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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秋笳月(古代架空)——蔓荷桥影

时间:2024-09-21 07:58:05  作者:蔓荷桥影
  那个判员转身对他说:“大家同意了,你冲我下跪就好,顺便再磕三个头。”
  他的笑阴沉而又恶劣:“听说你们中原人只会给自己的长辈磕头。”
  贺裕鼻腔一酸。
  屈辱和不甘的情绪一瞬间涌上了胸腔。
  他想起了从前在冷宫中,和皇兄在冬夜里互相靠着取暖的事儿。
  京城都道他是锦衣玉食的王爷,其实鲜少有人知晓,他儿时连饭都吃不饱,衣服都穿不暖。
  母后早亡,父皇不重视,外祖家被抄斩,宫中的宫女都能踩他们兄弟俩一脚。
  有一次他伤风发烧,病得快死了,皇兄乞求了半日,冷宫中的人也不允许他去请太医。
  那个时候皇兄才几岁?
  大概也就十一二岁吧,正是贺琰现在的年纪。
  他向冷宫中的侍卫下跪。
  堂堂皇长子,竟然给一个侍卫下跪,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弟弟请太医。
  贺裕从寝宫跌跌撞撞得地跑了出来,哭喊着,让皇兄不要给他们下跪。
  贺昭没有动弹,只是将身上的披风解给了贺裕。
  太医最后被请来了。
  那几个侍卫的名字都被贺昭记了下来。
  后来,他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当年那几个侍卫。
  贺裕阖上眼睛,认命地往后退了一步。
  双膝一曲,正要下跪——
  “不许跪他!”
  门口传来一阵响动声,武台的正中心有一条暗道,里面忽然出来了几个人影。
  为首者一袭红黑色长纱,头上盖着一顶五寸大小的红玛瑙金冠,勾连着几条珠玉,卡在微微蜷曲的乌发之间。右耳上的红玉坠轻轻摇曳,衬得他深色的肤色焕发淡淡光泽。手腕上和脚腕上系着银链和银铃,“叮铃铃”地一直响动。
  他慢慢从黑影中显出全身的样子。
  和初见时有些相似,却又有些不一样。
  是那个逃之夭夭的剑奴。
  “你……”
  面前的判员忽然单膝下跪,右手置于胸前——大概是乌夜国行礼的习惯:“大殿下。”
  周围的人呼啦啦全部跪倒一片,发出此起彼伏的“大殿下”。
  贺裕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个剑奴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好久不见啊,瑾王。”古兰时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贺裕硬着头皮回答:“好巧。”
  “不巧,从知道你叛国流放的时候,孤就在等你。”古兰时继续道,“没想到真让孤等到了。”
  贺裕不知道对方要对自己做什么,不过无论怎样都好过被野兽吃掉。
  “你……你是谁?”
  古兰时不回答,只是噙着笑意,看着一边的判员。
  判员有些惶恐道:“这位是乌夜国大殿下!大殿下就是我国的太子,是要继承王位的人!”贺裕怔住了。
  “这个人都能让你下跪……”古兰时狠声道,“那当初被你折磨的我算什么?”
  贺裕说话都不利索:“什、什么……”
  “没什么。”
  古兰时背对他,举起手,对着周围的看客说了一句类似于“诸位尽性”的话。
  然后回眸看他,目光像是盯上猎物的野狼,泛着幽幽绿光。
  “这个人,孤会带回王宫。”
 
 
第11章 金屋藏娇
  暗红色的帷幔猎猎作响,耳畔传来悠远的箜篌声,混杂着几道悦耳的银铃。
  玉屏上镶嵌着青黛石和红玛瑙,暮色降至,红霞铺天,日光渗透几分,映着淡淡光泽。
  贺裕微微挪动身子,却觉得腰下刺痛。
  来时坐着囚车,颠簸了两个多时辰。他本就细皮嫩肉的,这么一折腾,腰侧的两块肌肤蹭破了,甚至有些红肿。
  他有些口渴,但是他不敢动。
  脚腕被一条铁链绑着,脚踝处已经被磨破了,若是挣扎,便会越来越紧。
  “砰”的一声,那道沉重的漆金木门被打开了。
  贺裕微微阖眼,他长久被关在暗处,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刺眼的强光。咚。咚。咚。
  木屐踩在花砖上的声音。
  那人的身上带着一股熟悉的异香,走路的时候阵阵银铃摇晃,微微蜷曲的卷发在光影中轻曳。
  那双蓝绿色的眸子闪烁着异光,幽深、狠戾。
  “瑾王殿下。”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挤兑的味道,“好久不见。”
  贺裕艰难地翻了个身,却意外扯动了脚上的锁链,他“啊”地抽痛一声,感觉脚腕上的皮肤迅速发热,额间冒出冷汗。
  这条铁索绝对不对劲。
  “乱动什么。”古兰时冷哼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这是乌夜王室专门整治不听话的奴仆用的链子,越挣扎,受的伤越重。”奴仆……
  贺裕瘫倒在毯子上,艰难地抬头看他。
  这是那个剑奴,也是高高在上的乌夜国大殿下,未来的国王。
  他喉结滚动,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不配知道孤的名字。”古兰时慢慢地蹲了下来,执起他的下巴:“孤很好奇,你那个皇兄怎么舍得把你放到这种地方来?”
  别说他了,贺裕自己也很好奇。
  要是他皇兄留着他在京城,至于出那么多烂事吗?
  不过……他大概是回不去了。
  贺裕心中发寒,面前这个人,一副想要把自己扒皮抽筋的模样,早知道就死在斗兽场了,至少那些恶狼还能给自己一个痛快。
  “通敌卖国……”古兰时喉腔里溢出一道讽刺的笑声,“你一个锦衣玉食的废物王爷,又不想谋权篡位,只想着混吃等死,为什么要勾结外敌?京城那些人想要除掉你,也不找个靠谱的借口。”
  贺裕眉头紧皱,眼睛也闭着。
  没想到他竟然在他乡遇知音了。
  倏然间,古兰时狠狠地将人的头拍开,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听说瑾王殿下是因为美色误事啊。”他轻悠悠道。
  贺裕的脸被抵在地板上。
  他在想,若是对方实在想要折磨自己,自己这身板肯定受不住。
  实在不行,选个相对好受一点的死法自尽便是了。
  “孤还听说,奸夫是孤。”古兰时又道。
  贺裕被这话噎了一下,咳了好几声,脸都憋红了:“那是有人诬陷!”
  “孤当然知道那是诬陷。”古兰时挑眉道,“不过你这也算是坏了孤的名声。”
  贺裕猛然间仰头,瞪着他:“你的身份都是假的,谁知道那人是你?”古兰时不语。
  见状,贺裕抱着临死也要恶心一下这小古板的想法,恶劣地笑出声:“当然,大殿下可以跟全天下宣告,乌夜国的王储和齐国的瑾王有染。”
  他突然抓住了古兰时的手,不疾不徐地摸向自己的脸:“殿下将我带回来,却不关进牢中,而是锁在寝殿里,殿下这是意欲何为啊?”
  和他比不要脸,简直是小瞧了京城第一风流的名号。
  古兰时跟被烫着了似的,将贺裕的手一下甩开,然后怒道:“你放肆!”
  因为力道太重,贺裕的手打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喉间溢出咸腥。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吞下了那口血,慢慢收起了玩笑的模样。
  “……如今我落到你手中,是我倒霉,我认栽。你可以杀我,不过我皇兄绝对会为我报仇。”
  古兰时冷眼瞧他,目光落在了他那张明净如玉的小脸,目光滞了一瞬。
  “孤不杀你。”他说。
  贺裕喘着粗气,讽刺道:“哦?殿下这是打算金屋藏娇?”
  古兰时额角青筋凸起:“听你语气,贺昭知道你是无辜的,还把你流放到西疆,必定有别的打算。你们齐国人生性狡诈,孤不得不防。”
  语毕,又道:“你这条贱命,孤先留着。”
  这对白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只不过说这些话的人身份已经互相颠倒了。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贺裕闷声笑了一下。
  古兰时蹙眉道:“别高兴得太早,这里是郾城,乌夜国的地盘。有孤在,你的日子不会好过。”
  闻言,贺裕轻哧一声。
  他又不是吓大的,他本来也没过多久好日子,就被流放到西疆了。
  算了,死不成就行……
  他又翻了个身,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那就多谢大殿下不杀之恩了。”
  古兰时看到这样的贺裕,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本来应该立刻把人杀了,或者拉进牢狱中狠狠折磨一番,以报他在齐国受辱的仇。
  可是他现在成了王储,不得不为乌夜国考虑。
  贺昭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弟弟真的死在乌夜国,到时候又免不了一场恶战。
  但是看到贺裕沦为阶下囚还不忘记调戏自己,古兰时还是恨得牙痒痒。……这人迟早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古兰时面色不善地离开了。
  西域的夜晚寒意重,下人只给贺裕盖了一条薄毯,他冻得瑟瑟发抖。
  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之后,他觉得大事不妙,这样下去只怕是要伤风了。
  本来被锁着就难受,要是再生了重病,就算乌夜国人不折磨他,他自己也受不住。
  贺裕身子紧紧地蜷缩在一起,透着窄小的门窗缝隙,望着天上的月亮。
  儿时不懂那句“千里共婵娟”,现在倒是觉出几分滋味。
  不知道皇兄是否已经知晓自己被人劫走的事情,不知道京城那些人又在想什么坏点子暗算他皇兄。
  他翻了个身,渐渐地睡过去了。
  “母后……”
  梦中,他喃喃道。
  “儿臣想你……”
  他满脸通红,烧得有些虚脱,嘴唇边上起了一层薄皮。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的身子一空,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把大巫叫过来。”
  啊,好像是在哪里听过的声音。
  又熟悉,又讨厌。
 
 
第12章 投鼠忌器
  嗓子干得快要冒烟,贺裕翻了个身,嘴里呢喃了几句。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和下面的一个女奴对视上了。
  “你……咳咳咳。”
  声音哑得不像话。
  那女奴有些惶恐地走开了,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从远处的案上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她捧着水杯走了回来,双手恭敬地举起水杯,递给贺裕。
  贺裕不敢动,也不敢喝。
  “你是谁?”
  他苍白着脸,双手挪动着,脚上的镣铐“叮叮叮”地响。
  女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手中比划了半天,脸都憋得通红。
  贺裕从她的手语中大概明白过来,这人是那位大殿下派来照顾自己的。
  不过……为什么要照顾自己?
  他感觉自己身上虚得很,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我这是病了吗?”他自言自语道,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嘶”了一声,“好像有点发热。”
  他没想错吧,那位大殿下竟然派人照顾自己,还给自己看病?
  看着周遭的房饰,虽然还是花里胡哨的各种宝石珠翠,但是很显然,这个地方和昨天那间寝殿不一样。
  “你们大殿下在哪儿,这是哪儿?”贺裕有些头疼道,“有没有会说中原话的人,你们讲话我听不懂。”
  说罢,他又觉得自己有点蠢。
  说了那么多,对方还不是一个字也听不懂,简直多此一举。
  就在两个人面面相觑的时候,殿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女奴眼睛一亮,像是看见了救星,弯腰行礼,右手置于胸前:“大巫。”
  来人裹着一身黑袍,戴着头巾,只露出了清俊的脸。
  那大概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比起一般的西域人长相清秀一些。
  “人还好吗?”他的声音沉稳有力。
  贺裕打量了一番,估摸着这人应该是一个厉害角色。
  “刚刚醒过来,”女奴回禀道,“他不懂奴的话,奴也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嗯。”那男人道,“你下去吧。”
  “是。”
  贺裕听着这一番交谈,心中有些躁郁,这些西域人说的话晦涩难懂,猜都猜不出来对方在讲什么。
  女奴离开了这间寝殿。
  贺裕艰难地坐了起来,口中干哑:“你又是谁?”
  “我是乌夜国的大巫师。”那人用板正的齐国话道,“你的病是我看的。你昨夜吹了凉风,有些伤风,需要静养几天。这几天,你就待在这里。我不能随时过来,会有别的巫师来找看你。”
  巫师……是乌夜国的医师吗?
  听说乌夜国医术天下一绝,难道是这些巫师的功劳?
  贺裕错愕道:“那些巫师会说齐国话吗?”
  “不会。”大巫道,“这里只有个别巫师会说齐国话。”
  贺裕有些心焦道:“我不知道那些人在说些什么。”
  “你不需要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大巫道,“明日我会叫懂中原话的巫师教你一些简单的乌夜国话。”
  说罢,似乎想起了什么合适的人,目光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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