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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何事?(近代现代)——汪惹惹

时间:2024-09-24 08:35:54  作者:汪惹惹
  酒台上一共只摆着香槟和红酒,没说能特调啊。
  符苏面不改色晃了晃杯口,都不是,他的病不能摄入酒精,杯子里装的是无糖可乐。
  而汪霁和汪蕤跳完一支舞,眼见着符苏在和人交谈,他没有立刻上前,好容易在周围舞动的人群中晃荡出一条路,视线中有只酒杯正摇摇欲坠,他下意识收紧指尖稳住杯柄,紧接着怀里凑上来一个……微醺的青年。
  汪蕤话只说了一半,并没有告诉她一看就是个直男的堂哥,她身边的姐妹并不只是姐姐和妹妹。
  灯红酒绿,怀里的青年跳得很嗨,喝得也很嗨,人群中太挤闹,没办法,汪霁把人先从怀里拉开,然后搀着对方的胳膊把人带下舞台。
  “你还好吗?”他把人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对方年纪看着没那么大,他就多说了一句,“你是和朋友一块来的吗,别喝了,让你朋友待会儿送你回家吧。”
  他心里觉得不行,热闹是一回事,万一喝多了不能保障宾客安全就是另一回事了,他想招来位服务生帮忙看着对方,自己去和汪蕤嘱咐两句。
  却没想青年扯住他衣袖:“这么热闹还回什么家啊,我在楼上开了间客房。”
  “那我让服务生带你回房间。”
  青年手没松,仰头看见他面庞:“嚯,哥哥,你还挺帅的。”
  “……”汪霁对这叠字有点接受无能,但还是道,“谢谢。”
  “而且你看起来好像也不太直。”
  话题转移的未免太快了,汪霁无声了。
  青年本是见色起意地试探,这会儿笃定道:“果然不直!”
  “也不是……”汪霁不知如何是好,明明他站着,对方坐着,却有一种被人审判的压迫感觉,他不是没见过gay,也不是没接触过gay,听说gay之间都有雷达,他不敢想对方的雷达准不准。
  弯吗?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弯。
  直吗?他现在到底算不算直?
  这也不是能思考问题的场合,还没等他想个明白,面前的青年再一次语出惊人道:“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啊?我看看我们俩有没有可能。”
  真的好吓人。
  汪霁又震惊又无奈,被拉着的手腕都发麻。
  对方年纪小,他先劝道:“你喝醉了,这样真的不太安全,还是让服务生带你回房间吧。”
  他希望对方年纪尚小要学会保护自己,对方却执拗着问:“难道是0.5?”
  汪霁当了三十三年的直男,实在不太懂他们gay之间的专业术语。幸好,对方同行的朋友终于注意到这边,朋友是个姑娘,看起来还算清醒,一边和汪霁道谢一边扒拉着青年的下巴给他灌下一杯解酒的柠檬水。
  汪霁关心了他们两句注意安全就要走,可衣袖还被人拽在手里,喝醉酒的人没有理智可言,固执地向汪霁要一个回答。
  情急之下就当是哄小孩,汪霁俯身在他耳边,吐露出实情:“抱歉,我上面下面都不太行。”
  在对方“卧槽原来你阳痿”的惊讶神情中离去,清瘦的身影上像压了千斤,汪霁觉得自己脸上像有一片火烧云。
  走出大厅外,厚重的大门隔绝了内里的一片沸腾,耳边重归于静,汪霁靠在走廊上呼出一口气。
  右转走向洗手间,脑内思绪万千,他走到洗手池旁沾湿双手抹了把脸。
  盯着流淌在手背上的透明水珠,他陡然意识到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就会不在,不是拖延就能够完满,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人人都是理论家,可理论和实践中间隔着太远,隔着很多的勇气,隔着很大的决心,还隔着未知的结果,隔着有可能的失败。
  手掌移开,水声停,汪霁展开双手烘干。
  脸上薄红已褪,他刚转身要走,洗手间外有人推门进来。
  他抬眸,脚步顿住,来人是下午喊住符苏的那个摄影师。
 
 
第32章 毛豆蒸臭豆腐
  再回到大厅,符苏还是倚在那个角落,身旁的那位女士已经走了,汪霁走上前说:“先回房间?”
  符苏抿掉杯子里最后一口可乐:“合适吗?”
  “没事,”汪霁说,“都八点了,等这里结束估计要通宵。”
  长辈们早已经离场,别说他姑奶奶和姑姑,就是他堂弟也早就溜了,要不是汪蕤拉着他跳了支舞,一个小时前他就准备拉着符苏走了,他怕现场乐队声太响,符苏耳朵会不舒服。
  两个人回到楼上的房间,刚才在厅内灯光太闪看什么都不清楚,这会儿符苏看着汪霁衬衫领口前的那点看不出是什么的痕迹道:“你先去洗?”
  汪霁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小块疑似化妆品的污渍,这个高度,可能是刚才拉着他不放的那位醉酒青年。
  他说:“大概是和汪蕤跳舞时蹭上去的。”
  其实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但他现在非常敏感,想到那个青年就会想到两个人的对话,想到那短短的几句话他简直要坐立难安。
  拿着睡衣毛巾进浴室,水温微热,汪霁在花洒下冲洗许久,身体微微发热,最后连心尖都发烫。
  他在朦胧水雾中第一次肯面对自己的心意,却不敢去想对方,他一直都有些回避亲密关系,此刻他开始小心翼翼地揣度,在这段关系中,那些他记忆里深刻的点滴,会不会是他的误以为。
  浴室的门被轻敲两声,汪霁关掉花洒扭过头,水珠淌在身上,他扬声道:“怎么了?”
  符苏印象中汪霁今晚只浅抿了半杯红酒,但浴室里水声响起的时间实在太长,他说:“一直不出来,怕你在里面晕过去了。”
  听见声音就放心了,他又走回沙发上坐下。
  过了一会儿浴室门打开,汪霁穿着睡衣走出来,他冲热水冲得太久,皮肤都被烫红。
  他坐到床边擦头发,符苏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他问:“是玩两天再走吗?”
  符苏转头看他:“啊,不是要逛公园?”
  “还真逛公园啊,”汪霁说,“怎么着也看看景点吧,来的那天那个司机师傅不是说了么,去西湖赏赏景,再去灵隐寺上上香。”
  至于银泰打卡,已经在别的地方提前消费过了,他自动省略这一项。
  “行,”符苏一脸服从安排,站起身拿过自己的换洗衣物,“待会儿再说,我先洗个澡?”
  “洗去吧。”
  符苏进了浴室,汪霁对着紧闭的浴室门看了两眼,然后把擦头发的毛巾搭到一旁,靠到床头上打开了手机。
  心脏跳得有些快。
  一个多小时前。
  “那个,”他攥着指尖,对着面前的摄影师斟酌着开口,“下午在草坪上,您是说什么账号?”
  是个国外的网站,汪霁不太熟练地翻墙,注册新用户,期间他抬头看一眼浴室的门,里面响着水声,流水不像是打在地板,像是打在他的心上。
  他有几分急切地想要弄明白,什么原来是,原来是什么?
  “就是符先生在INS上的账号啊,嗯……您不知道吗?”
  他不知道啊。
  摄影师显然也没想到:“我以为……您和符先生是朋友。”
  汪霁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含糊道:“朋友是朋友,可能不太熟吧。”
  登陆成功,他按着摄影师说的搜索符苏的账号,FuSu,查找成功,他以为不过是符苏记录日常的私人社交账号,可页面上显示出的粉丝量有些超乎他的预料。
  汪霁视线下移去看账号发布的内容,先看到最新发布的那一条,人群熙攘的高铁站,镜头里的冰淇淋微微融化,可人群也好,冰淇淋也好都被虚化,镜头对焦的是画面右下角露出来的一点白皙侧脸。
  还能是谁的侧脸?
  他对着这张照片看了一会儿,没去看下面的评论,指尖抵着屏幕继续下移。
  下一条是花园里的特丽莎,到了秋天进入了盛花期,这张拍在他们来杭州之前,紫色的花朵连缀成一片,远远望去恍若草坪上盛开了云雾,而他就背对着镜头站在云雾的中央。
  然后是后山上的夕阳,他们吃过晚饭散步上山,正是太阳落下的时候,山、树、小路、还有画面中他的肩膀,全部都落满了火红的晚霞。
  这些照片有汪霁看见过的,和符苏一起坐在露台上打印过的,也有他没看过的。
  就好比符苏生病时的某一天深夜,因为拍照的人手不稳,拍出来的照片也失焦模糊,镜头晃荡着对准床边睡着的人,他手里还拿着降温用的湿毛巾,清瘦的脊背在昏黄的灯光下趴伏。
  仿佛又回到仲夏的那个夜晚,符苏把托汪奕扬冲洗出来的照片递给他看。
  可此时看着屏幕和那时翻阅照片的心情一样又太不一样,同样的,这些照片里没有过他的正脸,有些是背影,有些是被额发或是阳光遮挡。
  可不再是两个人之间看,眼见着符苏把它们上传到自己的私人账号上,每一张都是他简单的日常生活,可每一张里又都留下了自己的影子,这种行为让汪霁没法不去多想。
  心脏敲打着胸腔,汪霁心乱如麻,种种思绪在脑海里找不到出口。他惊讶,惊讶中有心底隐隐的猜测被证实的喜悦,而喜悦过后是茫然,也心起两分胆怯。
  他不再害怕自己的心意,也有勇气不再想会是自己的误以为,他想试着去期待,可他习惯谨慎,习惯小心,没有什么事情是简单的,尤其是感情,还是不被世俗认可的感情,掺杂的太多,牵扯的太多,并不只是你和我。
  在这个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的夜晚,他往后看,开始害怕一切落空。
  伸出一只手按住心口,汪霁继续往下翻。
  从秋到夏,没有配文,照片里季节在更替,岁月在交迭,天边的火烧云,石桌上的西瓜,日出的朝霞,暴雨里的葡萄架……
  而再往下,汪霁指尖顿住,微微屏住了呼吸。
  他再熟悉不过的一张照片,流动如瀑的藤蔓,尽情绽放的蔷薇花,画面中央的人被模糊了面容,只看到皮肤白皙,白T恤单薄。
  而汪霁视线偏移,看到下方的评论区里,排在第一的那条被赞量尤为夸张的评论。
  “Su,你居然也会拍人。”
  这条评论下面,是符苏很短很简单的一句回复——“it's my first time.”
  门把手被转动,汪霁倏地抬眸。
  符苏从浴室里出来,抬手擦干湿发,他背对着灯光,在床上落下身形的影。
  指节一松,手机掉在了被子上,汪霁的心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彻底地烧灼起来。
  他们又在杭州多待了两天。
  就像司机师傅说的那样,早起先去西湖,因为那天有雨,景区里的人并不多。
  烟雨濛濛,九月底的西湖带着湿漉漉的绿意,湖面映着岸边的树,走进去仿佛沉入碧绿画中景。
  他们在湖边坐船,手摇船,细雨落到水面,远山如黛,绿柳如烟,在云雾和湖畔间,远处的雷峰塔若隐若现。
  行至乌龟潭,船头撑桨的师傅对他们爽朗地笑:“晴西湖不如雨西湖,你们这是来着了,不是有位大诗人讲嘛,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船上有雨,两个人湿了裤脚,符苏把脚搭在中间木桌下的横杠上,让汪霁把脚踩在他的脚腕间。
  在淅沥的雨里,他倾身问汪霁:“我怎么听不懂?”
  国外长大,领悟不了传统诗词文化的底蕴,汪霁轻笑:“糟糕,你和苏轼同不了频了。”
  苏轼是谁符苏倒是知道,山水湖景间,他眉眼微动:“没关系,我和你同频就行了。”
  有雨斜落到汪霁额间,他伸手抹去。
  闭上眼,在这有雨的清晨,汪霁和符苏同频并肩,看过苏堤两岸,看过一座座石拱桥洞,看过杭州西湖的秋天。
  也去灵隐寺,隐蔽山中,穿过古黄色的门,古寺内外都是参天的古木。
  看见人群排队,汪霁不知其然上前询问,身披亮丽彩色丝巾的大姐十分热情:“我们在这坐索道啊,索道上去就是天下第一财神庙!”
  汪霁道谢后离开队伍,他对财神无所求,至于身边人,他自己就是个财神,更不用求。
  雨天的古寺更显清幽,香客如织却不显得喧闹,踏身其中依旧庄严肃穆。
  跟随着人群上过三柱香,汪霁望着前方巍峨的大殿,悲悯的佛像,袅袅香火间,他虔诚三拜,求他爷爷奶奶在彼岸可以过得好,求此刻身边的这个人健康平安。
  还有一个愿望留给他自己,无论如愿还是成空,他想,都会好好记住这从春至秋的每一天。
  上过香后走去吃寺内的素面,山间的草木舒展,有雨从屋檐滴落,落得太急,远远望着像是剔透的雨帘。
  石径小路上,青石板被雨水浸润,前面有位婆婆脚下生滑,符苏反应快,大步迈上前扶住了她。
  石板下面就是陡峭的台阶,婆婆拍着胸口,对着符苏不停地道谢,还把手上的一串佛珠按到他手心上片刻,望着他慈爱道:“阿弥陀佛,希望菩萨保佑你心想事成,所求都如愿。”
  婆婆走远,符苏回头看向汪霁,雨幕间,他问:“你许了什么愿?”
  汪霁道:“这怎么能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符苏于是不再问,转而说:“刚刚那位老人家说希望我如愿。”
  汪霁踩过一块石板:“我听到了。”
  他走上前一步,符苏却停在原地,两人距离拉近,符苏突然来牵他的手,把微凉的手贴上了他的掌心。
  “我没什么愿望,那就让你如愿吧。”
  汪霁微怔:“你知道我许的什么愿望么,就祝我如愿。”
  “不知道啊,不是不能说?”符苏收回手,笑了一下,“不管什么,都希望你实现。”
  下午雨下大了,外出不方便,两个人找了一家茶舍喝茶。
  茶舍静谧,窗外是大片的茶园,坐在木椅上听着秋雨秋风,放眼望去满目的绿,能将茶山的景色尽收眼底。
  选了今年的龙井,帮他们泡茶的小姑娘柔声说:“如果趁着采茶的的季节来,坐在这里还可以看见茶山上采茶的茶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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