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眼珠一转,点头哈腰道:“是,奴才这就去拿!”
张佑白攥紧了被角,微抿嘴唇,小声说:“不用戏服也可以唱,陛下靠近点,我给你唱。”
他都这样了,陛下真的不上钩呢?难道是他哥跟陛下说了什么?
如果他真是兄长的替身,兄长一哭,陛下是不是就不要他了?虽然他很难想象兄长哭起来的样子的,但是兄长有一句话提醒他了,他不能没名没分地跟在陛下身边,只要有了名分,什么都好办了,作为嫔妃,他可以主动来找陛下,但现在偏殿门口都有人守着,陛下不找他,他就出不来。
姜洛洛正好有点无聊,便躺在了床上,偏过头去:“那你唱给我听。”
张佑白眼前一亮,清了清嗓子,钻进了他的那一团被窝里,牵住了姜洛洛的手,一边唱戏,一边若有似无得摆出一些手势来,指尖在细腻的肌肤上翻飞着。
炭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盖过了呼吸交错的声响。
“陛下刚才吃了糖吗?好甜。”
“好像是吃了……你想想尝尝吗?屋里好像还有。”
“还想尝尝,但是外面好冷,我尝尝这里的甜味就好了,我怕屋里的太甜了。”
张佑白再次含住了甜腻柔软的唇瓣,细细品尝着,这是他唱过的最甜的糖果。
忽而,窗边传来一声闷响。
第75章 傀儡小皇帝(五)
“陛下,是我。”凌川的声音从窗边传来,话语中蕴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
姜洛洛立即松开张佑白的唇,掀开床帘,探出头来,看见抱着一堆书过来的凌川,松了口气,伸手推了推张佑白结实精壮的肌肉,粉红的腮肉微微鼓起,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满:“下次进来前说一声,免得吓到我。”
凌川瞥见昏暗月色下湿漉漉的眼眸,脸颊浮起一抹红晕,喉结微动。
“是啊凌侍卫,万一你这么进来,冲撞了陛下可怎么办?”张佑白单手撑着脑袋,幽幽地说道。
凌川面色一僵,目光落在姜洛洛雪白的小臂上,张佑白占的是他的位置,上次他也躲在那个角落,但他像是偷.情一样缩在角落,而张佑白确实如此正大光明。
他攥紧了手里的书,没有理张佑白,只是看向姜洛洛:“陛下,这些书放在哪?您现在还要看吗?”
“唔……有点晚了看着累眼睛,要不你读给我听吧。”姜洛洛打了个哈欠,“正好有点困了,等我睡着了,你就去外面守着。”
抬眸间,凌川的目光落在了微微张开的嘴唇上,泛着靡丽的水光。
他嗯了一声,低下头,神色晦暗不明,随手拿起一本,将其他放在桌上。
这是店里最畅销的一本。
他打开话本,扫了一眼内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毕竟张佑白还在,他不想当着他的面念,万一成了助.兴的怎么办?
“凌侍卫若是不识字的话,可以给我,我不仅可以念给陛下听,还能唱给陛下听。”张佑白朝着他伸出手,眉梢轻抬,慢悠悠地说道。
“在下识字。”凌川捏住书角,缓了口气,脸红了一片,磕磕巴巴地将书的内容念了出来,“前朝皇帝的口口在新帝的宽大粗粝的手掌下口口,喜床沾上了口口……”
虽然用词隐晦,但张佑白刚听两句就意识到不对劲,眉头紧锁:“等等,这是什么书?”
凌川话音一顿,没有搭理他,一本正经地继续念了下去,仿佛念的是什么经典。
一阵阵困倦向姜洛洛袭来,他的眼皮开始打架,耳边的声音也一阵阵的,渐渐陷入了沉眠之中。
凌川瞥了一眼已然入睡的陛下,合上书,将那些书全部锁进柜子里,免得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猜到。
张佑白倒是还没睡,死死地盯着凌川,语气里透着明显的醋味:“你只是一个侍卫吗?”
凌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放轻声音说:“你觉得呢?我陪了陛下十年。”
说完,他离开寝殿,在门口守着,直到天亮。
姜洛洛和往常一样去上朝当个吉祥物,百官说的话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边打着瞌睡一边点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张勉依然看了他许多眼,仿佛他脸上沾了点东西。
就好像他现在在上课,任课老师瞪了他一眼,但是他也没办法,他扮演的就是昏君,昏昏欲睡是正常操作。
最后,他们好像提到了什么武科,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姜洛洛才彻底清醒过来。
【今年是第一次武科举,原主调戏了武状元宋昭。宋昭的父亲是镇守南方的安南侯,手握兵权,安南侯死后,宋昭便倒戈张勉,成了张勉的得力干将】
姜洛洛打了个哈欠,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无数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尤其是张勉,仿佛是看见猎物的狼,张开了獠牙,眼神贪婪而恐怖。
他立即用手捂住了嘴。
张勉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的异样情绪,朝着姜洛洛拱了拱手:“武科不仅仅是比武力,也要比兵法和谋略,笔试的考官已经定好,陛下可有别的想法?”
姜洛洛眨了眨眼,眼珠一转,问道:“张相安排得很妥当,朕没有意见。”
下朝后,姜洛洛和张勉以及一众考官去了宣政殿,屏退了闲杂人等,开始决定今年武科的考题。
姜洛洛只需要点头就好,反正大事都有张勉去做了,小事也有其他人办。
如果张勉不造反的话,真的是个好 “员工”。
自从张勉上位,秋闱的保密措施做得相当严密,考官会在开考前关在宫里,监考官在拿到密封的考卷前,不知道今年的题目。
武科也是一样。
这几日,早朝都暂停了,姜洛洛的吃住也在宣政殿这边,就连凌川都进不去。
张佑白听说这事之后,走到了宣政殿外,早早地被拦下了,他知道轻重,武科和秋闱一样不容差池,但他很想知道,他的兄长在这件事上,是否存有私心。其他人被拦下来就算了,姜洛洛是天子,凭什么要留下来?
三日后,考卷撞在密封的信纸里被带去笔试的考场。
姜洛洛困得趴在桌上睡着了,手下还垫着书,脸上还压出了一道红印,乌黑浓密的睫羽轻轻扇动着,在眼底留下一片密密麻麻的阴影。
其他考官已经被送回家休息了,张勉还留在宣政殿内,他静静地看着姜洛洛,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在了姜洛洛的身上。
不远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张勉站直身子,转过身,冷淡的目光落在了张佑白的身上。
张佑白身上穿着的那件狐裘姜洛洛穿过。
四目相对间,无形的火药味在空中弥漫开来。
姜洛洛辗转醒来,一抬眼就是莫名其妙对峙起来的张氏兄弟。
“你们在干什么?”姜洛洛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原先披在身上的外袍从肩头滑落,堆在了腿边。
“陛下近日辛苦了,我给陛下准备了新戏,陛下可想看看?”张佑白拱了拱手,说道。
姜洛洛看了一眼张勉,见他正盯着张佑白身上的衣服看,随口问道:“张相也想来看?”
张勉双手负在身后,轻轻嗯了一声,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畅音阁。
张佑白趁机牵住了姜洛洛的手,十指紧扣,他注意到了兄长的目光,但依然没有放手。
他趁着姜洛洛忙碌的这段时间,准备了很久,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等陛下一高兴,名分就有了。但是张勉跟了过来,他就有点不太好提了。
他敛起眸,去殿内换上戏服,片刻之后,他踏着乐声入场,这次他演的是将军,在台上耍枪舞剑,长剑破空,剑气卷起台上洒落的梅花花瓣,空气清冷的梅花香随着空气弥漫开来。
丹衣的身影如飞燕一般轻盈,伴着乐师的琴声,长剑如闪电刺破云层一般,琴声停下,最后剑指张勉。
少年英姿,让人眼前一亮,仿佛张佑白真的会武,马上就要上战场杀敌了。
“陛下,这支剑舞如何?”张佑白飞快地从台上下来,走到姜洛洛面前,眉眼弯弯,像是吐着舌头求奖励的小狗。
“花架子,有这功夫,不如去看看武科现场是怎么打的。”张勉凉飕飕地说了一句,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我又不是真的要上战场当将军,陛下,刚才的剑舞,你喜欢吗?”张佑白半蹲下来,伸手勾了勾姜洛洛的手指,漆黑的眸子里蕴着明亮闪烁的星辰。
“喜欢呀!”姜洛洛当着张勉的面,握住了张佑白的手掌,眨了眨眼,问道,“你真的不会武功吗?你的剑舞很漂亮,而且不是空有招式的花架子,每一次舞剑都很有力量感,尤其是最后那一指。”
张勉攥紧了手中的茶盏,脸上仿佛被打了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印。
张佑白却摇了摇头,盯着姜洛洛脸颊上漾开的梨涡,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不会,那些都是我现学的,想让陛下高兴,陛下在宣政殿憋了三日,现在好些了吗?”
说着,他轻轻抚过姜洛洛的后背,姜洛洛披着狐裘,他只能感受到毛绒质感。
他忍不住开始幻想起陛下脱下外衣的样子,腰肢那么纤瘦,一只手就能握住。后背的蝴蝶骨每次亲一下,陛下就会颤抖。
这些是他兄长都不知道的事。
姜洛洛嗯了一声:“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奖赏吗?”
张勉听到这话,转过头来,眼神一瞬不动地落在姜洛洛白嫩的脸颊上,冬日的寒风拂过,吹得脸颊粉扑扑的,像是熟透的水蜜桃,不知道亲上去是怎么感觉。
张佑白凑近了些,嘴唇离姜洛洛的耳垂只差毫厘,他轻声说:“可以亲亲陛下吗?三日不见,很是想念。”
少年勇敢无畏,就这么把自己的心剖开给心上人看,满腔的热忱和汹涌的爱意,这些都是张勉做不到的。
他既羡慕弟弟,心底的嫉妒又疯狂生长。
姜洛洛想着自己当面糟蹋张勉的弟弟,他肯定很生气,于是主动勾住了张佑白的脖颈,旁若无人地亲了上去。
张佑白霎时间脑子一片空白,仍由柔嫩湿润的指尖描摹着他的唇形,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顾不得在场的其他人,扣住了姜洛洛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姜洛洛被吻得差点喘不上气,屈起手指攥紧了张佑白身上的戏服,把衣服都揉皱了。
张佑白还想靠得再近些,禁锢住姜洛洛柔软的身躯,另一只手钻入狐裘中,搂住了纤细的腰肢,暖和的狐裘也帮他遮住了寒风吹拂。
“够了!成何体统!”张勉重重地将茶盏放下,里面的茶水溅了出来,弄湿了桌子。
虽然姜洛洛松开了张佑白,但唇角的银丝还牵在一起,两人抱得更紧了些,隐约还有喘.气声。
“张相,你若是不愿意看,可以出宫去,其他考官都已经回家了。”张佑白微微回头,扯了扯嘴角。
张勉手掌撑着桌面,缓缓站了起来,语气沉重:“张佑白,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蛊惑君王,你有几条命?”
“兄长,在你指责我之前,不如先看看自己有几条命。”张佑白嗤笑一声。
结党营私、把持朝政、藐视君王,他算是看出来了,他的兄长就是个伪君子。
“张相,你也忙碌了三日,回去休息吧。”姜洛洛出声说道,声音里透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张佑白把男主气得不轻啊……
【宝宝加油!】
【本系统刚刚引进了男主的野心值】
【最近管理局出了点问题,我可能会经常掉线,宝宝可以根据这个野心值判断男主离谋反还有多远,只要男主谋反了,其他的小剧情都不是问题】
【张勉野心值:50】
姜洛洛眼前一亮,野心值到100是不是必反?
【是的】
他高兴地又亲了一口张佑白。
张勉气得拂袖而去,大步离开畅音阁。
姜洛洛亲了亲张佑白的嘴角,笑着说:“我们也回甘露殿吧,这里是不是有点冷?”
“陛下在我身边,我就不冷了。”说着,他凑得更近了,牵住了姜洛洛的手指,慢吞吞地揉搓着。
两人刚走出畅音阁,凌川就跟了上来,他低着头,跟在他们俩身后。
刚才他一直在角落守着,什么都看见了。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张勉甚至都能斥责,他却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小心思,因为他名不正言不顺。
姜洛洛回到甘露殿后,便抱着张佑白单纯睡了一觉,在宣政殿的时候,总是睡不好,回到这里,他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凌川守在门口,手指攥紧了剑柄,他忍不住掀起帘子的一角,偷偷看了一眼,张佑白正侧躺在那,单手支着脑袋,但是脸被挡住了,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他缓缓放下帘子,眉头紧锁。
因为没有正式纳入后宫,张佑白就可以一直霸占甘露殿的偏殿?张佑白都可以,他为什么不行?他和陛下青梅竹马,他怎么就不能住偏殿呢?
次日,姜洛洛下朝后还是被张勉带去宣政殿看他们改卷,但他没事做,简直无聊透顶。
这种时候,凌川可以守在姜洛洛身边,而张佑白只能在偏殿等。
凌川忽然觉得,当陛下的侍卫也挺好的,至少能日日跟着陛下,不用在殿门口站着,跟个怨夫似的等陛下临幸。
卷子的题目少而精,出题的考官们很快就改完了卷子,再由底下的官员结合武场上的胜负,统计分数和排名,估计明日就能放榜了。
傍晚,张勉跟着姜洛洛去了甘露殿,一起用晚膳,张佑白也在。
姜洛洛想起武状元的事,便想确认一下:“张相,昨日武科擂台上,拿第一的是谁?”
“是安南侯世子,宋昭。”张勉平静地回答,“但武举不仅仅是只求蛮力,千军易求,一将难得,有勇有谋才是最难得的。”
姜洛洛这才松了口气,估计宋昭拿这个武状元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系统提到管理局出现问题的次数多了些。
张勉接着说道:“过几日设宴,陛下自然可以一览武举人们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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