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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秋笳月(古代架空)——蔓荷桥影

时间:2024-09-21 07:58:05  作者:蔓荷桥影
  原本鲜亮的红色纱衣已经破败不堪,匀称的小腿和胳膊上都是刀痕,紫红色的血迹已然干涸,一头微微蜷曲的黑发脏乱不堪,那双蓝绿色的眸子也浑浊了许多。
  他躺在囚车里,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
  仅仅七日,便将一个好好的美人折磨成这副模样。
  “本王竟不知……原本打算以色诱人的胡人也敢大言不惭,说别人淫乱。”贺裕看见他,便觉得自己右胸的伤口隐隐作痛。
  那美人脸上浮过一抹恼羞成怒:“吾从未想过……”
  他是打算杀了齐国的皇帝,但是他可没打算献身。
  “剑奴……这不是你原本的名字吧?”贺裕又问。
  闻言,剑奴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中原话练得不错,只怕是已经准备许久了,可见你心机费尽。”贺裕嘲讽道,“只是你抱着必死的决心来,也没能杀了本王的皇兄,只是在本王身上留个口子,你很不甘心吧?”
  “吾只恨没能杀了你,”剑奴扯了扯唇角,“若你死了,齐国皇帝也是要伤心的。”
  对方一口一个“吾”,听得贺裕掏了掏耳朵。
  “本王说错了,你这中原话学得不深。在中原,只有地位尊崇者能自称‘吾’,你既然能被当作棋子扔到我大齐来行刺,想必在乌夜国地位也不高吧?”
  剑奴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冷漠道:“你不必套吾……我的话,你我二人也没有聊下去的必要。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贺裕乐了:“倒是有志气。”
  如此,他倒是不舍得杀他了。
  将这硬骨头踩在脚底,看看他的骨头什么时候能断,岂不比直接了断他更有趣?
  这时,一边的白晞主动问道:“王爷,六爷的络王府前儿个刚围了个虎园,奴婢瞧着新鲜得很,倒不如将这贼人丢去喂老虎。”
  贺裕手指轻点小丫头的鼻头:“这会儿倒是不害怕了。”
  白晞吐了吐舌头:“谁叫他伤了王爷,他死上一千回都不够抵的。”
  云缃看出了贺裕眼底的兴致,随手拨了一个人:“王爷,奴婢叫人将柴房收拾出来,不如先将人关起来,日后等候王爷发落?”
  贺裕颔首:“再叫个医师来,看看他还有多少活头。”
  “是。”云缃应道。
  瑾王府的侍卫手里没个轻重,将人从囚车里带出来的时候,几乎是用摔的。
  剑奴剧烈地咳嗽起来,方才那一摔,差点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移错位了。
  于是他看向贺裕的目光更加阴沉。
  贺裕慢悠悠地蹲了下来:“瞪本王做什么?折磨你的也不是本王,本王身上还被你捅了个窟窿,按理说,本王才是该叫屈的吧?”
  剑奴闭上了眼睛,一副想要寻死的模样。
  身边的侍卫手疾眼快地制止了他的动作,掐住了他的下巴。
  贺裕“啧啧”两声:“在大狱被关了那么多天都没想过死,刚到王府就寻死觅活,还用这样防狼的眼神看着本王。”
  他取下了腰间别着的骨扇,用扇柄勾起了对方的下颌:“怎么,害怕本王把你吃了?”
  剑奴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你敢!”
  “原来你真是担心这个?”贺裕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有些不可思议,“本王是喜欢美人不错,但本王可不是断袖,你莫要污了别人的清誉。”
  剑奴的脸瞬间有些涨红。
  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谁知道呢。”
  传闻齐国皇室好龙阳,难道这传言是空穴来风吗?
  贺裕用扇柄敲了敲他的脸,发出清脆的声响:“本王对硬邦邦的男人没兴趣。”
  身边的白晞自觉地靠在了贺裕的肩上。
  贺裕也很赏脸地掐了掐对方的细腰,引得小妮子“咯咯”地笑:“你这种男人怎能比得上本王府上的温香软玉呢?”
  虽然这人嘴上说对自己不感兴趣,但是剑奴还是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他猛然闭上眼睛,气得脸色发胀:“无耻。”
  “你一个西域来的人,别跟中原的夫子一样,学得一身酸味,什么礼仪廉耻的。”贺裕越来越觉得留下这个人是个正确的选择,至少逗逗他还挺解闷的,“回去养着吧,本王姑且不杀你。”
  在他起身之际,剑奴忽然扯住他的袖口。
  身边的侍卫都抽出了腰间的剑,蓄势待发。
  贺裕摆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你还想做什么?”
  剑奴因为动作太大又咳嗽了两下:“我所作所为皆和乌夜国无关,你们不要牵扯无辜。”
  原来是关心自己的同族人。
  之前乌夜国人行刺这件事传到了西僵,乌夜国王派人快马加鞭地送赔罪信,再三乞求大齐不要再发兵打仗,还扬言要再割一座城作赔礼。
  看着对方这窝囊样,确实不像是罪魁祸首。
  皇兄这几日一直在查这剑奴的来头,只是查到鸿胪寺线索就断了,只能从文牒上看出这个人是乌夜国一个小城来的。
  ——从那样荒蛮的地方来到齐国京城,他是怎么和鸿胪寺搭上线的?
  这场行刺真的是这个剑奴一个人的主意吗?
  跟乌夜国的人无关,那和能接触到鸿胪寺的人有关吗?
  贺裕眼底划过一抹暗光:“本王怎么知晓你说的是真的?你说无辜就无辜?”
  什么时候砧板上的鱼肉都能开口喝令别人了?
  “我……”剑奴咬牙,“你只管查便是。”
  “本王不喜欢做费力不讨好的事。”贺裕似笑非笑看着他,“何必这么麻烦,乌夜国的人惹恼了本王,本王求皇兄拨十万人将乌夜国拿下便是。你们上个月刚吃了败仗,这下可不好应付这十万大军吧?”
  剑奴没想到这瑾王是个如此任性之人,他收了那副傲气,带着几分乞求:“不……不要。你可以杀了我,我的命归你。”
  总算是找到了他的软肋,贺裕心想。
  不过……这乌夜人为何那么关心自己的同族之人?
  这人真的是一颗可有可无的弃子吗?
  他对剑奴的真实身份越来越感兴趣。
  “本王不想要你的命,况且……你的命本来就由不得你做主了。”他细细打量着对方残损的身子,冷不丁道,“你会舞吗?”
  剑奴一怔:“什么?”
  “本王今日雅兴,不杀人,赏舞。”贺裕似乎掐住了对方的痛点,“听说西域之人皆能歌善舞,除了……地位尊崇之人。他们整日养尊处优,不学这些东西。”
  又在试探他的身份。
  剑奴深呼吸:“我会。”
  贺裕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打开骨扇,给自己扇风:“那你晚膳之后给本王舞一曲吧。”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他现在连站都站不稳,更何况舞一曲?
  这王爷无非是想要折辱自己。
  剑奴吞咽了喉间的咸腥,权衡利弊后,只得答应:“好。”
 
 
第3章 缓兵之计
  贺裕回来了,王府顿时热闹了起来。
  晚膳是下人准备的,满满一桌都是他爱吃的。他吃得满嘴油,云缃在一旁劝着都没用。
  “王爷,这么吃下去该积食了。”云缃忧心地想,莫非是皇宫里的人苛待王爷了,这模样,像是七天没吃过饱饭。
  “还是王府的膳食合本王胃口。”贺裕满足地拍了拍肚子,又怕真的吃多了难受,便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对了,那西域人如何了?”
  云缃道:“医师已经来瞧过了,都是些皮外伤,胳膊的骨头断了,需要静养。”
  “静养?”贺裕弯起唇,“他害得本王这几日几乎成了个废人,还想静养?”
  白晞跟着瞎起哄:“就是,不杀了他就已经是便宜他了。”
  贺裕发话道:“把人带过来,本王好好瞧瞧他。”
  不一会儿,剑奴便被带到了王府正厅。
  那医师知道这人是前几日宫宴的刺客,也不敢给他好好瞧病,挑了几个严重的口子,涂了伤药就走了。
  剑奴被人押在地上,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他那头卷发散落在腰间,破碎的红玛瑙卡在了发间。
  蓝绿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屈辱和不甘。
  “瞧着是生龙活虎的,”贺裕斜躺在贵妃椅上,身上盖了一条金丝薄毯,慵懒得像只猫儿,“你或许会好奇,本王为什么留着你这条贱命。”
  剑奴平静地和他对视,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本王也没有折磨人的癖好,”贺裕有点费劲地动了动身子,胸间的伤口疼得厉害,“留着你性命,是想问问你——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持剑入宫,行刺天子?”
  一句话的功夫,他眉眼间那股玩世不恭的懒劲儿消失殆尽。
  他细长的玉指轻轻敲击着案毡,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身边的两个小丫鬟都屏住了呼吸,对视了一眼。
  白晞走上前,跪倒在地,给贺裕一下又一下地捏腿。
  了解王爷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动怒的前兆。
  剑奴再次哑声强调道:“杀齐国皇帝的主意是我一人所想,与乌夜国人无关。”
  “本王知道,你也不必如此紧张。”贺裕轻笑出声,收了收身上的毯子,“乌夜国人没有参与,那鸿胪寺的人可有参与?”
  这几日,和剑奴接触过的鸿胪寺中人都下了狱。
  在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前,那样不明真相的无辜之人怕是要受些委屈了。
  剑奴蹙眉:“你想说什么?”
  闻言,白晞轻悠悠道:“王爷问你什么便答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
  身边的侍卫得了暗示,一下踢中他的小腿,剑奴没防备,“噗通”一声,单膝下跪在地。
  他垂下了头,掩去眼底那一抹戾气。
  贺裕见状,“啧”了一声:“妮子胡闹,莫怪莫怪。”
  白晞嗔了他一眼。
  “现在能说实话了吗?”贺裕笑意不达眼底。
  剑奴的心绪顿时百转万千。
  虽然在这京城没待多少时日,但是他对皇室中人也多有了解。
  世人皆传瑾王殿下是个好弄风月的草包废物,胸无点墨不说,还整日闯祸惹事,不是个安生的主。
  这样的人生在皇室,早该死了千八百回了。
  只是他命好,生母是中宫皇后,地位尊贵,上头还有个身为天子的皇长兄,庇护他,宠爱他。
  剑奴本以为这个草包只是兴致来了想要把自己带回王府折辱,玩儿死了就扔了,可是现下显然不是这样。
  瑾王贺裕,没有世人想象中那么简单。
  “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剑奴也不甘示弱,“我说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我一声都不会吭。你现在除了用我的性命威胁我,还能拿什么威胁我?”
  贺裕心想,真是有意思。
  “你不怕本王让皇兄派兵……”
  “你敢吗?”此时的剑奴比午时清醒了许多,考虑事情也更加周全,“没错,齐国兵力强盛,若要开战,乌夜国不是对手。可乌夜国到底是西域八国之首,你若起了灭国的心,其他七国不会袖手旁观。”
  他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继续道:“齐国无法全身而退,到时候只是两败俱伤。你皇兄是宠着你,只是兹事体大,他若冲动之下一个诏令葬送了齐国十万士兵的性命,你猜这皇位他能稳坐多久?”
  他不是贸然而来,关于这京城的时局,他是下了功夫去了解过的。
  当今皇帝登基数月,根基未稳。瑾王明明不似想象中无用,却暗地里藏拙。
  这兄弟俩华冠丽服的荣耀之下,过的是如履薄冰的日子。
  当然……剑奴倒不认为对方真的敢出兵打仗,不过是吓吓自己。……真当他是胆小愚昧之人了。
  贺裕望着他,兀然一笑:“我本以为西域的人都是一根直脑筋,没想到你是个能转弯的。”
  说罢,掀开了毯子,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好吧,既然你想要好处,那咱们就谈谈好处。”
  剑奴那双蓝绿色的眼睛像是丛林里的狼,闪着幽深的光:“放我走。”
  “不可能。”贺裕一口回绝,“除非你自残双手手脚。”
  要他放虎归山?做什么白日梦。
  剑奴冷笑道:“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先别把话说得那么绝。”贺裕从容不迫道,“你胳膊的骨头断了,医师说要静养。若是你能配合本王,本王愿意好好地养着你,直到你身上的伤痊愈。不过还是那句话,本王不会放你走,届时,你只需要在王府做个洒扫的活便好。”
  剑奴听到后半句话,额上的青筋凸起,想了想,还是咽下了这口气:“可以。”
  来日方长,他等得起。
  贺裕摸了摸下巴:“白晞,再去请医师。”
  白晞努了努嘴,她才不希望王爷请人医治这个胆大包天的贼子。
  不过既然王爷发话了,她只得不情不愿地应下:“是。”
  贺裕望着身上破破烂烂的美人,难得起了消失许久的恻隐之心:“云缃,找两套料子好的衣衫,再请个梳洗丫鬟伺候。”
  云缃安静应下:“是。”
  “这样,算是有诚意了吗?”贺裕手里掐了一把佛珠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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