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爸还阴险狡猾,吃不得一点亏。”殷老爷子失笑,喝了口汤,长叹一声:“不吃亏好啊,以后我能放心走了。”
殷准:“您说什么胡话呢。”
谢钧闻皱眉:“您这身子骨指定能长命百岁。”
殷老爷子哈哈笑几声,接着吃饭。
晚上。
谢钧闻坐车回到殷家,刚一进门,殷老太太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
“钧闻,我老姐们有个孙女跟你一样大,事业有成,长得漂亮,我给你看下她的照片。”殷老太太拉着谢钧闻去沙发。
【要是想找男孩,我老姐们那里还有个孙子,虽然比钧闻小了几岁,好歹年轻帅气,那么帅的小伙子配我们钧闻刚刚好。】
谢钧闻:“……”
姐姐不行换弟弟上,这么离谱的事,说出去都惹人笑话。
他又不是一定会单一辈子,用得着这么着急?
【要不是霍家那个小子跟钧闻一样不开窍,殷霍两家结个亲家挺好的,我瞧着那小子跟钧闻还挺配。】
殷老太太心底盘算着外孙的终身大事,哪知道心声全被外孙听了去。
谢钧闻:“……”谁跟他一样不开窍?
他莫名猜想到个人,觉得不可能,他们俩凑一起压根没结果。
再说了,赚钱怎么不开窍了!
殷老太太拉着他坐下,拿手机找出老姐们发来的照片,笑得合不拢嘴。
“你看,这姑娘是不是挺好看,她比你小了两个月,特别聪明,自己在外企当高管,厉害着呢。”
谢钧闻扫了眼,确实漂亮,但感情的事没那么容易谈拢,“外婆,我有喜欢的人了,就不耽误别人了。”
【这么优秀的姑娘可不能错过,今天说什么都要让钧闻改变决心。】
完全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谢钧闻:“外婆……”
殷老太太的手机响起,抬手示意他别说话,见到是谁打来的,飞快接听,“嫂子啊,你那边怎么样了。”
殷老太太有些耳背,打电话开免提。
“别提了,我孙女不答应,非说要一个人过一辈子。”对面的老太太愁坏了。
谢钧闻放平心态,察觉到衣袖被外婆拽紧。
【这怎么成呢,要不问问老姐们她孙子?】
谢钧闻动了下,想说点什么。
这时,对面的老太太又道:“我孙子听说要让他姐相亲,吓得他连夜找了个女朋友带回来,愁死我了,谁知道这是不是花钱雇过来演戏的。”
现在的老太太熟知年轻人的把戏。
谢钧闻放心了。
殷老太太不甘心,松开他,拿着手机去外面打电话。
谢钧闻趁机回房间休息。
第二天上午,谢父谢母来了。
谢母放心不下父亲,决定在S市留到殷老爷子出院再回去。
谢父有工作,上午看过人,下午就走了。
谢钧闻原本是要跟谢父一起走的,不知道殷老太太和谢母说了什么,两人非要谢钧闻留下来。
谢钧闻下周要出国,出国前要把国内的事情处理完,现在被扣在S市,他都开始考虑要不要自请离开谢氏的分部了,这样好歹能轻松点儿。
直到晚上,谢钧闻才明白为什么把他扣下来。
事情要追究到半个月前,谢母跟霍家三儿媳的关系好,谢母半月前,在朋友圈发了为儿子终身大事操心的小作文,跟霍家三儿媳聊上了。
霍家三儿媳:“我侄子跟你儿子差不多,不找也不相亲,我嫂子愁死了,有次硬逼着我侄子去相亲,没想到我那侄子来了句喜欢男的。”
霍家三儿媳:“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现在的思想那么开放了,喜欢男的又不会拿他怎么样。他要早说,我嫂子早就给他安排符合条件的相亲对象了。”
霍家三儿媳跟谢母打电话聊到了大半夜。
挂电话前,谢母问:“你侄子多大啊?”
霍家三儿媳:“29,奔三了,要不说我嫂子愁嘛。”
谢母:“29还好,在接受范围内,要不让你侄子跟我儿子见个面?”
两人一拍即合,事情就那么定下了。
这不,好不容易在S市把人聚齐了,立马约上饭了。
于是,谢钧闻被骗了过来。
来之前以为是个普通的饭局,车上听谢母说漏嘴,吵着要下车,司机不听他的。
他想着见一面吧,见完就撤。
见到霍沉遇的那一刻,心底彻底不平静了。
谢钧闻坐在谢母身旁,和霍沉遇之间隔了两把椅子。
霍沉遇冷着脸,似乎也是被骗来的。
谢钧闻想起昨晚外婆的那些话,确信那个人就是霍沉遇吧。
真是误打误撞。
年前他还摸不清霍沉遇的来历,小半年过去,都坐饭桌上相亲了。
他们俩到底哪配了?
霍沉遇左手边是他婶婶,再往左是霍沉遇的母亲。
谢母跟霍沉遇的婶婶是熟人,这种场合见面并不尴尬,有说有笑的介绍起来。
谢母说着,想起件事,道:“我记得小霍在A城创业吧。”
霍沉遇颔首:“是。”
谢母转头看自家儿子:“你跟小霍在今天之前认识吗?”
“认识,”谢钧闻解释道:“分部那边有合作。”
提起这事,霍沉遇身边的霍母有了印象,道:“我听沉遇说过,老太太生日那天,沉遇还去了呢。”
“这么巧啊,看来咱们两家孩子确实有缘分。”谢母那天见了太多人,记不清具体都有谁。
谢钧闻但笑不语,这算什么有缘分,明明是没红线硬牵。
霍婶婶插了句话:“可不就是有缘分,要我说,他们俩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就是为了等着对方呢。”
霍沉遇正喝着水,被这话呛出了声,眼底划过不易察觉的异样。
谢钧闻全程装死。
相亲饭局成了谢母和霍婶婶叙旧的饭局,霍母偶尔插句话,对此并不恼怒。
饭吃到一半,谢母的筷子忽然掉在了桌下,刚好掉在谢钧闻和霍沉遇中间的位置。
“钧闻,帮我捡下筷子。”
谢钧闻低头扫了眼,掉在那儿,不用想就知道是故意扔过去的。
“沉遇离得近,让沉遇捡吧。”霍婶婶想拍霍沉遇一下,想到侄子不爱被别人碰,小声提醒:“沉遇,那筷子离你近,你捡一下。”
霍母跟着应和一声。
霍沉遇垂眼,弯身去捡筷子。
谢钧闻确信她们是商量好的,看霍沉遇要去捡,连忙说不用,弯下腰,单手按在桌边,另一只手伸出去。
眼见着快碰到了,他后背被人推了一下。
霍沉遇惨遭同样的毒手。
在有预谋的巧合下,他们俩的头碰到了一起,伸出去的那只手更是叠着按在地上。
谢钧闻:“……”
霍沉遇:“……”
谢母假意‘哎哟’了声,“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他又碰到我了。】
谢钧闻低声道歉,捡了筷子坐起身。
啪嗒一声,筷子放到桌上。
他神色稍冷,沉默无言。
谢母第一次看儿子这样,有点心虚,撩着耳边的头发,尝试转移话题:“S市比A城热啊,你瞧我,屋里吹着空调都出汗了。”
霍婶婶讪讪笑几声,不接话了。
他们刚才碰到了额头,霍沉遇额间残留着温热细腻的触感,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手背仿佛还被谢钧闻按着。
饭局结束,霍婶婶提议让霍沉遇和谢钧闻留下联系方式。
谢钧闻隐隐不耐:“我们有联系方式。”
霍婶婶不了解他,没听出来,笑得和善:“你们加的肯定是工作用的,我让你们互相留一下私人联系方式。”
不得不说,霍婶婶猜对了。
谢钧闻相信自己跟霍沉遇不会有结果,所以放心亮出了二维码。
霍沉遇扫码,申请添加。
谢钧闻当着长辈的面同意。
看他们加上了,霍婶婶和谢母才罢休。
谢钧闻得到解脱,回殷家第一件事就要给霍沉遇发消息,他想说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字打到一半觉得多此一举,干脆收起了手机。
他以为见过面就完了,没想到他家人并未罢休。
早上在楼下跟家人坐在一起用早餐,殷老太太问起昨天相亲的事。
谢母笑道:“顺利着呢,今晚再让钧闻和小霍吃个饭,单独相处一下。”
谢钧闻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面无表情地拿起来,“我今天要回A城。”
谢母蹙眉:“就那么急?”
谢钧闻眼底平静如水,淡声:“我出去那么久,工作全堆着,过两天还要出国一趟,得尽快把分部那些工作处理了。”
工作每天都有处理,没堆那么多,但的确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行吧,你什么时候回去?”谢母念着他的工作,还不忘终身大事,“小霍不是在A城创业吗,他回来待那么久,也该回去了吧。”
谢钧闻不用想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谢母:“不如你们一起回去,路上能有个说话的人,多好。”
谢钧闻:“如果霍总愿意的话。”
殷老太太听那么久,这时候可算是出声了:“还叫霍总,上次不都说了叫沉遇哥吗。”
谢钧闻微笑:“是,如果沉遇哥愿意的话。”
殷老太太这才满意。
谢母联系了霍婶,得到的答案是,霍沉遇昨晚就回A城了。
通话开了免提,谢钧闻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微扬,什么烦恼都没了。
谢母可惜道:“小霍走那么急,肯定有工作要处理。”
谢钧闻:“……”有没有一种可能,霍沉遇也在躲避这次的相亲。
.
谢钧闻回到A城,先跟程尧燃说了那个项目的事,又去了夺星,和周淇面对面讨论了一些事。
谢老爷子不知从谁那儿听说他要出国,特意把他喊去老宅,问他出国做什么。
谢钧闻:“探望一位朋友。”
跟其他人合伙创业这种事不方便说出来。
他现在只担心没办法顺利出国,希望靳礼这段时间没事找他,不然就耽误正事了。
谢老爷子:“哪天回来?”
“最多待两天。”谢钧闻没打算在那边耗费太多时间。
谢老爷子了然,沉吟片刻,说:“要是有时间,去找谨煜谈谈回国的事。”
谢钧闻这次出国,刚好赶上了堂弟谢谨煜毕业,叹口气:“有时间的话我会去。”
“听说你昨天去相亲了。”谢老爷子笑容显露,“那孩子怎么样?”
谢钧闻想起昨天的经历,颇有些好笑,“不怎么样。”
谢老爷子:“听说那孩子在A城创业,是谁啊,我认识吗?”
“您认识,C·E的霍沉遇。”谢钧闻考虑到跟霍沉遇不会有结果,大大方方说了名字。
此话一出,老爷子笑不出来了,道:“那小子的脸比冰块还冷,你们俩要是能成,我老头子倒立洗头!”
不愧是网上的冲浪达人,这种狠话都说得出来。
谢钧闻失笑:“您放心,不会给您倒立洗头的机会。”
晚上,他在机场等待航班起飞的消息,家里的私人飞机不在国内,就只能买票等着了。
好在这次没出意外,顺利登上了飞机。
直飞十多个小时到达国外,米勒先生亲自过来接机。
谢钧闻跟对方握手拥抱,他们二人身高差不多。
米勒很白,身材强壮,肩膀宽厚,穿着西装都掩藏不住胳膊上的肌肉。
谢钧闻往他身边一站,衬得纤细瘦弱。
米勒是很热情的人,话多到说不完,手舞足蹈地介绍起这边有名的美景和美食。
他给谢钧闻安排了五星酒店。
谢钧闻不习惯住酒店,况且谢家在这边同样有房产,委婉拒绝了米勒的热心款待。
米勒送他去了住处,补了两个小时的觉,中午醒来换身衣服,坐上了米勒提前派来接他的车。
米勒为了招待合伙人,包下了一整个餐厅。
谢钧闻到地方,看到了米勒和另外两个人,都是陌生面孔,其中一位是米勒口中眼光毒辣的华国人。
米勒作为中间人,笑着跟他们介绍对方。
下午,米勒开车带他们去参观租下的大楼。
当天,他们在饭桌上签下了一份又一份的合同。
谢钧闻在国外只待了两天,没有去找堂弟谢谨煜。
他回国按部就班了两天,有天接通了一个电话。
来电人是谢钧闻前几天派过去盯着赵家的人,对方说:“赵禹森从不明渠道买了一堆违禁药。”
“能找到买卖的证据吗?”谢钧闻瞳仁浓黑,眼底蕴藏着几分戾气。
“需要几天时间。”
“收集证据,递交上去。”
“好的。”
谢钧闻本来不打算把人逼到尽头,但赵禹森目前的行为完全突破了他的底线。
赵家同时得罪谢、靳两家,在A城的生意接连受阻,曾经谈下生意的合作商纷纷站出来违约。赵家求助了很多人,没人肯帮他们。
不单是得罪了谢、靳两家,还因赵家一直以来喜欢仗势欺人,以前没少借着靳家的势干坏事。
赵家能有今天,可以说是大家喜闻乐见的。
赵禹森被逼到无路可走,心中歹念未消,冒险买了那么多违禁药,这些药是准备用在谢钧闻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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