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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我怕呜呜呜……你说会不会就是……就是那个知青，他来找我们家索命的？！”
“不可能！”沈老二一挥手，“那吴知青是个男的，咋可能变成女鬼吓唬你，你不会是看差了吧，茅房那块儿塑料布子挺多的。”
“我没有，是真的，你们都不相信我呜呜呜我真的看到了。”
女人哭的越来越凶，那架势任谁也拦不住。
最后她一抽一抽地喘着气，哭累了也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
沈家人绕着王红基本上忙活了一晚上没合眼，她毕竟是沈老二的媳妇，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家，闹了惊也传遍了周围邻居，沈家人都想着法儿的照顾她，生怕啥时候传到她娘家去，被诬告沈家亏待她闺女。
第二天晌午，知青放工早，司秣一回来就见沈仁在院子里徘徊，锐利的眼神紧扫着鸡圈，最后逮到一只又肥又大的公鸡，抓住后用铁丝绑了起来。
“沈伯，今天杀鸡？”他粗略的回想了下，好像并没有任何值得庆祝的节日排在今天，看到那大公鸡扯着嗓子惨叫的样子，司秣微蹙了下眉，道：“用我帮忙吗。”
沈父听见声音才直起腰，从漫天飞舞的鸡毛鹅毛中走出来，身上沾上点儿脏，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减：“司知青回来啦，不用！”
“杀只鸡而已，我的经验可比你多。”想来以后司知青回了城里也没机会用上这本领，不过沈仁还是说：“司知青要是想学就看着，要不就跟之淮进屋，待会儿见了血可别吓着你。”
之前面对一个人冰冷的尸体都没有吓到，一只鸡而已，司秣又能有什么反应。
“这不是老二媳妇吓着了嘛，吵着要喝鸡汤，刚好，就杀一只补补，司知青，待会儿这鸡腿给你！”
知青站在原地看着，轻扯了下嘴角：“二婶好些了吗。”
虽然不愿意把人想往坏处想，但王红被吓这件事本身就有诸多疑点，现在又仗着……尽情使唤沈家人，她要是单单折磨自己丈夫也就算了，
但沈父为人老实待人真诚，竟然也要眼睁睁看着被她傻乎乎的差遣，司秣心里不禁浮上一层不舒服的异样。
何况沈家养的这些鸡鸭都是有数的，等着过年卖钱用，平时几个月他们都不舍得吃一只，就连沈老爷子身子需要营养也没有说动。
当初买小鸡仔的时候沈老二一家就没花钱，这些活物本挨不着他们隔壁……王红明摆着耍无赖，她恃的就是沈老大一家的仁心。
只待了没一会儿司秣就被沈仁推进屋了，在一阵屈辱的抽泣和哀嚎声冲袭耳膜的同时，他刚好撞见倚在门边满眼狠厉还未消退的男生。
情景莫名有点熟悉。
“这是……？”屋里只站了两个人，应该说一个站着一个跪趴着。司秣定定扫了一圈，就认出了跪着的那个正是沈智。
他正一下下抹着眼泪，抬头看见司秣来了，张了张嘴巴想要叫人，又像是彻底畏惧着什么，委屈的咬着下唇。
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却没博得任何人的同情，沈之淮看他那样就心烦，脸黑的厉害，沈智也老大不小了，一天天就知道哭和喊娘。
“怎么了之淮，他又做错什么了吗。”知青的视线只短暂在地上那人脸上停留了一秒就悻悻的收了回来，望向沈之淮，见人依旧生气。
“没有。”男生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听到司秣的声音后他的情绪平复了不少，神情也渐渐松懈下来：“今天单纯看他不顺眼，就揍了一顿。”
“啊，哦、”司秣下意识瞟向沈之淮紧攥的拳头，沈智应该是被揍的不轻，脸肿的像猪头，沈之淮的中指关节还红着呢。
“回去了就说是自己摔的，要是敢告状？”沈之淮冷冷凝视着沈智，鼻腔中高傲的冷哼一声，用鞋尖踢了踢沈智的肩膀：“知道么？说话！”
“呜呜知，知道了……”
“把自己捯饬像样点，然后出去。”
沈智猛猛点头，擦了擦脸上的血和衣服上的灰，最后看了司秣一眼，沈之淮一瞬间发现又要举起手扇他，他抱着脑袋躲了下，才狼狈的跑了出去。
“到底怎么了。”冷静下来后，司秣难得换上一副正经的模样跟沈之淮说话，最近沈家已经够乱了，即便他一早知道沈之淮看不上老二一家，但为了表面的一家和睦，他一直忍着没有发作。
要不是沈智真的犯了什么事儿，触犯到了沈之淮的红线，他不会轻易的出手揍人。
沈之淮叹了口气，眼底的挣扎和悲伤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司秣敏锐的捕捉到了。
等了许久，他张了张嘴，声音幽沉听不出情绪，只像是在叙述一件事：“小黑死了。”
第478章 年代:漂亮知青的矜娇糙汉夫15
小黑死了，是沈家院子里养的另一只小狗，小白的老婆。
“什么。”司秣声音很轻，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黑死了，所以沈之淮把沈智打了一顿！？
“今天在后边草沟里发现的，小黑从来不乱跑。”
沈家后院走个一两百米就是昨天发现王红的茅房，沈之淮说的草沟也在那附近。
不用多说什么，只需一个暗晦的眼神司秣就懂了他的意思，两个人一起沉默了半天。
“所以，你怀疑是她。”
因为王红现在病着，不能当面对峙。所以他选择把火气撒在她那个窝囊废儿子身上。但即便没有这事儿沈之淮也早就想收拾沈智一顿了。
每次司秣回来沈智都不要脸的凑上去，叫那个膈应人的称呼。还让人家陪他玩，沈之淮不知道眼红了多少次。
沈之淮烦躁的拢了拢头发，“我不知道。就是因为想不明白，小黑碍着她什么事儿了？”
若是真的是王红做的，那她的动机是什么？？总不至于跟一条什么都不懂的狗置气吧。
“但现在有个严重的问题，”沈之淮见司秣脸色变了，好像想出了什么，平时小少爷一直是一副笑模样，表情沉重时很少见。
沈之淮顿了顿，总觉着司秣不该是这样的，客观的说沈家的家务事不该他过分操心，他借住在沈家，只管开开心心的就够了。
感知到他在看着自己，司秣眨了下眼：“什么？”
“……小白可能是太伤心了，见到它老婆的尸体后回来就不吃饭，一天了，精神也不好。”
“去看看。”
两个人出了院子，沈父在一边处理鸡毛，热水蒸腾着往上冒热气儿，一时没注意他们。
来到小白的狗窝旁，换作平常它早就摇着尾巴兴奋的迎了出来，但今天异常的蔫。
一旁放着满满的食盆水盆，它一口都没动过，趴在最里面的小土坑里，闭着眼睛。
沈之淮凑上去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小白喉咙里哼唧几声，蕴含着巨大委屈和绝望。
那声音叫司秣听着揪心，在这里相处久了，不管是人是物，仿佛都在彼此之间生成了一道无形的丝网，结实的在身上皮肉穿针引线，久而久之就割舍不开了。
神明的目光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压抑起来，高空之上的天色倏然暗了下去，连绵成片的阴云笼罩在头顶，
沈仁脸色变了变，殚精道：“怪事儿了，这天怎么说变就变，不会要下大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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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淮受命把刚炖好还热乎的鸡汤端到隔壁去，即便他再不情愿也没法，只好板着张脸推开了门。
还没等人走进去，大老远就能听见王红无理取闹的吼叫：“怎么还没好，我饿的都前胸贴后背了！”
“你个孬货，不知道去你哥那边催催，我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祖宗，你是我祖宗行不行，能不能别闹了！！”
是沈义无奈到牙痒的声音。
王红声音更加尖锐了，几乎跳起来要挠他。
沈之淮就是这时候来的，他进来时两人皆是一愣，可能觉得让外人看了笑话，他们渐渐不说话了，女人歪过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灵巧的狗鼻子瞬间就闻到了鸡汤的香味。
“给我的？！”她已经兴奋的伸出手准备接，脸上表情简直垂涎欲滴。
沈之淮没忍住皱着眉，嫌恶的神色不小心跑了出来。
沈智刚好就在角落里窝着，见着沈之淮只匆匆看了一眼就低下头，浑身吓破胆似的抖个不停。
沈之淮眯了眯眼睛，嘴角不经意勾起一个揶揄的笑意，很快又收敛好：“二婶，我爹叫我嘱咐你，不够喝外屋还有。慢着点儿，可别呛着了！”
最后那句话是他自己加上去的，说的时候咬牙切齿，沈义听了出来题外话，羞愧的低着脑袋抬不起来，王红却一根筋的没多想，甚至没时间回应他的话，捧着碗几口周了个干净。
“鸡肉呢？鸡腿呢？这怎么一点荤腥都没有？！”
王红一喝完，简直要被鸡汤的香气熏迷糊了，然而都是水肚子也没饱，反倒更饿了。
她厉色道：“我这还病着呢，不吃点肉补一补怎么能好！我告诉你沈之淮，你也不用拿那种眼神看我，我们大人的事儿你一个外……”
后话被沈义狠狠剜了一眼，王红这才生生止住了，没注意沈之淮在听到她说自己是‘外人’后，看她的眼神有多么狠毒，就像是下一刻能扑上来掐死她似的。
“之淮……这娘们儿糊涂了，你，你别跟你婶子一般见识……”
沈义的目光也有躲闪，好在最后沈之淮什么也没说，收回视线后端着空碗出去了，临了留下一句：“鸡肉二婶就别想了，家里能为了你这病杀一只鸡已经是可怜你，更何况在这个家里……你是最没有资格吃肉的人。”
说罢没等王红发飙就迈步出去了，房门被甩的震天响，沈义浑身一哆嗦，感觉房子都跟着颤了下。
王红攥着被子，恨的眼眶都红了！
……
沈之淮回去后也很气愤，那女人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完全就是那副死缠烂打的地痞流氓派头。一个女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程度？！
“司知青，哥他……在里面吗？”
沈之淮回屋后就没再出来，沈仁都没机会问，司秣帮着沈父收拾碗筷的时候隔壁的沈蓉儿就犹犹豫豫的在门口徘徊，也不进来，只等司秣看到她了才下定决心似的走上前去。
第479章 年代:漂亮知青的矜娇糙汉夫16
小姑娘眼神有所躲闪，自从上次在知青点回来后她在沈家就没有什么存在感，司秣感觉许久都没见过她了。
“嗯，但他现在情绪不太好，你还是别进去了。”
沈蓉儿难堪的低下头，好像将她娘的行为怪在自己头上似的，声音细若蚊蝇：“我，我知道了……谢谢司知青。”
她低着头走了两步，心底纠结的事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急的打鼓。
“司知青！”沈蓉儿想了想，还是下定决心憋出一句：“其实……其实我娘没病，她就是……”
“你和哥哥别怪她，还有沈伯，爷爷……”沈蓉儿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从那双杏眼里挤出来。
声音引得沈父跑出来，“蓉儿，这是咋啦？咋还哭了？”
小姑娘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司秣后就迅速跑开了。
“司知青，这？”
司秣望了一眼那道瘦小的背影，心道原来老二一家还能有个品行纯良的，实属不易。
可惜，沈蓉儿投错了胎，摊上了这么个娘亲。若是她生在沈仁家里，命运或许会不一样。
“没事儿，”他笑着安慰沈父几句：“小姑娘可能心疼娘了吧。”
若是沈蓉儿早点说出这句话，兴许王红不会怎么样。但已经晚了，小黑的命注定要恶人受到惩罚。
“是嘛，蓉儿这小姑娘是不错，很懂事。”沈父点点头，没怀疑什么。
“沈伯，今晚我有件事需要您和沈爷爷出面。”
不是喜欢装神弄鬼么，刚好他手上的锁妖塔里关着许多煞气极重的鬼魂，随便抓一只都能把王红的装病吓成真病！
……
“老二，窗关了吗？还有门也掩上呀，大晚上的你想冻死我？！我这还病着呢！”
王红被忽然吹来的一阵冷风冻的瑟缩了下，即便身上裹着棉被，却感觉那风可以彻骨似的，无孔不入的刺进她的皮肉。
“早就都关了，你现在可是咱家的姑奶奶，哪敢怠慢着您啊。”沈义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
王红皱起眉头，“那为啥还这么凉？你看你爹给你分的这啥破房子，大晚上都漏风！”
“去去去，瞅瞅哪灌进来的风。”
她用脚踢了踢沈二的后背，一不小心劲儿使大了差点没把男人踹地上去。
“嘶！”
“你TM是不是……”
沈义攥紧拳头，最终忍着没有把火撒出来，披上一件大衣就出了门。
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去检查，只是实在不想跟事儿多的王红待在一个房间，出去透口气罢了。
“奇了怪了，这离立冬还早着呢，咋突然降温这么狠。”女人摸了一把棉被外层，差点没把她手指头冻硬，“冻死老娘了……”
啪——
还没躺下，屋里的电灯诡异地闪烁两下，随着一阵刺啦声后毫无征兆的灭了。
王红一下子抬起头，狐疑喊道：“谁啊？！”
“老二？”
电灯的开关拴在屋里墙边，没有人动，大概是坏了。
“电灯又坏了，你进来看看。”喊了几声都没有听到回应，王红没好气的呸了一声，“妈的死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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