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那些人的灵魂都被我偷偷注入到了玫瑰上,你,你去找他们!”
男人望着不远处的众人,慌忙指着那个方向说。
女孩被分散了视线几秒钟,她顺着管家的手看过去,青紫的脖子仿佛生了锈气,转动时只听到咔咔的声响。
可那里哪里有人?
司秣的神力包括但只限制——管家一个能看到。
趁着女孩分心,管家立马往远处爬,可还没出去几步又被对方一巴掌扇了回来。
她生气的声音都尖锐起来:“可我还是对你的命最感兴趣啊,管家伯伯。”
这话一出,管家脑海中绷紧的一根弦忽地被扯断了。
当年,他刚用老妇人的命威胁女孩把她带回别墅的时候,他就让她这么称呼自己的。
可也正是这位管家伯伯,在未来的数十年日子里,对她万般折磨致死。
“东西拿回来了,灵魂会自动归体,待会儿你们找个机会,赶紧跑。”司秣将那些载着众人灵魂的白玫瑰重新发到他们手中,说。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就见在司秣右手边的地方蓦然出现一扇黑漆色的铁门,是在风沙止住后凭空出现的。
而门锁缺的那把钥匙正是别墅三楼停尸房的那个,司秣将钥匙递给向南与,门开后,里面映射出刺眼的白色光芒,是希望。
众人一时间蜂拥而上,向南与在离开前深深看了司秣和邵砚一眼,扯出一抹靓丽痞坏的笑,一如初见那次。
他说:“夫人,我们有缘再见。”
随后转身消失在光亮里,胡志也朝司秣点了下头,眼里湿润的情绪是感激。
“谢谢。”
——
所有人都逃出去后,那扇门渐渐隐没地下,半点都没了存在过的痕迹。
另一边,管家被高高抛起在摔下,每一阵难捱的风吹刮在身上都好似被利刃凌迟,不出一会儿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的衣料。
从玄色的西服内,白花花的骨头都露出来,触目惊心的伤口是看着都会觉得浑身疼的程度。
女孩的情绪被推到极致,她把管家当做一个玩物一般,用野兽的利爪摆弄着他,喉咙传来难耐的嘶哑声。
带着凄厉的哭腔,她吼着:“为什么我会被丢掉,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她!”
第290章 无限:玫瑰夫人的芳心30
这个问题存在了十七年,却只有一个人知道答案。
可偏偏当年那个亲手将她丢掉的男人回答不上来。
如果当初管家丢掉的是女孩的妹妹,或许她也会享受自己原本光鲜亮丽的人生,恨就恨在,她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你觉得自己错了吗。”
“你后悔做这个决定吗。”
女孩空洞的眼睛死死抓在男人脸上,执拗的想问出一个答案。
管家的喉管已经被风刃割破,风沙伴随黏腻的血迹糊了一身,他倒在地上,被甩进一旁的花卉喷泉里,用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微弱模糊的音节:
“我……”
他顺着怨魂煞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那座黑漆棺椁,里面是他呵护了一辈子的人,像女儿一样的存在。
“嗯……”
血红的利爪刺破胸膛,鲜艳的血迹顺着心脉喷涌,在他难耐的闷哼一声后陡然睁大双眼,在满脸的错愕中管家就这么咽了气。
可是直到最后一刻,她也没问出自己想得到的答案。
或许是觉得不重要了,也或许,是不敢面对心底的执念。
怨魂煞没有感情,没有正常人的悲喜,因为他们已经死了,唯一的存在只是因为心中不甘过重,为了报仇而再生。
正常的一般都会选择性忘记生前琐事,只会万般清晰的记着害死它的人的脸。
管家死了,漫天的风沙终于停滞。
迷雾散去,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模样,她跌坐在废墟之中,情绪崩溃的哭。
女孩已经不是那般可怕的外表,她看起来就像是个正常人,身上穿了一件看起来很旧,带着几块方形补丁,却显得异常温暖的衣服。
她的眼睛也不再空洞漆黑,而是变的圆而亮,被委屈的水光映衬,像是过了冰水的葡萄。
随之,周身的环境发生变化——
那座外观华丽的玫瑰别墅被整片移平,硝烟四起在散去后,在原来的位置凭空出现一座小木房,玫瑰迷宫变成了温馨的鸡圈与鸭舍。
一切仿佛都回归了平静之中,但又显得有那么一点不对。
木房周围空无一人,牲畜的笼子里是透明的、一动不动的小动物,它们也不会张嘴叫,看起来就是假的。
这里所有的景象,就像被定格在某处的静态照片。
“这是她脑海里最深刻的样子。”邵砚说。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幻想出来,这些是她生前死后最难忘、最执着的。”
“她现在的年龄大小,是生前死去的时候。”
有的人活到了十七八岁,但那并不是她的意愿。或许从她当年被管家从老妇人身边带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死了。
身死与心死总归不同。
司秣安静听完,手指蓦地动了动。他缓步走过去在女孩身前蹲下,女孩已经哭的撕心裂肺,好像要将所有的水都从眼睛里挤出来。
司秣安静的为她擦拭着脸颊的泪珠,却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总也擦不干净。
“我来吧。”邵砚轻声说。
等司秣推开后,他把女孩扶起来,温暖干燥的掌心覆上她满是沙砾泥泞的手,女孩哭声渐止。
她得仰着脑袋才能看清邵砚的脸,但只一眼,女孩就笃定的说:“我记得你。”
“你说,你是我哥哥。对吗?”
邵砚淡然的露出一抹笑,说:“是。”
当年她在庄园饱受欺凌的几年后,刚刚成年通过了学院考核的哥哥终于回到家,却从外人口中知道了自己多出个妹妹。
那时候女孩正在被佣人欺负,少年刚好看到这一幕。
于是他像黑暗中唯一闪亮的那束光一般,直直照耀进女孩的眼底。
当时他也是这样牵起她的手,垂眸对上她泪眼朦胧的眼睛,温柔的安抚她。
邵砚说:“我是你哥哥,以后不会再让你受欺负了。”
有他在的那几个月,女孩有了哥哥撑腰。
他总会说,何必为难一个小女孩。
或许就是那么一个善举,让女孩记住了他,即便成为怨魂煞,忘记了许多事,却从来记得,不能伤害哥哥。
那是地狱般的生活中,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啊。
“你们,可以带我回家吗?”
一切尘埃落定,大仇得报,她的记忆也永远停在了这一年,女孩不会在长大,或许她会就这样过完一生,也或许她早早就去另一个世界见到她最想念的人。
“当然可以,”司秣走到邵砚身边,俯下身亲昵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将小女孩抱起来:“你的家在哪?”
女孩一手揽着他的脖颈,一手指着不远处的小木房,神情茫然。
“知道了,我跟哥哥会带你回家。”司秣承诺。
这个小木房的原位置在玫瑰小镇的边缘,等二人带她回去时女孩已经哭累了趴在司秣肩膀睡着,泪水将他肩膀的衣料都打湿一小片。
“到了。”司秣轻声唤醒她。
女孩缓慢的睁开眼,一眼就看到熟悉的小木屋,她刚被放下来,便见那远处木屋的门口走出一人。
老妇人拄着拐杖,佝偻着腰向外望,就像是在等在外面玩的孙女归家吃饭。
“嬷嬷!”女孩儿童真的声音响起,掺进柔煦的微风里,两人耳边皆响起一片欢声笑语,仿佛看到了她无忧无虑的童年。
女孩儿歪歪扭扭的跑过去,见那嬷嬷张开双臂,画面渐渐驶向远方。
好像感知到什么,是离别的气息。
司秣心中隐隐泛起忐忑,他和邵砚的手紧握,叫了句:“邵砚。”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好像还有邵砚的。
“跟我走吧。”
邵砚只是笑着看了看他,并未做声。
他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结局已然注定。
“秣秣,我们会再见。”
“一定会的。”
司秣怔愣了几秒,感觉自己眼眶一阵酸疼。最后的最后,邵砚与他拥抱了下,紧紧相贴的胸膛是相爱的证据。
——我的夫人,照顾好自己。
——我会在下一次一直等你,期待见面。
【叮——恭喜!完成玫瑰庄园碎尸案所有任务】
【位面传送中】
【传送成功!】
第291章 少帅,扑倒那只民国小可怜!1
“哼嗯……”
“呃!”
纸糊竹窗外,阵阵难耐的闷哼夹杂着长皮鞭落到身上,撕裂开布匹衣料的声音不住传来。
今日的梨园后院异常热闹,站满了人。
然,司秣传过来时却恰到好处的被这一扇房门隔着。
还没来得及去察外面的声音是因为什么,司秣从桌台上扶起身,一眼从红木全身镜里看到自己身上挂着的东西,整个人怔愣羞赧的杵在原地。
他咬着牙,从上到下又确认似的扫了一眼,又是一阵心悸——
司秣一字一顿道:“这、是、什、么?”
好在这时笨笨及时出现:
【主司!先不要生气,我来为你介绍一下本位面的背景和身份您就知道啦】
【咱们现在身处民国末年】
【您这身打扮是因为,原身本是梨园的一名戏子。】
说完,又兴冲冲补充:【……马上要上台的那种】
司秣听完脸色终于好了些,红里透着白的一脸冷漠:“哦。”
他还以为,这不靠谱的笨统给他穿po文里当男主来了。
不是就好。
【不过主司,你这一身,确实好瑟瑟哦】
【】
笨笨擦了一把嘴角的泪水说。
少年身着一件皎白色旗袍,腰侧量身定做的排扣恰到好处的贴着腰线,领口留出半指的距离,修长白皙的脖颈裸露在外面,像一颗鲜嫩多汁的莲果让人止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旗袍长度超过脚踝,下摆还精细的绣纹着葱竹的图案,分叉处被精妙的绒线手法隔开,遮不住白花花的腿,犹如夜空中一道耀眼的星河。
叉缝被裁缝开的很高,一路蜿蜒到腿根内侧,又因为司秣身形本就高挑瘦削,被修身旗袍一衬,颇有些体不胜衣的味道。
镜子中隐隐约约映出少年那张精雕玉琢的脸,面部的轮廓干净完美,下颌流畅,鼻尖上点着一颗恰到好处的红砂痣,在整张脸上异常勾人夺目,灼眼迫人。
房间所有通风的地方都紧闭,屋里充满燥热的气息,司秣刚醒过来额前的发丝就被薄汗打湿,湿漉漉的狐狸眼里更显得她唇红齿白,充满色气。
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
咳咳。
他大致扫了一眼屋内的陈设,这里几张桌台并在一起,镜身装潢基本一致,每张桌台上都布满了名贵的珠宝发钗。
身后墙边是几台木头架子,上面挂着平整无皱的戏服。
现在他身处的位置就是梨园的幕后准备台。
就在司秣刚看清形势的同时,外面那阵喧闹声也愈来愈大— —
“贱皮子一张,爷那样的人物,那是你配攀的吗?!”
“还敢偷老娘的东西,那双爪子不想要了是吧!”
女人扯着嗓子,恶毒的声音响彻整片院内。
【啊啊啊主司,我忘了说正事了!!】
司秣:?
【快快,您快救救外面那个,他可是这次任务的关键!】
来不及思考和询问,司秣这时候已经推开门半个身子探出去。
他终于看清了声音是从何发出的。
后院的空地上,一张长板凳椅支在地面,上面正趴着一个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少年。
那少年后背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血痕,单薄的白衣下皮肤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
在他的两边,站着四个黑衣保镖,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挂着短钉的长鞭,尽管少年已经没了力气,甚至意识已经模糊到感知不到疼,但没办法,身旁的东家没开口,谁也不敢停。
众人右侧是一方石桌,女人坐在那里不屑的翘着腿,冷眼瞧着这一幕,骂累了就对着壶嘴喝上一口,将瓜子壳吐到趴着的少年的脸上。
东家冷哼一声,一把将手中的瓜子拍在桌上,站起身道:“不自量力!”
“什么人都想当凤凰了??”
“墨勋钰你记住咯,你只不过是我梨园养的一只山鸡,老娘高兴了给你一口吃的你都得感激涕零的跪下来,知道么?”
女人身后的几名看戏的戏子噗嗤一声笑出来,纷纷用手帕捂着嘴,甚至有一人还补充道:“而且呀,还是一只公山鸡!”
“谄媚是我们女人的事儿,你想勾搭长官给人做妾,就得先把自己阉了再说!”
少年还残留着气息,不过应该是分不出精力说话了,墨勋钰抬起头不屈的盯着身前的女人,缓缓吐出一口血水。
“呦,看来还是没挨够。”
东家颐指气使的下命令:“打,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也是我们梨园的!”
有了东家这句承诺,雇的那些打手保镖心中也没了顾虑,挥鞭子的动作也更加卖力。
簌— —
四支长鞭一同落下,如果都打在他身上,不出三下,墨勋钰必死无疑。
板凳上的人咬着牙,眼皮因为闭的紧而发颤,即使这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他全程都克制的一声没喊出来,他可以淡然的面对死亡,但注定留下心中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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