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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臣贼子(古代架空)——张参差

时间:2024-09-26 08:56:54  作者:张参差
  “但……”院使话锋一转,“老臣听闻宫中秘传羯族奇毒,无色无味。”
  言外之意是景平在丸药内下了五弊散。
  五弊散暗中流传,极少有人知道。
  而那些知道之人,也不好将之公然在大朝上叫破。
  “不必说这些,”赵晟打断他,“爱卿直说何意。”
  “臣等无能,”院使正色下定论,“此物是否有毒,还得找人试过才知道。”
  当殿找人试毒本身没什么,但后续会牵扯什么结果,不易控制,赵晟略有迟疑。
  景平君子坦荡道:“陛下,微臣心中无愧,既然药是微臣给大殿下的,便由微臣来试。”
  他说罢,请樊星将药给他,接瓶子掀盖,合眼细闻那药物,未察觉有不妥。
  “陛下,”大理寺卿阻止道,“贺大人是我朝重臣,试毒之事,还是让侍膳太监来做吧。”
  也对。
  赵晟向樊星示意将侍膳的小太监传来。
  “慢着!”殿外有人凛喝出声,惊了所有人。
  景平只听声音便知是谁来了,又喜又惊,外加丁点不乐意:怎么还是牵扯他搅进来?
  说话人沐在大殿高门的光暗交错里,朝服端仪,躬身叉手深施一礼:“微臣李爻不待通报,擅闯朝堂,请陛下恕罪。”
  赵晟见是他来,挺高兴的,不与计较,立刻换上笑脸:“歇了几天,身体缓和些吗?”他招手让人上殿,“不必多礼。快来,赐座。”
  李爻跨步进殿,一路前行,路过景平身侧,飞他一眼,用几如耳语的声音道:“翅膀硬了?”
  眼神里除了责怪,还带着几分笑。满目柔和一晃而过,很快又只剩端肃了。
  李爻当殿站定没有坐,再次躬身,垂眸道:“陛下,贺大人是我南晋正史,入朝以来未有错漏,如今被迫当殿自证清白,这般屈辱怎可凭白承受?”
  话音落,他侧头甩给大理寺卿一个鄙夷,暗藏杀机。
  李爻寻常与同僚玩笑多,正事少,可只这一眼,大理寺卿便被炸出满背的白毛汗。
  无奈他已然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道:“陛下,微臣没逼贺大人当殿自证,但三法司连续收到密报是事实,置若罔闻也说不过去。”
  倒也是哈,收到连番密报,显然事情已经闹开了,淡化处理最后只会闹得更大。
  赵晟面露难色:“这……”他和颜悦色跟李爻商量似的道,“晏初,要不朕还是传侍膳之人来吧。”
  跟着,不等李爻再说话,向樊星使了眼色。
  片刻功夫,侍膳小太监上殿。
  他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站在景平面前,恭敬请他将药给自己。
  景平暂没给他,问樊星道:“樊公公,为何是这位小公公来?”
  樊星被问得一愣,反应一会儿才明白他是何意,答道:“哦,今日是他当值,便传了他来。”
  景平俊眉轻挑,冷素的脸上露出丝笑模样,从容将药瓶里的小丸药悉数倒在掌心里,拨弄分成三份,将其中一份递给小太监:“公公请吧。”
  小太监二话不说,将药服下,景平则服了另一份。
  赵晟心有不解:“贺爱卿为何还要自己服?”
  “陛下稍后便知,”景平答完,捧着第三份药,同樊星耳语。
  二人当殿叨叨咕咕两三句,景平才提高音量:“公公若是信得过我,劳烦将这几粒药服下去,并不会伤身体。”他将药奉上。
  樊星对景平、李爻二人印象颇好,一时不明深意,也持着对贺大人的信任,磕巴不打,将第三搓药吃了。
  金殿上一时无人说话。
  所有人等着看热闹。
  李爻一双眼睛则黏在景平身上一样。
  景平偷摸儿受用得意:晏初何曾这般“注视”过我?嘿嘿……
  但他不忍对方担惊受怕,俏皮地跟人家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尽管放心。
  赵晟一盏茶喝完,无事发生。
  他很不开心地摆手,谴侍膳小太监下殿去,对大理寺卿道:“尔等以求公允为名,上殿参奏当朝大员,心里打得什么算……”
  “盘”字还没说出来,那退到门口的侍膳小太监突然身子一晃,生生栽倒下去。
  金殿上哗乱顿生。
  “真的有毒!”
  “可……可贺大人、樊公公怎么都没事?”
  赵晟眼看众臣交头接耳,顿时回溯起被逼发罪己诏时的糟乱,他心底凭白爆出股火气,一巴掌拍在御案上,“啪嚓”一声,响得震天裂地:“都给朕住嘴!”
  单论脑子皇上不傻,他总是犯糊涂纯因为耳根子软。
  论此事因果,他已经从景平的系列应对中看出来了,景平早知是这般结果:
  药若单给小太监服用,人一倒,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明清白;而若将药分两份,即便他服过没事,依旧可能被攀指提前服用了解药,所以他才拉上樊星这个不相干的,三人一起。
  赵晟冷声问:“贺爱卿自刚才起便收放自如,是早知结果如此么?”
  “回陛下,‘贺泠毒害大殿下之言论’微臣确实有所耳闻。”景平不否认。
  刑部尚书的胆子立刻提到嗓子眼,一张嘴就要蹦出来了——你终归是要当殿卖了我么?
  他没来及张嘴,便听景平继续道:“微臣心思野,时常总爱逛个调料铺子、花草坊市,前几日在街市上听百姓议论,说微臣给大殿下请脉施针,是别有所图。今日在朝上才不太慌乱,”他看了李爻一眼,“微臣本欲息事宁人,但此事细想,那那检举密信铺天盖地,是有心之人的有心招惹,一计不成定再出一计,退避只会招来得寸进尺。臣委屈事小,被人诬陷成功,牵累康南王事大。恶人为一己私利,以大殿下的安危攀扯陛下重信之臣,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说话气定神闲,暗藏机锋,走到那小太监身边游刃蹲下,摸对方脉搏,向太医院院使道:“不知刘大人带了银针没有?”
  院使知道这里缠着明争暗斗。眼下最好论事不论人,把屁股坐在中线上。
  他道:“有的,就在殿门口侍卫手中。”
  景平接过针囊,当众飞快给小太监下针,最后一针落下片刻,那小太监猛抽几下,头一歪,呕出口黑脓,跟着当殿哇哇大吐,味道酸臭无比。
  “小公公的命保住了,休养几日就会好的,”景平看向大理寺卿,“方才他若将整瓶药服下,便是神仙难救。”
  赵晟坐不住了,沉着脸一指景平:“你说,把话都给朕说清楚,到底什么玄机?为何你与樊星都没事?这毒你眨眼便解,必然知道因果。”
  景平收好银针,交还给太医,没卖关子:“微臣当初给大殿下诊脉,发现他目内亢奋、肝火上炎导致头痛,就给他开了缓解药物,内有两味药材名为甘螺丝子和归兰星草,寻常情况下味甘性平,只是不能与桃仁和虾同服,”他问太医院院使,“刘大人,我没有危言耸听吧?”
  院使躬身:“陛下,贺大人所言属实,”他自罪,“这两味药材太罕见,且药食同服,量大才会生毒,是臣疏忽了。”
  “疏忽?”赵晟脾气上头,“一个疏忽险些令人送命!”
  今日早膳里,既有桃仁又有虾。御膳食谱要配合皇上的日常用药,常常提前数日便会定下。
  明显处心积虑。
  景平继续道:“大理寺本已确定药物无毒,依然要当殿试毒才罢休,此举深意昭然若揭。臣无害人之心,可偏偏,”他悲叹一声,“有心之人不允,处心积虑要无辜之人以命相赔,来坐实微臣毒害大殿下之名……”
  所谓有心之人是谁,没有指名道姓。
  “所以……你开始才想亲自服药自证?”
  景平没说话,躬身行礼好久没起来,看身影都让人觉得委屈。
  樊星适时搭话:“陛下,方才贺大人确实低声问奴才,今日有没有吃过桃仁和虾、陛下的早膳里是否有此二物。”
  赵晟听得眉毛倒竖,指着大理寺卿的鼻子:“你……大胆!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以为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自己就干净了?朕欲平稳朝纲,想对你们网开一面,你们……珠胎暗结,一点不消停!”
  大理寺卿“扑通”跪地,狂呼“冤枉”。
  赵晟不理他,凛声道:“苏卿!”
  左相苏禾出列道:“老臣在。”
  “三法司这般易受蛊惑,怎可继续维系法纪纲常?他们与旧主暗中做下的事情一件件给朕好好查!此局完整,从密报到御膳、再到那易被忽略的药食相克细节,绝不是一人所为!把涉事之人全都给朕揪出来,一个不姑息!”赵晟咬牙切齿,本来已经平整的五官,激怒之下又在哆嗦,眼角打斜,嘴也有点歪。
  苏禾领命。
  赵晟靠在龙椅上定神片刻,缓出几口气,眼眸飘晃,突然看向李爻:“晏初,你今日入宫,又是为何,是听到风声专门跑进宫护你府上的人?还是担心贺卿手段过于轻柔?”
  言外之意是——你是否想借机,铲除异己?
  李爻淡然看着赵晟:你脑子又抽了?
  他可以寻旁的借口,但他了解赵晟。皇上很主观,这么问了,就会用千万条现实来佐证他的推断,一旦发现疑点,便没完没了。
  更何况,他确是因为景平才入宫。抛开担心,他还看出了臭小子的‘狼子野心’,眼下正好顺势推他一把。
  “回陛下,臣确是担心景平被诸位大人别有用心地‘欺负’,才来护犊子的。”
 
 
第128章 活埋
  此话一出, 大多人出乎预料。从此往后,康南王恣意风流的名声后,又要加上护犊子一条了。
  “哦?”赵晟皮笑肉不笑, 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刚刚面瘫过, “晏初休闲在家听闻家国大事, 耳聪目明比朕更胜。”
  李爻心里唾弃他阴阳怪气, 面上刻谨守礼,顺着景平一带而过的因果凿补:“陛下,微臣的疑思是从坊间听来的。”
  他避开赵晟浑黄的死鱼眼投来的审视, 继续慢悠悠道:“微臣素来嘴馋, 蒙陛下洪恩,臣近日得空去街上寻好吃的。昨日在茶馆小坐,听百姓闲聊,才知贺泠大人如今是百姓们吹论的红人。本来多是闲聊之语, 臣未放在心上,直到听闻有人鄙夷道‘你们懂个屁’!”
  他一直持着重臣稳当叙事的腔调, 最后几个字抽冷子转音,把身边几个老头吓一跳。
  细品——王爷在大殿之上口出秽言,短短几字, 满是老茶客天老大我老二的愤世嫉俗, 挺好笑。惹得老头儿们想笑不敢笑。
  李爻咳嗽一声, 酝酿着情绪, 连口音、表情都市井起来:“那人还说‘老子从侍政阁听来的消息可还热乎儿的, 如今天下看似太平, 其实暗流涌动, 我大晋刚刚避过一场滔天大祸,有人要将未尽散的祸水余波, 引到那贺泠身上去’”,话到此告一段落,李爻变回正常模样,“臣当时未当回事,回府越琢磨越不对,夙夜难眠,好不容易迷糊着了却梦见景平当殿被千夫所指……实在不放心,紧赶慢赶地来了,没想到……”
  话不用说全,他皱眉笑了,那意思明摆着是——果然有人欺负他。
  这话透给赵晟的信息不少。
  “好啊,贺爱卿从坊间听了传闻,你也是。侍政阁的本意是广纳众言,短短数月已经变成百姓以讹传讹的喇叭筒?!”赵晟声音里带着怒意。
  景平不屑得看皇上那张命不久矣的苦瓜脸,目光一直落在李爻身上。
  他早想将侍政阁的隐患铲平,方才明里暗里把矛头往侍政阁引,但赵晟在气头上,脑子跟不上。反而李爻,不知从何时看出他剑指侍政阁,两句话帮他把靶子扶正了。
  景平顺势接茬:“这些话从侍政阁反传回坊间并不奇怪,请陛下龙体为重,息怒。”
  赵晟道:“何意?”
  景平未答,一直闷不吭声的尚书令出列把话题接下了:“陛下,老臣有话要说,”他清了清嗓子,“侍政阁秉持广纳众听的初衷,导致侍政员言论不用负责。但凡人皆有凡心,以商贾为例,得为民声出口等于有了无形的牟利特权,手握特权必要将其广而告之。以夸大危耸之词树立权威很正常,但长此往后,必将言论混乱、人心惶惶,浑水好摸鱼。”
  这样的后果,多数朝臣已经想到了,皇上高坐庙堂,反应得慢些。
  尚书令是根在油锅中炸至金黄的老油条,话点到即止,他轮调一转缓言道:“自万民谏出现后,尚书台整理归纳无署名谏言力不从心。截至昨晚,参奏贺大人用心深沉、有谋害大殿下之心的密报已不下二十封,却均捕风捉影、经不起推敲……老臣本想不可理喻之事,不该招陛下心烦。未料到一时迟疑,就闹出别有用心的诬告,若非是贺大人沉稳,应对得宜,怕是要凭白蒙冤,令我朝折损人才了。”
  他成功在赵晟的火气上浇了一瓢油。
  赵晟眉毛倒竖,正欲发作喝骂三法司操控坊间舆言,针对信臣……
  “陛下,”景平突然撩袍“咕咚”跪下了,表情像要给皇上哭丧似的,“微臣有事相求。”
  赵晟眉头简直能夹死苍蝇。
  景平对他向来持礼冷淡,今儿破天荒当殿下跪,想来是憋屈极了。
  “朕知道你受委屈了,定给你一个说法。”
  景平哀声道:“微臣不要说法,只盼陛下能让微臣辞去晋正史一职,往后安心研究医术,做个大夫为……”
  “胡闹!”话未说完,赵晟凛声打断,点指景平,那竹报平安的腰佩被他握在手里,长绦子摔得四下咣当,“你跟你太师叔什么毛病,不痛快就撂挑子不干是师承的吗?当朕的朝堂是过家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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