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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源编年(近代现代)——奉旨填词柳三辩

时间:2024-08-22 08:43:25  作者:奉旨填词柳三辩
  迷茫逐渐充斥进双眼,飘忽的目光静置下来,最终似有似无地聚焦向了不远处一点。
  汪院长顺着他视线向前看去:“哦,这间。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这间什么措施都没有?”他特意招呼女助理将轮椅推得更近了些,近到几乎要怼着玻璃贴上他脸。
  “因为,这间以前是留给初代的。”他半俯下身,微眯的双眼与文天成一齐透过幕墙往里看,只有两人可听的声音低得好似耳语,“就是不知道小文警官……看着可还熟悉?”
  喉头忽然抑制不住地疾速颤动了起来,文天成手脚肌肉都抽搐得厉害,恨不得下一刻就能挣脱绳索逃到千里之外。
  他禁不住撇头去和院长对视,和那双松弛耷拉,却闪烁着诡异精光的双眼:“不是,汪院长这话我就听不太懂了。”他逼迫自己不加闪躲,“我第一次来就被你们这样绑着推来推去,我所看到的都是你们想让我看到的,又何来的熟悉之说?”
  中年男人仍旧游刃有余地微笑,眼眸直往文天成细微的表情里窥探:“唉,不是就不是呗,小文警官又何必跟我这个糟老头子动这么大气呢?不值得。”他起身,手又向后背去,“对了,我听说小文警官今年马上就三十了?也是个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就是不知道结婚了没有?”
  文天成把头一沉,拒绝回应。
  汪院长于是叹一口气:“我就不懂,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怎么一个两个都对结婚这么抵触,这样多不好。听我一句劝,这婚该结还是得结,不然你老爹,那个叫文……文……哦,文国栋的,他得多着急啊,你说是不是?”
  脊背猛然一僵,文天成扣住轮椅的手瞬时就消褪了血色。
  “你什么意思?”他沉声,冷笑,“难道这就是你们研究院所谓的待客之道?”
  汪院长无所顾忌地耸肩:“怎会,我哪敢呀,绑架可是犯罪,犯罪是要坐牢的,倒不如来个意外还干净利落些,怎么着也得非死即伤吧。”他挥手,示意女助理将文天成的轮椅重新向外推去,“不过如你所言,我也觉得我们之间完全没必要这么剑拔弩张嘛。我辛苦把文警官请过来,也只是想单纯地请教你一些问题。如果配合,我获得答案,你获得自由,岂不双赢?”
  双赢?文天成冷嗤。
  这就好比施暴者从受害者手里抢了钱,还口口声声这是保护应付的代价。但殊不知这交易本就是不对等的,本来就没有人应该被凌辱,被勒索,被殴打,所有披着表皮似是而非的恩赐本质都是精神控制,还等着被人感激涕淋地顶礼膜拜,实在是惹人发笑。
  但这件事确实发生,而且经常发生。比被压迫更令人可悲的点就在于,人们无法反抗。
  所以文天成沉默了,默认恶行蔓延到自己身上。
  “其实我的问题很简单,真的很简单。”汪院长拍拍轮椅靠背,“据我所知,文国栋并不是你生理上的亲生父亲吧?所以我想让你告诉我,在你拥有文天成这个名字与身份之前……你究竟躲在哪里?又到底曾经是谁……?”
  血液一点一点从心脏凉到头脚,文天成不得不用低头掩盖自己的惊惶。
  实际上,他是知道自己有问题的,鲜明的问题,而且一直知道。
  所以在楚渭说出他就是自己父亲的那一刻,他无法否认,只是慌张。
  但他不相信,他不可能选择相信。这就像你突然告诉一个失忆的病人他其实是犯下了滔天巨罪的连环杀人犯,从妇孺到老者,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强奸了自己的孩子,这使人怎么愿意相信。
  他于是逃了,就像好几年前逃避那种回忆的剧痛。但其实哪里逃避得了呢,都不过是简单的自我催眠,只幸好人实在是种擅长趋利避害的动物,只要不想,就能装作无事发生,一切安好,甚至把脑海里虚假的幻想信以为真。
  而且他确实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没有成片的刻印,没有独特的尾角,更没有扬手就带杀伤的绝活——只是莫名能让奥利维亚的灰翳消逝一点——不,甚至连这件事也根本就从没发生过。
  一切都只是意外,一切都只是梦境。
  他不愿意搞清的事情,可以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不知道。”他于是说,“我从有意识以来就一直只有文天成这一个名字,我不明白你究竟想要得到些什么。”
  汪院长意料之中地挑了挑眉:“是吗,现在连文国栋对你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了?”
  “不,只是我确实并不知道。即使你再想对我父亲怎样,我本就不知道的事情,也依然还是不会知道。”他坐在轮椅上静静反问,“倒是你,如果你把你想得到的答案告诉我,我兴许还能再复述一遍奉还给你。这难道不也算双赢吗?”
  汪院长闻言颔下了首,似是当真细细考量了一会儿。
  “看来,我们的交易谈判得并不是特别愉快啊。”他笑,手掌在文天成肩上轻轻一搭,“那就别怪我给文警官做个指标检查了,放心,不会有多疼的。”
  他既而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嗯,大概吧。”
 
 
第四十八章 去找他们
  在被推进三层加固的防爆大门前,汪院长交给了女助理小柏一张象征着最高权限的磁卡。他特别叮嘱了几句,叫她务必牢守在检测室里盯住全场。主要的任务有两点,一是保证检测的顺利进行,防止文天成半路作妖;二是要她在报告出具的第一时间密封送达,不能让任何人窥视到其中结果,也包括她本人。
  女助理点头,接卡,推轮椅,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她不说话,小高跟却踩得简洁干练,没几秒就哒哒哒地推着文天成进去了。
  文天成挺绝望,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砧板上孤军奋战的一条鱼。还作妖呢,刀都已经提到头顶了,除了故意把头撞上去自我了断,他真的很难想出别的作妖手段。
  虽然必要时也不是不能考虑。
  思虑间,小高跟停下了。女助理将他推进了一间休息室,距离手术台只有一玻璃之隔。
  对面的医务人员都已穿戴完毕,白的帽子,白的口罩,白的手套,以及一件白的隔离服,全都在玻璃的透射下泛出森森蓝光。可他们好像看不见室内的人一样,聊天的聊天,干活的干活,闲闲散散也不急迫。
  有人开始整理工具盘了,像是久等后的百无聊赖。盘里的刀具被他一件又一件地反复排整,每翻弄一次就伴随一声刺耳的碰撞,仿佛侩子手临刑前的最后一次磨刀。
  一根钢针突然被引人瞩目地举起来了,近五厘米的针头又粗又长,在灯光下锐利明晃得扎眼。但,这并不仅仅是一根简单的针,针头下面还连着比针身更长的不锈钢调节器,灰亮灰亮地,一棱一棱地,突出来,像畸形的骨刺一样,穿透皮肤,突出来。
  文天成望着这诡异的器具皱眉了,嫌弃的表情使他面部肌肉也一并悄悄抽搐。
  “即将为您进行的是骨髓穿刺手术。”女助理立在他背后冷冷说道,“考虑到麻醉会影响检测效果,我们将跳过这一环节,直接进行骨髓的抽取。”
  心跳猝然加快,而且在听到骨髓穿刺与不打麻药的两个时刻,尤为明显。
  “非得这样?”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一丝轻颤,像是怕了。但他不想被这可耻的怯懦击败,更不想暴露自己的天真,于是又沉下嗓音,“不,我是说,如果真要提取DNA,血液可以,毛发也可以。但骨髓?这怕不是你们院长逼供的另一种手段吧。”
  冰冷的女助理没有搭话,意料中的。而这也在一瞬间让文天成意识到,人在绝对危险时是绝不会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的,他们总会或多或少地垂死挣扎一下,最具有代表性的行为就是——多说废话。
  这么一想,也就可以理解反派为什么总是死于话多,因为他们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搭话的欲望。如此再一对比,只做不说的反派就会被衬托得格外可怕——那得是多强的定力啊。
  文天成叹息,在心里鄙夷自己一阵。
  汪院长钦定的人选怎会有错呢,那么老谋深算的一只狐狸,毫不犹豫就给予了最高的权限。这助理现在不推他进去指不定就是在威胁恐吓呢,还在等着一句话的最后收官。
  “但DNA不能确定级别。”
  可蓦的,那女助理答话了,而且清清楚楚一条信息——汪院长确定你是纳斯塔,只是不知道级别,而且他对你期望很高。
  “级别?”文天成一愣,失笑,“我他妈就不是个纳斯塔你们瞎了眼的真看不出来吗?还级别,还初代,你搞不搞笑?”
  唰,一把弹簧刀突然毫无征兆地从女助理袖口弹了出来。文天成只觉眼前银光一闪,血滴就先于痛感从手臂上一颗一颗滚了下来。
  “现在的三代,一共有四个人。”女助理面无表情地收回刀具,“安河,平江,镇海,晏邦,都是克隆出的变异体。”
  “作为二代的衍生翻版,他们的能力都只比原版稍显逊色。如果不是因为一场意外的突然发生,本该被留在研究院进行进一步探索。”
  女助理忽略文天成逐渐惊诧起来的眼神,只依然故我地用指腹在他伤口上一抹:“因为那场意外,政府强制研究院终止了纳斯塔计划。他们与当时仅存的三代签订了一系列条款,政府给予他们及所有后代人权与自由,但作为条件,他们必须植入一种具有高强度控制性能的电子芯片,并且担任新军种——特种军的最高将领,在国际军演上附加威慑,以彰显我国的综合国力。”
  被迫听着,文天成呆呆愣了,这些消息,他闻所未闻。
  他不明白身后漠然的女人为何突然像摁下了开关一样,将一切紧要机密都那么公式而强势地倾倒给他,就好似这是一种使命。
  但她的脸还是平淡无波的,跟说出骨髓穿刺时,把他推进来时,甚至是站在院长身边时都一样的平淡无波,仿佛糊了一张不着痕迹的面具,被时间胶着得很好。
  沉默着,她的手臂重新垂回了身边。她不动声色地捻起指尖,捻到湿润的血液缓缓干燥,像被干涸的海床吸入般毫无踪影,才不咸不淡地向下投去确认的一瞥——
  “一个世纪前,两名被编入纳斯塔基因的半成体结合生下了一位纳斯塔男婴,编号M237。”
  “当时M237并不是研究院里唯一的纳斯塔婴儿,甚至不是唯一的纳斯塔男婴。即使所有研究都已表明,纳斯塔基因携带者生下的孩子体内榊元素活性最高,仍旧没有一人能活着挺过融合与转化的阶段,最长的也没熬过十二岁。”
  “没人指望M237能成为那个特例,因为他从出生起就比别的所有孩子都体弱多病。但无论如何,他就是做到了,而且是在心脏停跳的后十秒里完成了融合,被奇迹般救了回来。”
  “或许是榊元素的特殊机制,总之自此以后,所有依照此法生下的婴儿都不再具备原先的高活性了,于是M237就成为了所有纳斯塔里唯一的初代。”
  说到这儿,她突然面无表情低下了头,视线在文天成莫名哆嗦起来的身上一掠。
  “初代的儿子,有四个。”她忽地透过镜片对上他心虚闪避的双眼,“分别是金、火、日、月四种相位,是本洲所有纳斯塔的起源。”
  “这四个儿子是迄今为止所有纳斯塔里血统最纯,属性最正,能力最强的四个人,如果真要比较起来,三代也绝对不可匹敌。”
  “……所有纳斯塔里?”文天成的面色惨白起来了,他这时再也无法阻止那种颤抖对他声带的入侵,“那初代……?”
  这回,女助理沉默了,她不带温度的瞳仁漆黑地扫下来,又终于垂了垂眼睫。
  “初代是没有属性的。”
  她说,声音像极寒的冰雪夹杂在风里吹过来,“不同于他的四个儿子,也不同于后来所有纳斯塔,初代的唯一特性,但也是所有之中最加重要的——他可以激发纳斯塔体内榊元素的活性,并且加速融合。”她罕见地顿了顿,“其实就像高浓度必将流向低浓度,凡是超于自己级别的纳斯塔都可以具备这种功效。但只有初代,他能是所有纳斯塔永久不竭的兴奋剂,甚至足以救命。”
  文天成失语,体感冰凉,苍白如纸的脸上只剩一双眼还间或一轮。他眼下那颗青黑的小痣已是黯然失色了,缀在尾尖,要漂浮出来,在睫毛的轻颤下像一滴泪,却落不下。
  他忽觉大脑皮层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刺得他满眼昏花,像是白昼黑夜被撕裂了一道口,从里凹陷进去的空间扭曲失重。
  这一切都让他禁不住反胃,禁不住干呕。
  “但和睦的情况只维持了不久,就在研究院准备提取二代的精液进行下一代培育时,他们消失了,”女助理继续说道,“带着初代一起。”
  “那天研究院燃起了一场大火,是那个和平世纪里最大的一场大火。火焰摧毁了包括设备在内的所有一切,尤其是资料与基因室,所有与一二代有关的信息都被燃烧殆尽,云端也不可避免遭到了侵袭。”
  “这件事做得决绝而彻底,本该如此。可没承想,一名研究员却因一己私利,擅自将二代细胞的培养基在前一天带回了家,于是这便成了唯一一件火灾里残留下的重要遗物。”
  女助理边说,边半蹲下了身子。她刀刃用力一划,脚腕上的绳索便散成了一地残渣。
  “那名研究员功大于过,因祸得福,本该受到的责罚都被抵消,反而还得到了提拔。就连当时的政协常委蒋万旌——也就是蒋靖麟的爷爷,都把自己唯一的妹妹许配给了他。”她又站起,手上的力度与平淡的声音完全形成反比,“他就是汪院长的父亲,后来重修了研究院,一手建立纳斯塔体系的人。”
  双腕上的绳结总算应声落地,文天成一时消化不了这巨量的信息,连松绑也毫无察觉,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柏特助,医务人员都已经准备好了,请问您什么时候可以……”
  突然,玻璃外一名小护士走进来了,她看了看文天成的手脚,“咦,他手脚的绑绳怎么散开了?汪院长之前明明叮嘱我们……”
  “是汪院长下达的新指令。”女助理面不改色,“你先回去,我们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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