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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臣贼子(古代架空)——张参差

时间:2024-09-26 08:56:54  作者:张参差
  正论得热火朝天,传事太监来报:“康南王李爻、巡安御史郑铮还朝觐见。”
  景平一下来精神了,回头见到李爻玉树临风的身影已在殿门口。
  随着赵晟一声“快宣”,康南王身着朝服,逆着天光进殿,怎么都好看极了。
  李爻路过景平身边时,晃给他一眼,闪瞬即逝的柔和笑意都给了他。
  可景平看他走动已大惊——晏初脸色惨淡,脚怎么也跛了?
  再看郑铮,虽然人是醒着的,却被左右搀扶着,站不稳,打着晃。
  二人这般上殿,满朝文武皆惊。
  “晏初!”赵晟皱眉凛色,“怎么回事?!快,赐座!”
  郑铮精神不好,被人扶着坐下。
  李爻躬身行礼没坐:“谢陛下,微臣尚好,只是扭了脚。”
  而后,他将路上遇袭的事情说了。
  赵晟惊而拍案:“居然敢行刺朝廷命官!刺客呢?谁是主使!”
  “回陛下,刺客是江湖杀手,黑市接的生意,很难查清上线,已经转交三法司细致审问。”
  赵晟一时理不清因果,窝进龙椅里思量片刻向刑部尚书道:“乔爱卿,此时蹊跷,人犯定要严加看管审问,但求真相,不论手段,”他咬牙切齿,“用这般手段到底为何?”
  朝上安静片刻。
  群臣低着头、相互看,不明原委各有所想。
  甚至有人猜测是外族打不过康南王,才要行下三滥的手段将其除去,再大举来袭。
  但捕风捉影的猜测没人敢在朝上嚷嚷。
  “陛下,”左相苏禾开腔,“刺客敢行刺命官,就是做好了赴死准备,这定是筹谋已久的阴谋。是以老臣想请问王爷和郑大人,路上除了遇袭,还有没有旁的怪事?”
  对啊,凡是大事,细节之处多有端倪。
  赵晟也随之问道:“是啊,晏初,有没有?”
  李爻殿中端站,众人目光汇聚于他孑然一身,他张了张嘴,又皱眉,沉吟着犹犹豫豫,满是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直说。”赵晟道。
  李爻这般倒非全是演的,诚如乔璞所言,事情蹊跷颇多,他索性篡改事实,投石问路道:“臣自秦川出发时,收到一封无名密信,阻止郑大人还朝。”
  “为何阻止老师还朝?讲清楚。”赵晟道。
  李爻不能答说“因为怕你要杀人”,只好道:“对方以羽箭传信,说郑大人还朝大凶,不需归。”
  赵晟冷哼:“没头没尾、故弄玄虚,”他目光扫视群臣,“但晏初你可将事情放进肚子里,这事让大晋得了粮田钱财,是因祸得福,翻篇、过去了。”
  李爻离开时,景平的算计进行了一半,隔数日尘埃落定。他不经意回头看一眼景平,见对方笑眯眯地冲他眨眼。
  小眼神里隐匿着深深的讨赏之意。
  李爻眼波流转回来,心中高兴:臭小子当真说到做到。
  可他开心没片刻,便听苏禾又道:“陛下,刺客之事不能作罢……老臣……”
  自从赵晟脑袋不好使之后,群臣都学会了上殿奏本支支吾吾地试探。
  李爻看苏禾,觉得这人今天有点怪。苏禾是外戚,素来身居高位却恪守己责,从不多管闲事,生怕旁人说他滥权把持朝纲,今儿这事已经交由三法司了,他怎么还在揪扯?
  听见他说话,就连郑铮都眸色怪异地看着他。
  赵晟皱眉看苏禾:“国丈有何话想说,不用绕圈,直言吧。”
  苏禾思虑片刻,一副打定主意的模样道:“老臣本想将事情私下奏报,但没想到闹出这般大乱,为免老臣与陛下被人诟病因私废公,请陛下允准一人上殿。”
  片刻内侍庭护卫押了个小太监上殿。
  李爻看他很眼熟,稍一思量,记起他是大皇子身边的小侍。这小太监显然被用了刑,两条腿几乎废了,是被拖上来的。
  儿子身边的人,赵晟显然也认得:“小佳,你这是怎么回事?”
  小佳上殿烂泥一滩,不能行礼也说不出话,只剩一口气,眼看没命了。
  赵晟心烦:“拽这么个东西上殿做什么,话都说不明白了。”
  苏禾道:“陛下恕罪,三日前,城关抓到此人无令出入城关,拿下后转交内侍庭,内侍庭铎公公不在,副总管见他是大殿下身边的人,不敢擅自定夺,便叫了老臣去看,老臣想先将因果问明,再禀报陛下。不想他嘴严得很,在内侍庭的手段下走了好几趟,才简述目的说‘是去救郑大人’,老臣详搜他住处,发现半枚江湖上的人头令。令花是阻碍郑铮还朝。此时证物在内侍庭。”
  满朝文武没几个通江湖事的,但总能听个大概——苏禾是说小佳私通江湖人,买下人头令,阻止郑铮还朝。
  “什么乱七八糟的?”赵晟没好气,“你是说晏初他们遇到的杀手,是岐儿找的?”
  苏禾明知皇上讨厌跪求,依然撩袍跪下了:“陛下,那令花是‘阻止’,并非是‘杀’,老臣身为外公不避嫌也要给大殿下求情,恳请陛下宽宥殿下爱护‘王父’之心!”
  “何意?”赵晟皱眉问,“怎么还扯上晏初了?”
  “小佳称他先效仿大殿下笔迹,偷殿下腰间玉牌,让人送给郑大人,阻碍他还朝,后见无效,才令江湖杀手‘恐吓’,其实是生怕陛下因为郑大人与康南王再起龃龉、君臣离心。但依老臣看来此事多半有内因,岐儿甚至并不知情,是这奴才自以为是。老臣得知此事念着郑大人有王爷护送,不会出大事,才爱护孙儿心切,一直压着此事想查清再说,没想到让郑大人闹病、王爷受伤!老臣处置不当,请陛下恕罪!请陛下责罚!”言罢,苏禾伏地不起。
  景平冷眼旁观。
  昨儿他刚怀疑苏禾、皇后立储之心不统一,如今就得了印证——苏禾确实是想扶二殿下登位。但他身为外公,若先嫁祸、再大义灭亲检举赵岐谋害朝臣,委实不妥。索性以退为进,看似帮赵岐说话,其实是利用皇上的疑心、自大让他与赵岐离心。
  赵晟经不得半分拂逆,一旦心生芥蒂,赵岐冤不冤枉就已经不重要了。
  皇上脸色果然难看了:“岐儿?你是说岐儿怕朕与晏初龃龉,才阻止老师还朝?”
  “陛下,这小佳言辞闪烁,请陛下明察,还大殿下公道!”苏禾继续将捕风捉影玩得明明白白,“这小佳背后必然有人故布疑阵,恳请陛下明察。”
  赵晟猛一拍桌子,冷哼道:“故布疑阵?上次辰王之乱,赵岐就刁买人心,这惯像是他做出的事。如今还没恢复太子位又手段复施!惯会借助朕衬托他宽和仁义!”
  “陛下息怒,”刑部尚书乔璞出列道,“此事微臣乍听便疑点极多,岔头也多,不如待微臣与三司合力将事情细节捋顺,再交予陛下定夺。”
  赵晟白他一眼根本不接话,看向郑铮:“老师明知朕要‘杀’你却没在路上逃走。实在要感谢老师大局为重,才让朕看到朝堂中暗流涌动,”他阴阳怪气被唾沫噎了一口,顿挫片刻,“老师被山匪‘劫掠’,过了大半年安闲生活,此次若非被人发现行踪、又是朕要晏初亲自去接,是否就听人劝告,从此采菊东篱下去了?”
  言外之意是郑铮怕李爻被牵连才还朝。
  郑铮自从上殿见礼之后,一直没说话,脸色青白、撑着精神看苏禾作妖。
  他现在被赵晟一脑袋糨子糊了满脸,慢悠悠站起来,躬身行礼:“老朽坠崖之后,一直身体不好,有心回来力不从,上月末才刚将身体养好,即便没人发现,也是要回来的。”
  赵晟冷笑:“老师回来做什么?自证清白、力证信安城赃款是有人攀诬吗?”
  这怎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李爻听话题越发跑偏,行礼插话道:“陛下,老师昨夜还发高热,连串的案件又暗流不熄,还是等老师养好身体,再做论断吧。”
  结果,皇上与郑铮几乎异口同声:“晏初不需多言。”
  李爻:……
  他心下大骇。
  郑铮在秦川时是一副看开了的模样,刚才在城外拍着胸口说不较劲,乱事了了要去种花给他看……怎么进了皇城门,脑袋又拧成一根筋了!
  老拧种跟大混账僵持下去必然不会有好结果。景平暗中筹措,好不容易换来赵晟不再计较旧事……难不成要毁于一旦!
  赵晟见李爻脸色不善,向殿前武士道:“康南王还朝辛苦,请到一旁奉茶歇一会儿。”
  “王爷请。”殿前武士即刻领命,一左一右请李爻“喝茶”。
  李爻只得到一旁坐下,暗想现在还能有什么歪招出奇迹。
  可眼下即便他当殿犯病,也只能是把景平吓个半死。
  于正在较劲的二人无可左右。
  正在这时,殿外传事,说铎戌还朝交令。
  赵晟迟疑片刻还是道:“让他上来。”
  铎戌风尘仆仆,大步上殿,行礼之后,赵晟问:“招安的山匪安置了吗?”
  结果铎戌躬身大礼,手捧政令:“奴才有负圣恩。”
  “讲完,别让朕一句句问你!”赵晟脸色铁青。
  铎戌赶快道:“奴才领命在瞻天道尽头与常老将军汇合交接,老将军前脚带人转还幽州,招安山匪便发生暴/乱,局面迅速失控,只得……武力压制,最后尽数斩杀。尸身原地掩埋了。”
  李爻听到“尽数斩杀”四字,眼前猛地花了,幸亏他是坐着才没踉跄,不动声色地阖了阖眼,恍惚劲儿瞬间过去了。
  他悲愤交加地想:紧赶慢赶,还是没拦住赵晟朝令夕改。
  所谓暴/乱是否真如铎戌所述,根本不用找谁问,瞻天道埋尸之处尽是证据。
  赵晟听罢一脸不屑:“罢了,本也不是善类。传令给常老将军,让他看好了流民,莫要再生乱。”
  这话说完,殿上寂静一片。
  李爻看向郑铮,盼着他跟皇上顶牛的劲头子能淡下去,使劲儿冲他使眼色,可老头熟视无睹,定声道:“陛下,老臣刚才说无论如何都会回来,是因为有三件事情要向陛下交代清楚。”
  赵晟冷冷道:“老师说吧,朕听着呢。”
  老大人慢慢站起来了,站在当殿顶天立地:“第一件事,老臣确实动用了信安城春衫桂水阁的赃款,当初灾建事急、朝廷拨款迟迟不到,臣不忍看建地多次坍塌、劳工次次豁出命去为社稷拓基,共用银子三万四千八十一两,依照晋律可灭老臣六族。臣孤老头子一个,一人赴死,全家干净,很是为天家省刀片!”
  赵晟眼角一抽:“此事朕已经说过不再追究,第二件呢?”
  李爻听皇上没在这件事上出尔反尔,稍微松一口气。
  郑铮又道:“第二件事,二殿下是陛下巡游时幸民间秀女所生,据说那秀女是皇后娘娘远亲,才得陛下垂青,可她后来死得蹊跷,二殿下得皇后娘娘教养得再好,也不能承袭大统。”
  此言一出,朝上群臣噤若寒蝉,目露贼光,偷眼看皇上。
  郑铮当然不会因为赵屹是秀女所生就说他不能承袭大统,明显是话里有话。
  赵晟即刻脸面发绿:“老师所言何意,说清楚。”
  苏禾暗暗恨得牙痒痒,国本之事,一旦存疑,想翻盘就难了。
  他不做声,想听郑铮知道多少——对方不可能有证据,当年之事做得利落。
  郑铮定声道:“多年来,老臣心中一直压着秘密,本想大殿下得承大统,就让此事烂在肚子里,没想到……树欲静风不止。老臣偶然得知二殿下生母得陛下宠幸之前已有身孕,那孩子生父未知是谁,陛下若是将他立为太子,便是眼看恶紫夺朱!把江山拱手让旁人!”
  这话匪夷所思,但皇嗣之事不容有错。
  依着赵晟从前拈花问柳的性子,事情也非绝无可能。
  “郑老师,事关重大,你若是攀诬,后果……”
  “陛下,”郑铮打断他道,“老臣无凭无据,却没有攀诬。那秀女死时,老臣就在一旁,是她亲口所述。所以,”他看向苏禾,“有人想要臣永远不回来,而这人或许也知道这事。”
  苏禾眸色闪了闪,没接郑铮的挑衅。
  赵晟则紧握着盖碗边缘,骨节已经泛白了:“第三件又是何事?”
  郑铮整理官服,与赵晟对立:“老臣才疏学浅,因敬仰先皇后人品,才受她所托成为陛下的教席。却……有负所望,教得陛下刚愎自用、糊涂至极!你以为能只手遮天?但你至今都不懂人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所以为上者才要不遗余力地引导。正如陛下愿意相信大殿下‘惯会刁买人心’,不管他是否冤枉;也如刚刚招安之事,百姓只会想,我们万人归心,即便发生暴乱怎会被悉数斩杀?他们会想你食言而肥、睚眦必报!想你贪图享乐,自行错处,旁人担责!老臣一心想教好陛下却璞玉雕瑕,今日教你最后一课,学好了山河万年;学不好,南晋必二世而亡!”
  “大胆!”赵晟爆喝,“啪嚓”一声盖碗甩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来人!”他怒喝。
  “不必来人!”郑铮打断赵晟,“老臣安闲大半年,想过适可而止,想过让自己缓一口气。可为人臣、居其位,若人人都想自己舒坦一分,还有谁为天下百姓争那关键的一口气!老臣今日便是来争这口气,之后即刻去向先皇后自罪,留下三缕忠魂在大殿上,看你将来如何!你听好了,老臣挪用赃款、无证指证皇嗣、当殿谤君都是重罪,言传身教陛下最后一次——敢作敢当,错就是错了,承担后果才不枉称为人!”
  话音落,他猛然冲向御书案。
  李爻眼看话越说越僵,早就防备此事,应变急速,抄起手边碗盖,暗器一样向郑铮腿上打去。
  可好巧不巧,他身边有两个殿前武士,那二人冲去护驾,碗盖擦中一人衣角,卸去大半力道,只将郑铮打得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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