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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剑修的饲鱼指南(玄幻灵异)——西卿落

时间:2024-07-30 09:43:51  作者:西卿落
  “小江师兄……”
  陈文没说完的话被剑戟铿锵声打断,最后飘散在沙屑里。
  盈盈水镜被无妄斩破,阴阳两极分割,水流粘结众人脚底石层逐渐朝两边分开。
  江逾白立在八卦四象中心,云纹衣摆随风浮动,犹如江流中的旗帜。
  须臾,上方敞口完全闭合,脚下水镜彻底断裂,汹涌的水波奔袭而来……,几乎刹那间就没过头顶。
  水温越来越低,寒意蔓延四肢百骸,优胜风雪境的万顷冰川,几股水波互相激荡,碰撞大片的浪花与烟雾。
  江逾白收剑入鞘,闭目阖眸,随水流浮沉。
  &
  云雾散尽后,江逾白在斑驳霞光中醒来。
  杨柳岸,草木花叶繁盛,湖面荡漾,几行白鹭争渡,
  他吐出腹腔积水,随意抹了把嘴角。星眸流转,打量周遭景象。
  两岸群山环抱,青天碧水相接,飒飒风起,梨棠飘香。
  此处甚美甚佳,真是烹茶煮酒的好地方。
  可惜江逾白却觉得有点糟糕。
  他捏紧眉心,丝缕的凉意渗入空茫的脑海。
  不知来处,不晓去处。
  记忆被剥得干净,甚至连个姓名都没留下。
  这,便是他如今的状态。
  湖底有鱼,山间有鹿,天边有飞鸟,偏偏没个人影。
  山谷四壁嶙峋陡峭,江逾白转了数圈,未摸到出路,索性径直在岸边盘膝打坐。
  他在在衣衫内襟处翻了翻,却也未寻到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玉佩银珏,只在手腕上发现一根红线。
  江逾白扯了下红线,忽而听到一阵铃铛响。
  清脆悠远,仿佛远在千里外,又近在咫尺间。
  可惜却被骤然而起的破风声遮盖。
  接踵而至的是鹤唳声与冷冷琴音。
  江逾白掀起眼皮,只见面前飘着顶轿辇。
  不,与其称作辇车,倒不如说成是空中的玉宇琼楼。
  它稳稳地落在湖面上方,将整片湖笼在阴影里。
  楼阁四面系着数段绣绸,终端被六翅青鸟所衔。
  绸缎颜色大多为碧青与藕荷,若是遥遥望去,像是湖面的莲荷升腾到了半空。
  阁顶跪坐着一群素纱薄衫的女子,怀抱瑶琴,轻拢慢捻。
  阁底则被覆了层水膜,在夕幕中银芒熠熠。
  江逾白本能地认为这是控制行轨与风向的阵法,想必是位仙家术士。
  他下意识地摸了把腰间,在摸空后有瞬息的怔愣。
  阁楼的门被一只苍老的手推开,老人步履僵硬地延着旋梯走来。
  江逾白不动声色地折了枝树杈捏在手中,暗自调动真元防御。
  谁知老者竟双膝落地,缓慢跪在了他面前,万般郑重道:“吾等来接上仙回府。”
  紧接着,身后的一众仙娥纷纷行跪拜大礼,恭请上仙回府。
  江逾白眯了眯眼,问道:“回哪?”
  老者依旧和蔼恭顺:“灵山。”
 
 
第108章 渡厄城·十
  在一众‘恭请仙君回府’的叩拜声中, 江逾白折断手中枝杈,抬步踩着云阶登上高楼。
  而后,没什么表情地告诉老者自己失忆了。
  老者一怔, 问道:“您都忘了些什么?”
  江逾白言简意赅:“全部。”
  老者摩挲着手中拐杖,安慰道:“仙君莫急, 兴许回了灵山就记起来了。”
  江逾白不置可否。
  大阵符文流转, 银光闪烁;青鸟扇动翅羽, 扶摇直上,仙阁琼楼乘风穿云, 于整片陆地上漂浮。
  江逾白负手立在檐角, 衣摆在风中飘飞, 剐蹭着脚边的檐脊兽。
  身后有一堆仙娥跪伏在殿内, 个个低眉敛目, 表情接近于诚惶诚恐。
  日没入海滨时,行宫降落在灵山主峰的半山腰。
  行程几万里,却无仆仆风尘,江逾白看得清楚,阁顶更漏内的鎏金细沙只落下几粒。
  灵山真气充沛浓郁,七十二道峰拔地而起, 彼此纵横交错,像是只盘踞着的龙在沉睡休憩。
  江逾白闭了下眼,突觉此地奇妙又熟悉。
  他跃下重檐庑殿, 准备走到山顶看看,老者恭敬地提醒他可以腾云或飞行,甚至瞬移。
  江逾白摇头拒绝, 道:“我不习惯。”
  他悠哉悠哉地迈步子,老者也亦步亦趋地跟着。
  一路上, 寒风呜咽,时有碎雪拂面。
  山路陡岖,老者的拐杖杵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动,有几分刺耳。
  江逾白瞥了两眼,随口道:“你的乌木拐杖很像一支船桨。”
  闻言,老者一顿,握着杖柄的手骤然收紧,两颊震颤,面色有乍闪而过的恐慌。
  江逾白笑了笑,问道:“慌什么?我应该不是位会因一根拐杖而处罚仆从的神仙吧?”
  老者抒口气,拭掉额角的汗,回道:“自然不是。”
  江逾白顺着话头往下说,“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顿了下,又改口道:“什么样的仙?是好还是坏?”
  “这……”老者支吾,显然不知该怎么讲。
  越向前,风声越大,雪花片簌簌地落,拂过江逾白眉尖凝成薄霜。
  他道:“讲讲平日里我都做些什么吧。”
  失忆的江逾白觉得一个人的行为可以反映他的品行。
  若是整日惩恶扬善便是好,反之若每天烧杀抢掠便是坏。
  闻言,老者总算不似方才紧张,开始犹如背课文般地复述江逾白每日要做的事情。
  “前晚您启动北斗星轨大阵捉了十二只小蝈蝈回来,放到了凛霄殿的缚灵笼里看它们斗群架。”
  “昨日夕暮时分,灵山落了场薄雪,初雪细软,您领着行宫里的道童们在西乾峰打了一宿的雪仗。”
  “今早您在慈溪湖催熟了几千株紫槐,又摘了花瓣混着青梅酿了两大坛子酒,就埋在繁木林。”
  ……
  “对了,三天后人间南边的黎阳小镇有场祈福庙会,您叫我时刻提醒着您去凑热闹,还要带着铜钱,因为您想买几个陶响球。”
  听到这里,江逾白觉得离谱又好笑.
  离谱的是,一位神仙竟整日里做些鸡毛蒜皮,近乎到幼稚的事情,像是一个憨批,难怪会失忆。
  好笑的是,这位憨批神仙就是他本人。
  老者道:“仙君,您还想问些别的吗?”
  他们离山顶只有寸步之遥,积雪上落了层枯黄的叶子。踩上去有清脆的咯吱声。
  “我对你所叙述的事情毫无半点印象。”江逾白捏捏眉心,右手下意识朝腰间摸了摸:“除了这些,我就不做别的?身为神仙难道不该去守护人间?”
  “自然不需要。”老者慈眉善目,犹如带着光滑的假面,“四海太平,尘世无恙。”
  夜幕低垂,星子满周天。
  老者在得到应允后,拄拐下了山。
  整座灵山尖,只剩江逾白一人。
  峰顶高而孤寒。
  向上是九天苍穹,手可摘星触月。
  向下是荒茫平原,苍松劲柏扎根生长,连成翠青色的珠串。
  峰峦绵延数百里,有尘世的万家灯火。
  江逾白视线由远及近,把一切收入眼底。
  方才老者说,尘世无恙,言下之意便是人间很好很太平,所以用不着你来守护,还是洗洗睡吧。
  可是江逾白认为,这个因果关系不对。
  人间太平致使仙君变得很闲,闲到要靠斗蛐蛐买陶响球来找乐子。
  那么导致人间太平的因是什么?
  借着莹莹星光,他打量起自己的右手,指腹与掌心有几处薄茧,触感有点粗砺。
  江逾白感到荒谬,难道这双手就只用来捉蝈蝈,团雪球,摘花枝,煮酒烹茶吗?
  &
  次日一早,风歇雪停,乌金东升。
  江逾白在几个小道童的带领下,大致参观了七十二峰的走势脉络与行宫各处的亭台楼阁。最后在名为‘断空’的藏器阁里,寻了只云舟,本想着问问御器法诀是什么,不曾想自己一脚刚踏上去,小方舟便晃晃悠悠上了天。
  江逾白乐了,腹诽道:做神仙真挺爽,简直是随心所欲。
  云舟飘游三天,路线不固定,像是一片断线的风筝。东南西北,七拐八弯的地瞎飞。
  大漠孤烟袅袅,雪域银装素裹,南边群岛草木葱茏,灵芝雪莲满山岗,江流蜿蜒迂回波光粼粼。西边有几座高峰,重峦叠嶂,每个山头都有青砖黛瓦的房子,却普照着金光。
  整座大陆犹如一张画卷缓慢地摊开在江逾白眼中。
  这就是尘世太平的模样吗?
  不对,江逾白想,这顶多算尘世很美。
  方舟降落在一方小镇,江逾白先罩了顶斗笠入城,后在巷子口随手抓了个灰头垢面的小乞丐,扔给他两串铜钱,挑着眉问:“这里太平吗?”
  江逾白穿着干净体面,又财神爷般地散财,自然惹人喜欢。七八岁的小乞丐很开心,扬声应道:“太平,太平!平得很嘞!”
  长街两旁每隔三五步便有个小摊子,卖花生瓜子八宝粥,卖薄酒凉茶蜂蜜水。
  江神仙带着小乞丐进了间食肆。
  小乞丐乐呵呵地要了只烧鸡,江逾白想也不想直接点了甜水汤和蜂蜜冰酪,外加一盘小酥饼。
  白釉瓷盅盛了碗碎冰,浇了层蜂蜜汁,上面浮着几瓣茉莉花。
  江逾白喝了一口,眉头便蹙了起来。
  小乞丐扬着脸问:“您不爱吃甜的?”
  江逾白道:“看起来应该是。”
  小乞丐扯了只鸡腿递给他:“那您为什么要点?”
  修长的指摩挲着盅壁,花纹剐蹭得指腹微痒,江逾白比谁疑惑。
  ——原来我不吃甜的,那我为什么要点?而且还做的很熟练。
  他盯着酥饼深思,腕间的红绳悠然一颤,清脆的铃铛声响在耳边,却转瞬即逝,很像是一滴天边的雨融进大江流。
  楼下突然起了暴动,妇人小姐提着篮子三个一帮,五个一伙,麻雀般叽喳地往长街尽头赶。
  江逾白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乞丐抹抹嘴,瞅了眼天边:“太阳正当空,祈福庙会开始了!”
  他伸手一指,“街角有座很大的庙宇,摆了所有仙君的画像,她们去上香祈福拜神仙。”
  江逾白道:“你也准备去?”
  小乞丐不可思议道:“当然,整座陆地从繁华都城到荒僻村屯就没有人不拜神仙的!”
  &
  江逾白在神仙庙旁寻了处露天茶肆,此刻正曲腿靠坐在藤椅上,打量着庙内行人的举止。
  小乞丐跟他一道来,现已经混进了人群里,跟着其他人上香祈福,原来生动活泼的面容变得无比严肃。
  庙会规模很大,整座小城的人都聚在此处,跪伏在蒲团上,叩拜神仙。
  青烟缭绕中,人们表情虔诚,口中念念有词,动作极度整齐,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甚至像是被提着线的木偶傀儡。
  江逾白额角一跳,猛地站起身,准备进庙里看看,刚一抬步便被人叫住了。
  “浮黎!”
  庙外空空荡荡没个人气,想必就是在喊自己。
  江逾白自嘲地扯了下嘴角,这几日他知晓自己有一间广阔的行宫,有七十二座山头,有九百多个仆从,有三千仙禽珍兽,有万余件法宝灵器,却不知自己的名字。
  ——这真的很搞笑。
  “浮黎。”那人喊道:“浮黎堂兄。”
  语气里夹杂着欣喜、得意,与不可名状的疯狂。
  这声音诡异得很,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犹如在空旷的原野上被四面八方袭来的箭失围击。
  江逾白不悦地回头,就撞上一张俊美的面孔。
  虽说长得不错,却也有些奇怪。
  一头银发,肤质苍白,毫无血色,像是终年不见日光。
  修长脖颈处横着一道黑痕,像是伤疤,也像刺绣。
  “堂兄怎么在这里?”那人边说边把手搭到他肩上,语调上挑,昭示着好心情。
  江逾白避开他的手,直言道:“别靠我太近,我失忆了,不记得你。”
  眼前人默然片刻,而后自顾自坐在长板凳上:“那我便给堂兄讲讲你我的关系。”
  庙会祭拜已经结束,人们鱼贯而出,小孩子缠着大人买糖葫芦、姑娘们相约去湖边放莲花灯,小摊贩继续推车吆喝,他们又恢复了笑脸与生机,仿佛刚才一幕只是江逾白产生的幻觉。
  茶肆小厮过来添水,沸水灌入陶壶,澄黄的茶汤浮起白沫。
  在江逾白的旁观下,那人吹开沫子,啜了口茶,大咧咧地开始讲话。
  从他的叙述过程中,江逾白了解到,此人叫酌煌是他堂弟,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修行,一起游历四方,堪称仙界兄友弟恭的模范。
  按照画本、小说、折子戏的流程,他俩应该抱头痛哭一场,亲切地喊对方一声‘兄弟’!
  可江神仙没那个想法,他对灵山的地宫、山脉、法器感到熟悉亲切,可对这位‘情深义重’的堂弟却毫无半点感觉。
  “够了。”江逾白打断道。
  酌煌转转眼珠:“堂兄有印象了?”
  “丝毫没有。”江逾白摇头,如实回答。
  他想,或许不是他忘了,而是这些‘一起同过窗’、‘一起走四方’、‘一起跨过山和大海’的事情可能根本不存在。
  “我准备启程回灵山。”江逾白下了逐客令。
  酌煌却好似没羞耻心一般,继续道:“三日前,堂兄答应要与我去折吾河钓鱼的,如今要反悔吗?”
  江逾白心头一跳,道:“折吾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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