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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近代现代)——楚山咕

时间:2024-08-15 09:05:59  作者:楚山咕
  掷弹的乃是秦鹿,那张玉面冷到极致,一缕鲜血滑落,悬在下颌。但他没有目力,却执着地望向雨空中的某处:
  “你已决定要背叛他吗?”
  众人悚然仰首,才发觉秦鹿面向的,乃是茫茫竹海中一株最高最近的竹竿。
  风雨中竹叶飘洒掩映,渐渐露出来人纤瘦的身影。
  他横笛抿唇,腰身和四肢都爬满了细蛇。闻言不惊不动,只是停了笛音,从笛壳中抽出一柄短剑。
  紧接着,少年双手擎剑,一个纵跃跳入人海。
  就朝着烟雾中心,有栖川野用极全力,劈开拢合的白烟。却见烟雾当中冷光激绽,扶摇剑柄的一尾金龙好似生灵,就在两剑相交的瞬间,金龙钻出了云雾。
  龙目倒映剑光,耀眼而璀璨。
  阿珉一剑抵住了有栖川野,肩头悬着一颗蛇首。
  蛇牙深入他的皮肉,紧咬不放。数寸之下,蛇头和蛇身却已断开,它连松口都来不及,已被扶摇斩为两半。
  而等烟雾散得更淡,只见曲相和半蹲不起,断刀撑着身体,却也摇摇欲坠。
  他的紫衣染得深红,乃至极黑,喉口绽开一道轻轻的血口,丝缕的鲜血正顺着下淌。
  若不是有栖川野来得及时,阿珉的剑就已割断他的喉咙。
  雨声渐盛,有栖川野转回神来,右眼流下一串泪珠。
  但没有任何的解释或者道歉,蟒蛇立即卷起了曲相和,以守护之势将他团在蛇腹。
  “不能杀他。”有栖川野说,“主人,不要杀他。”
  阿珉一剑削去肩上的蛇头,只剩两颗毒牙深嵌皮肉。
  有栖川野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都成了无声的眼泪,只是望着阿珉,便簌簌而落:“我想……保护主人……不要被找到。可是……可是……姐姐和陛下……”
  可他没能藏好他的主人。
  倾凤曲已经被找到了。
  阿珉冷冷地看着他,似乎是中了蛇毒,阿珉的嘴唇泛起一丝青色,身体也微微一晃。
  这一晃,人群嗡地炸响,面色或喜或忧。
  却听场外一声叫喝:“倾凤曲,你欺负紫衣侯有伤,算什么英雄?我来跟你一战!!”
  康戟瞠目叫骂:“侯顺,你小子想趁人之危?你要打,老子来和你打!”
  侯英也对哥哥突然的莽撞深为不满,张了张口,正待圆场。可没有一个人看见,就在定风塔三层之高的一角檐上,一颗寒星盛了须臾。
  侯顺下一句话还没出口,就被一支利箭射穿左肩,一头栽下马来。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仰头而看,商吹玉就在檐上,眉眼寂冷:“宵小之徒,不得辱了老师的眼。”
  原本因为有栖川野的到来,侯英侯顺的脸色已经有所缓和。现在见到商吹玉,二人相视一眼,不得不沉默下去。
  有栖川野神出鬼没,究竟是什么目的,他们谁都说不清楚。
  但商吹玉却是实打实地站在且去岛的那边。
  虽然嘴上不说,但此刻一众朝廷来使的心中都有些不安。
  一刃瑕被他师父断了一臂,曲相和自己又受了重伤,可六合清、两相欢和摇光还不知去向……难不成,这一趟真要空手而归?
  三更雪道:“打打杀杀实在伤了和气,倾少侠,我们还是坐下来……”
  话未说完,阿珉冷酷的余光扫去一瞬,三更雪肩头一颤,后话不知为何大半咽了回去。只剩最后一句:“其实,关于江少侠身上的蛊,可能还是有栖川大人了解更多。”
  有栖川野的眉头轻轻攒起,毫不掩饰自己的茫然:“蛊?”
  秦鹿正照顾着昏迷不醒的江容,闻言微微让出半步,露出那个血淋淋的人影。
  有栖川野的脸色霎时间白了,他难遏怒火地瞪向三更雪:“你们——他的身体、不可以!他是普通人!”
  三更雪回以无辜的假笑:“抱歉,我也劝过。但这好像是陛下的意思,而且是二师兄动的手,其余的我都不知道了。”
  阿珉听懂玄机,问:“你会解蛊?”
  问的是有栖川野。
  有栖川野却只是卷起曲相和,深深地看他一眼:“……杀了我,就教你。”
  说罢,不顾阿珉骤凝的神色,有栖川野一扭头跃入了林海。
  只听穿林拂叶的一阵窸窣,阿珉拳头微响,毫不犹豫也跟了进去。
  二人的身后,顷刻雷电交织、暴雨如注,冲去满地的血污。商吹玉正想追去,却被秦鹿叫住:“让他们自己去吧。”
  接着,秦鹿指了指地上相拥而蜷的一刃瑕、三更雪二人,对侯英道:“华子邈和楚扬灵,换这两个。不亏吧?”
  三更雪仍是一脸明媚:“咦?‘天权’大人真是好心,我会在圣上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的。”
  侯顺的牙齿咯咯作响,侯英也阴沉面目。
  被康戟的刀、商吹玉的箭一同胁着,纵有百人的队伍,却已经士气低迷,根本不敢反抗。
  “……一言为定。”
  -
  败在倾凤曲的手上,是“摇光”,也是何子涵意料之中的事。
  她并没有全力以赴,因为在剧情里,倾凤曲就是轻易斩落了“摇光”,直奔曲相和而去。
  和定风塔的喧嚷惊险相比,弟子舍只剩下一地废墟。
  五十弦正在竭力帮两相欢止血,又要时刻关注着倾五岳的伤势。她不想和何子涵搭话,所以忙里偷闲的时间,都在尝试和六合清沟通:“小六,再帮我打一盆水来。”
  六合清的铁指甲崩了一地,一样血流不止。
  但看在五十弦的面上,阿珉没有对她下杀手,只是师姐和敌人狼狈为奸的事实依然让六合清难以接受,她在原地僵了一会儿,才咬着牙前去打水。
  这都是为了两相欢。
  何子涵一直旁观,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道:“倾五岳就快死了,两相欢也是。你这样白费功夫,能有什么意义?”
  “要是按照你的剧情,我和青娥早就死了。”
  “亏你还知道。都是你们坏了剧情,这次测试才会出现这么多的bug。包括那个倾凤曲,难道你一直没有察觉不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我没有察觉。”
  “随你怎么抵赖吧。反正要是结局出了差错,我会酌情扣掉约定的礼金。”
  五十弦急于包扎的行动一顿,缓缓转过头来:“你知道倾凤曲为什么不杀你吗?”
  何子涵一怔:“照剧情,我当然不会死在这里。”
  五十弦嘲讽地一笑,摇了摇头。
  何子涵有些生气,问:“不然你想说什么?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五十弦还是摇头。
  何子涵却被她这副模样激怒了。
  她自认读过数十遍原著,对于剧情走向的每个细节都了若指掌。虽然说不出五十弦和穆青娥为何能苟活到现在,但何子涵自认自己现在的处境,都是因为她在一五一十地完成自己的剧情。
  就像完美无瑕的编程一样,无数个“if”代码一定会导向宿命的结局。
  因为她做了自己应做的事,所以她就会如原著一样,在且去岛存活,而在朝都被疯魔的倾凤曲斩落。
  “和原著的分歧,不过是一些bug。难道你以为这些粗陋的bug就能改变最终的结局吗?你根本不知道,原著作者对这部作品倾注了多少心血,每个情节都精雕细琢……”
  五十弦问:“你就不能承认这里不是你的‘原著’吗?”
  她这一句来得实在突兀,何子涵愕在原地,良久才吐出一句:“什么?”
  “换作‘平行时空’的理论,你就能理解了吧?你的原著只是众多可能性的一个,这里的人们,不管是因为bug,或者因为你我的干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他们就是选择了原著之外的可能性。”
  五十弦顿了一顿,“原著是独一无二的东西,没有人、也没有角色能够复刻。这里也是独一无二的世界,带有重生记忆的穆青娥、带着游戏系统的五十弦、幼年被倾凤曲救过一命的商吹玉、永远不可能爱上商吹玉的秦鹿……还有倾凤曲,这里也是独一无二的他们,独一无二的你,独一无二的我。”
  何子涵的脸上惨白一片,咬牙问:“但这关他不杀我什么事?”
  “原著里他不杀‘摇光’,是因为‘摇光’给过他信物。‘摇光’也没有全力以赴,因为她记得这个宣州自断手指求取信物的少年。他们都有不忍,都有留情。
  “至于今天他不杀你,我猜今后到朝都了他也不会杀你。因为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他想向你证明,‘结局’没有注定。”
  ”………“
  何子涵的眼睛已经红了。
  她咬牙切齿地握起双斧:“我现在就把bug全部清除,谁都不能改变既定的剧情!”
  话毕,何子涵转头向竹海之外的后山奔去。那里矗立着且去岛最高的静思崖,静思崖下是万仞绝壑,另一端,这是不见边际的黑黢黢的连山。
  五十弦惊得起身:“你要去哪!”
  何子涵却没答话。
  但是五十弦的心中已经浮出一个可怖的猜想——
  既定的,属于且去岛的结局,山岛粉崩、乱石沉海。
  倾五岳艰难地撑开了眼:“……后山里,有且去岛最后的机关。”
 
 
第128章 一枭杀
  且去岛的竹林,可以说是凤曲曾经最熟悉的地方之一。
  这里连接着弟子舍和后山,每一棵竹都经过了数十年的光阴,茂盛葱郁,犹如且去岛的守护神一般傲立此地。
  幼时凤曲不知缘由地喜欢竹子,也格外地偏爱这片竹林。每有空闲,他都会到竹林里休憩。
  或许倾五岳和其他的门生也有察觉,大家有些好奇,有些担忧,但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没有人追问竹林里的风景,也没有人刻意钻进竹林打扰他。
  这里是所有人心照不宣,共同留给大师兄的一方秘地。
  “但是,如果真的想起了什么无法忍受的事,还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啊。”
  江容说这话时,脸上是千分的不满和万分的担忧。
  ——现如今,这片同门都不忍破坏的、只属于他的世外桃源却染上了刺鼻的血腥。有栖川野挟着伤重的曲相和,就在竹海中肆行无忌。
  虫鸣、暴雨、蛇吟和剑啸。
  聒噪的一切都是阿珉和有栖川野的较量。阿珉亲手打破了此地的静谧,剑气比蛇更难缠,绵绵不绝地杀向有栖川野。
  有栖川野的剑穗已经找不回了,他一探步,断开阿珉和曲相和之间的路线,笛子剑出鞘半寸,银光泠泠:“他有‘六合’,不能杀!”
  这话也在阿珉的意料之中。
  事实上,他和凤曲也不想在定风塔拼个死活。那里人员太多,虽然他不在意,但凤曲免不了愧疚,更不提秦鹿、商吹玉、华子邈和楚扬灵一干友人都在那里。
  如果逼得曲相和九死一生,神恩蛊发,阿珉虽有把握反杀,可也无法保证其他人都能平安无恙。
  有栖川野把他带到竹海,看似添乱,实则大益。
  曲相和已然重伤,接下来只要把人困在林中,消磨几日,总能除了这个大害。
  阿珉不是凤曲,对于有栖川野他没有多余的耐心。
  即使看出了有栖川野的忡忡忧心,阿珉也只是冷声警告:“让开。”
  要杀有栖川野虽然麻烦,但他现在杀心炽烈,顾不得什么苦衷什么胜算。
  如果有栖川野执意阻碍……
  扶摇剑在掌中转了半寸,被那双覆满伤痕和薄茧的手握得越发紧密。阿珉的指骨微微突出,蓄力已经到了极致,只待一个呼吸,他随时都准备着把有栖川野的头颅削去半尺开外。
  “主人之后——要去朝都吗?”
  少年仅有的右眼蓄满了眼泪,只是看着阿珉,都像要扑簌簌地掉下泪来。
  阿珉却不会因此动容,冷淡道:“与你何干?”
  有栖川野陡然拔高了声量:“不要去!”
  阿珉沉默下去,将剑握得更紧。
  他没有多余的好奇心,只觉得有栖川野哭得烦人。要是换作前世和这样的人对峙,阿珉毫不怀疑自己的剑已经把他捅个对穿。
  没有了谈判的耐心,阿珉大步流星地走近:“不要拦我。”
  竹叶地上淌了一路的血,往日风光无两的紫衣侯,现在只能有气无力地伏在蛇背。听到两人的交谈,曲相和的眼睑撑开些许,映出阿珉手中的剑。
  有栖川野身负使命,不能不拦。
  两人很快战在一处,你纵我伏、你追我缠。
  有栖川野不欲逞凶,却难缠得要命。阿珉耐心将尽,一剑比一剑狠厉,再也不听凤曲的劝阻,杀气腾腾,有栖川野的眼泪也跟着越发汹涌。
  大蛇卷着曲相和,却已逃到了竹林边缘。只剩极偏的小丘群中,矗着一座不易察觉的茅舍。
  它便急窜如箭,蓦地钻进了小丘背后,远远只能看见一顶略显稀疏的茅盖。
  阿珉的瞳孔跟着一抖,一剑卸去有栖川野的桎梏,几个连纵飞驰而去。
  有栖川野匆匆急追,四周暴雨倾盆,谁也没有看见,一只漆黑的乌鸦穿过无限风雨,悄无声息地靠近过来。
  -
  有栖川野虽然有驭蛇的天分,但架不住有些大蛇年龄渐长,灵智也高。眼下这条大蛇便是求生心切,弃了他的命令,索性将曲相和丢在茅舍,便自顾逃命去也。
  但真正震惊有栖川野的还不是蛇的私心。
  曲相和被丢在了一角的草垛边上,他渐渐理智回笼,按着伤处止血,手里却没松开最后的银钩。
  而在和他相对的另一个墙角,却撑着一把微旧的油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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