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骁一边给小花擦头发一边说:“你都敢给老师脸上画画了,怎么还不敢上学写字啊。”
顾小花哼了一声,噘着嘴说:“我敢!但是爸爸要我明天去给老师道歉,我不知道什么是道歉。”她揪着路北骁的衣角,眨巴着大眼睛说:“路路,你去帮我道歉吧。”
“我为什么要帮你道歉,这是你的事情。”
“你抱了我爸爸,爸爸只能我抱,你抱了爸爸,没有告诉我,所以你得答应我。”
“你爸爸是我老婆,我怎么不能抱了?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你明天不仅鼻子没有了眼睛也没有了。”
顾小花信以为真,捂着鼻子,撇着嘴委屈地说:“你抱我爸爸,还要拿我眼睛,我要去找洛洛,让他放大老虎咬你。”
洛洛?
洛枫的剑齿虎?
那狗东西什么时候和小花这么亲了?
路北骁没有表现出心里的想法,只是揉了揉小花的脸,软下声音温柔地说:“小孩子不可以说这种话知道吗?放精神体咬人是不对的。”
顾小花噘着嘴并不服气:“洛洛说爸爸是他的长官,那我就是他的小长官,他要听我的。”
路北骁想:洛枫能干出来那种事,真不像是会哄小孩的人。
顾小花吹完头发,顾景言也洗好了澡。路北骁被顾景言叫过去时,十分真切地感受到了为什么那些大人物喜欢玩金屋藏娇那套了。
刚刚洗完澡的顾景言头发还湿漉漉的,他背对着进门的路北骁,随意地压在床上,手肘支棱下巴翻看着手里的书。他宽阔平直的肩牵引出勾人的诱惑线条,像是书法流畅而漂亮的笔锋,肩膀到腰身不断收紧,勾出紧致精瘦的线条,随后是饱满的臀部和笔直的腿。
这些山脉般高低起伏的弧度隐藏在宽大的白色上衣里,这是路北骁专门换在浴室的自己的衣服,不长不短,刚好卡在顾景言内裤边上一点的位置。
顾景言转头看向抱着小花的路北骁,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后说:“过来。”
路北骁还在愣神,顾小花就已经蹦蹦跳跳地专进了顾景言怀里。她看着顾景言期待地眨巴着眼睛说:“爸爸,我要念故事给你听,我早就想要念故事给你听了,但是你晚上都不回来。”
顾景言看起来像是困了,但他还是撑起身体把故事书放在小花手里说:“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爸爸最近有点忙,忙完就能天天陪你睡觉了。今天你念故事哄我和小路睡觉好不好?”
顾景言每次和顾小花说话时都格外温柔,声音又低又平,丝毫看不出平时冷峻傲气的模样。他看了看坐在床中间捧着故事书读的顾小花,又看了看坐在另一边的路北骁,嘴角勾起一个短促的微笑。
“爸爸困了,睡觉要闭眼睛。”
顾小花捧着比自己脸还大的故事书,很认真地说:“还有路路,不听话乖乖睡觉的小朋友是长不高的。”
路北骁看着闭着眼睛渐渐睡去的顾景言说:“好好好。”
顾小花磕磕绊绊地读着故事书,路北骁在被窝里牵着顾景言的手缓缓摩挲,他很配合地闭着眼睛听着小花的声音。然而小花念完书却没有躺进被窝里睡觉,她站了起来努力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踩着小拖鞋哒哒哒地走到了厨房。
路北骁跟在她身后,看见顾小花打开了冰箱的最下层,里面是一个很小的雪人。顾小花蹲在地上捧着故事书,一本正经地读给雪人听。
“这个……嗯,然后大灰狼就什么……抢走了小红帽……”
她还没忘记压低声音,像是说悄悄话似的,断断续续地读完了整个故事,然后向冰箱里的雪人道别:“雪雪晚安,我也晚安。”
见顾小花读完了故事书,路北骁立刻躺了回去装睡,她感觉到旁边的小花转了转身体,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今天抱爸爸,下次抱路路。”
顾小花说完钻进了顾景言的怀里,脑袋蹭着顾景言下巴,很快就没了动静睡着了。
路北骁轻声笑了笑,他关上了卧室的灯,下床睡到了顾景言旁边,从背后抱住顾景言,也学着小花说:“今天抱老婆,下次抱女儿。”
路北骁刚闭上眼睛,就听见怀里的顾景言声音含糊地说:“你们俩个。”
“一个小祖宗,一个大王八,都会折腾人。”
路北骁哭笑不得:“我怎么就大王八了。”
顾景言的声音越来越轻:“会咬人的不是王八是什么?”
听着顾小花浅浅的呼吸声,路北骁压低了声音,贴着顾景言后颈说:“小祖宗搅和了新婚夜,小小祖宗什么时候能出来啊老婆。”
他的手不安分地探入顾景言的上衣,顺着小腹一路抚摸到柔软的胸口。
顾景言迷迷糊糊地挣扎了两下说:“睡觉。”他意识朦胧地哼唧了两声,靠着路北骁说:“困……”
路北骁听着顾景言那个轻柔的困字,只好任由顾景言沉沉地睡去。他盯着顾景言的后颈,忽然脑海里浮现一个格外真实的画面。
画面里顾景言似乎特别的高,他双手抱臂,姿态高傲地倚着一棵树,俯视着自己说:“会咬人的不是王八,就是狗,你是什么?”
第40章
路北骁感觉画面里的自己爬了起来,随后视线忽然变高,和顾景言平视。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却莫名清晰地知道自己说的是:“你踹人的劲还真不小。”
他的语气很不正经,满是调笑的意味。
画面里的顾景言冷哼一声,微抬下巴看着他说:“这身衣服可真丑。那小孩怎么样了?”
路北骁感觉自己走上前,他似乎站在一个坡下,走到顾景言面前时顾景言已经比自己矮了不少。他很亲呢地搂着顾景言的脖颈说:“那小孩还是那样,看着依旧很吓人,脸上那些黑东西也取不下来。”
顾景言对自己的亲呢动作似乎并不抗拒,只是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说:“我当时也这样吗?”
“那倒没有,你能和他比吗?”路北骁感觉自己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说,“真不知道一个小孩干嘛这么费事,早点结束,我带你去看海去。听说检测报告出来了,咱两的匹配度到了百分之九十,考虑考虑精神结合的事?”
顾景言冷哼了一声说:“这还需要考虑?不就是早晚的事情。”
路北骁感觉自己笑了两声,他依旧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却能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了心里的开心。
这他妈……
到底是什么鬼啊……
路北骁满脸茫然地坐在草地上愣神,突然他的后脑勺被人拿东西重重砸了一下。
路北骁揉着后脑勺向身后望去,发现是裴度,对方站在自己身后,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很脏的收纳袋。
“干什么?”
裴度居高临下地看着路北骁,白了路北骁一眼后,把收纳袋扔到路北骁面前,没好气地说:“我告诉你一分钱都没少,你要是因为老子迟了两天就去举报,看我弄不弄你。”
他说完掐着腰抱怨了一句:“妈的,非要现金还跑这来了,累的我手抽筋。”
路北骁感觉莫名其妙,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你在说什么?”
裴度瞪了路北骁一眼,看神经病似的反问:“你在说什么?”他看着路北骁嘴唇上非常瞩目还渗着血的咬痕说:“你被狗咬了?”
路北骁摸了摸自己嘴唇上的伤口,很无语地说:“你才是狗,我老婆咬的。”
“你老婆?”裴度反应过来后,表情像是被噎住了似的,“草,顾上校就顾上校,什么你老婆,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路北骁懒得搭理炮仗似的裴度,他漫不经心地说:“你把门牙酸掉那也是是老婆。找我什么事?”
在疗养院做义工的那几天,被抽鞭子的裴度对顾景言格外有怨言。然而等到回来之后,魏鸣教官用内战时的战役为例讲解了几次军事作战理论后,裴度就又对顾景言毕恭毕敬了。
毕竟即使在声名显赫的烛龙队,顾景言的实力也格外的耀眼。要知道能领最高级别的特等功基本上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而顾景言五次一等功三次特等功却依旧全身而退,可以说是敢在阎王爷面前放肆的祖宗。
路北骁其实并不理解别人对顾景言的惧怕,虽然顾景言脾气大了点,本事强了点,经历多了点,但又不是见人就砍的精神病,而且先入为主的上床经历让他觉得顾景言本质还是个身软体香的Omega。
直到昨天晚上,他才真切感受到顾景言性格里的凶。
没有印象的回忆闪现一次,可以说是他以前忘记的事情又想起,比如说那个漠林教的蓝屋顶,可能是曾经在新闻上见过,比如看见美人鱼时耳边女人的声音,可能是小时候模糊的印象。
但是一大段清晰却毫无印象的记忆浮现在他脑海里 就特别的奇怪了,更何况这段记忆和他的现实生活完全背道而驰。
什么小孩?
什么精神结合?
他画面里的顾景言格外年轻,是眉眼里可以看出来涉世未深的稚嫩。如果自己和顾景言曾经认识又为什么会忘记,顾景言又为什么要装不认识自己?
未知的疑惑像是迷雾笼罩在路北骁心头,他感到格外的忐忑不安,只好把已经熟睡的顾景言晃醒。
“我们以前认识是不是??”
“我脑子好像有点问题,失忆了一样。”
“你告诉我,我昨天流鼻血晕倒是真的没事吗?”
被突然吵醒的顾景言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后,扯着路北骁的衣领把人拽到了沙发上。
“老婆,我……”
回答路北骁的只有狠狠扇在他脑袋的一巴掌。
顾景言揪着路北骁的领子,像极了发怒快要咬人的狼,他满脸煞气地盯着路北骁说:“我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嗯?”
路北骁的下颌被顾景言狠狠卡住,他被迫抬头看着顾景言,听见对方恶狠狠地说:“以前我认识的,像你这个年纪的都死完了?你也想和他们一样吗?”
路北骁没想到顾景言的起床气这么大,他刚想安抚对方。顾景言却像是有些魔怔似的,坐在他大腿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一边掐一边晃:“你为什么这么笨,你能耐得很怎么还被军营抓进来了?”
顾景言虽然没有真的掐他脖子,但晃他的力气一点也不小。路北骁的后脑勺撞到了墙上,喉咙还格外难受,他刚想推开顾景言,却被顾景言扣住手腕压在沙发上。
顾景言像是怕他跑了似的,死死压着他的手腕,让路北骁动弹不得。他听见顾景言的呼吸很急促,声音里莫名的带着些低落:“你也会离开我的,就像他们那样。”
路北骁不明所以,他觉得自己上辈子就是欠顾景言的,只要顾景言露出那么一点点脆弱,无论对方干什么他都生不了气只想着把对方哄开心。
路北骁看着顾景言近在咫尺的脸,压低了声音,温柔地轻声问:“怎么了?”
顾景言目不转睛地盯了路北骁一会,没有说话,随后把手重新放在了路北骁脖颈上,脸上冰冷的表情仿佛随时会掐断路北骁的脖子。他缓缓开口,声音沉沉地说:“告诉我,你会一辈子效忠我,听我的话,做我的人。”
路北骁眨了眨眼睛,他刚要开口,却被顾景言按住后颈摁在沙发上直接堵住了嘴。
这个吻格外的粗暴,或者说是咬,顾景言像是不安的小狼似的,湿漉漉地吮了两口路北骁的嘴唇后,毫不客气地一口咬在路北骁下唇上,仿佛在打上宣誓主权的烙印。
牙齿咬破嘴唇,铁锈般的血腥味开始在两人口腔里漫延。路北骁低哼了一声,抬手缓缓抚摸顾景言的后背,像是撸猫似的一下下的顺着脊背。
湿滑的舌头互相挑衅着引诱着,势均力敌地在口腔里打架。
等他们终于分开时,路北骁的嘴唇被咬出一排刺眼的牙印,泛着淡淡的血迹,他却像是撒娇的小狗似的,用鼻梁蹭了蹭顾景言的脸,仿佛在用毛茸茸的身体温暖主人。
“做噩梦了?”
“做噩梦了。”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顾景言依旧坐在路北骁身上,却直起了背说:“差不多,但噩梦至少醒来是假的。”他垂了垂眼眸,若有所思,随后冷声说:“我梦见了以前的事,还有五年前的你。”
顾景言轻声叹了口气,低头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都怪你这破衣服,都是你的味。”
路北骁把顾景言搂在怀里,摸了摸他的后背,说:“没事,噩梦见你这么凶,下次肯定不敢来了。”
“闭嘴吧你,真烦。”顾景言牵住路北骁的手,把路北骁的手放在了自己腰上,一边回抱路北骁,一边开始命令,“摸腰。”他贴着路北骁的大腿不舒服地蹭了蹭,随后向前挪了挪,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坐。
路北骁知道顾景言的腰格外的敏感,隔着衣服都不能突然碰,大概是自己现在力度正好,才让顾景言主动要求。他不断抚摸那片敏感带,安抚着从噩梦惊醒的顾景言。
顾景言安稳地靠着路北骁,舒服地轻声哼唧了两声说:“我手底下的人出了问题。有人背叛我。”
路北骁虽然很想继续问那段记忆的事,但非常明白先把领导的心情哄好才能得到有效信息的道理。
“事情很严重?”
不知道为什么,路北骁忽然想起那个在医院里给自己塞纸条的beta。
“通风报信没成功。”顾景言冷冷地说,“不如养群猪,不会说话还能杀了吃。”
他捏了捏路北骁的肩膀,看着路北骁忽然说:“你知道烛龙队是怎么覆灭的吗?”
“不知道。”
准确的来说,是不知道哪一种情况是真的。
顾景言勾唇讥诮地笑了笑说:“不知道就好,知道了你也会做噩梦。”
他抬手挑起路北骁的下巴,意有所指地说:“这么多年终于,快要有个结果了。你大半夜把我叫醒,是要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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