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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近代现代)——楚山咕

时间:2024-08-15 09:05:59  作者:楚山咕
  三更雪见缝插针,猛地甩去一记烟珠,六七尺高的云雾立时充斥了这间大殿。倾五岳追杀而来,迷了片刻的视线,只凭直觉递出一剑。
  却是一名黑衣的少年,一手持笛、一手作掌,掌心黑沉似铁,硬生生接住了那把锋利的剑。
  蛇群同时如海一般游入大殿,密密如潮。
  曲相和似想动手,却被有栖川野以蛇缠止:“他的‘三季蛊’,发作了。”
  “……”
  “三季蛊发,血肉为饲,灵神作供。”有栖川野静观着倾五岳逐渐赤红的眼眸,“不能,再让你们,私斗。”
  曲相和压下情绪:“你说我打不过他?”
  “你,受伤了,打不过,蛊。”
  有栖川野的左眼明亮如星,用笛尾敲了一下曲相和的心脏,语气平静至极,却无端地令人敬畏:“所以,我来。”
  笛音绵绵,刹那激醒了倾五岳残余的灵智。
  这却不是好事。
  在混沌的杀心退去之后,他的痛感空前强烈,无论是刀伤钩伤,还是惨受噬咬的筋脉血肉,都在这一刻痛到极点,几如化骨。
  倾五岳闷哼一声,巍然的身体摇摇欲坍。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三更雪后怕地扶起曲相和,轻声抱怨。
  有栖川野回以沉默,只有笛声愈高愈锐,游蛇爬上曲相和摇晃的身体,任他如何撕扯挣摆,都逃不脱这罗网一般的束缚。
  战局陡变,四周传来如释重负的轻呼。
  兵卫的窃喜和平海楼、定风塔等等地方隐约的悲哭好似两面,但在悲喜之外,三更雪还注意到少年覆着右眼的黑布,比起往日又深了些许。
  水迹濡湿了那方黑布,笛尾褪色的细穗迎风轻摇。一行清泪从黑布下淌了出来,悬在下颌,眨眼落到了衣上。
  “……我帮你们,制住了岛主。你们……能不能……”
  三更雪明白他的意思。
  天子要的不只是倾五岳和且去岛,他要“神恩”,要倾凤曲。这些是瞒着侯家兄妹的真相,所以三更雪极力拖延,就是为了等倾凤曲登岛,而兄妹两人一无所知,一路急吼吼的,叫他为难极了。
  虽然三更雪已经猜到了倾凤曲的身份——毕竟天子再三要求活捉,有栖川野又对倾凤曲处处包庇、处处掩护。
  但也别无他法。
  “来人,把这个蛊人抓起来……”
  倾五岳还想挣扎,偏门外奔进几个孩童,痛哭流涕地抱着岛主不放。
  三更雪面色更寒,冷斥众人:“还愣着做什么?没见他已经蛊毒发作,病入膏肓了么!”
  众兵悚然而应,哄然上前想要捆起倾五岳。
  且去岛的门生哭喊更甚,有人甚至提起了自己的木剑,试图和金铁顽抗。
  倾五岳重重地咳出一声血来:“你们……这帮混账……”
  话音未落,却是地动山摇一般,偌大的日月殿忽然摇撼起来。
  众人俱惊,纷纷侧目。
  三更雪警惕地扫望四周,面色遽变:“躲开!是那尊雕像!!”说罢,他先拖着曲相和转避殿外。
  只见剑祖像不知为何,犹如地震一般晃动起来。
  牵扯着整座日月殿的房梁门窗,好像蒙尘的剑祖即将转醒,剑鞘震荡得尤其惊人。就在座下,弥眼的烟尘猛然爆开,接近的兵卫都被一股巨力推斥,倒飞而出。
  且去岛人大声呼道:“剑祖醒了!剑祖醒了!!”
  三更雪和几个逃出的兵卫面面相觑,被灰尘呛得咳嗽,好不容易等到灰尘尽去,却见堂中空空荡荡,只有躺在地面不知死活的士兵。
  倾五岳、且去岛人,和有栖川野,都在地震之后不见了踪影。
  只剩摇晃的偏门发出暗响,剑祖像从中崩断,头像矗在正中,虽然断首无面,却像无声地凝视着他们,犹如挑衅,亦如审判。
  -
  “哎呀,别哭了。好不容易把你们岛主救出来,别再哭丧着脸了。”
  弟子舍中压抑的呜咽一顿,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搂紧了另一个灰头土脸的青年,一边擦泪,一边含糊不清地喊:“谢谢叔叔。但是、但是……剑祖像……被你炸没了啊……呜呜……”
  “叔叔”抽一口冷气:“你们管倾凤曲叫什么?”
  “叫师兄。”
  “那我和他同辈,你们叫我什么?”
  “叫叔叔。”
  “叔叔”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擦去鼻头烟灰,一旁劲衣短打的男人问道:“姓邱的,你还笑得出来?你师妹、华子邈,还有云姐可都落到对面的手里了。”
  邱榭反问:“这不是意料之中吗?”
  男人听得气苦,摇摇头:“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他们大多是挂靠在十方会,或者与十方会交好的游侠。
  早在慕容麒和曲相和的那场生死决斗之前,康戟就已算准了这一局吃不下曲相和这枚强棋。因此,众人虽然苦“鸦”久矣,却也忍耐一时,没有如唐惜朝、灯玄等人一般贸然伏击。
  但倾凤曲和商别意在连秋湖上重创曲相和的消息,还是让人为之惊喜雀跃。
  他用实力佐证了空山老祖的预言:
  倾凤曲是天下人翘首期盼的,能够胜过一刃瑕、胜过曲相和、胜过十步宗……甚至力压朝廷群雄,扫清江湖隐患的一枚帅棋。
  就算只是出于这个目的,他们也愿意帮助且去岛。
  更不论邱榭、华子邈、云镜生等人都和凤曲有过交情,全力相助更是旧日的承诺。
  他们比朝廷的人晚到半日,却也在深夜抵岛。
  只不过换到了北边的崖下,不想正好遇上被罚思过的赵吉。赵吉自是把什么处罚都抛之脑后,急忙引着几人翻越山壁,潜进了且去岛。
  “别着急,除了秦鹿,我的脑子还没输过谁呢。”邱榭一笑,“田忌赛马懂不懂?我们只要保下大部分门生和岛主,拖到八门行者他们赶来就赢了。”
  男人半信半疑:“真的?”
  邱榭的脑袋确实是灵光的。
  他们赶到的人也不多,合计不超过五十余人,和三百名训练有素的兵卫正面作战,怎么看都不理智。
  所以邱榭将大部分人都落到了弟子舍。
  这里有最多的门生,最需要保护,也最容易反击。
  至于不在弟子舍的侯家兄妹和一刃瑕,一边是率领兵卫最多的,另一边则是武功最高最难缠的。
  邱榭就派去华子邈和楚扬灵——他们的武功姑且不论,但闹事的功夫一定一绝。
  咋咋呼呼的两个人轻易就能引走侯家兄妹和大半兵卫的注意,这就使得弟子舍的守卫少了许多。
  云镜生则去牵制一刃瑕。
  一方面是因为她的武功已经是他们当中最好的一个,另一方面,也因她的身体经过偃师珏的改造,比起常人,更加漠视痛觉和生死。
  正是楚扬灵、华子邈和云镜生的奋不顾身,才让他们能够轻松攻克弟子舍这一关隘。将六合清、两相欢一网打尽,缚在一边打晕了毫无动静。
  “但也真亏你胆大,敢在剑祖像下埋炸药,就不怕把日月殿炸毁了,你们一起埋在里边?”
  邱榭摸摸鼻子,一笑:“我才搞不到这么多炸药。”
  对谈间,昏迷的倾五岳喃喃说着什么,众人立即一寂,同时看向了倾五岳。
  几个门生拥上前去:“师父,你说什么?师父?”
  倾五岳的声音细如蚊吟:“……凤曲……阿容……”
  众门生面色灰败,颓唐而坐。
  脆弱些的孩子又哭了起来:“大师兄……呜呜……大师兄你在哪儿呀……”
  邱榭安抚道:“他就快来了,我保证,现在已经到了下午,他们就是今晚。”
  年纪最长的赵吉一副小大人做派:“你们别哭了,走,我们去看二师兄。”
  江容昏迷了好久,他们也都提心吊胆。
  听了赵吉的主意,张小五最先爬起来,钻进邻近的房间去看江容。
  赵吉注意到,墙角的两相欢不知何时醒了,正用阴鸷的目光盯着他们。他被堵住的嘴呜呜咽咽,不知在说些什么,想来不是好话。
  赵吉很想给他一脚,但想起自己被三更雪坑的这次,又怕旧戏重演,所以只是磨了磨牙,剜一眼走了。
  哼,不过三更雪虽然坑了他,却让他正好接上了邱榭这些好人。
  可见天不亡他且去岛,三更雪机关算尽,也是个笨蛋。
  张小五喊:“二师兄要喝水!”
  赵吉应道:“我拿过来,他醒了么?”
  张小五说:“好像快了,叫他和师父说几句话,好不好?”
  没等赵吉答应,张小五伏上江容的身体,凑近了耳朵去听:“二师兄,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赵吉端着水过来:“你别压到二师兄,他喘不过气……”
  一声尖叫断开了他的叮嘱,赵吉手里的托盘蓦然坠地。水杯滚了一路,满地都是流出的水。这些水蔓延到江容的床脚,却与鲜红的血液相融。
  赵吉吓得倒坐在地:“小五!!”
  只见张小五刚刚靠近的耳朵,竟被江容一口咬上。他的牙齿忽然变得出奇的尖利,尖牙刺穿了张小五的耳壳,痛得张小五失声尖叫,鲜血流淌一地。
  邱榭闻声赶来:“怎么了?”
  赵吉爬起来拖拽张小五,正试图将江容和小五分开。
  然而江容微睁的眼中,眼白与瞳孔混成一片,难辨黑白。喉咙里非人的嘶吼瘆人至极,好像当真存了杀心,要把张小五生吃入腹。
  邱榭也看得惊了:“怎么回事?这不是江容吗?被掉包了?”
  赵吉痛哭着喊:“这就是师兄,这就是江容!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疯,他、他——”
  话未说完,原先安置倾五岳的屋子又迸出一声咆哮。
  邱榭大惊回首:“王兄?!”
  刚才还在墙角不省人事的六合清和两相欢竟然不见了踪影,束缚手脚的麻绳似被什么割断,两人武功不俗,又是偷袭,很快就将看护倾五岳的几名侠士都制服在地。
  邱榭急中一记手刀,想要劈晕江容,带着三人先逃。
  不料江容的身姿矫健之至,邱榭一掌过去,非但落空,还眼见着他纵上高高的房梁,尖牙利爪,嘶声呼喝。
  那副姿态不仅不像受过重伤,甚至都不像一个人类。
  “二师兄!!”赵吉哭得声嘶力竭,张小五的耳朵被他生生咬残了半只,鲜血如注,痛得在邱榭怀中抽颤不止。
  邱榭也彻底慌了神,冷喝道:“江容你清醒点!这是你师弟!我是邱榭,是凤曲的朋友,我们在救你!!”
  江容却只是红着眼睛,如野兽般急喘。
  舍外残阳如血,黄昏已至。
  六合清收拾完邻舍的一切,举步挪了过来。她的指甲都被自行拔去,换成了锋利的铁片,也是特意等到江容发疯,才借指甲割开绳索。
  邱榭何曾见过如此狠毒的装备,自然疏忽了排查。此时前狼后虎,自己只能搂着两个孩子,向来气定神闲的邱榭终于沁出额汗。
  “你们……到底对江容做了什么?”
  六合清是个哑巴,不会理他。
  两相欢随在身后,却只是致以轻蔑的眼神,并不答话。
  邱榭又惊又怒,稍一思索,彻底醒悟过来:“你们早就害了江容,虽然把他送还,却是存了借刀杀人的心思!你们——你们好毒的用心!!”
  两相欢道:“是他醒得太晚,让你们拖延了半天。现在,就没这么好运了。”
  邱榭暗合牙关,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独自拔/出了剑。
  六合清皱眉打了一串手语。
  两相欢说:“还不投降吗?你和倾凤曲也是萍水相逢,何苦为了这点交情将自己和师妹都送入绝境。”
  邱榭冷笑:“我乐意。”
  师兄妹二人相视一眼,梁上江容也是虎视眈眈。
  “冥顽不灵。”
  说罢,两相欢率先拔刀冲了过去。
  但见邱榭提起剑来,冷光闪闪,眉目坚毅。就在刀剑将交的瞬间,江容的床下倏然炸开一阵光火。甚至比日月殿的那一次更为激烈,一瞬间震垮了房舍木梁,逼得江容闪身躲避。
  烟尘再一次遮蔽了众人的视线,邱榭一手赵吉,一手张小五,几乎使出平生所学飞纵急逝。
  他的轻功不比华子邈,更不比凤曲、秦鹿等人。在“鸦”的刺客面前,也实在入不了眼。
  好在他还有头脑,好在他早就对江容有了提防……
  至少保住两个。
  至少还能保住两个孩子。
  冲出排排列列的弟子舍外,六合清和两相欢不及追来。
  邱榭匆匆叮嘱:“你们快逃,逃到哪里都好,我回去救岛主,你们——”
  你们——
  是且去岛的希望。
  哪怕活下去一个也好。
  夕阳沉下了山尖。
  一条白蛇悬在眼前,蛇信如血。
  有栖川野踏过满地竹叶,沙沙而来:“不用逃,也不用救了。”
  邱榭的脸庞彻底归于死白。
  冥冥天色却在绝望中迸出一线刺目的光。
  那道光落在有栖川野的额心,他死寂的眼色忽变,横笛一挡。褪色的剑穗久经沧桑,彻底断落,陷没在张小五耳伤流下,汇积在地的血洼之中。
  青穗变成了赤烈的红。
  白蛇断成数段,死不瞑目地挣动。
  有人站在邱榭的另一个彼端,与有栖川野静默相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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