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贵妃听出他的意有所指,眸色渐深,痴痴地望着帝王那张比妖妃还要精致惑人的脸蛋,尤其是那双透亮的乌瞳,饱含笑意却又凉薄无情,如同天上皎洁的月,可望不可及。
“臣妾承蒙圣恩,只是想多多服侍陛下。”
绣着金丝暗纹的黑色腰带滑落。
“唔……”纤纤细指插入贵妃的发丝间,沈在心懒懒靠在龙椅上,苍白的脸颊由于贵妃的服侍而染出几分红霞,乌瞳水波荡漾。
直到难耐的感受倏然得到纾解,他微微喘了口气,浅淡的唇明明没有被亲吻吮吸,却透露着一股春情糜烂的红。
沈在心轻轻拍了拍容贵妃的发顶,对方立马顺从地退下。
“朕还要公务要处理,晚些再去你宫里。”
容贵妃闻言立马委屈地撇撇嘴:“陛下……”
待瞧见帝王眸中寒凉的笑意,他连忙止住话头,伏地一拜,退了出去。
直到离御书房远了些,容澈眼中的妖媚气息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阴沉:“影十。”
一道黑影立马现身。
“去查一下,那位即将入主中宫的燕无痕到底是什么来头。”区区一介莽夫,也配和他争陛下?
然而身后的人却无动于衷。
“嗯?你怎么还不去?”
影十淡淡道:“看来殿下已经忘记了来这南明国后宫,是为了什么。”
忆起当初入宫缘由,容澈不动声色握紧了拳头,“事关我西陵大业,本王自然不会忘!那燕无痕骤然入宫只怕于我大业有碍,你尽管去查便是。”
“是。”
御书房内。
一道黑影单膝跪于殿中:“主子。”
“说。”
“如您所料,容澈果然派人去查了燕无痕的身份。”
沈在心一边执笔写折子,一边慢悠悠道:“由得他去查,他们狗咬狗正好合了朕的意,朕另有事安排你。”
“主子请吩咐。”
沈在心将一块随身玉牌丢给暗卫,嘱咐道:“将此物送到丞相府,告诉谢寒衣,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
直至夜幕降临,殿外的张全方才请示道:“陛下,蓬莱宫的人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想起白日时允诺了容澈的事,沈在心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出了殿门,瞥了眼低眉顺眼的蓬莱宫侍女,道:“走罢。”
蓬莱宫离御书房很近,他懒得坐龙撵,便一路慢悠悠地踱步前行。
刚走到蓬莱宫外,远远便瞧见宫殿外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敞开的宫门牌匾上别了一支悄然绽放的海棠花,像是在暗示,待君攫取。
沈在心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独自走入了殿中。
刚刚入殿,身后殿门便自动合上,殿内红色帘幔随风微微晃动,耳旁似有铃铛的清脆声响。
他循声望去,待瞧见赤脚走出来的人时,不禁微微挑眉。
容澈只着一袭里衫,袒露着纹理结实细腻的胸膛,此时的他没有了白日装给外人瞧的妖娆之色,眉眼透露着锋芒,单薄的衣裳遮掩不住他结实的臂膀与腰腹。
他可太清楚了,陛下最喜欢的就是身强力壮的男性身体,白日那副样子,也不过是陛下近来偶然的恶趣味罢了。
脖颈间佩戴着的铃铛随着他行走的动作不停晃动,成功让沈在心眸色渐深,目光终于如他所愿尽数落在他身上。
“转过身,让朕瞧瞧。”
容澈顺从地背过声,过于单薄的衣料下,一道道未曾愈合的鞭痕映入眼帘。
“半月已过,怎得伤口还未痊愈?”沈在心挑眉问道,指腹却毫不怜惜地摁在他背上的伤痕上。
容澈闷哼一声,喘着气答道:“因为是陛下的恩赐,臣妾想永远留在身上,故而舍不得让让它消失。”
第51章 风流陛下(2)
沈在心低低笑起来,指腹轻轻描摹那一道道鞭痕,“容贵妃总能深得朕心。”
秋风从未完全合上的窗外吹进,红色的帘幔微微晃动,掩盖住一夜春色。
次日清晨,沈在心甚至不曾在蓬莱宫中用早膳,早早便回了御书房。
时间很快来到燕无痕进宫这日。
整座紫禁城挂满了喜庆红绸,没有祭坛大典,没有群臣朝拜,燕无痕怀中的虎符换成了凤印,就这样孤身一人入了宫。
夜晚寂静,月色如水。
燕无痕一袭红袍坐在塌边,入目皆是红绸红烛,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
不知这样枯坐了多久,寝殿的门终于缓缓打开,同样一袭婚服的帝王不紧不慢走了进来,甚至没有多给他一个眼神,慵懒的靠在软塌上看着一本无名的书册。
当初在宣政殿,那位陛下高坐在冰冷的龙椅上,冕旒遮住了眼,他看的并不真切。
此刻烛火微晃,映照出那人低垂的眉眼清绝,鼻梁挺翘,下颔线分外优美,只是唇色有些苍白,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隐忍微弱的咳嗽声,昭示着这位陛下的龙体有恙。
燕无痕这些年一直在边疆,偶有听闻当今陛下在娘胎里时便落下了病根,体寒虚弱,往往未至冬日便烧起了地龙。
甚至他今日入宫时还听见宫女太监说,陛下之所以宣他进宫,是因为国师算了一卦,用他来冲喜。
他本不屑为之,哪有一个大男人如此娇气的?便是得了风寒,找个大夫开点药抗几日便好了。
可此时看着那人每一次轻咳时,眉头为微微蹙起,半垂着的一双乌瞳水波潋滟,那执着书册的指尖隐隐发着白,就像脆弱的白瓷,稍稍磕着碰着,便要碎掉,让人心里也跟着揪了起来。
但燕无痕很快清醒过来,当初沈在心用粮饷威胁自己的话历历在目,他才不是什么脆弱需要呵护的瓷器,而是无情狠心的皇帝!
他怎么可以被那外表迷了眼,反而来关心这个折辱了自己尊严的人?
哼,冲喜?也不怕把自己本就稀薄的命也冲走了。
他腹诽间,沈在心已经放下了书册,褪了外衫走到了床榻边。
“你在想什么?”帝王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燕无痕微微扯了扯唇,“更深露重,臣只是担忧陛下龙体。”
沈在心对他的那点小心思心知肚明,也不点破,只是轻笑:“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
今日是洞房花烛夜。意识到这一点,燕无痕身子猛地僵住,不待他再说什么,一道温凉柔软的身体便坐在了他的身上。
鼻尖隐有暗香环绕,燕无痕不过不慎吸入了一口,身子便起了情动之色。
这个昏君为了逼他就范,竟然还下了那种香!
冰凉的指腹不算温柔的抬起了自己的下巴,燕无痕避无可避,径直对上那双若含秋水的眸子,霎时愣住。
脑海中好似有什么飞快的闪过,快得让他捉不住,徒留一片怅然若失。
灵巧的指节轻易挑开了他的衣袍,布满疤痕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不知为何,燕无痕以往引以为傲的代表着他赫赫战功的疤痕,此刻莫名让他觉得难堪。
尤其是在陛下漫不经心地打量下,发着烫,泛着痒。
今夜的自己,不太对劲。
燕无痕不明白,于是将一切都归咎于鼻尖那勾人的暗香。
定是那掺了东西的香扰乱了自己的理智。
可他明明意识到了这一点,却丝毫没有挣扎的意识,他的身体好似违背了他的傲骨,对身上的人服了软。
“唔……”沈在心伸出指尖按在他的疤痕上,挑眉欣赏着男人闷声隐忍的模样,渐渐得了趣。
“果然是粗鄙之人。”沈在心说着顿了顿,恶劣地勾起唇角,微微凑到他耳边耳语了什么。
燕无痕抿唇不语,倒不是他不想反驳,而是他一旦开口,便会泄出狼狈地喘息,无异于不打自招。
脑海中的某根弦在那人指尖散漫的把玩下,越绷越紧,却在他即将得到释放的时候骤然离去。
下一瞬,他整个人便被踹下了床,冰冷的脚踩在他地脸上。
“狗东西,帮主人暖暖脚。”
这金尊玉贵的陛下,竟然连脚底都是柔软娇嫩的,哼,难怪如此不知百姓疾苦。
燕无痕心中想着,炽热的唇瓣却已然不受控制吻上冰凉的脚心。
“唔……”沈在心禁不住蜷缩了下莹润的脚趾,分明羞辱人的是他,可此刻受不住也是他。
不过是舔了舔脚心,便已经面染红霞,真是娇气。
燕无痕冷哼一声,心下使坏,犬齿微微露出,咬住了陛下圆润的脚趾,下一瞬便被踹到在地。
而原本洁白无瑕的脚趾上,一圈被咬过的红痕尤为明显,燕无痕怔怔的看着,赤红着眼而不自知。
犬齿又开始泛着痒。
似是被他的目光烫到,陛下无意识地缩了缩自己的赤足,却怎么都甩不掉贱.狗的视线。
不是白就是粉,这哪里像是杀伐果断的陛下?倒是适合当一只被藏在深宫里的金丝雀。
燕无痕被自己心中的想法惊到,连忙转移了目光,不敢再看他。
沈在心冷哼一声,挥手将帘幔落下,隔在二人中间,“朕的床,你还不配上。”
说的像是他稀罕一样,睡那龙床还不如睡地板安逸。
虽是深秋,燕无痕内力深厚,赤着上身躺在地上丝毫感觉不到冷意,反倒是床榻上盖着两层被褥的陛下,即便脚边搁着侍女提前准备的汤婆子,也冰冷得无济于事。
沈在心不禁烦躁地睁开了眼。
他这个世界的身体,不论他使用何种方法都无法修习武功,每年入了秋,更是寒意侵袭夜晚难以入眠。
所以宫中才传出他宠幸容澈的传闻。
【宿主,那个国师不是算出来了,燕无痕的暖床效果最好,你何必折腾自己?】
沈在心尚未回答,帘幔忽然晃了晃,随即身后贴上来一具炽热的身体,将一切寒意瞬间逼退。
“朕不是说了你不准上床?”他冷冷道,却没推开身后的人。
燕无痕也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上赶着被人羞辱。
他将怀中冷得像块冰的人儿抱得紧了些,闷闷道:“给陛下暖床。”
滚烫的男性气息 将沈在心包裹住,就连冰凉的脚心也渐渐生了热意,今日本就批了一日折子,睡意涌上眉梢,他很快陷入了沉睡。
往后的几日,燕无痕都会提前爬到床上将床睡热,待陛下回了寝殿,便能睡一个好觉。
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被迫入宫,每日瞧见那抹身着龙袍的身影,心中便盛满了欢喜。
宫中不知何时传出了新的留言,自新后入了宫,不但夺走了容贵妃的宠爱,更是有专宠的迹象。
燕无痕心中更是认为,或许当初是他冤枉了陛下,他就这样与陛下一路扶持的走下去,也挺好。
这种幻想,一直持续到,突然有一日,陛下没有回来。
“秋霜。”燕无痕走出寝殿,叫住了正在殿外打扫的宫女。
“皇后娘娘,您有何吩咐?”
“陛下今日为何还未回宫?”
宫女支支吾吾抬眸瞅他一眼,小心翼翼道:“今日陛下去了蓬莱宫,此刻应是歇息了。”
燕无痕知道,蓬莱宫是容澈的住处,当初与西陵一战,是他亲自押送和亲的皇子回的京城。
他默了默:“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重新回到寝殿,燕无痕松开攥紧的手,掌心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呵。”他讽刺地扯了扯唇角,躺在塌上,鼻尖还能闻到那人身上的香味,却是彻夜未眠。
*
今日休沐,不用早朝,待沈在心从贵妃的床上醒来,已是午时。
【男主黑化值上升。】
沈在心撑着身子坐起,如瀑长发铺散在背后,却掩盖住那如玉的美背上点点红梅绽放。
温热的胸膛随之靠了过来,容澈着迷的吻了吻陛下的后颈,目光落在颈间凌乱的吻痕上,眸色渐深。
那都是他昨夜留下的。
如此想着,他忍不住暗示的用齿贝轻咬着陛下小巧玲珑的耳垂:“陛下再睡会?”
沈在心淡淡偏头瞥他一眼,推开了他,正欲下床,殿外便跑进来一个侍女,“陛下,皇后娘娘朝蓬莱宫来了。”
“来了便来了,难不成还要陛下去接他不成。”帘幔遮住了容澈搂住陛下的身影,“陛下您说是吗?”
沈在心笑而不语,也不急着穿衣,下一瞬细碎的脚步声便到了殿门外。
燕无痕一跨进殿门,一把推开拼命阻拦的太监,便瞧见红色帘幔内,两个紧紧相贴的身影。
他甚至能透过那层薄薄的帘幔,看到他的陛下裸露着雪白的肩,任由其他的男人痴迷地在那上面落下一个又一个缠绵的吻。
不动声色握紧了拳,燕无痕大步走到床榻前跪在,单手挑开眼前的帘幔,定定地望着陛下那双睡眼惺忪的眼睛,道:“臣来接陛下回宫。”
容澈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阴沉,他笑着将下巴靠在沈在心肩上,在皇后娘娘的注视下,挑衅地与陛下十指相扣,“蓬莱宫是陛下的蓬莱宫,燕将军何出此言?”
第52章 风流陛下(3)
燕将军,而非皇后。
这般称呼无异于挑衅,燕无痕却置若罔闻,只是将目光停驻在那人脸上:“陛下。”
晨曦自窗棂的镂空中筛出斑驳的光影,他依稀瞧见空中漂浮的飞尘被染成金色,继而落在那人清澈的乌瞳眼底。
如若可以,他也只愿做那柳絮飞尘,能够落在那人眼底。
燕无痕心底莫名冒出这样一句话,好似在被他遗忘的过去里,默默无闻的少年曾满怀酸楚,对某个身影这样渴望过。
那个人,到底是谁?
【宿主,瞧燕无痕这幅样子,是完全不记得你了?】
沈在心好笑道:“他记不记得,很重要么?”
当初若不是为了从那幅画里出来,谁会关心燕无痕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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