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琢也笑,一本正经道:“你这是都把智慧留在工作上了。”
林雪津揉着眉心,很苦恼的模样,唇却是勾着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话头一转,看着奚琢:“拍戏累不累?”
奚琢调好了火,道:“不累,”提起这个,他打开话匣子,“而且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份工作很有意思。”
林雪津听他说了一堆拍戏时候的事情,瞧着他是真的乐在其中,之前的担忧就散去不少,她一手撑着脸,脸上挂着笑,听他讲有趣的事儿。
餐厅外,戚寒洲站在街对面,隔着一条马路看着这边。
奚琢选的位置靠窗,是一大扇窗,透明玻璃很清晰地将里面的情况都展现出来。
戚寒洲盯着看了五分钟,眉头就跟着皱了五分钟,心里头的疑问泡泡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奚琢和她聊的那么开心?
而且还给她夹菜!!
戚寒洲看着奚琢一连给对面的女人夹了好几筷子的菜,眉心直跳,再也站不住了,迈了长腿就向街对面走过去。
这家店的烤鱼味道是不出差错的,越吃越鲜,林雪津难得碰到家鱼做的这么鲜的店,连带着其他菜也多吃了几口。
奚琢看她喜欢,很是骄傲的样子,“是吧?我说很好吃的。”
他这话说完,林雪津的表情却一变,身体也突然端正了,一双眼睛看向他身后。
“我后面有什么吗?”奚琢注意到她的视线,跟着往后看去,这一看可不得了,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戚寒洲走的近了,再去看女人的眉眼,就觉得有些眼熟,心下觉得哪里不对,可这点儿不对全都给急切给盖住了。
他脚步不停地走上前去,直直站在奚琢身旁,一低头,那双眼睛便落在了奚琢脸上。
奚琢仰着头,接住那眼神,莫名觉得里面透着点委屈的意思。
“寒洲?”他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戚寒洲对对面的人微一点头,一只手便揽住奚琢肩膀,弯腰低头地动作一气呵成,靠近他的脸,轻声道:“追着你来的。”
这声音恰到好处,正正好让在场的另一个人能听得到。
两人因为戚寒洲的动作离得很近,林雪津看着这副亲昵的姿态,又听见这话,看看自己儿子,眉头一挑,道:“小琢,这位是?”
小琢?
戚寒洲揽住奚琢的手不由地收紧了。
他都没有这么叫过奚琢!
奚琢感觉到肩上陡然加大了些的力气,一脸的无措,一抬头,戚寒洲还看着他的,那眼神此时看起来确确实实是委屈极了的样子。
他不是很懂这人为什么委屈,脑子里转了转,还是没想通。
他轻咳一声,对林雪津道:“妈,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和我一起演戏的那个前辈。”
等等。
戚寒洲瞳孔微缩,刚才奚琢叫她什么?
林雪津神色变了变,声音提高了些:“你是说戚寒洲?”
林雪津看过戚寒洲的电影,对他蛮喜欢,奚琢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是有点激动了,点点头,道:“是他。”
戚寒洲从刚才的讶异里回过神来,慢慢直起身,脸上渐渐地勾出一个堪称乖巧地笑来,那双眼睛弯起来,平时薄冰一样地一层疏离此时是看不见了,“伯母好,我是戚寒洲。”
奚琢从未在奚琢脸上看见过这么乖的表情,这下看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林雪津站起来,握住了戚寒洲伸出的手,目光在他眉眼间扫了两眼,笑道:“你好。”
虽然奚琢不知道戚寒洲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只是人都来了,断是没有让他就这么离开的道理,他起身把戚寒洲让进里面的坐位,又叫服务员填了一副碗筷。
这时候店里人不太多,戚寒洲摘下口罩,正要摘帽子,被奚琢一把按住了手,他转过头,看见奚琢很担忧的样子,“帽子别摘了吧,要是被认出来怎么办呀?”
戚寒洲压在帽檐上的手松下来,看向对面的林雪津,歉意一笑,“抱歉伯母,失礼了。”
“这算什么失礼,”林雪津笑着望向他,顿了下,忽然道:“你本人比镜头里更好看。”
奚琢没料到他妈会说的这么直接,赶紧看了眼戚寒洲,正要说叫他不要介意,却听戚寒洲道,“听见伯母这样说,我很荣幸。”
?
奚琢奇怪地看他一眼,忽然觉得陌生。
戚寒洲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吗?
————
二人聚餐变成了三人,奚琢本来还有些担心,但没想到戚寒洲竟然和林雪津相谈甚欢,最后互相加了微信,临走时他妈还十分淡定地要了个签名。
母子见面会当场变成了追星现场。
林雪津是出差路过这里,只待一天,吃过饭就回了酒店。
奚琢送走了母上大人,一转头,看见戚寒洲脸上莫名的笑,迟疑几秒,还是道:“寒洲,为什么你看起来很开心?”
戚寒洲收回目光,眉眼间的笑意肆无忌惮地显露出来,挑眉:“是吗?”
“是,”奚琢把口罩递给他,示意他还是戴上保险,“而且好像不是一般的开心。”
戚寒洲乖乖戴上口罩,修长的手指按在帽檐上,压低了些,“大概是因为阿姨很喜欢我。”
奚琢不解,“只是因为这个吗?”
戚寒洲摇摇头,“还有其他的。”
奚琢好奇道:“还有什么?”
戚寒洲手指抵在唇边,眉眼弯着,声音里带着笑意,“保密。”
“好吧。”
隔了一会儿,奚琢又问:“忘记问了,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戚寒洲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自在,欲盖弥彰地转开脸,“说了追着你来的。”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呀,”奚琢眨眨眼,“我有告诉过你我要来这里了吗?”
“……”戚寒洲沉默几秒,“没有。”
奚琢点点头,“那就是了嘛,”他眼神认真地看着戚寒洲,“所以是为什么?”
戚寒洲好半天不说话,再开口时声音低下来,“可以不说吗?”
他不想说,自然是没有要追问的道理,奚琢笑了一下,便转过头,“可以的,这是你的自由。”
戚寒洲看他不再看着自己,抿了下唇,盯着他的侧脸,过了一会儿,闷声道:“我以为是女朋友。”
“嗯?”奚琢回头看他,似乎是没听清。
戚寒洲咬牙,又说了一遍,“我以为那是你的女朋友。”
这下奚琢听的清清楚楚了。
“女朋友?”他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奚琢低着头思索了一下,一脸迷茫地抬眼,“我们长得不像吗?奇怪,以前人家都说我长得像妈妈,一眼就能看出来呀。”
戚寒洲睫毛抖了抖,移开眼,抿直了唇,道:“我只是有些着急。”
奚琢看到他红透了的耳垂,眨了眨眼,“是因为担心我找女朋友吗?”
不等戚寒洲回答,他笑着道:“不用这么担心的。”
夜色已经很深了,月色挂在树梢上,轻轻柔柔地洒下来,两人正好走到棵桂花树前。
花香被夜风送过来,让夜也变得甜蜜。
奚琢停下来,转过身看着戚寒洲,月光自他背后洒下来,明亮又柔软。
在一片温柔的月色中,戚寒洲听见他说,
“我有在好好想问题的答案呀。”
第61章 加六十一分
第六十一章
两个人一道回的酒店,回去后时候已经不早了,哪怕戚寒洲垂着眼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奚琢还是拒绝了请他进来坐会儿的请求。
这个点儿,明明该是洗澡的时间。
等到人终于把人送上了电梯,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个一个的增加,最后在‘10’上停下,奚琢才转身拿着花进了门。
他找了个玻璃瓶子,倒了些水进去,把花插进去,摆在了茶几上,想了想,又拿起来摆在床头。
花是戚寒洲买的,街上有好几家花店,当时奚琢刚和他说完那些话,两个人就路过一家,戚寒洲不知道怎么,一定要停下来,说什么都要进去一下,奚琢在原地等着,最后等来了一束花。
独独一枝玫瑰,插在玻璃瓶子里红艳艳的,在屋子里很显眼。
奚琢一看见这花,就想起戚寒洲拿着花从店里出来后递给他时的脸,眉眼被花店的黄光照着,看起来暖融融的。
他收回目光,拿了睡衣进去浴室,二十分钟后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出来了。
刚在床上坐下,手机就滴滴的响,屏幕也一下一下的亮,奚琢收拾了换下来的衣服,抱起来要放进洗衣机时,在外套领口上看见一朵淡黄的小花,还留着一点茎叶,看起来小小一朵,味道却很香,应该是路过桂花树时沾上的。
洗衣机已经打开了,他把桂花拈起来,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水声很快传来,他拿着桂花,走到床边,弯腰放在了玫瑰花上。
身上收拾干净了,就等着一会儿衣服洗好了晾着。奚琢在床上坐下,捞起了手机。
上面有两条消息,一条是他妈的,一条是陈余的。
林雪津发了个已经落地的消息,是已经到了另一座城市了。
奚琢摇摇头,有点儿无奈,但是心里的担忧总归是落下来。
他妈总是这样,万事工作为先,出门能当天走绝对不拖到第二天,前脚刚和自己说是第二天的飞机,后脚就悄悄走了,现在人都到了。
“到了就好,你打个车去酒店,到了再告诉我一声。”
奚琢把这条语音发过去,见对面回了个‘OK’,回头去看另一个人发的。
看到陈余的消息时,他还有点儿吃惊。
刚加上联系方式的时候,陈余时不时就给他发条消息,五花八门,更多的是和他分享些八卦,虽然奚琢对八卦不感兴趣,但是既然对方都分享了,他也就认真看了,再回复几句。
到了拍戏的后半程,陈余就很少和他再发消息了,只有偶尔来发消息问一嘴戚寒洲人在哪儿,所以今天消息是有点儿让他吃惊,而且还是这个时间。
奚琢点开来看了眼,一点进去,消息没看着呢,先看见个大哭的表情包,泪水哗哗的流,带特效似的。
这表情包看着有点儿滑稽,他忍不住笑了下,眼睛往下,看见眼泪下面那条消息,屁股后面跟着许多个感叹号。
年年有余:【洲哥终于变态发育了,奚琢救我!!!!】
奚琢眼睛盯着‘变态发育’这几个字,一头雾水,发过去个问号。
对面倒是回复的很快,消息后面还是跟着那个大哭的表情包。
年年有余:【他一会儿瞪着我,一会儿冲我笑!!!】
奚琢看着这一串文字愣了一下,在脑海里想象了下这个画面,一想,眉头皱起来,觉得好像是有点诡异。
平平淡淡:【有点儿难以想象。】
对面输入了半天,消息没发过来,过了一会儿发来一条二十秒的语音,奚琢调大了点儿手机的音量,点开了。
陈余的声音一下子就跳出来,“奚琢,你还缺不缺助理?你看我成不成啊?哎哎哎洲哥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啊!”
奚琢还没来得及回应的,电话铃声一响,低头一看,是戚寒洲。
他接通了,还想着刚才陈余说戚寒洲一会儿凶他一会儿冲他笑的那画面,声音里就不自觉带了笑意,“喂,寒洲。”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问他是不是笑了。
“是笑了,”奚琢摸摸自己的脸,使劲儿把脑海里的画面挥出去,“就是觉得很有意思。”
戚寒洲这下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他没说话的时候,陈余就在那边低声嚷嚷着什么,听起来像是被欺压了。
奚琢忍不住又笑了,问他怎么还不睡觉。
戚寒洲说了句马上睡,刚说完又问起花的事情,问他把花放哪里了。
奚琢下意识转头看了眼床头上的花,小桂花浅黄的一朵,放在大红色的玫瑰上竟也不显得突兀,反而看上去很清新。
“我找了一个玻璃瓶插起来了,放在床头。”
对面呼吸声重了一下,问:“真的?”
奚琢眨了下眼,心说这种事情也没有骗人的道理呀,便对他道:“是真的,我骗你干嘛呀。”
“我没说你骗我,”戚寒洲很快接上一句,然后又沉默了,隔了会儿,声音沉沉的说了句:“那晚安。”
“好,晚安。”
奚琢觉得今晚的戚寒洲怪,话少,人却黏糊。
他转过去看着红艳艳的玫瑰,想了想,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戚寒洲发了过去。
——
戚寒洲拿着手机许久没放手。
电话虽然挂了,那声温温柔柔的晚安却还在耳朵边儿呢。
余音未消,手机叮咚响了一下。
戚寒洲低头看了眼,点进去,看见晚上买的那枝花。
床头灯暗,玫瑰颜色就显得深,好好地插在玻璃瓶子里,上面还有朵淡黄的小花。
他认出来,这是朵桂花。
陈余眼见着他打完电话脸上表情又变得奇怪了,心里头瘆得慌,把几本书早上戚寒洲要的书放下后,迫不及待要走。
戚寒洲也没拦着他,等到人走到门边,门都打开了,忽然就转过来看了一眼,很明媚的展颜一笑,“明天发奖金。”
陈余脚底一滑,险些一头撞门上。
——
第二天一早,奚琢刚洗漱完,手机就叮叮咚咚响个不停,他吓了一跳,擦干了手拿起来看。
排头的是戚寒洲的早安问候,后面缀着一只小猫儿摇爪子的表情包,再往后是陈余的,全是感叹号,看起来临近疯狂,问他昨晚给戚寒洲发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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