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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古代架空)——霜见廿四

时间:2024-08-04 14:51:08  作者:霜见廿四
  克勒苏喉头滚动着,他几次想要开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或许是想说的太多,又或者是陈年往事早已在胸口积累了厚厚的尘垢,积年的误会生了锈,可眼泪却仍蓄在眼中,还没能在满腹尘埃中烫出一道裂口。
  “你……”最后,克勒苏终于开口了,他声音喑哑,好像有个人掐住了他的脖子,把声音都憋紧了,“你后悔吗?”
  “后悔?”赫罗纳道,“我始终记得那年在狼神祭典上,你说,以后要成为武风城的大英雄,我说我也是。”
  克勒苏全身紧绷,双手微微发抖,听见赫罗纳笑着问道,“我现在是大英雄了吗?”
  克勒苏再也忍不住,他一拳捶在墙壁上,那一拳用了十足的力道,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而下。
  在尘灰飞扬里,他听见费鲁大吼一声,高声喊道,“哥!”
  瞬间外头的人破门而入,将他撞得颠簸,他们一个个面容哀戚,围着赫罗纳放声嚎哭着。克勒苏被挤到角落,他远远地望着被人群簇拥着的赫罗纳,被子里他颓然垂下的双手……
  他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许多许多年前的那个晚上,狼神祭典。
  “喂,赫罗纳!”克勒苏手里抓着一块烤羊腿,一边吃一边道。
  “做什么?”赫罗纳手里扔着石子儿,正玩得不亦乐乎。
  “方才狼神祭典上的亚献好酷,我们怎么样才能去做亚献?”
  “你想做亚献?”赫罗纳耸耸肩,“做武风城的大英雄咯!”
  “好啊。”克勒苏咬下一大口羊腿。
  “好什么好。”赫罗纳飞起一块石子,被克勒苏敏捷地一侧身避了过去,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露出一个桀骜的笑容,“我先说的,所以我来当武风城的大英雄。”
  “……”克勒苏懒得理他,“幼稚。”
  “喂!”赫罗纳一把抢走了克勒苏手里的羊腿,朝他欠揍地挥了挥,“下次狼神祭典,先当上围观的勇士再说吧!”
  ……
  三日后,武风城。
  “你真决定了?”赵长赢手里捏着馕饼,看向克勒苏。
  克勒苏点点头,“宁北都是狼神的子民,日后若是你们再来宁北,就去格尔安找我吧。”
  “克勒苏。”赵长赢没再多说,“祝你平安。”
  “侍奉狼神的人,必定平安。”克勒苏笑了笑,“就此别过。”
  “后会有期。”容与道。
  “后会有期。”
  自三天前赫罗纳死后,克勒苏便自言罪孽深重,要去格尔安的圣湖边上隐居赎罪,侍奉狼神,没想到他说走就走,这倒是出乎赵长赢的意料之外,原本他以为还会再等上两日。
  不过他们明日也要出发了,昨天束澜醒来,说他已经找到了他爹的行踪,只是路上偶遇了一伙沙匪,不知是中了他们什么毒,这才昏迷到今天。
  格尔安。赵长赢喝了一杯宁北人的特制酸奶,味道有点怪,轻轻叹了口气,“终于要见面了,束天风。”
  再次踏入沙漠,白日里迎面而来的风已经带着粗糙的热意,头顶的太阳直剌剌地把后背晒得发烫,好像后羿射落江南的九个太阳,到了格尔安却只射落了一个,剩下九个高挂在天上,嘲笑着要征服这片大漠的狂妄之徒。
  “不行了……”束澜热得头脑发晕,他掏出水壶喝了一口,捏了捏空了的水囊,“前面看着有座沙堡,我们过去歇会吧。”
  容与也已经撑不住了,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无力地耷拉着,睫毛上覆满了一层沙尘。
  赵长赢点点头,他略犹豫了一瞬,将自己的水壶递给束澜。
  “你先喝我的吧。”
  束澜愣了一下,他受宠若惊地看向赵长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给……给我的?”
  赵长赢本想说你不要拉倒,但自从那日他看见克勒苏和赫罗纳最后相逢,却天人两隔的结局后,他逐渐开始尝试放下那些仇恨。
  “谢……谢谢。”束澜伸手接了过去,赵长赢看见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水壶,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唇,自顾自喊了声驾,率先跑向沙堡。
  格尔安里时常能看见一些沙堡,多数已经废弃了,不过也能供给路过之人权且过夜。这个沙堡的规模极大,或许一开始是天然风蚀形成的,之后又被一代又一代人修缮拓宽。
  “等等。”赵长赢在门口停下,“里边有……”
  他话还没说完,一枚看不清形状的暗器“嗖”的一声破空飞来,赵长赢右手一抬,那暗器正中草木青的刀鞘,掉在了地上。
  “是沙匪!”束澜喊道,霎时间从沙堡里一跃而出许多沙匪,手里拿着弯月形的刀,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像黑夜里的狼群寻到了猎物,绿莹莹的泛着寒光。
  赵长赢与束澜对视一眼,当即默契十足地提剑就上,赵长赢一手拉着容与的手腕护着他,另一只手剑气流转,对上这些甚至没练过几天拳脚的沙匪,赵长赢一人就战成了千万人之势,草木青上下挥舞,犹如霞光万丈,只见点点绿意所至,众人便接连如烈风摧竹一般倒伏下去,很快便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捂着伤口哎唷哎唷叫个不停。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为首的一人连滚带爬,不住向三人抱拳鞠躬,“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各位英雄,英雄大人不记小人过……”
  “废话少说。”束澜打断他们,道,“沙堡里就你们几个人?”
  “还……还有两位英雄。”沙匪老实道。
  容与眼神微澜,追问道,“长什么模样?”
  沙匪道,“两个中年人,口音像是南方人,长得……长得……”
  “行了,你们去给找点吃的和水来,我们进去看看。”束澜当即抬腿便往里走去,赵长赢瞥了沙匪一眼,也跟着进去了。
  “你觉得他们说的是……”几人进了沙堡内,这沙堡里头看上去比外边看着还大,里头被风蚀和人工开凿出大小不一的洞穴,行在其间跟迷宫似的,倒确实是个躲藏的好地方。
  “我感觉像。”赵长赢点头,“本来你不是说就是这边的方向么?”
  束澜嗯了一声,“长赢,若是,若是……”
  束澜停下脚步,这句话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在原地纠结了许久,方才鼓足勇气开口道,“若是见到……”
  “嘘……”赵长赢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抬手指了指右边,张嘴无声地说道,“有人……”
  “喂,你说这破地方有什么好,水也没有,肉也没有,纯属受罪。”
  “行了,废什么话,主人让我们来找圣泉,找就是了。”
  看来沙匪说的两人中并没有束天风。
  赵长赢松了一口气,心里不免又有些失落,束澜瞧着也沮丧起来,停下脚步道,“歇会儿吧,这里正好有个地方坐坐。”
  “天色也晚了,晚上就睡这儿吧。”这处正好是个天然形成的石床,约莫有三四人宽,赵长赢将上头的灰尘拍去,看向容与,“你睡这儿,我守夜。”
  “我俩轮着吧。”束澜说道。
  今夜风沙尽退,天边一轮明月。前半夜是束澜守夜,赵长赢醒来出门,见他正靠着满是蚀痕的墙壁,怀中抱着剑,仰头望天。大漠的月光恍若瀑布一般浇在他脸上,将他平日里皱起的眉眼都打湿了,看着格外脆弱。
  赵长赢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去,“还好么?”
  束澜没有转头,他摩挲着怀里的剑,忽然问道,“若是此间事了,你想去哪?”
  “我?”赵长赢思忖道,他有些怅然地看向地上的影子,“或许去南疆吧。”
  “听说那里四季温暖如春,百花繁盛,我和容与去那里租一间小屋,种上许多许多花。”赵长赢似乎想到了百花盛开的画面,忍不住笑起来,“繁花似锦,肯定很漂亮。”
  “真好……”束澜本来还想要说什么,话音陡然止住,身体站直道,“有人刚刚过去了。”
  “谁?”赵长赢蹙眉,只见不远处有两道人影掠过,他提剑刚想追,脑子却忽然间昏沉下去,眼皮不受控制地变沉,很快一切都安静了。
  容与从门口走出来,淡淡地瞥了两人一眼。月光倒影在他黑沉的眼瞳里,逃不出一丝亮意。
  情到浓时情转薄。
  前尘梦,今非昨。
  第三卷·射天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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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撒花!
  下一卷明天更~
  容容马上变身ing
  # 繁花烙
 
 
第87章 圣子(一)
  阿留是邬城泽林县一个小村庄的普通小女孩,上头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下边还有一个弟弟。他们泽林藏在玉泽山里,地方偏僻,到处是崇山峻岭,没田可耕种,家家户户只得以打猎、采药、种茶维持生计,许多都穷得揭不开锅。
  阿留马上就要十五岁了,按照阿娘的说法,别人家的姑娘早都定亲了,家里已经没有米可以吃了,今年年底之前一定得嫁人。本来阿留都已经下定决心,嫁给邻村的三牛哥,没想到前两天她独自去玉泽山里采菌子,一不留神走得越来越深,天却开始下起暴雨,雨下得可大了,她一时间找不到可以躲雨的山洞,被淋得瑟瑟发抖。就在她冷得牙齿都在打哆嗦的时候,在大雨瓢泼中,她看见了一个仙人……
  仙人一身白衣飘飘,眉眼长得比全村最俊的何秀才还要俊上几千几万倍,仙人温柔地朝她伸出手,说道,“再淋雨要生病了哦……”
  “啊,阿留你好幸福啊。”一旁的秀薇羡慕得长大了嘴,她生得俊俏,只是眼下有一道疤,据说是野猪拱的,她一边说,一边将择好的菜放进水盆里,嘟哝道,“被圣子大人亲自救下的福气……”
  阿留嘿嘿一笑,秀薇洗菜的手重了些,水盆里的水飞溅出来,落在她扎起来的麻花辫上,往生教里的伙食比在家好了许多,她在这里养了三年,本来稀疏发黄的头发已经明显乌黑秀丽起来,被春日的阳光一照,泛着绸缎似的光泽。
  “好啦好啦,听说圣子大人午后就要回山了。”阿留开心得眼尾都飞起来了,她抬手擦了擦被太阳晒出的细细的汗,将盆里的豆芽捞出来,“圣子大人这一趟出门,足足过了两年,那时候我才刚来没多久呢。”
  秀薇托着腮,她手上湿漉漉的,把下巴都沾上水渍,“哎,圣子大人这回该待久一点了吧,他不在的这两年,左护法不知道多……”
  “嘘……”阿留忙一巴掌捂住秀薇的嘴,她惊慌地四顾环视,见无人在旁,方稍稍松了口气,“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秀薇吐了吐舌头,将洗好的水泼到花坛里,笑道,“知道啦,你瞧,小院里的山茶开得真好哩!”
  赵长赢醒来的时候,入目所见便是开得秾艳的一丛丛山茶,阳光繁盛,春风蕴暖,几只斑斓的彩蝶在山茶中翩跹而过,抖落下几点翅上的金粉。
  他一时愣住了,不知怎么自己一觉醒来,便从孤烟落日的大漠来到了这春色满园的茶山,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便要重新躺下。
  “喂,你醒了?”恰好此时推门进来一个女子,穿着靛蓝色的衣裙,手上戴着叮叮当当的一串银镯子,见他醒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道,“真是晦气死了,被安排来照看你,害我连圣子大人的面都见不到。”
  赵长赢皱眉,他四下环顾一圈,见所在之处是个小木屋,房内一应起居用物应有尽有,墙上还挂着绣着金翅大鹏的挂毯。
  “你……姑娘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何地?”赵长赢头痛欲裂,他扶着脑袋揉着太阳穴,问道,“姑娘有没有见到和我一起的其他人?他们在哪?”
  阿留郁闷地一屁股坐在桌边,自顾自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闷闷地答道,“这里是玉泽山,往生教,我嘛,叫我阿留……”
  “往生教?!”赵长赢愕然地看向阿留,面色大变,下意识地想要去摸腰间的草木青,哪知摸了个空,他当即拧眉,如遇蛇蝎似的后退一步,戒备地问道,“是南疆的往生教?”
  “正是。”阿留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颇觉奇怪,“你做什么这样害怕我?我可告诉你,圣子大人说了,教内不得动武,他若是看见你动粗,定是要生气的。”
  赵长赢听她一口一个圣子大人,本想问问这是何方神圣,但此时容与和束澜都不在,两人安危还没有着落,便也失了追问的心情。不过他见阿留不像是有武功之人,稍稍放下心来,清了清喉咙,温声问道,“不知姑娘可有见过另外两人?同我差不多年纪。”
  “两人?”阿留疑惑道,“只有一人同你一起来的,我听了一耳朵,好像叫什么束澜,他在隔壁屋,应该还没醒呢。”
  “束澜?”赵长赢心下一坠,急急地追问道,“就他一人?没有别人了?”
  “容与呢?容与不在么?”
  阿留见他欺身上前,心里也慌了神,仓惶地摇头道,“什么容与?我从未听说过……”
  赵长赢面色霎时间像是刷了一层白漆,他焦躁地一把攥住阿留的肩膀,手下逐渐失了力道,“带我出去,我要去找容与,快带我出去!”
  阿留被他攥得生疼,见他胳膊上肌肉隆起,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跳着,心中害怕,慌乱间大叫起来,呼救道,“来人啊!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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