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骁笑盈盈地翻了个身问:“那你就不想我吗?”
顾景言声音忽然小了很多说:“我刚刚说过想了。”
路北骁感觉浑身被猫尾巴挠似的,怎么都做不到平静下来:“刚刚的不算,你要现在说,要不然你就像我亲你那样亲我。”
顾景言抿了抿嘴唇说:“我旁边还有别人。”
路北骁立刻反驳说:“我旁边也有别人。”
还没等路北骁哼哼唧唧地用老套路撒娇,顾景言就很温柔地轻声说:“晚上回家,好不好?”
那句话像是最轻柔的风似的,吹拂过路北骁的心间,让他的心脏瞬间化成了一滩水。
“好,都听你的。”
“我要开会了,你挂吧。”
路北骁看着屏幕上顾景言的名字,本能地上手摸了摸那三个字,然后凑近了屏幕用暧昧的气音说:“你挂。”
“我现在挂,你会不高兴。”
“你做什么我都不会不高兴的。”
路北骁感觉连空气都是甜腻暧昧的,他根本忍不住嘴角的笑意,面对顾景言的沉默快要笑弯了嘴。
“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挂。”
“挂吧,我真的要进去了。”
“我就不挂,你挂。”
顾景言轻啧了一声说:“真会闹腾。”
路北骁像是多动症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我就这样。”
他觉得顾景言表面嫌弃的话里满是宠溺的语气。
顾景言似乎和身边的人低声吩咐了什么然后说:“我真的要进去了。”
路北骁有些低落地哦了一声。
“我手机放在这,你睡个午觉,睡醒了我应该就结束了。”
路北骁笑盈盈地拖长语调说:“好。”
虽然午休时间很短,但他还是为顾景言的这个举动心动不已。
他最后对着屏幕得意洋洋地轻声说:“你果然好爱我。”
路北骁看着那段聊天记录和通话时常,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他那时候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完全不会想到会有和顾景言冷战不知道该怎么结束的一天。
他知道这个问题早晚要解决,但顾景言完全不会认错,自己更不能完全放弃底线和尊严。
路北骁觉得迷茫并且很心累。
第75章
已经是深夜了,路北骁却依旧睁着眼睛,漫无目的地看着眼前的天花板。
他紧紧握着手里的怀表,不知道自己做的选择到底对不对。
他撒谎骗了顾远山,说这块怀表顾景言并没有还给自己,并且表示因为自己想要彻底标记不成惹恼了顾景言,现在连见到顾景言都不行。
路北骁本以为顾远山会测试自己会不会撒谎,毕竟像顾远山这种位高权重的上位者很难糊弄,然而顾远山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办事不利,只是让他记住那两个帮手的脸,明天进入天狼的区域后小心行事就行。
“你虽然有精神体发育的前兆,但大概率还是强弩之末。”
“至于那个用针管袭击你的beta,我会给你答案的。天狼的范围辽阔,情况复杂多变,一定照顾好自己就行,不用担心别的事情,也包括景言的事情。”
路北骁觉得顾远山真的很难揣测,他不禁再想是不是所有身居高位的人都喜怒不形于色,即使顾远山说着关心他的话,即使顾远山对他的态度还算温和,他却依旧只觉得压迫和紧张,内心深处总有种对顾远山没来由的害怕。
路北骁很小的时候每天挨饿,那时候他觉得没有什么是比钱是比填饱肚子更重要,成年以后他却更想要情感的陪伴。
就像他宁愿顾远山只是个会对自己关怀备至的普通母亲就好了,也好过现在这种冷淡的陌生感和疏离感,他也能更自由自在些。
然而路北骁知道自己没资格提要求,对顾远山还是对顾景言,他都是索取金钱要比索取情感更容易的状况。
他已经和顾景言冷战十几天了,上次和顾景言的手机通话,最后也是不欢而散。
三天前的凌晨两点,路北骁被消息提示音迷迷糊糊地吵醒,他刚看是谁大半夜发这么多消息给自己,点开屏幕就发现顾景言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路北骁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他轻手轻脚地下床,在秦远的鼾声中走到了宿舍的阳台,然后接通了电话,语气满是慵懒地说:“怎么了?”
顾景言沉默了几秒才说:“你在睡觉?”
路北骁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虽然有些不满却依旧克制着情绪,语气温柔地说:“不然呢,半夜谁不睡觉。”
他和顾景言冷战这几天每天都很忙碌,忙着射击训练,忙着去图书馆档案室查阅天狼的相关资料,忙着调查自己那块怀表的特别之处,偶尔想到和顾景言的冷战,也只是用更繁重的训练量来麻痹自己。
顾景言说:“这么久都没动静,我还以为你手机坏了,或者被人毒哑了。”
路北骁打了个哈欠,平静地说:“如果你是专门来向我宣泄不满的,那你还是早点睡吧。”
顾景言立刻冷声说:“你敢挂电话。”
对方这幅高傲蛮横的态度让路北骁更无语了,他叹了口气,语气沉了下来说:“那你想让我怎么样,上校。”
顾景言的声音顺着夜晚的冷风吹拂了过来:“现在来找我。”
路北骁呼出的气息在深夜的低温化作了白气,他看着头顶漆黑的天空说:“不了,我出不去。”
“那以前你怎么半夜跑回来的。”
“因为我那时候想见你。”
因为喜欢你想见你,所以大半夜吹着冷风可能会被关禁闭也要跑到你面前。
但我现在不想了。
路北骁不想和顾景言冷战后聊天就说这种话,但话已经说出口的了,也没办法挽留了。
“早点睡吧,上校。”
“你也让你监听我这么多天了,从第一天晚上我就发觉了。”顾景言的语气依旧冷硬,“但是我把你那个拙劣的窃听器带到了现在,还不够吗?”
路北骁不明白他怎么会和顾景言变成现在这样,说话像是用刀互相捅心窝子还要比谁更狠似的,他垂了垂眼睛说:“这和我们的吵架没有关系。”
路北骁感觉心脏像是被揪着的开始发痛:“我只是觉得你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过,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你没有把我当做你的Alpha看,也不觉得自己有错,那我们也没有聊天见面的必要。”
顾景言压低了声音说:“路北骁。”
路北骁垂了垂眼睛说:“我明天还要训练,先挂了。”
顾景言忽然提高了音量说:“我发情了!”
他沉默了几秒后接着说:“你爱来不来。”
路北骁波澜不惊地说:“发情的Omega不会这么中气十足。”
顾景言深吸两口气,似乎在想着应该说些什么,似乎又像是被路北骁气到了,他有些难以启齿地缓缓开口说:“我怕黑,你来陪我。”
路北骁眯了眯眼睛,然后说:“真巧,我也怕黑,所以我去不了你那里,上校。”
他知道自己面对顾景言能有多心软,所以此时此刻态度格外冷硬,如果顾景言不主动和他道歉承认错误,那他绝对不会顺着台阶把页轻描淡写地翻过去。
顾景言冷哼一声,语气更加高傲而冰冷了,他几乎咬牙切齿般地说:“路北骁,你别后悔。”
“让你道歉就这么难吗?”
“你有没有考虑过现在外面有多冷,我如果不守规矩被发现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是觉得想这些没有必要,还是我根本就无足轻重。”
然而顾景言没有回答路北骁的问题,直接挂断了电话。
路北骁看着显示通话结束的页面,扶在栏杆上沉默了一会,然后泄愤地猛然踢向墙角,转身走进了房间内。
答案显然是后者。
军营有块封闭区域平时被传得格外邪乎,直到今天路北骁才知道原来那地方是专门为天狼准备的。
黑鹰翱翔于军营上空,不断传来响亮的鸣叫。烟花在空中不断绽放出绚烂的色彩,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如同鼓舞冲锋的胜利号角,巨大的旗帜被列队里哨兵整齐划一地挥舞着,像是遮天的横幅被风吹得熠熠生辉。
路北骁站在场地入口处,抬头望着盘旋天空即将接送自己入境的飞机,虽然现在只是天狼开始前的仪式,却情不自禁地已经开始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挥舞的白狼旗帜,跟着面前的裴度走到了场馆里的草坪上。
场馆的阶梯上坐满了前来欢送的哨兵向导,军营很少有这样规模的赛事,那些观看的士兵个个兴奋不已满面红光地在此刻振臂呼喊着白狼的队名。
身处这样的氛围场景,没有谁会不受到鼓舞激励,没有谁会不感到热血澎湃,仿佛自己已经功成名就身披荣光地站在了颁奖台,等待着英雄的桂冠嘉奖给自己。
路北骁也不例外,此时他忘却了所有让自己头疼的事情,已经开始幻想自己进入天狼后的情景。
他走在队伍的最后,却清晰地感受到有不少人好奇的眼神向自己投来。
“那就是路北骁吗?”
“那不是很明显吗?白狼队一眼过去就他长得最出挑。”
“啧,我释怀了,能长成这样也是本事。”
“原来路北骁长这样啊,百闻不如一见。”
路北骁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议论声,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裴度似乎也听见了,偏过头看着他皱了皱眉说:“你他妈这种时候垫鞋垫,真够心机的。”
路北骁挑了挑眉,气定神闲地说:“我本来就长这么高,是你自己缩水了吧。”
路北骁本就个高腿长,在队伍的末尾也格外的显眼,尤其是他此时穿着天狼参赛者的特定服装,军靴勾勒着结实修长的大腿,漆黑的背心马甲丝毫掩饰不住高大挺拔的身形,白狼特有的蓝白迷彩抹在半边脸上,显得那张俊朗而有少年气的脸多了几分英气沉稳。
“路北骁加油啊。”
“平安回来帅哥。”
这次的呼喊声更响亮些,路北骁抬眼望向声音传出来的方向温柔地笑了笑,此时正好有风吹拂过他的头发,那双自带桃花的眼睛里的笑意就这么随着风一起直白而强烈地传了过去。
那两个结伴的Omega先是楞了楞,随后捂着嘴在原地开始乱蹦,眼神直接粘在了路北骁身上,路北骁见状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因为和顾景言冷战而阴云密布的心情晴朗了些。
整点到了,所有的烟花瞬间一起绽放,漫天的彩带不断落下,欢呼着此刻天狼的正式开始。
此时场馆里缓缓开出两个小门,顾景言骑着马扛着威武硕大的旗帜,踏进了场地的草坪里,他依旧穿着平时那身漆黑军装,胸前却密密麻麻地挂在了各式各样无比耀眼的军功奖章,像是刚刚被授予重要使命的骑士般把马骑着飞快。
肩膀上的旗帜被强风吹舞着不断飞动着,露出上面秦川将军的精神体白斑虎,那段旗杆足足有成年男人手臂那么粗,顾景言却像是扛着玩具般气定神闲,他单手拎着缰绳身下的马越跑越快,如同射出去的箭般毫不迟疑地跃上建筑物边沿的小路。
路北骁这才注意到,那个同样扛着旗帜身上挂满奖章的哨兵,正和顾景言同事同步地骑着马跃到了火炬建筑物的顶端。
顾景言拿起地上的弓和箭,对准对面天空的方向射出了箭,天空里相互而来的两只箭撞在了一起,绽放出两种精神体的图腾。
是秦川的白斑虎和他的向导明沥的黑鹰,传言中秦川和明沥都是射击的高手,两人在某次突击战中以箭矢为暗号,扭转了那场看起来必败的战局。
从此军营每次的欢送仪式,都会让最具实力的向导和哨兵共同完成这个重要的环节,而实力最强的向导自然毫无争议的是顾景言。
此时的气氛瞬间到达了最鼎盛的高潮,路北骁披着满身五颜六色的彩带,目不转睛地看着高处的顾景言,而顾景言拿着弓正好也望向了他。
视线交汇的瞬间,路北骁忽然变扭地偏过了脑袋躲开了顾景言的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目视前方。
军营的直升飞机缓缓落地,带起的强风不断吹拂着地面的草根,路北骁看着眼前的裴度踏上飞机,正准备上去却忽然被人拽住肩膀猛然向后,他不明所以地看向身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顾景言抱住脖颈直接堵住了嘴。
第76章
顾景言根本不像是来接吻的,更像是来发泄怒气或者宣誓主权,他粗暴而直接地用舌头扫荡着路北骁的口腔,短短两秒就松开了路北骁。
顾景言的手缓缓滑落在路北骁的肩膀上,胸前微微起伏,情绪有些激动地喘着气。
路北骁听见了耳边震耳欲聋起哄的声音,他瞬间红了脸,像是忽然哑巴了似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景言垂着眼睛,冷冷地说:“算你有本事。”
话音刚落,他就低头紧紧抱住了路北骁的腰,满是依赖而不舍的模样,勒得路北骁骨头都发疼。
顾景言抿了抿嘴唇,像是在和自己内心做斗争似的,抬眼看着路北骁说:“我知道我错了,我会等你回来。”
路北骁看着顾景言眨了眨眼睛说:“我会的。”
他情不自禁地牵起顾景言的手,摩挲了两下对方的手背。
顾景言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埋怨地瞪了眼路北骁,说:“我还真以为你哑巴了,不准备跟我说话了。”
他松开路北骁的手后退几步,看着路北骁说:“走吧。”
路北骁看着逐渐越来越远的顾景言,莫名心里生出一股不安和害怕的情绪来,仿佛他们从此就要天各一方一样,这种强烈的感觉让他直接跳下了已经起飞的飞机,跑到了顾景言面前。
他感觉心脏在剧烈地跳动,顾不上别人再看也顾不上别人怎么想了。
路北骁看着顾景言无声地沉默了两秒后,无比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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