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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师尊,三年死遁(玄幻灵异)——梅听剑

时间:2024-09-18 07:41:59  作者:梅听剑
  叶淮好像在迫不及待地昭告天下,他还能再次见到江荼。
  ——我只想见您。
  叶淮的话挥之不去,好像在出口的刹那就扎根于江荼脑海,江荼摇摇头:“他太招摇了。”
  云鹤海却说:“对您来说,与他分别不过几个时辰,可恩公,地下一天,地上十年,一个时辰就是足足一月。”
  江荼听出他话里有话,仍不解风情:“修士打坐闭关,一月不过眼睛一睁一闭的事情。”
  久么?
  一点也不久。
  云鹤海无奈地笑:“有情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江荼瞥他一眼:“你和路阳也是么?”
  ——云鹤海倏地一阵脸红。
  此前叶淮也质问过路阳“你也总听见云鹤海在喊你么?”,这对师徒在伶牙俐齿这方面,倒真是如出一辙。
  但…云鹤海忽然正色道:“当然是,我见到了您,执念已了;但我心中有思念之人,过不去这相思桥,依旧无法往生。”
  他思念的人,就是路阳。
  提到相思桥,江荼向前迈了一步。
  不出预料,又被桥拦了下来。
  云鹤海的笑容更加灿烂。
  江荼搞不懂这座桥在想什么,一拂袖:“这桥大概坏了。”
  云鹤海哈哈大笑。
  他看出江荼在逃避一些事情,也不愿将江荼逼得太紧。
  江荼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的事太过拧巴,他的善是公义的,没有丝毫偏私,但就是这么一个大公无私到了极点的人,在私事上却偏偏喜欢逃避。
  或许是千年的无情让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他人的亲近。
  又或许,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淮。
  云鹤海看着江荼,突然感到一阵眼酸,心里苦涩。
  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当年您明明已经找到缺失的情感了。
  但是记忆的缺失、挚友的背叛、苍生的重担,这些累压起来,让千年后的江荼,更加无法坦然地接受叶淮的深情。
  可偏偏这样的人,旁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他,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这对叶淮来说注定也是煎熬,幸好,叶淮看起来足够执着,甚至乐在其中。
  云鹤海不再逼迫江荼,道:“恩公方才因叶淮的事而匆匆离开,我有些话尚未讲完…当年您陨落后,我在修真界数百年,只为向世人证明您的清白。”
  云鹤海身居灵墟山长老高位,甚至路阳化鹤的时间灵墟山便由他掌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向前一步便能得到苍生道的垂怜,却偏偏不知死活地宣扬曜暄的功绩。
  试图为罪人平反者,与罪人同罪。
  其余首座趁路阳归鹤化身,将云鹤海处以极刑。
  云鹤海没有详细描述,只是面露愧疚:“恩公不必落泪,我所受的刑罚,与您相比,何足挂齿?只是我死后,阳间再没有能够为您正名之人。…我很抱歉。”
  见证过那段过往的人都已死去,而留下的,是甘愿蒙蔽视听、装聋作哑,向苍生道换取私利之人。
  这已经是云鹤海第二次向他道歉。
  江荼仰起脸,命令的语气:“小云。”
  云鹤海一愣,下意识低头——
  他看到一双平和而从容,好像霜河奔涌也能容纳的双眼。
  这双眼睛的主人曾不惜以身为天下苍生谋求自由,而现在,他背负累累骂名,眼眸依旧明亮,没有半点动摇。
  江荼道:“为何道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唤醒一群沉睡已久、甚至早已醒来却宁可假寐的人并不容易。我不在意旁人如何评价我的身后事,…我在意的,只是本属于天下人的自由,最终却成为当权者的筹码。”
  我想要唤醒他们,我必须唤醒他们。
  可渡劫的雷声或许惊醒了他们,但他们依旧睡着,不愿意醒来。
  千年前是,千年后亦是。
  睡得久了,四肢就会萎缩,思维就会沉默,于是再也没有人醒来。
  云鹤海问:“恩公,您还想么?”
  你曾以身叩问天地主宰,因此而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江荼,你还想吗?
  那七天七夜的凌迟之刑、千年来未曾断绝的鞭尸笞骨——
  江荼,你还敢吗?
  云鹤海的声音似乎变得极为悠远,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人的声音,他们齐声问他:
  “江荼,你还敢吗?”
  江荼只是道:“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江荼,你的力量已经足够,可你的处境仍未改变,此刻的你连人也算不上,只是一缕亡魂。”
  江荼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没有丝毫动摇:“与其在此遮遮掩掩,不如出来一见。”
  相思桥上开始起雾,雾气将江荼与云鹤海隔开。
  桥的尽头,花苞齐齐绽放,喷洒出馥郁芬芳的花蜜,这些彩色的蜜融在一起,麦芽糖般甜腻粘稠,向江荼卷来。
  江荼向前一步——
  相思桥不再阻拦他,他跨上第一块石板。
  但也只能跨上第一块石板。
  桥的那一端,一道空灵声音突然发问:“江荼,既无相思之苦,为何不敢过桥?”
  与此同时,江荼怀中的、属于叶麟的魂魄,忽然不受控制地脱离,从桥上向下坠去!
  江荼一惊,下意识伸手一抓,却竟然抓了个空;
  而脚下,平静的水面不知何时风高浪急,狂风将桥索吹得摇晃,江荼不得不抓紧绳索,才能稳住身形。
  无相鞭迅速凝现,正要挥出!
  胸口忽然一烫。
  好像谁的手拽住他的脖颈,扯断脖颈间的长线。
  他送叶淮的长命锁,就这么在空中划出道脆弱弧线,向着河的另一个方向坠落下去。
  江荼瞳孔骤缩,心中暗骂。
  桥本就离水面不高,江荼速度再快,湍急的湖水也至少会卷走二者之一。
  这是逼着他二选一!
  江荼死死捏紧无相鞭,一滴冷汗滚入领口。
  他没有时间犹豫,猛地挥鞭而出!
 
 
第107章 相思桥(八)
  无相鞭拍上河面, 溅起的水花将坠落之物尽数冲起,鞭尖如蛇卷起叶麟的魂魄,与此同时江荼掌中灵力化绳——
  轰!!
  在长鞭触碰到叶麟魂魄的刹那, 相思桥剧烈摇晃起来, 石板上下起伏,好像有一条巨大蚯蚓在桥下钻走。
  紧接着, 激烈的浪涌扑面袭来,不给任何抵抗机会,江荼被狠狠一浪拍上胸口,竟然直接被拍飞出去!
  空灵声音道:“囿于过去,小心固步自封, 江荼, 你错了。”
  湿热的水兜头浇下,江荼狼狈地抹一把脸,再抬眸——
  眼前哪还有湍流河水。
  他仍站在相思桥前,一步未进, 身上衣衫齐整,好像方才的经历全是错觉。
  云鹤海的手在他眼前摇晃着:“江大人、江大人?恩公!”
  江荼缓缓舒了口气, 藏在袖子里的手掌掐得极紧。
  叶麟的魂魄还在。
  云鹤海看起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他有了反应,气松得比他还大声:“您突然看着这座桥发呆,怎么唤也唤不醒。您…”
  江荼尚未摸清相思桥的真相,不愿忧心的人再多一个,道:“无需担心。”
  他说得委婉,而云鹤海是聪明人, 自然听出他的意思。
  有事,但暂且无虞, 且不能告诉他。
  云鹤海礼貌地保持着边界:“我相信您向来有分寸,只希望您不要硬扛。”
  江荼很是感激:“自然,或许还需要你出谋划策。”
  云鹤海拱手:“您有吩咐,无不尽心。”
  江荼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凝眸看向相思桥。
  风平浪静,江荼已然确信,之前所见,都是幻象。
  但这幻象…
  叶麟,叶淮,它逼迫他在他们之间选择其一。
  然后,给出评价。
  江荼选择了叶麟的魂魄,相思桥说——
  你错了。
  可笑,江荼简直想把桥拆了。
  何来对错?难道这种事也有正确答案?
  叶麟的魂魄被江荼贴身保存,而叶淮的长命锁应当在叶淮那里。
  正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江荼才选择了先救魂魄。
  并无私心。
  他确信自己没有癔症,那么空灵声音与他的对话,都应该真实发生过。
  只有他能听见,又或者只说给他听。
  还要继续么?
  当然要继续。
  江荼尝试着向桥迈出一步,果然被拦下。
  空灵声音道:“既无相思之苦,为何不敢过桥?”
  看来今日他的机会已经用完,是过不去了。
  江荼向这座桥拱手:“我明日再来。”
  空灵声音好像在摇头:“江荼,你七日后再来吧。”
  江荼愕然。
  是巧合么?
  他给了叶淮七天,相思桥也给他七天?
  江荼问:“必须七日么?”
  他不介意被河水淋湿,更想知道这个能够洞察他心中所想,向他抛出橄榄枝又将他拒之门外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无人应答,空灵声音以沉默表示拒绝。
  江荼无法,亦不再纠缠。
  不能直接探索,他仍有许多办法徐徐图之。
  江荼眼下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阳间有叶淮坐镇,他还算放心,这小混蛋除了在他的事情上拎不清楚,其余时候已经足够成熟。
  明明听白泽说他杀伐果决,大刀阔斧夺走了司巫权柄,在他面前却还像当年那个哭得眼皮肿成核桃仁的小可怜。
  江荼怀疑他可能是故意的。
  不好说,但可能性不小。
  一想到叶淮,江荼干脆看一眼这东西在阳间做什么。
  距离他们告别约莫一个时辰过去,男人已经回到阳间一个月。
  第一眼,江荼看见骨剑的潋滟金光。
  叶淮似乎正在练剑。
  而暮色沉沉,已不知是几更天;
  寒风刮过,吹落叶淮鼻尖的汗珠。
  江荼心想,来都来了,不如就看看这小子平时怎么度过一天,他也正好想知道,叶淮的剑术到了何种境界,便说服自己面不改色地围观。
  只见骨剑在男人手中,好像有了生命,骨剑起落破空,飒飒声不绝于耳。
  江荼却忽然有些恍惚。
  因为那一招一式间,充斥着难以忽略的、他的影子。
  剑有了生命,非剑的主人,而是他的。
  叶淮的剑上,仍旧刻满了江荼的痕迹。
  他就像一个殉道者,抱着亡者的遗物,从此为亡者而活。
  叶淮并未将夜晚全用在舞剑上,他只舞了一套最基础的剑谱——江荼带他入门的那套——就收剑入鞘。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忽然像是注意到了什么,鼻尖耸了耸,像犬科嗅闻警觉。
  下一瞬,叶淮小心翼翼地凑近麒麟手串,脸蛋在江荼眼里无限放大,好像要贴近过来。
  江荼下意识后退一步,意识到叶淮根本碰不到自己后,又硬生生停下动作。
  叶淮仍在靠近,鼻尖埋在手串间用力吸了一口,又试探着开口:“师尊?师尊?你能听见吗?”
  难道这也能闻到他的味道?江荼几乎就要回应了,但他强忍着一言不发,希望叶淮能自己闭嘴。
  可事实证明叶淮只会变本加厉,他似乎是确认江荼没有看他,只是自己产生了错觉,眼中明显地写满了落寞:“师尊,我不该打扰您的,您现在在阎王殿审判吗?师尊,一个月过去了,我好想你,七年太久了,我就算闭关三年,还有四年…”
  他吸了吸鼻子,鼻尖红红的,不知是哭的,还是冷风吹的。
  江荼心想,你倒是真有本事,能想到用闭关消磨时间的方法。
  别人闭关都是为境界突破、修为提高,你倒好,竟是为了解相思之苦。
  还有,夜深露重,你穿着一件单衣在这里舞剑,小心年岁上去,腿脚都和腐朽的门板一样,动一下就咯吱咯吱响。
  不知是不是江荼的斥骂起了作用,叶淮打了个喷嚏,推门入房。
  手串的角度算不上好,江荼有些艰难地打量着四周。
  黑黢黢的,以为是个魔窟。
  然而再仔细看看,竟然是他在行云峰的居所。
  江荼表情复杂,因他简单惯了,行云峰布置得朴素是他的意思,常住的屋里只安置了寻常家具,没有装饰。
  而现在,它们仍摆在那里。
  离开时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
  十年间,竟然连位置也没有丝毫偏移。
  唯一的一点不同,就是…
  这是他的房间。
  叶淮住进了他的房间。
  没有动他屋中的陈设,只是赤条条一只麒麟搬了进去。
  江荼听说,叶淮被宋衡为首的地府高层骗得团团转,寻遍轮回十三站,心如死灰地回到阳间。
  他误以为江荼弃他而去,孤零零地,只能在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寻找江荼的痕迹。
  …一定是这样的,叶淮太黏人了,江荼最清楚不过。
  所以即便江荼不喜欢私人住处被踏足,也不忍心赶他出去。
  罢了,都住了十年了,怕是早被他身上的麒麟味腌入味了。
  叶淮脱起了衣服,单衣被汗水濡湿,身上更是覆着一层薄汗。
  衣物褪下,露出男人精瘦的上身。
  江荼第一反应,是赶紧把通讯切断。
  想了想,反正叶淮不知道他在看,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江荼在旁打量着他。
  ——伤痕纵横交错,布满叶淮的脊背和胸膛,饶是已经有所准备,江荼仍是心脏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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