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房屋,房门大开,宁舒意识到什么,不管不顾的一剑劈了下去。
梓汐身上有她的气息在,剑气断然不会波及梓汐,这也是为什么宁舒敢这般无所顾忌挥剑的原因。
苏梓汐只觉得一阵飓风掠过,吹的她睁不开眼睛,紧接着便是失重感,被人紧扣着腰身带离原地,甚至是无比贴心的抬起膝盖让她坐在大腿上,不至于重心无所依托只能凭借对方扣紧她腰肢的手。
“庆元,我带你走。”
在苏梓汐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到这句话,是……洛尘。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洛尘像是刚从墨池里走出来似的,身上有着浓重的水墨味,他的头发甚至还有些湿濡。
漆黑的瞳眸,眼底幽暗冷厉,视线落在了女子被绑缚住的手腕上,脸上的怒容难掩。
雪白的皓腕因为女子挣扎磨红隐隐有出血的征兆,刺痛了他的眼睛。
原本握着红俏的手松开,红俏盘旋在他身侧,他的手落在绑缚着女子手腕的青色发带上,稍稍用力,裹挟着灵力的发带不断灼烧着他的手掌。
他的手被凌厉的发带灼烧的发黑,他猛然用力将那根折辱苏梓汐的发带扯断扔在了地上。
第189章 我说过,你逃不掉
“走?”脸颊上的血珠伴随着宁舒抬眸露出阴鸷眼神时滑落,整个人看起来阴翳非常,犹如从地狱里歃血归来的厉鬼,她唇角微扬,似乎是在嘲笑对方的狂妄自大,“你走不掉的。”
似乎是为了让她的话更有说服力,霜寒剑上凝聚着的灵气愈盛,清凌凌地剑气就像是裹了一层冰雪,刮出来的风都让人觉得呼吸钝疼。
她并不知道抱着梓汐的那个人是谁,可是不论是谁,当他出现在这里手中执着那柄红伞,还妄图想要带走梓汐的时候,等待他的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死路!
即便是隔着一段距离苏梓汐也能感受到宁舒身上摄人的冷意,胸膛内的心脏因为慌乱狂躁不安,仿佛要从她怀里窜出来般让她心悸不已。
似乎是察觉到怀中之人的不安,洛尘垂眸,看向眼睛红肿的女子,心口泛着酸涩。
她一贯是个要强的,鲜少见她红眼更别说哭的眼睛红肿,可想而知她被宁舒带回崇明剑宗受了多大的委屈。
“走得掉,别听她胡说八道。”
说话的嗓音沉稳柔和,无端的抚平了苏梓汐心中的糟乱不安。
“…好。”
漆黑的天空闪烁着隐约的光亮,不断的往缥缈峰汇聚,洛尘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崇明剑宗的人赶了过来。
满天的飞花不断的随着乍起的风雪于空中摇曳,以缥缈峰为中心往外逸散,天空之中闪烁的银光不断地暗淡,但是也很快的被后来居上。
他们有着同样的目标,那就是缥缈峰。
白的晃眼的剑光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而洛尘在将苏梓汐的视线隔绝后仍旧不为所动,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他握着红俏,黑夜中不断的有什么东西往此处汇聚,地上出现巨大的阵法盘,上面的纹路古老而隐晦,宁舒的瞳孔微缩,目光审视着握伞的那人。
风雪不知何时吹散了笼罩着天空的乌云,硕大的圆月出现,柔和而诡异的月色散落于地。
隐隐透着红色光晕的月色落在霜寒剑上,折射出冷冷的剑光。
长剑横于身前,左手抬起虚拢剑身,起式,只听得一道闷雷炸于天际,紫红色的闪电在云雾中翻腾,破空的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划了出去。
只是看着这一剑,洛尘便知道自己接不住,或许是能接住的,但是红俏身上的伤刚愈,经不住宁舒这滔天一怒,若是勉强接下,红俏也便是离死不远了。
血红色的伞从他手中消失不见,灵活的宛如蛟蛇般的长鞭自他手中而出,长鞭通身雪白,一截一截有些类似于白骨,上面缠绕着黑色灵气。
长鞭缠绕住朝着自己而来的剑气之上,剑气未曾受阻,只稍显凝滞,但是影响不了任何。
宁舒更盛从前。
“轰隆”
巨大的声响震彻整个崇明剑宗,这下子,就连那些看不出名堂的小修士必然也知道崇明剑宗出事了。
棕褐色的枝丫不断的蜿蜒,包裹着缥缈峰上的结节,因为魔气与至纯的灵气相博,随着红海棠的舒展不断的发出噼里啪啦地声响。
黑色的阴影还在扩大,而宁舒不曾分心,只是直直的凝着同她交手的那人。
“你的招式很像一位故人。”她的语气淡淡的,并无任何异样之色。
她清楚的记得那个人已经死了,泯于天地,就连尸身也被她封印,可是他的招式却透出浓浓的熟悉感。
“现在可不是套近乎的时候凝棠仙尊。”近乎轻慢地语气透出对宁舒的不屑一顾。
与此同时手中长鞭而起,上面流窜的魔气四溢,不远处的红梅簌簌落下很快的死于魔气之下。
长鞭紧绷被宁舒手中的霜寒压制的死死的,剑尖朝下将长鞭钉在地上不得动弹,而宁舒很快的直起身,挽了个剑花,踩着长鞭前行,“我说过,你逃不掉。”
说这话的时候宁舒地脸色冷的厉害,眼神也是幽暗漆黑,不见一丝光亮之色,只是紧盯着前方之人。
洛尘握紧了手中的长鞭,快速的抽离,宁舒足尖轻点,退开,扬起手中之剑。
“锵”
有什么东西四散而落,那落在地上的骨节散在各处,落尘虽然松手的很快,可是,他的目光极为隐晦的看向掩藏在袖口中的手。
纸糊的身体到底是不中用的,若是借用肉身实体何故会败的这样快。
他这纸糊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大的消耗,连他自己都能清晰地闻到浓重的水墨味儿,这具身体快要到极致了。
洛尘抱着苏梓汐很快的退离开一段距离,但是宁舒就像是疯狗一样死咬不放,根本没有任何逃离的机会。
洛尘抬手,宽大的衣袖在风雪中猎猎作响,整个掌心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漆黑浑浊的液体不断地往下滴落。
随着他手起空气瞬间凝滞,似乎被什么割裂开,不能流动,倏然落下,整个缥缈峰像是被一把巨斧从中劈裂而开。
崇明剑宗,乃至于整个修仙界所敬崇之地于此刻土崩坍塌。
红俏似乎明白洛尘想要做什么,原本盘踞在缥缈峰结界之上的红海棠忽然不再前行,而后遒劲有力地树根从缥缈峰下破土而出开出红艳的花朵,又随风散落,飘远。
而那些靠近缥缈峰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滚落的山石,以及随风而来的花瓣中伤。
宁舒的脸色霎时雪白,阴郁的气息愈发地浓郁,四下之人欲要逃窜便见天光大亮犹如白昼。
莹白的灵力犹如细密繁复的网将从缥缈峰散落下去的山石、飞花拢住。
而洛尘便是在此刻抽身离开。
抬手捏诀凝聚灵力的宁舒看着那消失的身影,眼睛红肿出血,神情阴鸷,若不是她此刻抽不开身,必然是要将那人大卸八块来泄恨的。
密密麻麻的灵力犹如无孔不入的水流在缥缈峰穿梭,原本坍塌的缥缈峰很快的重现,再次出现于人前。
仿佛前一刻的坍塌只是惊慌之下的错觉,宁舒抬手抚过霜寒剑鞘,而后掷下,剑鞘没入土中半寸余,其上灵气不断维持着缥缈峰重建。
第190章 梓汐,回到我身边来
黑夜中落尘抱着怀中之人不断往崇明剑宗外掠去,鼻翼间浓重的水墨味儿让苏梓汐几乎是快要喘不过气来。
因为落尘抱的太紧以至于她根本抬不起头,只能伸出手去摸索,“你身上有、好重的……”
后面的话苏梓汐根本不敢说出来,她一直都知道的,洛尘的尸身被封,洛尘就算回来,那么他的身体又是哪儿来的?
“蝶衣在崇明剑宗外等你,我送你走。”他似乎每句话都说的艰难,以至于格外的慢。
可是性子急躁如苏梓汐也只是安安静静地等着他把话说完,“那你呢?那你怎么办?”
因为害怕再一次失去,苏梓汐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隐隐有哭腔传出。
“苏梓汐!”怒极的洛尘厉喝。
苏梓汐浑身一震,她忍着泪意,颤声道:“我、我…听话,我听话……”
她知道洛尘想听什么,可是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句自己离开把他丢下的话。
所有的人都不曾为她停留,只有落尘,不论之前亦或者是回来之后,都是,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侧。
他从来没有问自己为什么要待在崇明剑宗;也没有在她怒极地时候替苏氏说过一句话,反而是知道她会不解恨将他们的魂魄尽数拘禁;更没有因为她的作闹而说她无理取闹。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自己留下只会给洛尘拖后腿,同样的她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被宁舒带回崇明剑宗洛尘不会这样匆忙出现。
黑暗里环抱着女子腰身的那只手渐渐松懈,甚至是推搡了女子一把,似乎是嫌她动作太慢,“走。”
他望着不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处灯火如昼,而那被强行破开的结界再度高筑,他此刻控制不住身上的妖魔气息走掉的几率并不大,可是苏梓汐不一样。
此刻的他无比的庆幸,还好她将身上属于他的魔骨剜挖了出来,不然的话,就连庆元都可能走不出去。
而他自己,这段时间出手太过频繁,而且都是同宁舒交手。
自己是魂魄状态一直都没有肉身,能运用的灵力有限,一再如此,今夜怕是有些玄乎。
原本上次在院落中被宁舒一剑劈散的他即便是回到了段牧的识海里也需要一段时间来修养,可是他清楚的知道宁舒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庆元,所以在自己刚有气力能够现身便匆匆而来。
黑夜之中一道白光落下,剑光直冲天际。
而被波及的苏梓汐被那凌厉的剑气荡了出去,看着从天际坠落下来的人,赶来的宁舒瞳孔一缩,还不待她靠近便看见有人先她一步将人接下。
勉强将人接下的洛尘往后踉跄几步站稳之后很快的将人拉至身后护着,宛如护崽的老母鸡,保护的密不透风。
亲昵熟稔如斯,宁舒只觉得双眸刺痛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锥心剜肉般的疼,双手蜷缩收拢,指节崩的发白,牙关都快给咬碎了也没能忍住不让情绪外泄。
长发如瀑被夜风吹拂摇曳,雪花纷飞落在她浓密地青丝上,左侧脸颊道道血痕,双眸幽深暗红,其中仿佛有烈焰在烧灼,蕴着一团火气。
宁舒此刻分明是愤怒的眼神几乎都可以将人焚烧殆尽,可是她仍然表现的如往常一般,极力的维持着正常的表象,至少要让自己在梓汐眼中仍是从前那般温文尔雅。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朝着苏梓汐伸出,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梓汐,回来。回到我身边来。”
她的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如果不去看宁舒此刻略显癫狂的神色可能都会被她现在的假象所蒙蔽。
还不待苏梓汐回答便被洛尘接过,“原本以为你是端方君子,不曾想亦是那等卑鄙小人。”
显然是没有忘记刚才看到苏梓汐被宁舒幽禁于缥缈峰备受折辱的场景。
红肿的眼眸以及唇瓣,还有绑缚着不能动弹的手。
他怎么会不多想。
在今日之前他一直都是敬佩宁舒的,即便是当初他的死是拜宁舒所赐他也未曾怨恨半分,就算是再度回来也没有想过要去报复什么,一切不过是技不如人,输赢定生死,无可指摘。
可是宁舒不该折辱庆元,她一向要强的厉害,事后若是回想起来指不定气的疯魔。
“宵小之辈,徒争口舌之利。”
寒风骤起风雪似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拨开近不得身,寒光凌厉,灵力凝聚成剑刃不断的划割,压缩着稀薄的空气。
黑色的墨汁不断的蜿蜒滴落在白雪中,那只原本带伤的手在刚才徒手接下宁舒那一剑之后更是抬都抬不起来。
软绵绵的本就是纸糊的身子被晕染的墨水浸湿动弹不得。
银色的亮光再度蓄势而来,他不准备再度祭出红俏,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最严重的也就是重伤回到段牧的识海陷入昏迷。
就算是死了……
忽而想到什么,死的话也不能死在她面前。
不然的话按照苏梓汐这样别扭的性格要不弄死宁舒陪他一块儿上路,又或者他们三人一道上路都有可能。
他觉得后者的机率可能大一些,苏梓汐最近受的打击太多太大,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素色得衣衫于风中蹁跹,他只闻到女子身上清浅好闻的香味儿,还不待他脑子反应过来,身体便付诸行动。
“滴答”
“滴答”
粘稠到极致的黑色墨汁从他的唇角,胸口不断地蔓延。
而原本挡在他身前的苏梓汐被他按在右侧胸膛动弹不得分毫。
起势的手指颤抖似乎有些不成型,就连霜寒也受到影响不甚稳定地抖动着,宁舒怔然出神。
脑海里不断地重现刚才那一瞬。
女子奋不顾身地挡在那人面前,大有替其挡下霜寒之势,而那男子分明还没反应过来却快速的将转身后背面向自己护住梓汐,生生接下那一剑。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怜又有些可笑。
心口酸涩的不成样子,宛如青涩的果子被捣碎泛着又苦又涩的味道,占据她的整个身心。
站在那里佁然不动犹如高山需仰的宁舒晃了晃身形,有些不稳,眼眸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难过的而被逼的通红如血。
紧咬的牙关似有松懈,喉头腥甜,口中泛着铁锈气,刺目的红顺着唇角蜿蜒而下,而后像是再也忍受不住般“哇”的一声口吐鲜血。
因为意识到挡在最前面的人是梓汐,原本弑杀的霜寒气势陡变,开弓焉有回头箭,陡然卸了灵气的剑气自然会反噬。
“咳咳咳”
宁舒摇晃着身子站稳,不住的咳嗽着,五脏六腑似移位般疼痛剧烈难忍,可是更疼的还是那不能示人早已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心脏。
第191章 不会再想着离开谁?
张口喘息的苏梓汐只能闻到浓郁的墨汁味儿,不断地在她鼻翼间蔓延随着她的呼吸进入身体里,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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