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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剑修的饲鱼指南(玄幻灵异)——西卿落

时间:2024-07-30 09:43:51  作者:西卿落
  寅时,月亮的华光衰弱,江逾白一剑荡平了周遭的几座群山,惹得阵阵雁鸣鹤唳。
  酌煌如鬼影般到处逃窜,操纵着诸个法阵,不停地变换景象,四方六合八荒易位,上一息在荒漠,下一瞬便是林海。
  此刻,江逾白置身在一处巷子中,长巷十分逼仄,好似方才下过场雨,石板路积水空明,吸纳天边月色。
  江公子大步流星,寻酌煌未果,正欲以剑劈巷时,蓦地,平整如镜的锋刃倒映出一抹身影。
  身影由远及近,‘小点’变成‘小团’。
  最后,这个‘团’噌地扑进了江逾白怀里。
 
 
第112章 渡厄城·十四
  &&&
  怀中人发出泣声, 不大会儿,就洇湿了江逾白的前襟。
  黎纤扬起脑袋,动作很小心, 生怕再把人搞丢。
  带着难以自持的欢喜,他说, “我终于找到白白了!”
  皎澄月色下, 少年脸庞白净, 眼眶红透了,像是只无辜的小动物。
  哦, 不对, 江逾白心道:本来就是无辜的小动物。
  “白白怎么不理我?”黎纤亲昵地去蹭他, 发顶毛茸茸的, 磨得人脖颈微痒。
  江逾白略后退半步, 语调清冽却温和,“你是鱼妖吗?”
  闻言,黎纤突然僵住,眸子睁大,裹了层水雾。
  看起来很委屈,他艰难地哽声道, “我是黎纤,白白不记得我了?”
  天边云卷微澜,夜风沾上了凉气。
  小妖怪伸出手焦急地摸索着衣裳, 似乎在翻找什么物件,他的动作幅度很大,细瘦的指扯开衣领, 露出了小片胸膛。
  他颈子与前胸的肤质软白,带着星点的粉红, 有吻痕,有指印。
  江逾白呼吸微微凝滞,瞳孔骤放,识海里响起细碎的低语。
  水墨松烟沉沉,素纱帐幔随风摇,小妖怪跪在床尾,手捧一颗蚌珠,菱形唇开合。
  ‘我喜欢白白。’
  ‘我想和白白成亲。’
  ‘白白,我有些痛。’
  ……
  黎纤从怀中取出个形似海螺的物件,乌黑圆润,其上还留存着雨后青竹的气息。
  他垫脚固执地把海螺放在江逾白耳边,眼珠湿漉漉,如同一池潋滟的水。
  卑贱的,令人憎恶的?
  江逾白想,这明明就是,可爱的,惹人喜欢的。
  海螺内里传来波涛声,仿佛一个接一个的浪花拍打在礁石上。
  微凉的指尖触着耳垂,江逾白下意识地替黎纤拢了拢衣裳。
  海浪打到最高处便已停歇,熟悉的声音响起。
  可惜,却被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打断。
  二人脚下青石板断裂,仅在半息,整条长巷便开始移位。
  地表猛烈震颤,像是地下埋了只疯狂生长的巨兽。
  万里开外的山川冲破土壤,骤然拔地而起。
  江逾白揉了把黎纤脑袋,温柔道,“乖,等着我。”
  说罢,他一手举剑,一手将黎纤推至安全地带。
  雪山急速升高,眨眼便有数百丈。
  寒霜如刀凉刺骨,江逾白跳上山巅,放眼找寻阵眼之位,欲一剑碎之。
  山下,黎纤眼看着江逾白离自己越来越远,呼唤声也被扑簌的雪片淹没。
  他满心满眼皆是江逾白,殊不知自己将面临更大的危险。
  石板变得松软,板块间缝隙开始渗水。
  汩汩着,涓涓着,眨眼就冲破了砖石,蜿蜒成长河。
  黎纤‘噗通’掉进了水中,湍流过于汹涌,内里气息稀薄,小身子跟片柳叶似的,无依无靠的。
  这只鱼把海螺塞进怀中,摆动四肢,奋力地向上游,他的心突突地跳,总觉得江逾白会遇到危险。
  爬上岸后,黎纤浑身湿透,长睫上沾满水珠,睁眼后入目的不是雪山。
  是一片平整的河岸,暮秋霞光倾散,草木青笼而繁盛,几点流萤上下飞舞。
  黎纤飞快地环视四周,待将一切景象收入眼底后,脸色已白到透明。
  参天老榆下,落叶缤纷,正有人倚着枝干,饶有兴致地打量他。
  酌煌嘴角轻咧,俨然是等候多时的模样。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他拉着长音,“你这小妖畜竟敢来渡厄城,上杆子送死。”
  黎纤看着他,尘封多年的恐惧席卷而来。
  泡在水中的窒息,皮肤被灼烧的疼痛,两相交叠,快要把他压得喘不过气。
  琥珀般的眼珠转变为湛蓝,黎纤攥紧拳头,冷声道,“我是来找白白的。”
  酌煌一步步走近他,狰狞道,“浮黎真他妈是好本事,只是稍稍勾了勾指,给你几颗果,和一方矮塌,便让你从大妖变成只小小哈巴狗。”
  “不过,你这小妖畜竟也有如此本事,惹得他忘却前尘,也没忘了护着你。”
  天地分上下,日月照今古,万年已过,仙妖陆续陨落,纷纷化作烟尘,魂归大地。
  可数万个春秋晦朔,并没有让酌煌对黎纤仇恨消弭,反而愈发浓烈,被困在血月的日子,酌煌除了以骨设阵外,也在思索待找到黎纤后,该如何折磨他。
  千刀万剐,削肉割脉……,他想了千百种,可此时此刻,他就只想让黎纤死,在他面前挫骨扬灰。
  随着两者距离的拉近,压迫感也越发浓烈。
  黎纤抽出口袋里的桃木短剑,“把白白还给我!”
  酌煌眼神轻蔑,嗤道,“你也配?”
  刹时,风声骤紧,穿林透叶而来,淅簌声摩挲着耳膜,惹人心神震颤。
  煞气朝六合八荒涌来,掠过河水,荷棠,山峦,急速聚拢。
  煞气污浊不堪,团团层叠,似一汪打翻了的墨池子。
  黑夜骤降!
  黎纤处在戾气中央,宛若一株青笋,脆弱又勇敢。
  没有同万年前般慌乱逃跑,或是束手等待被救,小妖怪执拗地拿着剑,桃色唇角微动,在默念着某种咒语。
  灵气从水面溢出,一丝一点结成线,环绕着桃木短剑,好似周天星光都被一株桃花吸引。
  煞气袭来,黎纤举剑相迎,在墨色中划出一道半弧,像是新生的月牙。
  ‘砰!’
  短剑与煞气相击,无比尖锐的爆破声响起。
  河床震动,两岸榆柳飘摇,水面荷花被炸成尘屑,扬了漫天,
  对击产生的冲力过于强悍,绕梁三息,余威不绝。
  黎纤抱剑疾退数十步,才堪堪停住。
  他的掌心被割出细碎伤口,正丝缕冒着血。
  好在是破了煞气结成的缚网。
  酌煌显然是没想到,面上讶异过后,便是震怒,
  “小妖畜,你找死!”
  随着一声暴喝,酌煌缩地成寸,须臾间,就到了黎纤面前。
  &&
  约莫万丈时,山峦不再生长,江逾白向下望去,欲找寻黎纤。
  境高者,目力远,江逾白金丹重塑,真元回流,自是五感通明。
  可惜,他看到的却不是黎纤。
  浓郁雾气后,是大片飘飞的雪花,眼前的山川已被冰封雪盖。
  山脚下,刀光剑影连成波浪,翻腾汹涌着,不消片刻,便砍出了一片血海连天。
  殊形诡状的魔物横行在人间,张开深渊巨口吞噬一切鲜活生命。
  东边烈火烧到西,南边的水漫过了小周山,人间在寸寸消失。
  江逾白突然感到疼痛,是真他妈的疼!
  四支九窍五藏十六部,三百六十五节,无一处不疼不痛。
  他感觉自己在被尘世分解,被天道凌迟,骨骼血肉化作尘埃,随风雪飘飞,散在扶苍的逐个角落。
  他感到生命在干枯,汪洋海澜正被烈日蒸干,意识已近支离破碎,唯有眼睛盯着山脚的某个位置。
  向来幽寂的眼眸有些亮,像是星光洒向了寒潭。
  ……
  完整的‘死’过一次后,冰雪终于消弭,山川变为黛色,松柏变成了海棠与桃花,红粉团簇,烂漫地盛开着。
  这一回山下是亭台楼阁,环廊与水榭,内里挤满了大堆人马,熙攘吵闹至极。
  看衣着装扮,应是不同世家门派的后生,各个都顶着年轻面孔,灿烂若骄阳。
  “我猜啊,这次江逾白定是不成!”懒散的声音起了个头,后面便吵开了。
  “漪澜大陆,万年都出不来位真仙,此等好事落在个毛头小儿身上?”
  “那可说不定!江少主五六年来进阶不断,应当就是天选之人。”
  “都别叨逼叨的!”一声暴喝打断众人,“哪个再敢乌鸦嘴,我就拔了他的舌头,把他踹下山。”
  “容舟,你激动什么!是江逾白渡劫,又不是你。待会他死了,看你还神气个屁!”
  “操!你他妈说谁死!”
  “啪嗒!叮咣!咔嚓!”
  杯盏茶器应声碎,刀戟剑斧叮当响,环廊这边眨眼就打翻了天。
  北去七里,接近山腰的地方,松软泞土里嵌着座亭子,八角飞檐,挂着浮云暖灯。
  亭内几人穿搭类似,是素净的长衫道袍,无论男女,皆满面凝重。
  其中一位手捧焚香炉,口中念念有词,模样无比的虔诚,大邸是在祈祷。
  “道祖在上,佛祖在上,天道在上,保佑我徒渡劫成功,飞升真仙!吾徒逾白,天资优越,童稚年岁,入道于剑,日夜不缀……”
  袅袅青烟升腾,山脚围着了圈小修士,清一水儿的鸦青劲装,遥远看去,蓊郁青葱的,像是在吸水生长的小树苗。
  ‘小树苗’们眼珠瞪得圆溜溜,各个满怀希冀,踮着脚往山上瞧。
  嘴巴里嘀嘀咕咕。
  “大师兄一定行!剑术炼器绘符棋道,全能无短板!”
  “花瓣都准备好了吗?待会要师兄走花路!”
  “大师兄,仙途可期!”
  山下越来越吵,好好的仙山,堪比市井的赌坊和菜场,像一锅沸腾的开水。
  突然,千百种声音在一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眼中的羡艳与担忧,化作崇敬,是发自内心的,对天道的崇敬。
  原本的皎净碧空变了样,天色乌沉沉,云层翻滚奔袭,惊雷卷疾雨,连环炸在山顶。
  江逾白微不可见地呼了口气,半知半晓自个要抗雷劫了。
  无妄青锋泠然出鞘,在暴雨如注中,显得耀眼明亮。
  闪电花火飞溅,苍穹凹陷,一道天雷骤然降下。
  江逾白避无可避,更不想避。
  他手执无妄,纵身高跃,起势于半息。
  锋刃迸射磅礴剑气,比盛夏的炽阳还猛烈几分。
  剑气与惊雷同时到达离天最近处,
  对接,碰撞,融合,炸裂!
  离火峰,归元山,乃至整个南境六部十九郡都随之颤动。
  山下人仰马翻,呼喊声卡在喉咙,胸口堆积了淤血。山顶房屋倾塌,连镇山的玄铁貔貅也摇摇欲坠。
  代表着天道意志的渡劫雷正游走在江逾白的四肢百骸,它像是在检测什么宝物般,认真仔细。每根筋脉,每寸骨骼都没有被放过。
  最后,它大概极度不满意,疯狂地‘嘶吼叫嚣’,将愤怒传达给江逾白:你不是完整的!
  它潜入江逾白丹田紫府,这场大爆炸由外到内,也发生在江逾白的识海里。
  那是一片平整幽深的湖,湖心上方悬着颗金丹,璀璨似宝石玉珠,分外地圆融澄明。
  天雷毫不留情地划过,修道六载,方淬炼出一颗的混元金丹,仅在眨眼便化作齑粉。
  ……
  ……
  属于‘江逾白’的记忆,点点滴滴地回流,伴随着的是疼痛。
  不同于在扶苍,这次,像是体内燃了把火,从肺腑烧到奇经八脉。
  靠!
  江逾白情况不妙,陷入两相意象中,时而是挫骨化尘的剧烈痛感,时而是灼烤之伤。
  &*&
  “咳,咳!”
  茫茫霜雾中,响起几声了咳嗽,风匣子般闷沉嘶哑。
  若是常寿在此,定要眯着眼叹道,‘大限已至啊,速卖棺椁吧’
  来人步履缓慢,踩在草丛上,发出细微响动。
  “谁?”
  江逾白冷眼看去,霎时一怔松。
  玄芜的假发被风吹的凌乱,乍看起来滑稽可笑。
  可江逾白半分也笑不出来。
  眼前相伴数月的和尚朋友,明明越走越近,却在他面前逐步‘消失’。
  他的的皮囊飞快地瓦解,从眉心到胸口,再到小腿,年轻的皮肤裂开。
  属于‘玄芜’的外壳不复存在,露出本该入土的归元老掌门。
  老者双鬓染雪,面容苍白如纸,精神却仍旧有几分矍铄。
  他走进江逾白,笑模笑样道,“阖眸,静心。”
  他抚了抚江逾白发顶,二指并拢,冲江逾白眉心一点,“此处没有什么九天仙尊,也没什么归元少主,只有江逾白。”
  他讲话语气很霸道,活脱脱的老无赖,老匹夫,真的很‘外公’。
  疼痛感抽丝般地散去,江逾白眼中恢复清明。
  他看了看岑隐,想说的话堆在嘴边,可到头来,却只先讲了句,“金丝楠的棺椁,就装了几块石头……真是浪费钱了。”
  岑隐笑着拍他头,“怎么,外公没死,你不开心?”
  江逾白深深看他一眼,从怀中掏出本纸扎,铺平摊开于两人面前。
  看什么呢?
  啥也没有!
  泛黄的纸页上空无一笔。
  祠堂里的梨木牌位,丹砂勾勒出的祖宗名讳,在轮回薄扎上连个名都没有,想来自始至终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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