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洛嗯了一声,放下筷子。
张勉像个没事人一样,瞥了一眼神色复杂的张佑白,朝着姜洛洛说道:“陛下,臣的弟弟这几日在宫里多有叨扰,臣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合适,今日臣便把他带回家中。”
他从没想过让张佑白真的一直这样待在宫里,这几天张佑白见到陛下的次数不多,他总该有所觉悟。
但是他还是失望了。
张佑白立即站了起来,还像刚进宫时一样没规没矩:“兄长,我不走。我要留在陛下身边!”
张勉面色微冷:“留在陛下身边的方式有很多种,你确定要以这种方式留下?你能帮上陛下什么呢?”
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
这个道理,张佑白当然清楚,但是他也有自己的长处,他至少能唱戏,让陛下高兴,不像兄长,每天都让陛下忌惮。
但兄长说得也没错,他确实帮不上陛下什么忙……
张佑白攥紧了手指,看向姜洛洛,如果陛下让他留下,他就留下。
姜洛洛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人质,他弯起眉,目光扫过如临大敌的张勉,笑吟吟地说:“张相多虑了,小白已经成年,应该不需要张相教他如何做事了吧?”
张佑白眼前一亮,重新坐下,还挪动了一下凳子的位置,离姜洛洛更近了些:“陛下,我想留下,我可以跟着凌侍卫学武,这样还能当陛下的侍卫,就不会没用了。”
张勉缓缓闭上眼,拱了拱手:“既然如此,臣告退。”
【野心值:70】
一涨就是20!
还是张佑白管用!
姜洛洛盯着张勉离开的背影,嘴角翘起一抹弧度,他离完成任务又近了一步。
翌日,姜洛洛坐在宣政殿的龙椅上,看着榜上的四十个名字,蹙起眉,略显不满地嘟起唇:“为什么宋昭不在里面?他不是第一吗?”
“宋昭交了白卷。”张勉平静地说道,“一个交白卷的人,证明他对这场考试的态度并不端正,哪怕他在比试中拿了第一,臣也没办法让他通过。”
“什么?白卷?怎么可能?”姜洛洛睁大了浑圆的眸子,眼底闪过疑惑。
【这个世界的数据好像出了一点问题……稍等,我查一下】
系统的温柔嗓音中透着以及焦灼。
姜洛洛攥紧了名单,歪了歪脑袋,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张勉说:“臣已经找宋昭核实过了,他的确交了白卷。”
【找到了!宋昭有一段数据是重复的,他应该是重生了。在原本的剧情里,宋昭协助张勉登基,有从龙之功后,日渐嚣张跋扈,后来功高震主,张勉设局杀掉宋昭,夺回兵权。】
那宋昭不会再帮张勉,会影响造反的剧情吗?
【应该不至于,没有宋昭,还有别人】
【宝宝,这个世界有点问题,最好尽快逼反张勉,完成任务】
【最好去探一探这个宋昭,看看他到底什么情况】
姜洛洛默默地点了点头。
但愿不要再出别的问题了。
五日后,天子设宴,赐下官职,但目标人物没在,姜洛洛来了一会就回甘露殿了,剩下的事宜全部交给张勉。
一贯如此,其他人不觉得奇怪,可张勉却眼神复杂地喝了口酒。
陛下又去找张佑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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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了的一段日子,张佑白跟着凌川练武,身上的肌肉越发结实了,舞剑时的力道也更加到位,他准备除夕夜给姜洛洛一份大礼。
姜洛洛没事就让凌川念话本,晚上还有张佑白给他当人形抱枕,直到除夕夜,后宫除了张佑白空无一人,姜洛洛便宴请皇室宗亲或是朝中重臣,张勉也在晚宴名单之列。
姜洛洛本来想带张佑白出来让大家见一见的,刺激一下张勉。
但是张佑白却说:“听说兄长最近只睡两个时辰,全身心地投入到朝政中,他太忙了,而且上回我惹了兄长生气,他大概不想见我。”
见此,姜洛洛不再勉强,只让他好好休息。
夜晚,集英殿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宫女们端着精致的菜肴鱼贯而入。
姜洛洛独自坐在上头,吃着饭菜和酒,这里的酒比起现代的,度数要低很多,宫女端到他桌上的是果酒,还带着丝丝果香和甜味。
“安南侯世子可来了?”姜洛洛开口问道。
张勉抬眼看了姜洛洛一眼,眸光微动,朝着不远处的宋昭看去,只见宋昭站了起来,来到殿中央,上前几步,拱手作揖。
“见过陛下——”
宋昭一袭青色衣衫袖口处似乎绣着兰花,气质清雅,看着像是文弱书生,与姜洛洛想的不太一样。
姜洛洛试探地问道:“听说,你在武举笔试中教了白卷,可是对本次笔试有何不满?”
宋昭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很难想象,他是武举现场比试中的第一名。
“草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并非有意交白卷。”宋昭的目光落在姜洛洛秾丽的脸蛋上,瞳孔一缩,神色微恍,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他敛起眸,掩下翻涌的情绪,拱手道,“草民学识浅薄,只知舞刀弄枪,侥幸赢得擂台赛的第一名,但也仅此而已。”
【他说谎,原剧情里,宋昭文武双全,智谋过人。】
姜洛洛也知道他在说谎,宋昭既然重生了,就不可能再去帮一个最终会杀掉自己的君主。
“原来是这样……”姜洛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世子回家后多读点兵书,也许来年武举还有机会。”
“多谢陛下教诲。”宋昭回到自己的位置,喝了口酒,攥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他低下头,望着杯中倒映着的自己。
这是老天给他的第三次机会,他一定会把握住。
第76章 傀儡小皇帝(六)
张勉喝了杯酒,瞥了一眼斜对面的宋昭,又抬眼看向姜洛洛,神色晦暗不明。
为什么他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安南侯世子在意呢?
“陛下,宫里排了新的舞。”周锦在一旁给姜洛洛倒酒,挤眉弄眼道,“要不要现在让人上来?”
姜洛洛含糊地应了一声。
周锦朝着下面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便将一只大鼓搬了上来,乐师们在鼓旁拿着各种乐器,开始演奏。
“跳舞的人呢?”姜洛洛望向空无一人的大鼓,歪了歪脑袋。
周锦笑着往上指了指。
无数花瓣从头顶飘落,随之而来的是一位身着红衣的少年,他拉着细绳,如九天而下的仙子一般在半空,凌厉的见此刺破一道道花瓣,最后零落在鼓上的花瓣没有一瓣是完整的。
张佑白光着脚,脚上还戴着铃铛,随着乐声在鼓上起舞。
凌川站在角落,目光阴冷地看着红衣少年,默默地骂了一句狐狸精。
张勉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弟弟?
他挪开目光,看向姜洛洛,只见他双手托腮,粉白的腮肉微微鼓起,灵动的眸子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似乎真的被狐狸精勾引到了。
凌川忍不住了,从暗处出来,一把挤开周锦,给姜洛洛斟酒:“陛下,张佑白又犯了欺君之罪,他刚才还说不来了的。”
姜洛洛的脑海里浮现起某个宫斗剧里的争宠画面,漫不经心地说:“他应该只是想给朕一个惊喜,只要他肯给朕花心思就好了。”
凌川微微一怔,那他是不是也可以……
又轻又娇的一声“啊”落在耳畔,凌川低头一看,自己斟的酒溢出来了,把陛下的龙袍都弄湿了。
凌川连忙收起酒杯,趴下去将还未完全渗进龙袍里的酒舔干净。
姜洛洛睁大了双眸,有些茫然地抬起手,不知道该把手往哪放。
而鼓上舞剑的张佑白瞥见凌川趴在案下,像是在偷吃陛下的什么,他瞳孔一缩,一个失神,从鼓上摔了下来。
除夕夜宴一片哗然,姜洛洛立即推开了凌川,站了起来,只见张佑白蜷缩着地上,抱着自己的脚。
“传太医——”姜洛洛连忙飞奔到张佑白身边,蹲了下来,问道,“你没事吧?”
“陛下……”张佑白伸出手,圈住了姜洛洛的手腕,“如果我死了,能和陛下合葬吗?”
周围人一听,纷纷大惊失色,脑子疯狂运转着,这个长得很像张相,又和小皇帝关系密切要可以要求合葬的人是是谁?
太医很快就赶了过来,此时,张佑白已经被搬到最近的宫殿内了。
张勉也跟了过去,一路上眉头紧锁。
除了太医和张佑白,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
姜洛洛和张勉坐在椅子上,凌川站在一旁,莫名有种,里面是妃子在生产,帝后在外面等待的既视感,当然,张佑白不可能生出孩子。
片刻之后,太医出来了:“启禀陛下,这位公子并无大碍,只是扭伤了脚,手臂微微擦伤,按时换药,注意休息就好。”
张勉起身说道:“陛下,既然佑白受伤了,臣就将他带回去了,免得打扰到陛下,多谢陛下这些日子对微臣弟弟的关照。”
姜洛洛单手支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宴会结束后,姜洛洛回到了甘露殿,和凌川一起坐在窗边剪窗花。
他剪完一个,双手将窗花拿起,透过窗花的缝隙看向凌川,扬起眉道:“怎么样?好看吧?”
“好看。”凌川勾起唇,靠近了些,隔着窗花吻了上去,如蜻蜓点水一般,“是话本上的,陛下还想试试吗?”
姜洛洛捂了捂发烫的脸颊:“那再试试。”
“好,我会让陛下满意的。”凌川拿起话本,放在姜洛洛的腿上,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余光满是雪色的肌肤和软肉。
他微微收紧手指,话本与腿肉贴得更紧了,在肌肤上留下斑驳的淡红指印和书角的压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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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佑白醒来时,瞥见站在窗边的张勉,微微恍神:“这是哪?我回家了?”
“你还知道这里是家?”张勉转过身,声色寡淡。
“哥,权力就那么重要吗?你就不能放下吗?我知道你也喜欢陛下,你真的不用狡辩了。可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对他好点?”张佑白开诚布公地问道。
张勉沉默着坐下,目光幽深地看着张佑白:“我从没说过我喜欢陛下。”
“你的眼神告诉我了,你就是喜欢他。”张佑白说。
张勉又沉默了半晌,平静地解释道:“你年纪小,不懂,有些事不是我想放就能放下的,一旦我放下手里的权力,先前得罪的那些人会踩在我的脸上。我想要寒门子弟也有出头之日,可是皇帝背后站着的世家不会同意。比如,这次的武科举,世家看不上,武举人里大多是寒门出身,只有两位出身世家,而且名次不太好,都是世家中不入流的旁支。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
“那为什么不能让陛下的身后也站着我们呢?”张佑白盯着张勉,反问道,“兄长,你被权力蒙蔽了双眼,就不要找借口了。我相信陛下,陛下是个好人,他从未因为我是个戏子就鄙视我,他会夸我唱得好听,哥,哪怕你没有说我也知道,你觉得戏子没有前途,觉得我丢了你的脸,但是他不会。”
张佑白缓缓坐了起来,继续说了下去。
“他也不像传闻中那样暴戾,他对身边的人很好,就连那位交了白卷的宋昭,陛下也关心他,大概是担心第一届武举出了什么问题。陛下关心国事,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通过凌侍卫去获得消息,兄长,你要投靠陛下,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等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你就没什么机会了。”
张勉缓缓闭上眼,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佑白,我和你不一样。京城是一个是非之地,你离开吧,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乱臣贼子,我会守在陛下身边,只要有我在,这个王朝就不会出问题。”
“你要做的事,和我是否离开有什么冲突吗?似乎没有吧?”张佑白攥紧了拳头,斩钉截铁地说,“兄长,无论你怎么劝我,我都不会走的。”
“随你。”张勉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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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一天,姜洛洛不用上朝,难道有一天能睡到自然醒,他伸了个懒腰,一不小心碰到了凌川的下巴。
“你怎么还在这?”姜洛洛侧过身,伸腿压在他的腿上,足尖似是不经意地剐蹭着,时而夹了一下他。
凌川闷哼一声,抓住了姜洛洛的膝盖,不紧不慢地按摩着,轻声说道:“怕有人意图不轨,所以要一直陪在陛下身边,保护陛下。”
姜洛洛将腿往上抬了抬,白净的小手四处点火,只见凌川浑身一颤,一股热流落在了
却听到姜洛洛认真地问道:“你要保护我?那你的刀呢?”
“刀在门外,刀剑无眼,我怕伤到陛下,但是哪怕赤手空拳,我也能护住陛下。”凌川说道。
【在原剧情中,原主出宫游玩,去了梅林,撞见了谢家公子——谢观,身为世家谢氏的长公子,他尚未入仕,擅于卜卦和弹琴,是为男主造势的重要角色,但原主不认识他,当场将人调戏,将人得罪死了。】
姜洛洛眸光一闪,心里有了新的主意,含糊地嗯了一声起身离开龙床,在屏风后换衣服。
隔着屏风,凌川看清了倒映在屏风上的姣好身段,纤瘦的腰肢盈盈可握,他缓缓抬起手,手指蜷起,仿佛已经将陛下握在手中了。
陛下太清瘦了,甚至都不用使劲,就能把他的脚腕紧紧抓住。他想起昨晚,丝带将陛下浑身上下敏.感的地方都蹭了一遍,系得越紧,陛下身上更红,像极了刚成熟的蜜桃,熟透软烂得渗出汁水来,汁水甜腻得让人忍不住再去吮吸一口。
可他一想到这颗水蜜桃也被别人尝过,就难受得想把那个人杀了。
杀一个受伤的人并不难。
但是这个狐狸精在相府,相府守卫森严,动手比较难,如果张佑白出门的话,那事情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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