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一词,正常人的思维都会怀疑是队伍中的哪个女生,被分到女生队友的一些组纷纷将视线投向同伴。
听完这些,一直嫌弃孟蕊的那个男人忽地停下了步子,回过头狐疑的看了眼距离自己八百米远可怜兮兮瑟缩着的女人。
孟蕊躲避着他的目光,干涩的喉咙吞咽下口水,同时大脑飞速运转。
若是承认了这个身份,会得到男人的庇佑吗?
— —
“可以让我去他怀里吗?”
红兔子眨着眼睛,态度恳切的仰头看向邵砚。
司秣见状,想把兔子接过来抱着,结果还没碰到就见邵砚身形一闪,直接躲过了他的手。
“?”
邵砚面无表情的像座冷酷的冰山,他直言拒绝:“不行。”
红兔子不死心,“那你们是要跟我一起玩吗。”
稚嫩的童声调子软软,就好像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歪着头站在二人面前,提出的要求就像是甜蜜的陷阱。
小孩子给人的印象都是可爱纯真的,没有人会不近人情的拒绝她们。
邵砚:“不是。”
“… …”
红兔子的表情一瞬间变的委屈起来,可这人完全不吃它这一套似的,她连可以控制人心的幻术都没有机会用出来,就被拎着一双耳朵悬在半空。
“一边玩去。”
“……好吧。”惋惜过后,红兔子叹了口气,在深深看了司秣最后一眼后,像是错失了一顿丰富的晚餐,在头顶的手彻底松开后化作一阵玄色煞气消失不见。
司秣看完了全程,他舔着下唇,疑惑问:“它怎么那么听你话?”
“你就这么放它走了?”
“它去哪了?它要干嘛。”
邵砚晃了下脑袋,随意挑了个问题回答,无所谓的说:“可能是去杀人了吧。”
司秣:“?”这么淡定。
邵砚解释:“在迷宫之内,这场兔猫人鼠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什么— —”
‘什么意思’,话音未落,在这片万米迷宫内,众人只是彼此找不到对方,但却可以听到别处传来的声音。
不远处传来一阵受惊的尖叫,好像有谁看到了什么格外恐怖的东西,随后便是一阵慌乱的逃跑声。
听方位,应该是在他们西南侧,几百米之外的位置。
然,身旁的人就像是全然没听见,也或许是不在乎。
邵砚找了一片干净的石板坐下来,接着为司秣做讲解:
“你应该也发现了,刚刚那只兔子皮毛的颜色很特殊。”
“她原本的颜色不是这样的,那是用鲜血染红的。”
“有一半是她自己的……还有就是别人身上带来的。”
“为了维持这种看起来靓丽骇人的颜色,除了用新鲜的肝脏血滋养以外没别的办法。”
“那只兔子很轻,是因为她体内没有自己的任何器官。”
邵砚垂下眼睑,瞳孔中墨黑的情绪完完全全被睫毛遮住,透不出半点别样的情绪。
顿了顿,他抬头眼神空洞的注视前方鲜艳盛开的玫瑰,说了句难以理解的话。
“这是庄园对她的亏欠,我们所有人都是猎物,从不幸被拽进来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命运,她做什么都不会被约束,这是补偿。”
司秣眯起眼睛,想问‘也包括你吗’
只是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天上轰隆一声闷响,一连片的大雨以极快的速度覆盖天际。
落下的雨滴绵密如线,却是血红色的。
应该是有人已经不幸遇了难。
血雨冲散了迷宫内作为养料供给玫瑰的红土,流淌在地面上却更加鲜艳刺目,颜色甚至远远超过了血雨。
血泪玫瑰盛开的越是鲜艳,养料就需要的越多,甚至是更高质量的动物尸骸,例如骨头,腐败的血肉和新鲜的血液。
第275章 无限:玫瑰夫人的芳心15
一场血雨洗刷了玫瑰迷宫所有行人留下的足迹,混着更加激烈的踱步与惨叫,邵砚终于站起身,走到司秣身前自然的牵起他的手,带着他慢悠悠的走。
雨水混着脚下的泥泞,司秣身上厚重的礼裙拖尾拖在地上,完全被打湿,又脏又重。
他索性一把扯掉身后碍事的料子,卸下裙撑,身上带着的重量瞬间轻了一大半,这时候一道身影闪进两人的视线。
向南与拐了个大弯,因为跑的太快没刹住闸,脚下滑的没有防备,他整个人向前扑出去后还脸着地的滑行了两米。
刚好停在这个位置,狼狈的抬起头,与司秣四目相对。
“……”
来不及说话,就见他身后的东西迅速追上来在向南与头顶俯冲飞过— —
向南与瞳孔骤缩一瞬,反应机敏的埋下头蜷缩身体,手臂一撑利落的滚向一边,仅仅被那缕绛红的刃气刮过右手肩膀。
蓝白条格的外衫霎时破开一个深洞,向南与沾了满身的脏污,手臂上顺着流下来的血液也随之滴落进泥潭。
他喉间隐忍的闷哼出声,伤口被染着腥气的血水浇个透彻,但现在根本无法考虑会不会感染等问题。
“嗯……”向南与眉头紧拧,一手捂上伤口后爬起来,又躲闪了几次身后的攻击,短暂的甩掉了那东西一会儿。
司秣和邵砚看着他,即便这时候向南与依然紧紧护着怀里的玫瑰花,这个比自己的命还至关重要的东西。
在这里他可能会被怪物杀死,但若是违背的规则,指不定会怎么死,死的多惨烈,让人几辈子都忘不了。
“夫人别担心。”向南与站直,细致的擦了擦脸上的泥水,睫毛都被污泥粘连在一起,视线浑浊却能精准的对准司秣的方向。
他在脸上扯出一抹笑,即使并不好看,向南与不在乎的说:“疼痛使我感觉自己还活着。”
向南与作出一副轻松模样,浑身透着战损的气质,像屹立在废墟土瓦上仍旧顽强的最后幸存者。
愣了几秒,司秣朝他点了点头,语态郑重:“其实我没担心你。”
向南与:“……”
司秣真诚的表情根本不像说谎,向南与顽强的意志大大受挫,他刚撇下嘴角准备展现自己的五毛钱演技,不料余光忽然瞟到身后那个追的死紧的东西又来了,向南与惊恐逃跑。
跑到迷宫的死胡同,天上的东西俯冲下来与向南与无限贴近那一刻,向南与忽地蹲下身抱住头,趁那东西不备,利用以前玩游戏操作的极限人皇步躲避,引导那东西撞墙。
他往回跑的途中多次经过司秣二人站的路口,每次还非要极限说上一句话,让原本惊险的气氛显得很戏剧。
“这位美丽的男夫人,我是真心觉得……”
“觉得你很好看!”
“……”
“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生,绝对没有之一!”
“我们……我们有缘再见!!”
向南与大喘着气,在彻底惹怒头顶的东西的前一秒终于不再溜着弯跑,想了想,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于是最后看了司秣一眼依依不舍的拐进别的胡同,身形灵巧的闪进一处角落消失。
……
邵砚走在前面,一手拉着司秣的手腕,步伐尽显悠闲,跟散步似的。
天空上方肆虐追杀其他人的红影多到将乌云层覆盖,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你确定不帮帮他吗?”司秣注视了一会儿那只手才幽幽开口:“你们不是一队的么。”
邵砚:“不熟。”
“我看挺熟的。”
在没进来之前他就看到向南与跟邵砚说话。虽然很少被搭理。
有些人就是那样,明明没什么出众,但只要他站在一群人中,很显眼的就会给外人一种他是领导者的直觉。
邵砚就是那样的人。
那一群人中,也只有向南与敢凑上去跟他搭话。
而且若是真像他说的他和向南与是不熟的关系,他也不会多那一嘴提醒向南与玫瑰的事。
邵砚不是那种会管闲事的人。
扑通— —!
又有一队跑过来,女人的出场方式是狼狈的扑倒在水坑里,冰冷刺骨的泥泞从她胸前深v红裙沟壑中渗进去,激的女人浑身止不住的打颤。
而不远处她的队友头顶正吸引着数十只蜂团的黑红煞气,这起码是五六支队伍该分散的量,现在竟然全都围着他们俩。
就听男人一边躲避,一边满脸晦气的啐:“操!”
他恶狠狠的指着地上的女人,眼神凶狠的要杀人:“你他妈敢骗我?!”
“你到底是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位夫人?”
孟蕊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是的啊。”
男人嘴里不断涌出恶劣下作的词汇,顶着满腔怒气也要冲向前揪起孟蕊,狠狠甩了她两个巴掌:“就是因为你,老子才会被这么多不成人样的怪物追着!”
孟蕊两边脸都肿着,一双眼睛里蓄满泪水,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男人拽起来,用力扔向那团煞雾,被包围的瞬间便感觉身上每一处毛孔都在被侵入,就像被岸边的人死死按住脑袋沉入海底,鼻腔中全是黏腻的血水和蠕动的虫。
男人脸上勾起一抹癫狂的快意:“个没用的死/婊/子……去死吧!”
那些怪物吞噬孟蕊给他争取了逃命的时间,他并没发现不远处静静看戏的两人,一溜烟跑远。
走之前他还顺走了孟蕊的玫瑰花,生怕她没死透追上来。
尝到了新鲜的血腥气,煞气登时更加猖狂,蜂巢般的影颜色更加深,天边的血雨越下越大。
就在司秣眼前,那团喝饱了血液的东西飞速聚到一起在分开,反复几次过后竟然当场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每一粒尘埃般的沙砾都化作筋骨皮肉,一个形似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模样越来越清晰。
女孩儿一袭红衣,身着一套非欧式的半连裙,上面精细的绣着繁琐的对称花样,脚踝皮肤泛着骇人的白紫色,脚下踩着的是一双绣花鞋。
头顶半遮的红头纱好似盖头,厚重的盖住额头露出一双漆黑、没有眼白的眼睛。犹如深渊空洞般不停涌着浓墨。
第276章 无限:玫瑰夫人的芳心16
她的嘴角以一种很诡异的弧度上扬,嘴唇上是比鲜血还要红上几分的颜色,很像怪诞美学中一具没有灵魂的容器体。
其实现在已经不难认出‘她’的身份,因为当那群绛红色的沙团全部融合后,唯独没有填补她心口处的空缺。
那个男人逃走后‘她’缓缓回过头,空洞的双眸冒着黑色的气焰,她忽然毫无征兆地看向墙角站着的二人,分不清那眼神有没有聚焦的功能。
不愧是顶级的怨煞魂,司秣能清晰的感知到天上这位周身围蕴着的强大力量。
邪风裹挟着冷气将周边玫瑰的花瓣吹得不停摇荡,那种冰冷窒息的感觉席卷全身。
双方用眼神无声博弈了不过五秒,天上漂浮的东西忽地发出一阵遏命的低吼凄叫,抬着僵直的两只胳膊飞速俯冲,朝着司秣的方向。
一瞬间,周边被吸引来的东西越来越多,不过还是能看出来后来的那些都没有这一只厉害,或许这只就是怪物的主要能量来源,解决了它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腥臭腐败的味道化作了兴奋剂,司秣不动声色地向一旁挪了两步,站在邵砚的前侧方,珀蓝的眸底闪熠着兴奋的光。
他等的这一刻终于到了。
腕间冽动一瞬,冰晶般的湛蓝神力被主人操控着犹如锋利的弯刃,以他为方寸的脚下由几圈金光盘踞开来。
半秒之内整片迷宫被一阵肉眼难以捕捉的透明灵雾笼罩,驱散了上空百米内所有的瘴气。
众多正在追人的怪物同时顿了一瞬,纷纷看向某个方向,感知到了来自神明的压迫感。
而且这位神明的脾气不太好。
“躲我后面,邵砚。”
说着,不等回答司秣利用神力将身后的人震到一个安全的范围,少年唇边妖冶的勾起,带着嗜血的快意半觑着眼与怪物对线。
顶上的煞魂在强大,却也明显不是神明的对手,她的‘身体’不断被冰刃划破,打散再重新愈合,倒不会流血,却也会痛。
这片区域传来怪物的惨叫声几乎百米外的地方都能听见,其他正在逃亡的人纷纷打了下冷战,
好在司秣这只怪物不断被消耗,没办法她只好将其他的分身召回身体,早已疲累的人们难得获得了片刻喘息。
期间,身后的男人一脸平淡的望着这一幕,好像很享受这种被保护的感觉,也不担心那东西会伤了自己的夫人。
邵砚将双臂环着,好整以暇的旁观这场战斗,视线从司秣袒露的后颈滑到尾椎骨,终于在不久后的某刻走上前,拍了拍司秣的肩膀:
“夫人,别真把她打死了。”
“为什么?”司秣疑惑问。
那样就不好玩了。
邵砚摇摇头,只说:“你会累,而且,这东西一时半会儿是杀不死的。”
说话间,‘女孩’模样的人形已经被打散,怪物又恢复了以往千万蝇虫的样子,正虎视眈眈的寻找机会主动进攻。
“那怎么办— —”司秣皱着眉头问,话音落下后的一秒,他感觉自己的掌心又滑进那片温热。
邵砚的手很大,几乎能将司秣的手完全牵住。同时又有着与周围大雨环境截然不同的干燥和温暖。
二人彼此掌心骨缝完美贴合,血红的雨水再也浇灌不进来。
一瞬,耳边风声乍起,他被拽着向相反的方向奔去,邵砚冷静清晰的声音随着凛冽的风刮进少年耳中— —跑!
众人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就见那些刚刚消失的东西又回来了,重新有计划的跟随他们,被追到的人瞬间就会被刺穿心脏。
105/232 首页 上一页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