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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何事?(近代现代)——汪惹惹

时间:2024-09-24 08:35:54  作者:汪惹惹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一个看着屏幕,一个听着声音,中途汪霁觉得坐着累,把抱枕放平,整个人躺了下来。
  沙发很大,他躺下也还是宽敞,沙发也没那么大,抱枕的一角紧贴着符苏的腿。
  很偶尔,汪霁闭着眼睛,能在穿插的对白声中听到符苏的呼吸声,很轻,但让他感受到一种莫名的踏实,一种身旁有人的安全。
  电影不长,等到片尾曲响起的时候,符苏拍了拍汪霁的肩膀,他收着劲,没用什么力气。
  汪霁睁开眼:“是悲剧啊。”
  电影最后,男女主角并没能在一起,最终还是错过。
  符苏低头看他,电视屏幕投射出来的滚动的光线映在两个人脸上,忽明又忽暗。
  “没睡?”他说。
  “不困啊,就是觉得这么闭眼睛舒服,我一直听着声音,”汪霁揉揉眼睛,“不过现在困了。”
  符苏叹口气:“别这么用力,什么毛病总对自己动手,又揉又挠的。”
  汪霁放下手无奈地笑:“你这说的我和耍流氓一样,我对我自己动手还不行了。”
  他说着打了个浅浅的哈欠,眼眶微微湿润,含着点生理性的眼泪。
  符苏倾身关掉电视,动作间睡衣的衣角蹭乱了汪霁的头发:“睡吧,也不早了。”
  汪霁坐起身,躺久了再起来脑袋有点晕,他拿脚尖在地下找拖鞋,符苏弯腰拿起来放到他脚边。
  “谢谢。”汪霁伸脚踩进去。
  两个人往卧室的方向走,汪霁走在前面,符苏拔了充电线,拿着他手机跟在身后。
  两间卧室门对着门,走到中间的那点地方,汪霁转过身想和符苏道一句晚安。
  符苏把手机递给他:“现在还觉得不自在吗,晚上能不能睡着了?”
  “啊?”短暂的怔愣过后,汪霁笑,“你还记着呢,我都要忘了。”
  符苏说:“忘记了就好,慢慢习惯。”
  “习惯?”汪霁没明白。
  符苏看他:“夏天还没过,留宿也不是一晚。”
  他语气和眼神都太过自然了,所以汪霁沉吟半晌,还是只道一句:“晚安。”
  汪霁就这么在符苏家里住了下来。
  两个人早晨都起得很早,如果天气好会一起出去晨跑两圈,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山里的清晨总是凉爽又盎然。
  天气不好就只能在健身房里晨练,符苏和汪霁轮换着用跑步机和龙门架,汪霁自己信心满满定下了计划,偶尔最后几分钟他跑不动了要偷懒,符苏会把着他的胳膊借着力让他跑完,因为跑不完汪霁下了跑步机就要后悔,坚持跑完了冲好澡从浴室出来眉梢都还是扬起来的。
  一日三餐,午晚餐都是汪霁掌厨,符苏在帮他打下手外包揽了两个人的早饭,有时是牛奶麦片三明治,有时是鸡蛋和粥,也有时符苏会现烤面包,汪霁会守在烤箱外看面包膨起来的那一下,等面包冷却好他负责切片,符苏在旁边给他面包拍照。
  冰箱里的草莓酱吃完了,选了个不那么晒的日子,两个人上山去摘桃子,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在厨房里熬了一锅酸甜的桃子果酱,果酱的香味甜蜜又浓郁,一直到晚上洗过澡,两个人身上都还是那股甜腻腻的味道。
  这样的生活和之前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也还是一样,纵使待在一起,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会说话。
  很多时候一个在露台,一个在客厅,一人捧着一杯茶,看书玩手机或是就这么看着窗外放空,偶尔汪霁会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往外看,符苏就知道大概是花园里的雾化喷嘴又开始往外滋水喷喷泉了。
  汪霁的农具彻底搬家到了符苏的花园里,他全身喷过花露水提着锄头和竹篮去菜地的时候,符苏也会跟着,泥土上留下两个人交错的脚印,符苏会自觉地在田埂旁停下步伐,也不在意裤子,就那么在地上坐下。
  看远处群山,看对面人家,看飞到他身上来的蝴蝶或是昆虫。
  等汪霁浇好地,摘下满满一竹篮的蔬菜,也会顺手递给他一根刚摘下来的黄瓜,没有水,符苏不讲究的在衣服上擦擦,一人叼着半根黄瓜往家里走的时候,天边往往会泛起整片的火烧云。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睡前,以往白天凑到一起,到了夜晚总要回家,现在睡前这点时间都在一块儿,刚开始两个人还会一起打游戏看电影,到后来游戏通关了,看电影总是看到烂片也烦了。
  汪霁洗完澡捧着手机说:“我要全神贯注玩手机了,你别打扰我。”
  符苏不和他计较,挑了挑眉也从卧室床头拿了没看完的书出来,握在手里翻开:“我也全身心投入地看书了,你也别打扰我。”
  两个人各占半边沙发不说话,用不了多长时间,汪霁玩着玩着手机就要倾身过去:“你看看这个,长乐冰饭……”
  符苏也就放下书:“看起来好甜,居然还有葡萄干。”
  “不喜欢葡萄干可以不放,自己做能不那么甜,我看看材料,冰糯米,芋圆……你看一下。”
  “你不是让我别打扰你?”
  “你不是也让我别打扰你?”
  “是你先找我说的话。”
  “我找你你就要回?不是要看书,书怎么合上了,你就是这样全身心投入的?”
  ……
  也有温馨的时候,符苏买回来了专业的打印设备,不敌暗房冲洗但也已经够用,两个在这深山里已然忘却日期的人会记好备忘录,每个礼拜天会一起把这个礼拜拍下来的照片打印出来,一张又一张,指尖交递传阅的好像不止是照片,也是他们平淡如水的光阴岁月。
  Amanda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是个雨天。
  上午烈日炎炎,到了中午天色渐渐暗沉下去,下午山里就下起了瓢泼的雨。
  下雨待在家,两个人一起听着雨声看了部电影,带着点美食元素的爱情片,拍摄的时候大概是冬季,里面的主角常穿深色大衣配各种毛线帽和贝雷帽,在凉爽的暴雨天看反而觉得温暖,可最重要,里面拍到提拉米苏。
  电影看完,汪霁打开手机,符苏在一旁看着他的表情由跃跃欲试到失望皱眉,没说话,起身进屋穿上一件薄外套。
  “冷?”他从卧室出来,汪霁捧着手机看着他问。
  “外面冷。”符苏说。
  “外面?”
  汪霁还疑惑,符苏走到他身前,突然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
  “干,干嘛?”汪霁坐在沙发上睁着眼,像是隐约猜到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符苏低头看着他露出点笑模样,突然转过身就往楼梯口走:“两分钟,追不上我就不带你了。”
  他腿长,两步就已经迈出去。
  “啊?”汪霁反应过来后几乎是从沙发上蹦起来,边笑边跑去卧室里换下睡衣睡裤,“你等等我!”
  笑声清脆的像窗外的雨滴落到窗框上。
  待他换好衣服抓着手机跑下楼,符苏撑着把伞站在院子里。
  雨中的蔷薇花花开如瀑,迎着雨滴,花瓣散落了一地。
  汪霁一头扎进风雨,还没等被风雨淋湿,就被符苏罩在了伞里。
  他跑过后还微微喘着气,抬眼看着符苏,眼睛几乎比这院子里的蔷薇还要明亮几分:“不带我?”
  指节微微用力,停在旁边的车被解锁,亮起一瞬的车灯,符苏在这场大雨中浅浅地笑:“带你。”
  这种天气,山路盘旋在山与雾之间,路上没有别的车,只有他们。
  汪霁压抑不住惊喜与兴奋,问:“你怎么知道的?”
  雨刮器带走水痕,符苏目视着前方,侧脸俊朗如山峦:“电影看完就想吃了,片尾还没放完就拿起手机,是在搜食谱?结果发现食材要手指饼干和马斯卡彭,家里都没有,所以也不笑了,眉毛也皱上了。”
  汪霁笑,拿手碰了碰自己的眉心:“我皱眉了吗?我自己都没感觉到。”
  符苏说:“皱得可狠了,跟生气了似的,感觉今天要是不吃到嘴里晚上都睡不着。”
  “夸张。”汪霁说他,他把头贴着车窗,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溅起细小的水花。
  符苏是不是夸张倒是不清楚,但的的确确是他,让汪霁在莫名的突然的想吃一样东西的时候,哪怕风雨飘摇阻碍重重,也能够吃得到,让他感受到原来这种任性也能够被包容。
  车外的天空被乌云盖住,天边不时响起隐隐的雷声轰鸣,暴雨淋湿万物,他们却在这急风骤雨的天地间肆意而安全地驰行,不明终点,但有归处。
  在县城各个超市找全做提拉米苏要用的食材回到家后已经是傍晚,虽然有车有伞,两个人身上也都还是淋湿了些,回家后先轮流洗了热水澡。
  符苏先洗好去厨房里做提拉米苏,蛋白和白砂糖放进盆里用打蛋器打发成霜,汪霁洗好澡从浴室出来,走到凉风阵阵的窗边擦干头发。
  彼时两个人把家里所有的纱窗都打开,夏季带着雨雾的风远比恒温系统里吹出来的更凉快清爽。
  风把窗帘吹得摇晃,汪霁站在窗边,偶有细小的雨珠溅落到他身上。
  Amanda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打了过来。
  看见来电显示汪霁有点意外,但还是接起,手上拿着毛巾,他按开免提:“Amanda?”
  听见他的声音,Amanda在电话那边笑:“都不是同事了,就别这么叫了,叫我的名字吧。”
  汪霁拿着手机沉吟半晌,一下子没能想起来,他从刚进公司起就开始跟着别人一起叫Amanda了。
  共事快十年没记住对方的名字,他歉疚得没能开口,Amanda却像是明白了:“怎么,想不起来我叫什么了?”
  汪霁刚要道歉。
  她说:“林披云,我叫林披云。”
  披云似有凌霄志,向日宁无捧日心。汪霁说:“这名字很衬你。”
  Amanda笑了笑。
  “你最近还好吗?”她问。
  汪霁说:“挺好的,谢谢领导关心。”
  Amanda像是被他噎了一下:“我已经不是你领导了。”
  “前领导也是领导啊,不论辞没辞职我永远都心怀感激。”汪霁带着点玩笑的开口,他是真的感谢Amanda,在p7待了那么几年Amanda是真心希望他早点升p8,教了他很多东西,虽然汪霁有时不愿意那么去做,但也一直记着这一份心意。
  沉默几秒,Amanda说:“我有个同学,最近自己在弄软件开发,底下的一个搞技术的不太行,就要上线发版了,一边改bug客户还一边加需求,现在时间紧任务重,他一时找不到靠谱的人来求我来了,让我帮个忙,我想来想去身边就只有你……你干吗?”
  汪霁不想干,他开口就要回绝,却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响,他就又顿住了,十年共事,这是Amanda第一次在工作之外找他有事情。
  犹豫几秒,他说:“不管是对谁,我第一次听见你这种询问式的语气,听得我都心虚了。我干,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吧,让你同学欠你个人情。”
  Amanda笑起来:“行,我微信推给你。”
  想挂掉电话之前,汪霁开口:“Amanda?”
  “怎么了?都说了别叫我这个。”
  汪霁说:“你往前走,走到大楼里面后右转,那里有一个自助售货机,里面有口香糖。”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我刚才听见打火机的声音了,我们那一层也就只有一个吸烟区。”而虽然现在是周六的傍晚,但他知道Amanda此刻不会待在家,一定会待在公司里。
  Amanda心情烦躁时会狂吃口香糖,口香糖吃完了就会去抽烟,汪霁很早就观察到了,他是很细心的人,不论上司还是下属,每个人的小习惯他总是能体贴地记住。
  “汪霁,”良久,Amanda说,“你真挺烦人的。”
  “是吗?”汪霁没太在意,“领导,少抽点烟吧,别和工作太较劲了,还是健康比较重要。”
  Amanda挂了电话。
  厨房里,符苏正拿着手指饼干一块块地蘸取兑了朗姆酒的咖啡液。
  汪霁的头发差不多也风干了,他走过去:“都快做好了?我都没看到过程,还准备给你拍下来。”
  符苏垂眸把蘸了咖啡液的饼干铺进模具里:“你煲电话粥煲得太忘我了。”
  汪霁被他的用词逗笑:“谁煲电话粥了?我那是接活呢,接了个钱很多的大活,有钱给你付房租了。”
  符苏看他一眼:“谁找你要了?”
  汪霁笑着没说话,他也就是故意那么说,心里也知道,自己改代码拿的那点钱都不够符苏家的三恒系统一个月烧的。
  手指饼干买多了,汪霁从饼干袋子里拿出来一块吃了,他们俩晚上还没吃晚饭,早已经饿了。
  符苏在往铺好的一层饼干上抹香甜的奶酪糊,腾不出手,汪霁顺手拿了一块送到他嘴边。
  符苏微愣,头下意识往后偏了偏,但不过两秒,他凑上去咬着饼干吃掉了。
  汪霁拍拍手上的饼干屑:“晚上吃什么,我来做。”
  符苏咀嚼着饼干:“都行。”
  做好的提拉米苏今天还是吃不到嘴里,要先放进冰箱里冷藏。
  已经八点多钟,太晚了不好吃得太饱,汪霁简单炒了盘红苋菜,用西红柿煮了两碗酸汤面条。
  吃完饭,Amanda那位同学加上了汪霁的微信好友,发来了消息,汪霁从卧室里拿了电脑出来坐到岛台上,和符苏说:“我今晚估计要熬夜了,你待会儿先睡吧,中午没午睡,下午又来回开了四个小时的车,我都替你累。”
  他边说边戴上眼镜,快速看了一眼对方发来的文件和需求,眼睛和脑子过速地过着内容,耳朵在分神听符苏讲话。
  “嗯,你也别太晚。”
  “我知道,你睡吧。”
  大致看了几眼对方发来的文件,汪霁心里有了点谱,给对方发消息:【我明天天亮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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