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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剑修的饲鱼指南(玄幻灵异)——西卿落

时间:2024-07-30 09:43:51  作者:西卿落
 
 
第109章 渡厄城·十一
  云舟漂浮, 行速不急不缓,在湛蓝苍穹划出雾轨。
  夕阳西沉时,二人抵达折吾河畔。
  长河蜿蜒至脚边, 水波粼粼,倒映着天边霞绡。
  两岸人声鼎沸, 聚集了许多姑娘, 身披素纱薄裳, 手捧莲花灯。
  江逾白环顾四周,目光灼灼, 他发现每人皆是巧笑嫣然的模样, 竟无一例外。
  “堂兄喜欢她们吗?”酌煌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别挡路。”
  江逾白推开他, 又顺手朝摊贩丢下两个铜板, 要了只花灯。
  软纸皮折作鲤鱼的形状, 很小一只,内里裹着银烛,点点萤火安静燃烧。
  酌煌挑了个大红莲花样式的,“堂兄的灯不好看,殊形诡状,滑稽可笑……”
  闻言, 江逾白驻足,一字一句,认真回道:“它好看, 我喜欢。”
  上古时的折吾,河面开阔,岸边曲廊连接河心亭, 江逾白三两步甩开酌煌,率先进亭子落座。
  亭内有桌, 桌上有酒壶与棋子。
  棋子落满檀木盘,鳞次栉比,黑白对峙,旗鼓相当,是平局,亦是死局。
  酌煌闪现到对面,“我们下过许多次棋,几万余年来,总是你赢。”
  他眨眨眼皮,“这是我唯一‘赢’你的一次。”
  江逾白伸手轻触棋子,微凉感渗入指尖,脑中飞快闪过某些画面。
  清晨旭日东升,在远山投射碎金般的光。
  竹楼内,他正与人对弈。
  对面的人很聒噪,对着他东扯西唠,胡言乱语。
  棋局上黑子白子,你来我往,堪称战况胶着。
  可是他却没把心思放在两者中的任何一个。
  青茶汤雾气氤氲,他的眼角余光穿透薄雾,投向支摘窗。
  窗子开了小口,外面是另一番天地。
  松苑结草庐,闲云封户,芰荷飘着香,铁锅冒着泡,泉水滴答滴,小鸡崽围着老槐树啄米粒。
  这里没有浓郁仙雾,没有紫气东来,只有人间烟火味。
  烂漫春光下,台阶上蹲着个少年,麻衣素布,身量清薄。
  他正在吃土豆,吧嗒吧嗒,把两颊撑得鼓囊。
  ——土豆有那么好吃?
  江逾白勾了勾嘴角。
  与此同时,对面的人朗声笑开:“堂兄,我们平局诶!”,江逾白方悠然回神。
  这边,酌煌卷起裤腿,坐到岸边开始垂钓,纤长的线伸入水面,激起微小涟漪。
  不多时,脚边的竹篓被全部装满。
  几只鱼边吐泡边拍打着鳍,看起来有些可怜。
  酌煌眯着眼笑了笑,少顷,剥鳞、切片、灼烤、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堂兄,给。”苍白的手伸向江逾白。
  荷叶裹着肉片,一青二白,鲜香宜人。
  “我不吃鱼。”江逾白拿起枚黑棋。
  闻言,酌煌笑得更肆意,出手成风,一道劲气打出,须臾后,岸边竹篓同鱼皆化作了灰烬。
  “你有病?”江逾白语气骤然变冷。
  酌煌垂眸,有些委屈:“无非是杀几只畜生,堂兄做什么凶我?”
  他扬首直视江逾白,眼珠黝黑,像是深渊,“凡人浩如烟海,妖物多如繁星。你是九天仙,就算杀光他们…也是无所谓的。”
  “你有病。”
  这回是肯定的语气。
  江逾白几乎被气乐了,漪澜五洲地面广,竟也能养出这样的奇葩失心疯。
  酌煌耸耸肩,做无辜模样,“怎地就是我有病,我倒认为是堂兄观念有误!”
  夜幕降临,月上柳梢头,人们陆续开始放灯,天边也炸开大团烟花,惊起连接的鸥鸣。
  酌煌指着眼前的盛景,缓声转移话题,“堂兄觉得美否?太平否?盛世否?”
  美否?太平否?盛世否?
  伴着满江星斗,莲灯里的银烛将彻夜长明,两岸棠槐盛开,河风清软,夜色浮华,人们笑得肆意且欢快。
  “很美,很太平,很盛世。”江逾白如实回答。
  酌煌喝了口茶,开怀一笑。
  “可惜…有美中不足之处。”江逾白叹气,眼底有嘲弄,可脸上却摆副失望模样。
  “怎么?”酌煌疑惑地问,“可是有要精进的地方?”
  江逾白摇头,好整以暇道,“再改也是假的。”
  酌煌怔了下,舔舔唇,稍后道:“堂兄何意?哪里不对哪里假?”
  江逾白二指并拢,捏住黑棋,落在不起眼的边角,“处处皆不对。运行规则不对,灵气体系也不对。”
  “至于哪里是假的,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他坦然道,“花疏草木,山川溪谷,甚至连一粒尘埃都是假的。”
  ‘咔嚓 ’
  酌煌手中的杯盏寸寸碎裂,将手掌扎得通红。
  江逾白继续道:“凡事有光必有影,可是在此处,人们只知笑,不知哭,与常理不符;仙君视凡人为刍狗,凡人却天天礼神拜佛,则为因果相悖”
  酌煌沉默了一会,而后周身气压高涨,眼神也凌厉起来,“难道这样不好吗?”
  “尘世有春色,人间永太平,仙君高枕于九天,操纵万事万物。”
  他长臂一挥,广袖翻飞,扬声道:“风起!雨来!”
  他对天地下了命令。
  于是,寒风挟凉雨,倾盆而至,从远方到眼前,仅在瞬息。
  风卷落莲叶,折断花枝,雨滴答地敲在河面、檐顶、脚边,一声又一声,如泣如诉。
  “看到了吗?”酌煌道:“不用顾忌天道法则,为所欲为,这种日子你不喜欢吗?”
  &
  苍穹如墨,万籁俱静。
  寒鸦盘旋在树梢,发出刺耳嘶鸣。
  沙砾在夜空悬浮,四目之下皆为废墟残骸。
  不久前,这片废墟还是座宫宇。是宏伟的、奢靡的、神秘的、鬼仙大人所居住的宫宇。
  可随着一道湛然剑光闪烁,引来寒江水奔袭,在猛烈的冲击下,宫厦倾斜,地阶坍塌。
  变故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在黎纤、玄芜赶到时,仅捕捉到一片月白衣角。
  小妖怪的呼喊声也被流水与沙尘吞噬。
  此刻,黎纤游走在广袤的废墟上,身形踉跄,脚步虚浮,连指尖都打着颤。
  手心里攥了根红绳,绳的尾端系着几颗小铃铛。
  是在断空灵器冢时,江逾白给他的引线。
  彼时,断空崖底,黑雾团团缠绕,遮住了江逾白的脸,却挡不住温柔的承诺。
  ‘系上它,不管多远,我也能找到你。’
  黎纤走了几千步,红绳在风中飘扬,发出细碎的铃铛响,很轻很柔,转瞬却消弭于天地,毫无回应。
  犹如一片雪,融于春水,荡不起半分波澜。
  “白白,你在哪?”小妖怪呢喃着,眼眶发红,眸中有透明水汽。
  “小黎师弟,你歇一歇啊。”
  陈老头目光哀戚,遥遥望着黎纤,“小江师兄叫你在上方等候,说不定……过会儿就回来了。”
  他嘴上这般安慰黎纤,心里却没着没落。
  无妄剑锋与八卦符印相触时,他已被江逾白投掷到了上方,可饶是相隔千丈,他也感到了威压.
  是一股诡异而强悍的力量,若是在上界,怕是会引得山地裂、泗洪决堤。
  陈文沉浸在可怖的回忆里,脸色木讷,瞳孔逐渐涣散,直到一只手拍上他的肩,才有所觉察。
  “小心些,此方空间留有幻术残迹。”
  耳边传来身后人的声音。
  陈文双手合十,“多谢大师提醒。”
  复又问道:“大师不是去追丘棠了?怎地如此快就回来了?”
  玄芜边摆手,边掏出缚魂袋,“追到了,三百口一个不少。”
  陈老头神情激动,刚要伸手去接,便见周身尘土旋转,凝成一圈结界,眼前的手掌也陡然变小,指甲迅速伸长。
  来不及呼救,他已被这只鬼手扼住了咽喉。
  眼前人也变了模样。
  “在永安郡时,我留你一条狗命,本是想见你疯癫一生,孤独终老;叫你也尝尽家破人亡的滋味。”
  丘棠笑得狰狞,隐隐有泪花闪烁,“可是你偏偏要赶来找死,也罢……我就先捏碎这些魂魄,再掐断你的脖子。”
  “让你们全家团聚。”丘棠宣告道,双手同时用劲。
  “且慢!”
  一声长喝穿透结界。
  玄芜现身二人面前,一掌将陈文送出结界,打断即将施展的暴行。
  “别多管闲事。”丘棠笑道,用下巴点了点脚底石板,“上一位多管闲事的…怕是已经尸骨无存了。”
  玄芜微不可查地叹息:“我没有多管闲事。”
  丘棠有一瞬的怔愣,她掂了掂袋子,意味不明道:“怎么?这里面有你相识相好的人?”
  玄芜摇头,之后开口道:“你二人成亲当日,陈文引火的火种是我给的。”
  他语气随意平和,仿佛在陈述一件类似于‘今天中午喝粥晚上吃饼’的琐碎小事。
 
 
第110章 渡厄城·十二
  结界内沙土形成风暴, 丘棠立在风暴中心,呼吸凝滞,声音冷到寒川, “你再说一遍。”
  “唉。”
  玄芜轻叹一声,择了块平滑的石板席地而坐, 看起来有些懒散倦怠。
  他眺望着天边, 面容沉静, 目光悠远,像是一位老者, 活了许久许久的老者。
  老者透过风暴, 看到了多年以前。
  “漪澜中腹地势好、地段妙, 除了学宫外, 诸多城郡依傍山水而生, 其中当属流月城最为富庶。城主打北边来,是丘家的旁支。内斗失势后,被逐出雪域,他们一路南下,带着精锐卫队以及一众灵兽踏进流月,不费吹灰之力做上了城主位。”
  “最初众人被湖光山色所惊艳, 逐渐习惯在暖阳与和风下生活,可是人习惯了,畜生们却没有…”
  “除去利爪獠牙, 异兽还拥有特殊的心脉,来源于洪荒时期的妖,星移斗转一万年, 经过岁月变迁的磋磨,也不减强悍。既望夜, 月华皎盛时,异兽狂躁,唯有寒川流可舒缓躁动的血管与心肺。”
  “可惜,中州没有寒川流,没有泼天霜雪,甚至连润如酥的细雨都不常见。”
  “所以,他们迫切地寻求解决问题的法子。”
  上方乌云翻涌,遮住了天边月,在玄芜眼底倒映一片墨色。
  他说话的语速很缓,且越来越慢,很像是茶馆里惯会吊人胃口的狡猾说书客。
  丘棠捏着缚魂袋的手有些抖,几乎是吼了出来,“别拐弯抹角,我没工夫听你鬼扯,”
  玄芜眯着眼,似笑非笑,“不是鬼扯。”
  顿了顿,他摸了下胸口,而后叹气道,“唉…也算是鬼扯吧。”
  丘棠气息不稳,再次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玄芜从怀中掏出根榆树枝杈,在黄沙地面划来划去。
  “折吾河边有座黎阳城,每当酉时三刻入夜后,城上空会升腾起一层雾。可蔓延至方圆百里,雾气既没仙气也没魔息,唯一的作用便是稀释月华。”
  每月十五,沉绵的雾霭,化作一张筛网,过滤掉所有杂质,犹如爱人的手,缓慢地、温和地把月华洒向人间。
  “这样的城,自然是豢养异兽的绝佳之地,可惜黎阳依附归元剑宗,内有接连离火主峰的护城法阵,于是…”
  玄芜舔舔干涩冰凉的嘴唇,边耸肩边感叹,“于是,你们家的人便退而求次,将手伸向了旁边的村落。”
  “不得不说,北域卫队效率很快,杀人,烧屋、占地,等等事宜,在日头未落前,便已全部办妥。”
  他写写画画的手终于停下,丘棠下意识低头去看。
  面前却无黄沙尘土,只有血潺潺流过她鞋尖。
  只见残阳下,铁骑横行,血色中,有不尽的刀光剑影。
  熟悉的面孔变得狰狞,挥舞着兵器,砍下一颗又一颗的头颅。
  不知过了多久,铿锵声与求救声终于停下
  丘棠环顾四周,有座尸体堆撞入眼帘,残肢叠着断臂,通红一片。
  尸堆顶端坐着个女娃娃,瘦小病弱,表情呆滞,大概快要断气了。
  天色逐渐变黑,一道湛然剑光从天而降,剑上下来个修士打扮的男人。
  修士周身很冷,鸦青衣摆洇着雪花,显然是刚从北边过来。
  他放轻脚步,走到小娃娃面前,张开双臂把她抱了下来。
  女娃娃反应过来,以为是刽子手们去而复返,立刻便哭出眼泪,挥舞着捡来的嫩青枝杈。
  修士边抽出她手中树杈,边替她擦眼泪,“不哭,不哭,我给你报仇。”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少顷,小姑娘,修士,尸山血海,村落,红日,全都消失不见。
  面前只剩木兰僧衣的和尚。
  故事的末尾,玄芜若有所思,却又没头没尾地扯了句,“村子死的人也是三百口。”
  “不,我不信…”丘棠眼珠圆瞪,心神剧颤。
  蛰伏池底多年,费尽心思报仇雪恨,本以为父兄无错,叔伯无辜,却不曾想……是罪有应得,
  信仰在霎时坍塌,丘棠周身真气高涨,思绪混乱,无法压抑,竟是迅猛出手,直击玄芜面门。
  破烂和尚表情未变,枯枝条一扬,寒芒乍现,眨眼间,丘棠便被甩出三丈开外。
  陈文原本在结界边,急的咬牙跺脚,此刻见丘棠倒地,连忙跑了过去,‘扑通’跪在和尚脚步,“大师,别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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