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游戏再循环几次都不会有用的,你给我,清醒一点!”
侦探就像是确信幕后黑手能听见似的威吓道。
那模样,确实很像一只无能狂怒着的小猫。
福泽谕吉在心底长叹一声。
“乱步,解释一下现状。”
钢琴师松了口气。实话实说,他对真相完全云里雾里,只从刚刚的突变中大致理解了敌人的异能(?)。
乱步闻言皱了皱眉,莲仪察觉到了他的不愉,立即乖巧地举起了手。
他本来便是个孩子,此时做出这样孩子气的举动,反而令福泽更在意,也更怜惜了他一点。
银发男人点了下头,很有教师风范的说道:
“好,那就由你来答。”
……福泽很是不解,闻言乱步反而惊愕地瞪圆了眼睛*,很不满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但莲仪已答了起来:
“钢琴师应该知道‘森口茜事件’吧?”
“武装侦探社是否也有类似的情报呢?我的意思是,与‘魔法少女’有关的传闻,侦探社知道多少呢?”
他再次搬出了那个“有外星人蛊惑了未成年少女,赠予她们不可思议的力量,其真实目的却是引诱她们堕入绝望深渊,以此吸收能量”的说法。
莲仪自认自己解释的很是清楚。
毕竟,你看,乱步他都一脸恍然大悟!一副“原来如此,解密所需的最后一块拼图到手了!”的模样!
什么?你问那为什么钢琴师、景光、福泽全都一脸恍惚?
那肯定不是莲仪的错,对吧?
对吧?
“所以这孩子就是这次的魔法少女了。”男孩兴致勃勃地说道。
“真厉害啊,她比小茜坚持的更久呢。”
人造人佩服地笑了起来。
“不是一下就任由自己坠入了深渊,化身魔女。”
“而是被自己的愿望波及,因执念而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她是想把整艘船都变成自己的巢穴吗?说起来,我们现在其实根本就没在航行吧?”
那可困扰了啊。
毕竟,钢琴师和太宰他们,不是有任务在身吗?会不会迟到啊?
“……莲仪。”
钢琴师的表情十分勉强。他努力把“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这句抓狂的怒吼咽了回去。
莲仪有些疑惑地蹭了蹭他的手掌,接着继续输出道:
“但我没搞明白,乱步大人,你说她到底许了什么愿啊。”
乱步气哼哼地扁着嘴,但也没有不答。
“谁知道呢!”
侦探哼唧着。
“你这家伙——别以为把话题抛还给我,我就不生气了!”
“你明明知道的吧!不对,与其说你知道,不如说——这些有的没的,根本就不可能骗得过你的眼睛!”
侦探毫无紧张感地说着。
在揭开此事的真相之前,率先揭开了一个本不必说的“真相”。
“你这家伙,明显就是比那个幕后黑手还更可怕的东西——莲仪,你啊,”
孩子一般的乱步,几乎是亲昵地抱怨着。
“根本就不是人类吧!”
第49章 游轮-解决篇
“莲仪你啊, 根本就不是人类吧!”
眯眯眼少年撒娇一般的说道。
在钢琴师看来,江户川乱步似乎是个很符合大众刻板印象的天才,也既是说:他总会在奇怪的地方, 有些不同常人的天真。
比如此时此刻。
钢琴师闻言只觉浑身冰冷。好似血液不再流动, 已然冻结成冰。
他怔住了, 怔了大约两秒,许多复杂纷乱的情绪汹涌翻滚…
接着, 一切都被熄灭了,他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冷静的做出了判断: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保护莲仪。
此举十分弄险,但在这位美青年看来,却实在不得不做。
“莲仪并非人类”一事好似一记重锤,令他被修改过的记忆发生了错乱。
莲仪突然炸开的头颅再次自他眼前一闪而过。那天的记忆即使已被替换抹除,却还以既视感的形式,刺痛着他那颗为同伴们跳动着的真心。
因此, 钢琴师出手了。
他并非是个武斗派, 但在港口黑手党,非武斗派的体术,至少也要与太宰相当。
其实,他也清楚仅凭自己的实力, 想与赫赫有名的“银狼”正面对上, 只怕是毫无胜算。
可那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他甚至背对着自己。
——钢琴师毫无犹豫地出手了。
他一动手便是杀招。连接着钢琴线的卷曲器飞速转动,只要被它缠上,别说是血肉,即使是人骨, 都能被它瞬间切断。
但福泽谕吉之所以能被森鸥外视作眼中钉、之所以能和福地樱痴交好,那自然不是因他的容貌格外端正, 品性的确高洁。
钢琴师的速度很快,快到景光才刚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此事便已经结束了。
结束的原因倒不是因为钢琴师成功了,而是福泽竟比钢琴师还更快。他仿若一个银白色的幽灵,毫无征兆的一闪,便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啪嗒”一声,钢琴师愕然睁眼。
缠在他卷取机中的并非是人类的头颅,而是一柄古朴的武士刀……不,不对。
是一把刀鞘。
刀鞘中的长刀已被主人攥在了手中。福泽谕吉瞬间来到钢琴师的背后,此时正拿刀抵着青年白皙修长的后脖颈。
银狼真不愧是银狼,他直至此时,都呼吸未乱,神色不变。
男人依旧单手抱着乱步,再开口时,就连语气都很沉稳:
“未免性太急了吧,港口黑手党的小先生。”
但是,到此为止。
在景光对福泽举枪之前,有人拍了拍手,停止了这一切。
众人都感眼前一花,下一个瞬间,钢琴师已回到了原本的位置,青年微微一怔。
而比他还更惊讶的则是福泽谕吉。这回换银狼主动向后跃去,警惕地皱紧了眉——他手里的武士刀不见了。
无知无觉间,有人竟夺走了他的兵刃……
福泽望向在场众人中最矮小的那个身影,神色复杂。
羽生莲仪的金眼珠里满是愧疚。他小跑上前,抱住了为他出手的钢琴师。孩子不断的道着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停的往钢琴师怀里钻。身穿黑白西服的青年表情僵硬,却秒懂了他的意思。
——对不起,我没提前告诉你这件事。
……小傻瓜。
钢琴师毫不犹豫地抱住了莲仪。他怎么会责怪他呢?身处港|黑,大家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他抱着自己最小的同伴,那姿态好似护崽的母兽一般凶性十足。
钢琴师总是狐狸般狡黠的淡色眼眸里,此时竟满载杀意。
被他这样盯着的景光与福泽,这两位众所周知的老好人,此事都颇有种“咦?呃?什么,坏人竟是我自己?”的错位感。
而身为罪魁祸首的乱步,却已不顾气氛地闹了起来:
“喂!那边的那个造假|钞的!”他对着冷酷的钢琴师指指点点。
“你搞清楚好不好——”
莲仪可怜兮兮地看了乱步一眼。
无声的请求乱步大人别再继续揭发他的小秘密。
呜、呜呜,是他不对,他回去就向旗会的大家坦白自首!如今的状况太地狱了,他已经无地自容!
所以——就请您别火上浇油了,好不好?
乱步:……
注意到孩子们的眼神官司,福泽谕吉思绪一转,清了清嗓子:
“乱步。”他隐秘地瞪了自家侦探一眼。
“擅自揭露他人的秘密……是你不对!”
银狼并未放下警惕,但他已从钢琴师的态度看出了他对那个据说并非人类的少年的重视。
既然如此,他们便也没有必要继续以身犯险,在他人创造的异能空间中交手。
“少年,我替我家的侦探向你道歉。”
在钢琴师表态之前,莲仪飞快答道:
“没关系。”
他死死扒着钢琴师的裤脚,用“我知错了”的眼神看着对方。就这还嫌不够,莲仪来回摇头,表示此事并不值得他如此动怒。
“是我不好,我太粗心了,所以才没和大家表明身份。这件事本身并没什么的,根本就不值得保密。”
诸伏景光:?
景光已成了此刻最被动也最茫然的那个。
“不是个秘密”?这怎么可能?如果莲仪当真不是人类…不对,这个说法本身便很奇怪。
景光努力无视了自己的震惊与心痛,尽可能平静的思考着:如果莲仪是港|黑实验室中培养成功的改造人,那他的身份,怎么可能不是秘密?
他能理解钢琴师的反应。
对方想要杀人灭口,完全只是为了保护这个孩子。
可景光同样意识到了,他自己,其实也在钢琴师“杀人灭口”的范围之内。
俊美青年撒发出的阴寒杀意,同样也狠狠刺向了他的背脊。即使自己也是港|黑的“同伴”,钢琴师也不准备为此而饶自己一命。
——也就是说,钢琴师同样不信任港口黑手党。
——不信任他们共同的领袖……森鸥外。
……这,
这简直是死局。
好在造成了此刻尴尬局面的小人造人苦着脸开口了。他整个人都蔫了起来,再不像刚刚那般活泼。
“对不起。”羽生莲仪诚恳地说。
“我该和在场的每一个人道歉。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粗心了。”
“钢琴师,你真的对我好好啊,我感动的都有点想哭了。”
这并非虚言,莲仪真的抽了抽鼻涕。
“但是我的身份,它真的不算是个秘密。你别责怪乱步,也别难为景光了。都是我的错,我之后一定会好好和你解释清楚的。”
莲仪还真流下了几滴眼泪。不为别的,他一想到钢琴师方才那副紧张极了的模样,就有一种奇怪的、无与伦比的感觉。
很感动。
——原来对方真的这么喜欢他。
——对方竟然这么认真的想要保护他。
这让莲仪的心暖暖的。
他哭哭啼啼地抱着钢琴师的小腿,若青年还想继续与福泽厮杀,就必须先把他狠狠踢开。
场面因此沉默了数秒。钢琴师也整理好了思绪。他面无表情的再次举起手刀,雷声大雨点小地狠剋了莲仪一下。
对方发出了小狗一般哼哼唧唧的呜咽声。
“……你这笨蛋。”
青年这样呢喃着。气氛勉强恢复了正常。莫名被社长批评、被瞪了的乱步很是委屈*,他炸毛猫咪一般气鼓鼓的,孩子气十足的“哼”了一声。
“赶快把社长的刀还回来啦!你这迟钝笨蛋!”
侦探扭动了几下,从福泽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刚刚的气氛完全不见了啊!快给我道歉!说‘求你推理吧乱步大人’!”
这种程度的撒娇,莲仪完全信手拈来。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令福泽一阵手痒,又瞥了乱步一眼。
大侦探气哼哼地自言自语道:
“怎么回事嘛!为什么你们看上去比我还无所谓啊?”
“原来如此,真不愧是黑手党,你们几个,根本就不怎么在乎失踪者的死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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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五人终于再次组队,开始探索起已被黑雾笼罩的魔女结界——宛若堕入了里世界一般的魔幻船舱。
这边,则是被蛛网悬挂在半空的太宰与大佐。
前者无聊的哼着怪曲,后者紧握双拳,感知着什么。
在被拘束进这个黑暗空间的头半个小时,太宰治便已和大佐交换了彼此掌握着的情报。
先他一天被“捉”走的大佐非常无奈。老爷子表示这个空间很是古怪,他的异能力能融化并操纵地面。但被束缚到这里以后,他便始终都没感知到附近有“地面”存在。
这儿简直像是佛经中的“奈落”,没有底儿也没有顶,要不是他的周身缠满了不详的蛛丝,那玩意儿还在吸食着他的体力,大佐几乎以为自己是真的突然暴毙,然后遭报应下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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