠了靠,嘀咕:
“反正我现在是不想和别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如果父亲非逼我成婚,那我就躲你这来儿。”
“...”
胡向依任由她越坐越近,嘴角扬起弧度极为无奈。由于背后没有靠垫,她怕小姑娘坐着坐着,无意识往后靠。
纤细的柔荑环着她腰身,靠在一起取暖,心里无声感概。
若是真的躲到这里来,皇帝得气到当场暴毙吧?他的新晋宠妃与爱女日日在冷宫幽会,不清不楚?
胡向依光是想想都觉得荒唐。不过嘴角的弧度越发深。
她拥着怀里温软的姑娘,思绪飘远。
忽地,衣裳被一只细软的小手扯了扯,伴随着苏禾困惑的嗓音:
“依依姐,你今日衣服的搭配,还怪新奇的,红色内搭配素色外杉?”
“...”
胡向依大脑一时之间转不过来,还未来得及编借口,那人又说:
“这是新的舞蹈服吧?她们的审美也越来越奇怪了。”
“是...”胡向依默默顺着话儿点头,就听旁边人又嘀嘀咕咕了句:
“虽然奇怪,但依依姐搭配红色的衣服更好看,衬的皮肤白白的,就像...就像画本里的仙女一样。”
猝不及防的夸奖让胡向依脸颊微红,尤其是旁边姑娘的瞩目视线,就像是一根牵引着她心脏的绳索,勾着她。
胡向依避开视线,抑着心口情绪的悸动,扯了扯嘴角:
“是吗,那我日后多穿。”
她不过是随口敷衍,旁边小姑娘倒还认真想了想,遂又摇头。
“你还是不要穿出去了,等下人家盯着你看。不想别人看你。”
轻缓到快听不得真切的言语落下,胡向依抑制心口的那根弦嘣的一声断裂。本来坦然拥着姑娘的手默默收回。
心里某种异样的情绪越发强烈。
第107章 好福气
在同一天,陆锦也收到了皇帝的圣旨,还是之前的那位太监总管,揣着圣旨过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恭喜陆公子了,咱这屏洲得到的金银细软赏赐一共十二箱,给您放宋府的后院了。这是婚期圣旨,您收好。”
陆锦刚收起行礼姿势,太监总管就将一封圣旨放他手里,眉角眼梢都是替他欢喜的上扬着笑意。
在他的身后,是一排排太监抗着从皇宫国库运送来的沉甸甸金银细软,费劲地往后院方向置放。
而宋轻白在陆锦身侧。凉风习习,吹乱了搭在他腰身的几缕墨发,就连袖口处的指尖好似都透着白。
“陆公子也是好福气了,再过阵子学业完成,出师后成婚,便直接是驸马的位置。”太监总管寒暄着:
“日后跟在皇上身边料理朝事,倒省去了殿前考试等繁琐流程。听说皇上近期安排人在宫里给您修建了一座府邸呢。”
若换作其他人,听到这样的话儿,估计乐不思蜀,但是陆锦只觉得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海被一块巨石砸落,掀起无数浪花。
他嘴角勉强挂起一抹轻微弧度,轻声道:“是草民的福气。”
太监总管又笑盈盈的不知说了些什么,陆锦听不太进去,敷衍的附和几句,便送着出府了。
再回来时路过后院,就见宋轻白不着调的坐在金银箱子上面。
旁边放着几箱打开盖子的金银细软,他修长白皙的指尖挑着一串白玉珠宝瞧了一眼,复又不在意的甩了回去。
动作极轻。
不过也是发出了“啪嗒”一声,甚至有一两条没丢准,散落到地面。
吓坏了周围准备整理起来的奴仆,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对宋轻白动作的不解。
“....”
陆锦沉默了一会儿,眼神示意周围奴仆离场,遂踱步过去,将手里的圣旨随手放到宋轻白身侧。
他安安静静地将地面的珠宝捡起,收拾回箱子里,语气淡到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给你的珠宝,自己收好。”
“皇上给我的,我运走了,这些是他给你的呢,给寅南国驸马的。”他轻飘飘提醒,嗓音沉稳。
若是仔细瞧,能发现他讲到驸马时,漆黑眼瞳不经意扫过那明黄圣旨。
“真成为驸马,会有新的府邸,这些放在你后院,我到时搬走也麻烦。”陆锦没有抬头,将珠宝丢回箱子:
“不如给你了,传出去对我以往的烂名声或者可以挽救一点点。”
明明是很阔气的言语,可落在宋轻白耳中,却格外不舒服。
尤其是陆锦起身时,随手将圣旨揣回袖袋里,很轻微的动作。
宋轻白不动声色皱眉。
面前人似乎没有半点察觉他情绪的起伏,瞥见他不雅的坐在箱子上面,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说:
“少傅大人,明日需要正常备课教书了吧?您确定还要坐这里玩吗?”
宋轻白去了一趟屏洲,落下的课业有其余顶替的教书少傅接管。
但是回来也是有数日了,他前面以感染风寒为由,拖了几日,现在宫里的总管过来下旨,两人碰上面,他也拖不了了。
宋轻白心里本就烦,被陆锦不客气地提及,啧了一声。
但也是难得老实下来,跟以往别人眼中的温雅稳重少傅反差极大。
他甩了袖子,路过陆锦身侧,对着他腰带,修长指尖轻轻一勾。
啪嗒一声,明黄圣旨掉落。
连同那绣有白鹤纹路的纯白腰带一掉,外衫散开,露出了极其浅薄的棉织里衣,春色乍泄须臾。
陆锦眼疾手快的抬手捂住,慌乱间不小心踩到了圣旨。
“.....”
“我去备课了,新驸马也要学业上心才行。”宋轻白一只手负在身后,懒散地出了后院的门槛。
就好似刚刚的作弄与他无关。
陆锦一手掩着衣襟,一手忙把圣旨捡起,避免被人瞧见。再次抬头时,那一抹欣长身影已然消失在他视野里。
“....”
混蛋。
陆锦嘴角微微抽搐,暗骂了一声,潦草地掏出手帕给圣旨擦拭上面的脚印,可惜踩得太深,印记只擦掉了一点点。
陆锦略显棘手地收紧,后面喵了一眼四周,确认无人便揣袖兜里,就当没有毁坏皇家物品的行为。
日光西斜。
陆锦简单收拾好后院珠宝,确认每箱完好上锁,便缓着步伐出去,手里提着一沓沉甸甸的钥匙。
他一边盘算着是要交给府邸管家还是宋轻白,一边下了台阶。
宽敞的院落有几位奴仆扫着落叶,以及修剪花花草草,在各自领域忙活。微凉的晚风轻抚地面,卷起丝丝灰尘。
陆锦拢紧衣袍,束缚结实的腰带勾勒出他细瘦的腰线。
他还没有决定往书房还是大院门口方向去,一扭头就瞧见了台阶下柱子旁的宋轻白,似乎等了他有一会儿了。
他环胸斜倪着他“走吧,一同用膳。”
“...”
陆锦与他对视,平静的水眸透着荒唐意味。
就差直接问他,
我就这么好欺负?抽我腰带,完了还陪用膳?
“快到月底了,真不陪我?”宋轻白当没看到他的眼神质问,说着:“那个学生像你这般绝情的。”
“....”
陆锦就差把人扯过来吼一句,那个先生会扯自家学生腰带的?究竟是那个更离谱阿!
“快点,我晚些还要备课呢。”他催促道。
陆锦心里瞧瞧翻了一个白眼,左右讲不过他,直直绕过他,手里头钥匙也在擦肩时丢他怀里。
身后。
宋轻白嘴角弧度渐收。手里钥匙上面短暂散发着专属于陆锦身上有的淡淡松针气息,很快便又消失。
余辉散在他身上,添了几分落寞。
他低头,缓缓收紧着钥匙,微微刺疼感觉从手心里传来,他沉浸式感受了一会儿,忽的,后背被一只细软的手拍了拍。
“催我快点,你自己还不走?”
身后传来的语气略显不耐烦。
但宋轻白却眼眸渐渐回光,回头,迎着晚霞将陆锦一同收入眼底,声音极轻:
“来了。”
第108章 不然还是试试吧
入冬。
京城渐渐飘起飞雪,皇宫屋檐瓦壁都隐隐挂着雪白,宫人晨时打扫,到不了次日又是一层雪花覆盖。
如此半月过去,那擦扫干净的角落开始挂上了红色夺目的灯笼,走廊拐角入目皆红。
陆锦成为苏禾公主的驸马一事,也已落实,几乎是陆锦在学堂的课业一完结,皇帝就命宋少傅以师者为兄的名义纳吉下聘等,流程到尾声。
由于陆锦家世特殊,皇帝特命人皇宫里搭建赐驸马府。
外界看来,是皇帝对于新驸马的厚爱,可稍微看懂局势的,都能知道这是皇帝防着还挂着罪臣子帽子的陆锦。
怕他因公主获得恩赐后有异心。
也是决定日后要他为自己所用,驸马府是局限他行为最好的方式。
大婚当日,陆锦一袭红色金丝纹路婚服耀眼出彩。白皙皮肤不着半点粉黛都精致细腻如瓷娃娃。
伺候的下人给他整理着衣摆,给他腰身挂着成婚需要用的红菱。就连陈知都在忙活着给试戴婚帽。
都挺忙的。
只有宋轻白坐在太师椅上,挑着眉,指尖捻着琉璃杯,看似懒散地倒着茶水,浅呷一口,悠悠地瞧着面前的画面。
一切都挺正常。
但陈知忽觉被什么视线狠狠剜地了一眼,隔着衣服都觉后背炙热。
于是他揣着好几顶帽子,扭头往后瞧,可只得到宋轻白浅饮茶水的慵懒面色。对方看起来好像没有将视线落自己身上。
陈知又默默将眼神收回,殷勤地给陆锦递帽子,或许受氛围影响,他语气听起来略显轻松:
“陆公子,你皮肤白,戴这顶好看,其他太花哨不适合。”
“是吗。”
被围在人群里的陆锦有意无意的瞧了一眼稳坐太师椅上的男人一眼,接过帽子试戴。
借着陈知挡住了宋轻白视线,他附身收回眼神,拿一旁奴仆给的镜子细细瞧着,语气轻缓:
“确实这顶好看。”
说话间,镜子微偏,将左后边的宋轻白一同纳入镜面。
陈知没有察觉氛围在此刻开始凝固,奴仆渐渐被不远处的清冷眼神屏退,他又递上一顶花帽:
“是吧,不过也有例外,你长相优势在这里,可能这顶也好看的,不然还是试试吧。”
“好。”陆锦倒是温顺,接过试戴。
镜面里,那一抹给陆锦作陪衬的身影握着茶杯停顿,刀削般清冷眼神毫不留情往他们方向来,伴随着寒意。
陈知下意识缩了缩肩膀,抽空瞄了一眼外头的漫天飞雪。
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重新递了一顶“好看的。你平时穿的都是较朴素,今日大婚,不然搭配华丽些的,你再试试这顶...”
陆锦接过,但这回没来得及接话茬,斜对面的清凉嗓音就传了过来。
“还试?外头可是来满了皇家接婚的宫人,流程不走了?”
陆锦镜子没移开,将他铁青的面色收纳眼底,心里莫名舒坦。
“那便不试了,就拿这顶最华丽的,好配得上公主。”
“成。”陈知下意识附和。
一边跟着把陆锦送出去,一边收拾未用到的婚帽以及婚服。
弯腰就着椅子边叠衣服的时候,后背突然被什么重力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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