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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臣贼子(古代架空)——张参差

时间:2024-09-26 08:56:54  作者:张参差
  声音沉静地问。
  是啊,在做噩梦。
  李爻想借助对方手心的温度醒神,但他的意识好像被“爷爷”的骨刀钉住了。
  “晏初……”
  捧着他脸的人轻唤,依旧是景平的声音,但过于柔情了。
  更何况景平怎么可能这样称呼他?
  李爻心思一震,怒火爆生:好啊!混账王八羔子,仗着白天我对景平的丁点猜忌,变成他来跟我纠缠?识相快滚!否则老子把你们都砍了!
  他心里兀地腾起股杀伐戾气。
  将军血煞重,可能真的可以震慑乱七八糟的东西。李爻念头刚过,身上霎时有什么松了,他猛然回魂。
  一睁眼,四目相对。
  阴暗的屋里,景平真在眼前,单手抱了他,另一只手捻着根银针,看那架势,他要是再不醒,就一针攮上去了。
  景平眸色里有慌乱一闪而过,很快变回常态的淡然:“你发烧了,身上的毒我知道了。”
  在江南军帐里景平抱他时,就说知道了。
  但李爻谨慎,知道与全部知道,两字之差天壤之别。料想若是全知道,景平今日抱他到殿外后也不会是那般询问。
  所以,他不说话。
  “你一贯的症状师父都告诉我了,我还在太医院看到过你的诊单,”景平又道,“放心吧,我会弄清毒源,把你医好的。”
  李爻暗骂花信风多事,至于多了多少,只能见面再兴师问罪,他心念一转,奇道:“什么太医院的诊单?”
  从不曾有哪个太医断出他身上是毒。
  李爻顿时察觉出这事内有蹊跷。
  景平见他眼神清澈,知道他彻底醒了,只简单答说机缘从记档上看到的,便把重点放在哄他上:“这些事缓缓再说,你发烧了,喝口水好好休息。”
  说完,他起身去倒水。
  谁知前一刻松手,后一刻李爻就像没骨头似的直仰下去,身子砸在床板上“咚”地一声。
  景平大惊,抢回来看他。
  李爻左半个膀子磕得生疼,同时心里也惊骇。
  刚刚难以动弹不全是梦?他垂下眼睛,眼看自己右手蜷起来,狠狠掐在掌心,可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用了力、用了多大力。
  再细体会,那指尖和脚尖的冷,已经攀延至手臂和腿。
  如此突然。
  在贺景平看来,李爻这人向来过分活跃,能被旁人看出萎靡,必是已经难受到一定程度了。
  刚才他一口饭也没吃,景平担心不已,算计时间估摸他睡着了,偷跑过来看他。
  果然凑到床前见他睡得一脸难受。
  现在人是醒了,又来这么一出。
  景平飞快地挑亮灯火:“你到底怎么了!身子麻?”
  李爻心里乱,他现在倒不是刻意隐瞒,只是不知该怎么说。他自年少时便独挑大梁,做惯了主心骨、是梁柱子,没人依靠。久而久之,脑子里全是“老子行”、“不打紧”、“我可以”……那根名为示弱的弦早不知断成多少截,被扫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强撑即便是陋习,也已经养成,且根深蒂固。
  他云淡风轻道:“就是累的,你突然撤手,我还没怪你晃我呢,”说着,似是为了证明自己还好,他抬左手把景平衣襟理了理,“你也累了好些天,一会儿好好休息,乖。”
  这一刻,景平心底爆燃起一股无力的委屈——你什么时候能不把我当个小孩呢?又什么时候,能把心里的事对我说一说?
  他沉着脸不说话,低头拉过李爻的手诊脉。
  李爻回忆上次,这种无力的麻痹感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似乎不用管,自己便会消退。
  他现在发烧了。
  这些天疲于奔命攒下的火一股脑上头,他身上冷,脑袋沉,腾不出精神再跟景平周旋,便放任自流了——你总不能摸出下毒之人是谁吧。
  那你就是大仙,不是大夫了。
  屋里很静,景平半句话没再多问,诊过他双手叹了口气:“发烧是内火外寒,但需得防着今天烟尘倒呛引发你肺部感染。毒沁肺腑,血脉不畅……你右边身子麻是不是?你用不着诓我,这不是受风,就是与你的毒有关。若放任不管,往后会更严重的,”他说着展开针囊,“缠疾难根治,但缠疾不是急症,我先给你下几针,血脉畅通些你再睡。”
  他口吻极少有地强硬。
  李爻也极少有地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突然觉得这似乎也不错,他不做多想,问道:“扎哪里,要脱衣服吗?那你得帮我,我确实手麻。”
  景平眼神闪烁了下,顿了顿才道:“你躺着就好。”
  言罢,他先把李爻两只手臂各下了十几针,跟着,把远处半开的支摘窗子关好,才又回来,轻声道:“我把你的衣裳敞开些。”
  李爻昏昏欲睡,眼都没睁只“嗯”了一声,没看见贺大夫如临大敌的表情。
  李爻现在只穿着墨黑色的里衣,衣带根本没好好系,领口在他一呼一吸之下,明目张胆地成了招惹——若隐若现的好风光,仿佛牵出一道看不见的火焰,顺着景平的目光蔓延,先烫了他的眼睛又要去烫他的心。
  他不敢再看,把目光移到李爻衣服上。
  可还是徒劳。
  李爻是很瘦的,但习武之人,再瘦也不会是一副行走的骨架子。他平躺着,衣衫服帖在身上,让他像一件静置的墨玉艺术品,腰身线条和肌肉轮廓被薄衣服衬成刻刀走过的雕线,在私密幽暗的空间里,差点把景平的鼻血撞出来。
  景平狠咬自己一口,暗骂:他要难受死了,你还在想什么!
  疼痛撞散了心底的欲望。
  他沉静心思,抽松李爻腰间束带,将上衣松开些,在他肩头、胸前和腰侧的穴道下针。
  第一次,对方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被景平看到。那些伤痕各样不一,无声地记述着这副年轻的躯体曾经经受的一切。
  景平想追问每道伤痕的由来,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景平针灸技法高超,舒筋活血十分对症,让李爻右边身子的蔽塞感像浪潮一样褪去不少。
  李爻轻轻舒出一口气。
  稍有好转,他脑子便又不消停了,开始回想刚才的梦,不由得自嘲:被嘉王死前几句挑唆,就乱了心神,你真是好出息啊,李爻。
  若不是景平……
  诶?不对。
  “刚刚是你叫醒我的?”李爻睁眼,见景平正直愣愣地看他。
  又一次鬼迷心窍地从对方眼神里看出点别样的情愫。
  “也不算,是你自己醒过来的。”景平变脸极快,措置裕如地将李爻颈边扫了针臂的两缕白发挑起、捋顺、又放好。
  李爻皱着眉:“但我好像听见你叫我,不光喊我太师叔,你还喊我……晏初?”
  景平面无表情看他一眼:“你听错了,”他又拿过两根银针,“发烧了就别胡思乱想,想得多了脑子会烧糊的。放心吧,我守着你,不会再做噩梦了。”
  说完,他下手不留情,两针扎在助眠的穴道上。
  李爻依旧觉得这小子是欲盖弥彰的逃避,可不肖片刻,那点飘摇的心思就被困乏铺天盖地裹住。
  他沉沉睡过去了。
 
 
第045章 偷吻
  景平坐在床边, 见李爻彻底睡熟了,把对方身上的针下掉。
  李爻没有醒。
  他又帮他把衣服理好,见他被银针刺激得出了薄汗, 拿床头的帕子给他擦干。
  景平怕入夜李爻烧起来, 遂倚了床柱, 静静陪着, 片刻就摸一摸对方额头的温度。
  李爻几乎是在昏睡。这些天他虚耗太多,恢复精力最好的方式,就是睡觉。
  景平这么想着, 也打算养神一会儿, 可刚一闭眼,就想起嘉王死前闹的那出。他知道自家灭门的事情另有蹊跷,心境波澜不大,比起自家事, 他更在意嘉王说李爻镯子上的骨头圈圈。
  景平早想仔细看那镯子了,一直不得机会, 现在终于能轻轻捧起李爻左手,把那骨头圈转过来细看。
  那东西是精工打磨过的,被李爻贴身戴了许多年, 润泽无比, 已经玉化了。
  景平印象里入药的马骨比较黄, 李爻手上这个却白很多。
  特殊处理过么?
  又或者真的不是马骨?
  那会是什么?
  他摩挲着镯子出神, 李爻的手指神经性地跳了下, 景平以为他要醒, 抬眼看——
  李爻依旧睡得沉。
  近在咫尺, 他安静、乖顺,醒时的嬉皮笑脸、玩世不恭和乖戾霸道通通不见了。
  因为合着眼, 那眼尾上挑的弧度更明显了,配合两道柳叶似的飞眉,面无表情也似有三分媚色。
  丞相大人平时总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将之风,今日以前,景平从不觉得他与媚色沾边。
  有两缕汗湿的银白头发,贴在他鬓边,延伸到衣领。
  景平想:这样一定是不舒服的。
  他像触碰易碎的艺术品一样,轻缓地帮李爻把头发顺好。
  指腹触在李爻脸颊上,有微微的凉。
  李爻略重、温热的鼻息落在景平手上,霎时将血气方刚吹成年轻人心上的一把燎原火。
  景平知道不对,可他忍不住了,轻轻俯身,贴吻了李爻的额头。
  浅尝辄止当然不能平息心底的欲望,反而激起了别样的怜惜,让景平想把眼前人揉进心窝里。他寻着本能,从李爻的额头蜿蜒向下,细细密密落了数不清的吻,终于逡巡到对方的嘴唇。
  也许这地方敏感。
  加之李爻只是睡得沉,并不是真昏了。他眉心轻蹙,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微弱得只在方寸间可闻,像猫咪打懒时的轻呼,又像欲求不满的呻/吟。
  声音灌进景平耳朵,他一下愣了,停下动作,大脑停摆,就连反问自己在干什么都做不到。
  几乎同时,李爻似是憋气,张嘴轻抽一口气。
  二人离得太近了,直如李爻主动在对方的下唇含了下。
  贺景平的心顿时喝高了,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他猛地坐直身子,“咚——”
  后脑狠狠磕在床柱上,把臭小子磕得七荤八素,龇牙咧嘴,给彻底磕清醒了。
  大不敬啊!
  他被自己以下犯上的行为吓得要犯心脏病,不敢再看李爻,背对着人从床上出溜到地上,闪念想落荒而逃,又记挂着对方发烧,只得强迫自己抱元守一。
  可哪儿有这么容易?
  他下意识抬手触碰自己的嘴唇,将触未触时又顿住了。他不忍心让指尖扫去残留的缱绻。
  李爻那一“吻”随性得像不经意的品尝,却实打实印在景平下唇上,横冲直撞到心里。
  景平脑子“咕嘟咕嘟”冒泡,每个泡泡爆开都是对“吻”进行下去的幻想——太师叔那随意不羁的性子……在床上,该是什么模样?
  仅存的理智在覆灭之前决定暴起反抗。
  克制让贺景平对自己生出种强烈的厌恶。
  他抽一根银针,狠扎在自己三间穴上,好悬把手扎漏了。
  同时恶狠狠地想:他若是知道你心底的觊觎,岂非要恶心死,讨厌死你了!
  欲念或许让景平一针扎灭了,也或许让“他讨厌死你”吓傻了,总归是消停不少。
  景平背靠床榻守了整夜,隔三差五回手摸摸李爻的温度,是彻夜不敢再回头看那人一眼。
  天色将明时,李爻醒了。
  他被景平“哄”着好好睡了一夜,烧退了,身上的麻痹之感也彻底消了。
  一偏头见景平背对他坐在地上,惊道:“你一夜都在这?怎么坐地上?”
  景平闻声回头,不说话,也不怎么正眼看他,只是又诊他脉搏,片刻叹了口气。
  “咋了,神医,病人可最害怕大夫皱眉叹气的,”李爻故意逗他,“我病入膏肓啦?”
  可这玩笑于景平而言并不好笑,他深深看对方一眼:“也就是你身体底子好……”
  “行啦,”李爻不乐意看他顶着黑眼圈一脸惆怅,“快去睡觉,要不咱俩礼尚往来,换我哄你睡?”
  景平站起来跑了。
  当然,他是强撑着脸面,礼数周全地啰嗦了一番医嘱,从容不迫地落荒逃了。
  李爻把人打发去补觉,在屋里溜达两圈,活动躺僵了的身子骨,心里总惦记着江南驻邑军,当然他也存着私心,想找花信风商量自己突然严重的症状。
  吃过早饭,他入宫见驾。带着辞行的目的去,却没得批准——皇上说恐嘉王余党尚存,让他待在都城,等三司抄家的结果。
  倒是在理。
  “晏初……”
  皇上叫他。
  御书房里只君臣二人,就连樊星都给遣出门外了。
  “先帝的密诏朕并没比你早知道几日,知道之后即刻去窖珍坊寻那坛专门留给你的藏酒,但没找到。朕一度怀疑是五弟,那诏书一直由母后收着,她生前最疼五弟了……可昨日他否认了。”
  这意思是全无对证,不仅不知是谁在背后算计,就连毒酒都不翼而飞,更别提寻到毒源了。
  皇上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至于几分真假,委实不好说。
  李爻站得规矩,低眉顺眼道:“微臣早就发下誓愿,愿以寿数几十换我大晋百年无忧,辅佐陛下做一代明君,无怨无悔。无论这背后算计之人是谁,臣既已还朝,便不会再对陛下心存芥蒂。”
  赵晟片刻没说话,摩挲着那块腰佩——可玉碎终有瑕啊。
  他眼里掩不住悲色:“你……从前对朕,从不会这样恪谨疏离。”
  李爻一讷,随即笑了:“陛下有所不知,微臣不去坊间走这趟还不知道呢,百姓们把陛下和微臣的关系传得乌漆嘛遭,臣不在意声名,却不能败损我皇天威。”
  赵晟紧跟着想说“随他们去说”,而后又确定李爻不是在意虚名的人,更不会相信老百姓嚼几句舌根子就能影响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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