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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皇(古代架空)——天塔有只猫

时间:2024-09-08 13:23:07  作者:天塔有只猫
  “告辞。”
  骏马受人驱使疾驰而出,待到被挤得东倒西歪的众士兵回过神来正欲继续抓捕时,已经只能看清飞舞四散的烟尘和消失在官道尽头的背影。
  段星执一袭束袖黑衣,松松散散握住缰绳,笑意轻快回头看了眼身后,任由马儿带着他一路飞驰。
  “星星我们出来啦!”
  “是啊,这些人比我想象中更没用。” 身后毫无动静,他心情颇好收回视线,再次望向前路,随手抄起黑纱斗笠戴在头上,“走吧,去这天下看看。”
 
 
第120章 
  虽目的地同为抚镇,但他刻意选择了绕远。比起赈灾粮相对安全的路线,他则要途径定中平原等好几处战乱地带。
  亲访大照国情,本就是他的目的之一。何况以那些懒懒散散的兵带领的赈灾车队的龟速行进速度,即便他在路上多有耽搁,应当也能先一步到达。
  时近黄昏,骏马速度渐缓。举目远眺,四周尽是不见人烟的荒野。
  借着残余的日光,段星执打开地图,正想看看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忽而发觉被前方路中央缓慢挪动的黑影,当即紧急勒马。
  似乎是个人。
  走近了才发觉是个抱着婴儿的妇人,但不知为何在地上爬行。
  妇人面容枯瘦,脸色蜡黄,怀中婴儿看上去也没好上多少,安静得过分。陡然见着下马的人,愣了愣,眼神瞬息迸出些许光彩,忙不迭抓了上来。
  “公子,救救我,行行好,救救我。”
  那婴儿险些被甩出去,他赶忙蹲下身扶住妇人:“别急,您这是怎么了?”
  “我...我出来寻吃的,脚不小心崴了,抱着孩子实在走不动道,” 妇人低着头,像是生怕被人嫌弃麻烦赶忙道,“公子能否送我回家?我家就在前边的山坳里,不远,很快就到了,耽搁不了您多长时间。”
  段星执安静片刻,转头看了眼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没怎么犹豫应下:“好,我送您回去。”
  “多谢公子,大善人好人有好报,” 妇人慌慌忙忙磕了个头,一把将婴儿递了过来,“就替我抱着孩子就成,少了这累赘,我就能自己起来走。不敢劳烦公子别的,您就送我过前头那条小道转个弯,我家就在后边。”
  段星执接过那根本谈不上重量的婴儿,动作微顿,依旧点了点头:“好,我就在后边跟着,您自己当心。”
  这四下无人的,他与这落单的妇人离得太近了的确不大好。
  妇人很快柱了根拐杖在前头慢慢走着,时不时紧张兮兮回头看来一眼。
  “她老看你,是不是怕你将她小孩抢跑了啊?” 呆呆飘了下来趴在婴孩肩头,百无聊赖戳了戳人干瘪的脸颊,“他好安静啊。”
  裹着婴孩的麻布丝毫不防寒,他接过之初便觉得冰冷似铁,也亏这看起来没几个月大的婴孩能生扛到现在。
  “当然安静。”
  段星执低声道,不忘看眼前方跟着妇人一同拐进大道旁的小径上,复继续低头看着怀中仿佛睡着一般的婴孩。
  若非此刻还能察觉一丝微弱的呼吸,他险些都要以为这孩子早就没了命。
  他试探着将手指放在婴儿嘴边,好一会儿,才能察觉一丝细微的吮吸动作,这才若有所思般收回手。
  饿到连吮吸的力气都快没了...能不安静吗。
  -
  “好远啊,怎么还没到?”
  呆呆在空中飘来飘去的抱怨,前头的妇人仿佛听到一般,恰巧回过头来道:“就快了就快了,您看前面有灯的那几户就是。”
  他们走的路是一处田埂,两侧早已干涸长满了枯草。段星执抬眸看了眼前方,四野寂寂,屋舍的零星微光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森然。
  “公子今日本是去往何处?”
  “咸阴镇。”
  “那镇子还有好远呢,都这么晚了,您要不嫌弃在我家歇一晚吧。大晚上的,也不方便赶路...附近百十里没有落脚的地方,就在我家将就一晚上吧。您大老远送我们母子俩回家,但我们家贫给不起什么东西,您千万得给这个答谢的机会。”
  这地方的确偏僻,他也没打算推拒:“好,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说话间,他已随着妇人到了几间燃灯的屋舍最中间那家。
  一名同样矮小干瘦的中年男子跑了出来,初是一愣,随即谄媚笑着迎了上来:“这位是...”
  妇人忙絮絮叨叨解释一番。
  “好好好,恩人您请,先进屋坐着。”
  男子热情至极,一手接过婴孩一手将他往屋里推了推。
  “您在屋里等一会儿,我去找些吃的过来。”
  瘦弱男子弓着腰边退边笑着招呼,直到整个退出去,门被倏然带紧,发出沉重声响。
  屋中顿时只剩他一人,随之而来是一道古怪的锁链动静。
  段星执依旧气定神闲坐在那张破破烂烂的老旧木凳上,像是不曾察觉这对夫妇的异常,偏头安静打量着这间漏风的木屋。
  家徒四壁,莫过于此。
  “这地方好破好破啊,感觉他们也拿不了什么出来。星星你不是路上取了很多吃的出来吗?原来不是送他们的啊。”
  呆呆陡然觉得宿主一路以来过于安静了些。
  “嗯?” 段星执回神看了眼围着包袱转圈的焦毛猫,沉默片刻道,“本是送他们的。”
  “那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他目光移向木门,低声道:“我只是在想...田地荒芜薄收,他们在这地方究竟靠什么活着。”
  屋外,一些细碎脚步声正逐步朝着房间靠近。虽听得出来已极力放轻脚步,但动静还是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段星执缓慢握紧折扇。
  -
  不大的院子七零八落躺倒了好些人,几把半锈的砍刀深深钉入门里,看起来俱是这家人的左邻右舍。
  满以为逮住了一只“肥羊”,纷纷凑了过来齐心协力试图分一杯羹。
  那引他过来的妇人也不再装瘸,跟着一旁的丈夫涕泗横流不住磕头:“大侠饶命,我们知道错了。”
  背上的婴儿随着大人这样大幅度的晃动,仍是紧紧闭着眼没什么动静。
  段星执从那显然已没了气息的婴儿移开视线,望着哀嚎着爬起跪成一列的村民,随手取过一根细长枯枝抵在人颈间,冷淡道:“知错?你们利用旁人的善念将过路人骗来这地方坑害时,可曾想到今日?”
  才见识过,众人自然明白这普通枯枝的厉害,个个抖若筛糠求饶起来。
  “大侠教训得是,” 为首的男子抹了把泪道,“我们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当真知错了,以后绝不再犯。我拿项上人头保证,如若再犯不得好死。”
  听人言辞恳切句句毒誓保证,段星执静默片刻,还是放下了枯枝。
  如非必要,他并不太想对流民动手。
  “我时常往返此路,最好别让我碰上下一次。”
  众人顿时满脸喜色,自觉往外爬了爬让开一条道。
  只是他才走进人群没两步,异变陡升。脑后厉风拂过,前头几人像是早早商量过一般,猛地跳起扑了上来。
  段星执面无表情抬眸,抬手间枯枝逼退扑来的几人。眨眼折扇在手,头也不回反手一挥。
  扇间刃削铁如泥,偷袭者右臂瞬间被砍断,当即血流如注。
  满院血色终于让众人蠢蠢欲动的心思彻底平了下来,噤若寒蝉跪伏在地。
  偷袭他的人正是这小院的男主人,此时面色灰败瘫倒在地。似乎明白自己必死无疑,先前那点刻意装出的谄媚讨好姿态已然不复,望着天恶狠狠啐了口:“杀吧,要杀要剐,老子就一条贱命,您想怎么着都行。”
  “我不知道您是哪路来的神仙,要是当真准备在路上盯守着,我们也活不了几天。被打死,饿死,总归都是一个死。”
  “自从开始打仗,我们整村的人都没了生计,地也没了,仅有的那点收成养活一个人都费劲。我说句实话,这附近不止一个村。就算把我们全屠了,那条路上也还会有人埋伏。”
  “你杀得了我们,杀得了十人百人千人,像我们这样的,也还有千千万万人。今日栽在这儿,算我们倒霉。”
  说罢,再次啐了口,闭上眼不再说话。
  段星执静静站在原地。
  小院外,窸窸窣窣的逐渐传来更多动静,他回眸望去。借着隐约的月色,能看清各处阴影角落中缓缓钻出数以百计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的流民,动作迟缓地无声跪了下去。
  -
  骏马重新带着人踏上大道,只是因着夜间赶路,速度慢了许多。
  呆呆依旧不明所以,趴在肩头气愤不已抱怨:“好心帮他们还还在背后捅刀子!还捅两次!!还好星星反应快,不然连马都没了。”
  段星执始终没什么表情,松松散散握着缰绳,回头看了眼才离开的黑心农户家。此时远远只能看清两间燃着灯的屋舍,空气中,隐约有阵肉香味传来。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顿时眉心微蹙,神色变得有些难看。许久之后,才忍不住压了压斗笠,低低叹了声。
  -
  夜色愈深,月亮隐入云层,能见度也愈低,他赶路的速度再次放慢。
  呆呆困倦不已缩回了他特意准备的另一个锦囊中。趁着焦毛猫熟睡,拂雪大大方方爬了出来。
  “照现在的速度,我们天亮就能赶到咸阴镇了。走慢点好,这附近到处是流民,当心他们往地上牵绳绊你的马。”
  前路一片漆黑看不见尽头,段星执淡淡应了声,忽地再次看向路边某个角落。
  “前面好像有人。”
  拂雪:“这深更半夜的肯定不是好人,当没看到快走快走,别忘了我们才被坑一次。还好那些人穷到迷药都买不起,不然铁定完了。”
  “我们不也是大半夜在赶路?别想太多,我没那么容易出事。”
  救人归救人,他从未对任何人放下过防备。在这世道,行善若无过硬的倚仗,早就死得连灰都不剩了。
  他亦是人,更非不谙世事的稚子。人在饱暖富足之时都能偶有丧心病狂之举,何况是穷途末路之时。
  行至附近,段星执再次勒马跳了下去,才发现是名拖着板车的老大爷,动作看起来很是吃力。
  板车上用破破烂烂的灰麻布堆成一团,里边还躺着个人。
  “大爷,您这是要去哪儿?”
  一番费劲沟通,他总算了解清楚。这家人住在附近的吴北村,家里人生了病,今日好不容易攒了些钱,这才连夜赶去镇上。
 
 
第121章 
  照板车的赶路速度,走到镇上大抵得明天晚上。何况夜间寒冷,老人应是将家中仅有的御寒衣物都让给了病患,自己穿得异常单薄。就这么继续走下去,冻死在路上也不是没可能。
  既是顺路,他自是不吝捎上一把。
  麻绳一头绑着板车,一头牵在马鞍上,一架简易拖车很快制成。大爷也跟着爬上板车,跟着妻儿一道缩去麻布下御寒,一边不停地道谢。
  -
  天色大亮,远处终于隐隐能见着咸阴镇石匾上的刻字。
  段星执回过头去,正想告知一声,冷不丁对上一双灰黑的眼珠,虽精神不济,但很是灵动。
  那位一路以来都异常警惕盯着他这位无事献殷勤路人的大爷似是实在支撑不住,不知不觉靠着老伴打起了盹。
  “醒了?叫一声你爹爹...”
  看着脸色枯白的女孩,他话音一顿。
  夜间太暗,原本以为板车上拖着的是老人的妻女。但白日看清这小姑娘的模样,年纪之小,似乎又不像父女。
  像是猜出他心中所想,女孩躺在板车上望着他气若游丝吐了两个字:“...爷爷...”
  原是爷孙。
  见女孩状态奇差,他驭马继续拉着板车往前走了一段,直到一家挂着行医招牌的铺面前,这才跳下马来回头自行将人喊醒:“老人家,咸阴镇到了。”
  这小镇位置过于偏僻,连守军都见不到两个。大抵只在衙门安置了一些,是以他畅通无阻进了镇子。
  老人一个激灵睁开眼,见着眼前熟悉的街巷,原本怀疑的心绪顿时踏实下来,匆匆忙忙又爬起来道谢。
  板车上的女孩莫名盯着他不住地笑,只是由于病重,没发出什么声音。
  他刚帮着老人将同样虚弱不堪的妇人扶起,转身重新牵上缰绳,蓦然听见一声轻若鸿毛的呢喃:“...抱...”
  “...叫我?”
  段星执回眸看向板车,女孩正艰难用着仅存的力气笑着冲他伸出手。
  实际准备将三人送到便改道去镇上衙门探探当地情况的人:“......”
  路上他已经有所了解,两人身染的都非传染病。这家人穿着虽破旧,但俱收拾得很是干净,只一些灰土他也不大在意。
  不过见多了或胆小慎微或警惕十足的流民,这女孩的不见外还是令他有些诧异。
  他犹豫片刻,依言将人抱了起来。这姑娘看起来和小霖年岁相仿,但体重显而易见要轻上更多。
  望着人凹陷灰败的脸颊,他无声叹了口气。
  “...神仙...抱...”
  女孩趴在他肩上露齿笑着,语调仍是轻不可闻。
  “不是神仙,你叫什么名字?”
  “婉婉,村里的教书先生给我取的。”
  段星执轻轻揉了揉人脑袋,刚走进医馆,便见着几人正匆忙将老妇搀扶进了后堂:“怎么又这么晚才带来,再拖一日,神仙也难救了。”
  “这不是才把东西卖出去,换够钱才来...” 老人嗫嚅着,余光见着进门的两人,一拍大腿赶忙迎了上去,“对对对,还有我孙女,大夫,您赶紧也帮我看看。”
  “快抱过来,这又是怎么了?”
  “小孩子心野,前天跑去深山里头玩,结果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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