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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臣贼子(古代架空)——张参差

时间:2024-09-26 08:56:54  作者:张参差
  几十斤的铁壳子往身上挂,位置不好的伤口确实不易痊愈。
  “……你不疼吗?”景平根本不顺着他的话走。
  他去解李爻的衣裳,轻手轻脚,仿佛极细小的震动都会让他的伤更严重。
  “唔……”李爻知道混不过去了,倚坐在桌子边,任景平折腾,“那毒……”他用另一只手挠下巴,“似乎能在一定程度上阻碍痛觉,我能觉出不自在,但不会像寻常时那么疼。算是塞翁失马。”
  他说到这一拍巴掌:“说起这个,我还想跟你说呢,当天的替身武士好像也是这样,我把他半个膀子砍下来,他没事人似的,八成也是五弊散……不知是不是牵机处。”
  景平看他一眼,没说话。
  李爻越是虚假的欢实,景平气压越低,脸色比老天爷还难看。
  他什么都不让李爻做,帮他把身子擦过一遍,披换上干衣服,拿了药箱来。
  “我还没调出解药,只能暂且缓解你的表层症状,但……”话到这说不下去了,他沉默地帮李爻处理肩膀的伤。
  李爻不懂医药,但看对方这丧模样,也猜到了:他右半边身子的感觉在衰退,八成意味着毒比从前严重了。
  景平对他费心费力,他说不出“听天由命、尽心就好”。看对方如冷水浇头的模样,他居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侧目看景平忙活。
  那伤口之前被景平用桑皮线缝过。
  可三棱匕首造成的创口是个洞,愈合起来很慢。
  现在景平将缝合线全挑开了,帮他重新清理、消毒、缝针、上药。
  李爻抬眼想看景平的脸,角度不方便,看不清。
  他不喜欢二人之间这样的死寂,索性说正事:“咱俩要等搁古的回音,三天之内挪动不了。但松钗只身去跟无夷子,我又不放心,一会儿让你师父带小队人暗中接应他。若此次能查到关键人物,该是事关重大,别人信不过。”
  “嗯。”景平埋头干活,随口应着。
  李爻继续道:“三日之后,若一切顺利,咱们倒是可以到信安城走一……”
  “你去什么?你哪儿也不许去!”景平打断他,话茬很硬,嗓音发哑,声音也有点抖。
  李爻第二次歪头看人,还是看不见对方的脸。
  景平似是不想让李爻看,刻意低着头。
  他手上很利索,说几句话的功夫,针已经缝好了。
  他将线头剪断,给伤口涂药膏,包扎好,闷头收拾桌上的东西,转身要去端盆倒水。
  李爻一把抄住他手腕:“回来!”
  他想把人往回拽。
  可景平铁了心不想让他看,他愣是没拽动。
  僵持片刻,李爻又轻轻扯他一下,景平还是不回头,低声道:“我去收拾了,马上就回来。”
  若是寻常时候,李爻也就不跟他掰扯了——人嘛,多么面沉似水也不是死水一潭,总归是有情绪起波澜不希望被人瞧的时候。能有空间自行消化、放任一会儿挺好。
  可今天不一样,景平的情绪里满是他一直以来的付出。还有那满腔心血换回的收效甚微。让他心灰意冷。
  李爻不放手。
  尽管那臭小子现在像头倔驴,跟他较着劲,头都不带回的。
  这可怎么好?
  他头一回哄人无处着手,情急之下,轻抽一口气,像拉对方用岔力,扯到伤口了。
  还是这招好使。
  景平立刻回头,慌忙看他。
  却见他是用左手拽着人的,根本不可能扯到伤处。
  景平瞬间明白被诓了。
  这小坏心思放平时能称得上是个情趣。
  可偏偏现在,“情趣”在景平心里爆开一团巨大的委屈。
  景平猛地甩开李爻的手,不让他拉了。
  他想扭头就走,但须臾间,看见李爻被他惊到了——对方先是诧异于他对自己发脾气,紧跟着意识到这么逗他是在戳他心窝子,满目柔情顷刻被心疼和后悔取代。
  景平看了满眼,是无论如何不忍心把脾气甩给他了。
  更何况,从头到尾,晏初什么都没做错。
  他从来那么好,凭什么……
  要经受这些?
  景平心里一团难受无处发泄,替李爻不值、替二人委屈,太多的情绪演化出如巨浪般的挫败和恐惧,铺天盖地卷着他,他伤心地想:还来得及吗?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还他健康平安?
  自从知道李爻毒伤真相以来,压抑在心底的糟乱终于冲破了内心壁垒,千丝万缕的情缠化作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
 
 
第104章 坦白
  李爻前一刻装疼逗他, 后一刻便闪念出“这不妥”,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脑子里有声音说:你把他弄哭了。
  至于原因,李爻当然能想明白。
  他也觉得自己欠考虑, 过分了。
  李爻少有地手足无措, 沉默片刻, 他柔下声音哄道:“我错了, 不该拿这事逗你,别哭。”
  可有时候吧,委屈一旦开了闸口, 越是柔声细语地哄, 越能引得洪流决堤。
  一些在外人看来不足道、不至于的情绪,砸在事件的亲历者心上,是千锤百炼的难挨。
  景平的委屈是费尽千般心思,依旧没有医好李爻的无力。
  并且他绝不允许自己无力。
  景平不想哭, 他甚至想对李爻说“你有什么错,自始至终都不是你的错”, 但他说不出来,他自知现在开口,必要抽抽噎噎、气息不稳。
  本来在人家面前哭鼻子就够丢人了, 要是连句话都说不整, 刨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李爻看他那委屈模样, 心疼, 又想笑, 依着哄小孩的经验摸出点门道——有的情绪得淡化, 越凿补越上头。
  于是他低声道:“好了, 以后保证不这样。”说完,单手在景平背上一带, 把人紧紧按进怀里,并不多说了,只一下下在他背上顺抚。
  这招挺好使。
  过了片刻,景平的委屈撒出来不少,平静多了。他默默回忆李爻刚说的话,寻思:按他说的也不行,本来就是死撑到底的性子……
  “不行。”他抱了李爻,下巴蹭在对方左面肩膀上,声音沙哑,鼻音有点重,听着像种别样的撒娇。
  李爻还是那样搂着他:“什么不行?那你说要怎样?”
  “难受了你要说,我……我刚才不是因为你……嗯……反正你不许强撑着。”
  李爻心道:真是能磨人,浑身都是理。
  但他嘴上还是服软依着对方:“好,不忍着,以后丁点儿的头疼脑热都跟贺大夫报告,行了吗?”
  景平“嗯”了一声,算满意了。觉得李爻持着一个姿势给他抱半天挺累的,万般不舍地从人家怀里直起身子。
  李爻抬眼,见他泪眼婆娑,一双眼睛都哭肿了,哪里还有半分在敌军阵营里举重若轻的模样,不由得皱眉笑着给他擦眼泪。
  景平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你……你总笑我。”
  李爻在他鼻尖上勾一把,“刚才糊弄得那大王子应对不暇,现在扎到我怀里哭鼻子,多可爱。”
  景平从没想到对方能说他“可爱”。
  他脑子有点转不动:我怎么会跟这个词沾边的?
  他惯会因势利导,下意识就想借题发挥再讨点便宜,可话到嘴边又忍回去了。
  他终归更多担心李爻的身体。
  从前,他未想过从旁人手里得到解药,只盼自己能拼拼图似的将解法试出来。
  而近来一而再,再而三,李爻体内的毒性变化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得知辰王是此事的推手,不由得萌生出找他要解药的念想。
  而且那人在李爻面罩的垫片上做过手脚,那不是毒药,但似乎也不是解药,是什么呢……?
  现在他恨不能将辰王绑到眼前,不给解药就大卸八块;给了解药也要一刀抹脖子。
  李爻见他眼神直勾勾地发愣,脸色依旧阴冷,不知这臭小子思绪已经勾转出七八个弯,只道他还在不高兴。
  遂眉毛一掀,捻住景平下巴,仰头在他嘴唇上轻轻贴了下。
  景平即刻回神了,呼吸顿挫,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慌。
  这被“偷袭”之后的自然反应让李爻再次确定自己对人家吸引力十足,这是种“被对方喜欢”的印证,让他稀罕得不行。
  他便吻得很温柔,没有攻索之意,是纯粹的安抚。
  只是李爻小看了景平的血气方刚,二十出头的毛小子在心思平整之后,哪里还需要什么安抚,吻即刻变成了牵动情欲的撩拨。
  景平一把搂住李爻的腰。
  下手的瞬间想起他腰后也有一处大伤,手指碰到衣裳的瞬间放轻了许多,变成保护似的勾揽,护着人,在必要时给他一点支撑。
  他吻上去,委屈一扫而光。
  景平本就比李爻高一小截,李爻倚坐在桌子边上,更容易被对方压过一头了,他越往后仰,景平便越得寸进尺。
  李爻单手撑着桌子边,简直快躺下去了。
  但这是在帅帐里,躲在屏风后面,偷偷摸摸地放肆太不像话。李爻眼看臭小子“活”了,拎着领子将他拽开。
  “赖耍完了就消停会儿,”他笑着一挑眉,捧起景平的脸,对视着问,“这是什么地方?”
  倒打一耙。
  好像刚才不是他先动嘴的。
  而事实很快证明这确实不是能偷偷摸摸、你侬我侬的地方。
  军帐帘子边光影一晃,天光、雨声和着一道人影进来:“师叔,你……”
  花信风只说出三个字,就哑巴了。
  他后悔——熟不讲理也该让人通报一声!
  脑袋里震耳欲聋一个念想:你们两个果然有一腿!
  李爻和景平于他而言太熟悉了,他透过屏风只看身形剪影,就看出李爻搂着景平,咸猪手正在人家脸上划拉呢。
  花信风跟李爻相熟多年,见小师叔做过不少“礼乐崩坏”之事,眼不见为净大法本将大成。
  今儿一眼全废了。
  他骨子里终归是克谨的,景平又不是唱曲儿跳舞的姑娘、小倌。头天稀里糊涂的猜测在这一刻被抓现行印证了,太难以接受。
  最要命的是……
  他口不敢言,心里咆哮:李晏初啊!亏我叫你一声师叔,你怎么……自己教养的晚辈……自己……自己……
  至于自己什么,他站在门边措辞半天,没掂量好怎么骂人。
  因为那后面无论跟什么词,都过于龌龊。
  李爻隔着屏风看花信风的反应,知道这货彻底开窍了,心道一声“麻烦”,从容不迫地打屏风后面转出来,随手把因为换药没穿好的衣裳拢起来。
  殊不知这在花信风看来,因果更完整了。
  李爻无视花信风如被万马飒踏过的五官,轻飘飘地道:“你来得正好,有个急事。”
  他把松钗去信安城的事说了。
  “我思来想去,此事或许牵扯皇家秘事,可能与外族勾连,别人去我信不过,你带人跑一趟。”
  “行。”花信风领命,依旧站在帐子里当天地杵。
  “找我什么事?你说。”李爻道。
  花信风不说话,瞥一眼景平。
  李爻暗暗叹气,对景平道:“你先出去吧,我跟你师父说两句话。”
  景平那贼精的性子,当然知道是什么事了,他略有担忧地看一眼李爻,见对方对他笑了一下:“去吧,议和事关重大,琐事不少,你没事忙么?”
  当然有。
  景平听话地被打发出去了。
  帐帘刚落下,花信风两步抢上前。
  气势汹汹,把李爻吓得严阵以待:要动手?
  他向来对李爻恭敬,胡打乱闹也是交情到了,这会儿面如冰霜,指着李爻的鼻子,深吸一口气,气势挺足,张嘴还是哑火了。
  “你……你简直……简直……”花信风咬牙切齿。
  眼看对方的表情,李爻就知道他脑补了什么。他定是认为刚才自己借着景平帮忙看伤,以“色”诱之,然后就对人家下手了。
  李爻在心里搓脑门子:哑巴吃黄连,真论谁对谁下手,还不如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伸两根指头拨开对方要戳到他鼻子的手,漫不经心地接话:“我简直禽兽。”
  太坦然了。
  花信风更来气了:“你居然……”
  李爻翻白他:“居然什么?事都做了,难不成还要狡辩不认?岂非从禽兽变成禽兽不如?”
  这态度和口吻把花信风噎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死。
  “他可是阿素的儿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李爻拿看病患的眼神看他:“当年是你喜欢人家,又不是我……”
  花信风:……
  “你比他高两辈!”简直是要咬人了。
  “若没有这辈分呢?”
  花信风:……
  李爻片刻没说话,脸上那抹玩世不恭散了去,好看的眉眼间挂上一层很淡的落寞:“昭之……”他用虎牙咬了一下自己嘴唇内侧,“我和他……这辈子已经被太多摆不去的身份牵束,过得太不恣意,若是连喜欢都要因为虚名抛开,这虚名不要也罢。”
  花信风心里“咯噔”一下,李爻在他面前一直嘻嘻哈哈,极少剖白心绪,更从来不言苦。而现在只一句话,他便知道了:师叔认真了。
  他一时难以接受,又觉得如果能抛开辈分、男女,这二人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更甚他或许会替二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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