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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这……这……”
  见到那佝偻的脊背,是低眉顺眼的一张脸,就算死了也无人在意。
  老鳖惶恐道:“大人这可怎么办是好,那百衣园是戏曲班子,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会来镇子里表演人偶戏,今年还是县令老爷刻意为着大人们请来的,这要是扰了大人清静……”
  “戏曲班子?”
  “是了,大人,百衣园虽是唱戏的,但上台走的都是木偶,由着台后唱戏配曲,”老鳖牵着马绳的手僵红,“小的家中老幺就很是喜欢这种木偶戏,昨夜里他还吵着要去看呢。”
  一提到家中之人,老鳖的语气都上扬不少,可惜还是盖不过阴森。
  斐守岁言:“顾大人久在官场想是没看过木偶戏,或许大人看了新奇,不责罚反倒重重有赏。”
  “哎哟,要是这样就好了……”
  字毕。
  老鳖不再开口,原是到了府衙门前。
  此刻还在下着大雪,前头的暖车徐徐停下,笙歌艳舞也消散得无影无踪,倒像是一路而来喝的不过清茶,不闻酒香。
  马车落在一屋开外的地方,将将能见烛火影子摇摇晃晃。
  斐守岁担心着传音:“顾兄可还好?”
  “嗯?”
  顾扁舟正巧走出暖车,一脚踩在牵马小厮安放轿凳上,鹅毛大雪里头,他余光略了眼,“斐兄小瞧我了,既已成仙,就免了世间情爱,再有多少美人,也不过骨相皮肉一副。”
  “倒是我多虑。”
  随之。
  斐守岁也与陆观道一块儿出了马车。
  方才殷县令见过绯红衣裳,却没与随从打招呼,眼下看一黑一青走来,很是热情。
  “哎哟哟,这是大人身边的侠士?当真是一表人才,要是放在人堆里,都无法让人移开眼呢!”只见殷县令乐呵呵地上前,搓搓手,与两人作揖,“不知大人贵姓,也好让客居的丫鬟小厮记牢些。”
  斐守岁微微挡在陆观道身前,他的眉眼很好看,就算遮掩了淡红眉心痣,也不落俗于百花。
  “大人哪有给我拱手的道理,还是小的给大人行礼吧!小的名斐取了个好念的名字,唤守岁,”拉了一把被术法定了唇瓣的陆观道,“这个不爱说话的哑巴叫陆观道,便是在道观里捡到他,调转了名。”
  斐守岁随意杜撰了陆观道姓名由来,弯腰低眉,很是恭敬。直到殷县令伸手扶起他,他才缓了气,装作轻松模样。
  顾扁舟见了,在后头无人在意时轻笑一声。
  “斐兄倒是与先前大不相同了。”传音。
  “不相同?”表面还在与殷县令客套,些许目光落在顾扁舟身侧,“莫非是什么前世今生。”
  “倒也算不上,不过时间久了,遇着的风景大不一样,人自然是会变的。”
  顾扁舟笑着走上前,与殷县令:“县令大人,客居早晚都能去,不如先行信中之事?”
  信中?
  殷县令听此言,恍然,着急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你看看,我差点忘了顾大人的嘱托,来来来,这就带大人去!”
  说完,殷对着身后小厮冷眼。
  “快些安顿好大人的马车,再出纰漏剥了你的皮!”
  手一扬,直直对着衙门后头的大道,殷县令笑脸如花。
  “大人,请。”
  脸色转换之快,犹如被滚水烫熟的肉。
  斐守岁深知此县令并非良善,也就时时刻刻警惕着周遭。作为随从,他与陆观道没有刀刃,便紧紧跟在顾扁舟身后。
  目见大道深黑,像是巨兽咽喉,要吞下黑夜无辜的行人。
  顾扁舟一边与殷县令攀谈,一边传音斐守岁:“信中之事乃监牢中人。”
  “监牢?”
  “说是半月前,梅花镇起了三桩惨绝人寰的凶杀案子,凶手至今没有确认,作为天子脚下的官,便是要瞧瞧代罪问斩的嫌犯。”
  “原来如此。”
 
 
第98章 补牢
  引到监牢前,大门敞开。
  殷县令走在最前头,守门的侍卫纷纷退开,低头,一震盔甲。
  大雪还在不要钱般下,厚实了一路的石砖黑瓦,虽能看到有人清扫,但雪落之速赶不上笤帚,依旧累了薄薄一层。
  顾扁舟背手,呼出一口热气:“劳烦大人亲自替我开了牢门。”
  “何出此言,乃是我之职责。”
  说完,殷县令与侍卫嘱咐几句,便笑眯眯地带着众人走入内牢。
  人间各处的牢狱都一个模样,都在模仿十八层地狱的八寒八热,无不昏暗潮湿,加上梅花镇所处高山,这牢内也就更加阴冷,比其外头的大雪都要冻上三分。
  顺火光而行。
  斐守岁注意着点了烛的监牢。
  有浓妆艳抹之老妪,有膘肥体壮的农夫,个个垂头丧气,影在昏暗的角落。
  但没有一间监牢困的是青年。
  顾扁舟自也看到了这番异常,开口言:“不知殷大人能否告知在下,这些老人老妇人都犯了什么事?”
  “这些叫花子?”
  殷嗤之以鼻,“年底了,大家伙都收了稻子,满了腊肉备着过年,他们倒好,邻居屯粮他们眼巴巴地偷,偷一家不成,连着偷了一个坊的,能不被抓着!”
  “都是一个罪名?”
  “唉,大人有所不知,”殷县令叹息道,“我梅花镇虽地处高原,但百姓都愿吃苦开荒,可这几年不知怎得出了这一伙的败类,带坏风气,抓了三月有余,这才连窝端了。”
  “如此说来,能捉住也是一件幸事。只是我不免好奇,为何好吃懒做的都是老者,照殷大人信中所言,百姓安居乐业,老有所养不愁吃穿才对。”
  “可不是,总有几个刺头,再说也并非没有青年,”殷县令揣着手,在前头一处监牢前转弯,指向小小监牢的年轻男子,“这不有一个?不过此人一月前才到梅花镇,做了个别人都不想做的脏活,还说我冤枉他,实在是气人!”
  移动视线,看到烛火下一张众人极其熟悉的脸。
  那人一身棕褐色衣裳,腰上背了个酒葫芦,束着低马尾,额前碎发杂乱不堪,下巴的胡子密密麻麻了半张俊脸,尤其是倚坐在稻草上吊儿郎当的样子。
  乃是烤鱼贼难吃的谢义山也。
  谢义山此时还未注意到众人,正吸溜一圈碗中早冷掉的薄粥,啧啧骂道:“就这还算得上粥?米粒都见不着!”
  “……”斐守岁闭目。
  陆观道见到谢伯茶,在后一下拉住斐守岁衣角,传音:“臭道士怎么在这里!”
  顾扁舟也是好奇,上前一步,故意大声与殷。
  “殷大人,此人我见着甚是面熟,可不知姓名?”
  话头打在谢义山脸上,他没好气,却不抬头见人,侧着脸还在吃薄粥。
  “他?姓谢名义山,听上去人模狗样的,却被人发现在乱葬岗盗墓!”
  “那不是盗墓!”谢义山猛地一摔粥碗,从稻草堆上跳起,“我早说过,我是……”
  看到三人,谢家伯茶立马哑了声音。
  “那不是盗墓,又是什么?”殷叉腰啐道,“你都把手伸到人家棺材板里了,都摸出白骨了,还不是盗墓?”
  此时的谢义山哪管殷县令之话,眼神是直勾勾落在三人身上。一时间大眼瞪小眼,要不是隔着木桩子粗锁链,都能瞪出个百转千回的话本故事来。
  撇过头,伯茶喉间哼出一声,照样当着众人反驳于殷县令:“我是看你镇阴气围绕才出的手!尤其是镇子乱葬岗的位置,竟就把坟堆按在集市上头的山坡,你也不嫌晦气!万一那天落雨滚石,这成白骨的尸首倒还好说,要是刚埋下的,岂不是污了地面!”
  “哎哟,你这小猢狲好不讲道理,究竟是什么风水缘由乐得你直接下手撅了人家的坟?乱葬岗的坟不算坟吗!真真气煞我也!”
  监牢里头的坐下,翘起二郎腿:“还乱葬岗呢,干脆改个姓名,唤作小孩坟算了!”
  小孩坟?
  顾扁舟瞥一眼斐守岁,仍是和气着脸:“何出此言?”
  “我开了一座棺木,里头葬的虽是白骨,但观其骨相,怕是连总角之年都未到!”谢义山说到此处,颇有些气血上头,开始滔滔不绝,“小孩的坟包通常矮些,加上乱葬岗那一处处都是小坟包,我便猜测里面葬的都是不足加冠之人。若只是这些也算不得骇人,可却唯独我开的棺,一口小小棺材塞了足足六具白骨,真是好笑!究竟是什么穷苦人家一口气死了六个孩子,还偏偏买得起棺材板!那些孩子都是一个岁数的,又是谁家出了这样的惨事,你一个县令大人毫不知情!”
  谢义山砸下瓷碗,怒道:“肉.体化为白骨也不过半月,算上高原天冷,那就两月。既然是两月前的事情,县令大人为何在公堂上一问三不知!”
  斐守岁目光落在殷县令身上,却见他毫不慌张,似乎还胜券在握。
  奇怪。
  老妖怪微微皱眉,与谢义山传音:“谢兄,你且冷静,顾兄来此就是为的孩子一事。”
  谢伯茶听斐守岁之言,脸上怒气仍在。
  “那么县令大人可有话与草民说!”
  “谢伯茶!”斐守岁传音震声。
  殷努努嘴,唇上的小胡子缩了缩:“这位小兄弟真是慷慨激昂,我大致知你心意,为何先前不说呢?”
  “你!”
  “小兄弟,我梅花镇在临县之中可有个响当当的名号。”
  “什么?”谢义山站起身。
  “便是换了‘梅花镇’的‘镇’字,取一个‘源’落笔。”殷眯起他黑黢黢的眼眶,活似个缩头老太监。
  源?
  梅花……源……
  “桃花源?”谢义山道,“此话……你的意思是那六具小孩骨不是梅花镇中人?”
  “小兄弟倒是个聪慧人,”
  殷笑着与顾扁舟,“还好顾大人来了,让我与这位小兄弟能有面对面辩驳的机会,要不然可不就是误了小兄弟的前程。”
  呵,这是看出了谢义山与三人相识,给个台阶让他下。
  顾扁舟皮笑肉不笑:“我观这位仁兄气宇轩昂,又是个热血人才,不如在此地就跟着我清点农收,等事成了一块儿回京城天子脚下讨个营生?”
  “热血”两字轻轻一咬,如一桶冰水从天而降,叫着谢义山完完全全冷静下来,他也知适才不该撕破脸皮,让顾扁舟替他收拾烂摊子。
  看殷县令还是一副嬉皮笑脸,伯茶就忍不住地恶心。
  可那台阶,下还是不下……
  观顾扁舟,又略过隔壁监牢的老头老妪。
  伯茶犹豫须臾,眼珠子一转,想到什么,忽然,就在众人与殷面前扑通跪下,直呼:“大人!”
  “噫!”陆观道后退一小步,“这是做什么?”
  斐守岁勾唇,传音:“听着吧,这是一出亡羊补牢的戏。”
  便听谢义山抹着眼泪哽咽。
  “小的终于等到了大人!”
  顾扁舟与殷相视。
  “在未到梅花镇前,我就打听到大人的行踪,想我这一身的本事无处发挥,若能得大人赏识,就算是个牵马小厮也不虚此行。小的从蜀地而来,爬了不知多少个山头,才能与大人相见,大人啊!”
  谢义山装得十分有九分是真的,边跪在地上,边爬到铁链之前,他蓬头垢面,眼泪汪汪。
  “大人啊——”
  一只乌糟糟的手拽住绯红衣裳。
  “不知大人从何处上的高原,我是忍着蚊虫,翻山越岭就为见到大人一面,大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是当真要收了小的?”
  顾扁舟一下拍开谢义山:“自然是真的,不过……”
  视线一转,两只狐狸对了腔调。
  “就怕殷大人不首肯,我也是带不走你的。”
  “殷?!”
  谢义山苦哇哇的脸凑到殷县令身前,他是个完全不要脸皮之人,“殷大人啊,我先前这么做,就是想着能遇到这位大人,什么监牢,什么稀粥我都吃了,大人要罚可使劲罚我,让我早些日子跟在顾大人身后才是顶顶好的!”
  言毕。
  谢义山很是用力地在地上给殷磕了六个响头。
  监牢安静,一切都只剩谢义山哭号乱叫之声。
  陆观道传音给斐守岁:“亡羊补牢?”
  “犹未迟也。”
  那响头似是磕到了殷县令心里头,他脸上的笑意止不住露出,要不是双脚还粘着泥地,就怕一个没抓住飞向天上去。
  殷隔着监牢扶起谢义山。
  “小兄弟好说,那天子门生又是五品绯红,天上掉馅饼都不敢这么想。老夫要是挡了你的前程,等你刑期一满,这一放出来,不就要撅了老夫家的祖坟?老夫是受不起这大恩大德的。”
  呸!
  听这冷嘲热讽,谢伯茶心里头狠狠吐了唾沫,但面上还是耐着脾气。
  “县令大人的意思是……”
  “放你走。”
  殷刻意摆出的笑脸,在伯茶眼中格外犯呕,但事已至此,伯茶也并非独苗苗愣头青,他为表决心,哭丧着脸又给殷磕了三响头。
  响头声中,听殷道:“来人啊,开牢门。”
  “门”字拖得很长很长,长到像是从角落用力敲打来人。
  字一敲,众人见到一个师爷打扮的老头,不知何处探出了脑袋,缩成个球状挪着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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