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初一墨黑,一深紫的双眸微微瞇起,“果然,胳膊、双腿,甚至后背皮肤低位区,出现大片暗紫红色的斑点状尸斑。
被鱼线勒住固定的胳膊双腿皮肤,所呈现的勒痕,则显示为:死后缠上。
至于依照死者‘坐姿’,本应该会出现尸斑的低位区——
靠在树椅把手的手臂弯曲内侧,及肘部肌肤位置,本应该出现的重点尸斑,却与死者目前双胳膊低位区,所呈现的大量尸斑,严重不符。
尤其最应该出现大片尸斑的死者脚底板,却没有尸斑。”
弦旭勍一听,冷静俊脸流露凝重,“贺兰初你的意思是?”
贺兰初没有先回答,反而示意秋天抬起死者的头,看一眼他们在挪动死者遗体时,意外发现死者后脑位置,有一小片已然干固的黑色血迹及伤口,像磕伤痕迹。
贺兰初念头转瞬消失时,下意识抬头望向对方,同时右耳的黑色单片眼镜链子,随动作小小晃动,语气尽是严肃的说:“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死者已经死亡超过七天。
至于造成死者死亡的原因,我得回去做进一步尸检,才能知道。”
弦旭勍神情微动,“也就是说,展览会场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贺兰初点头之余,和弦旭勍一口同声:“死者是在其他地方被杀,最后再抬到展区,被摆成‘坐着’死亡的状态。”
弦旭勍眼睛不自觉一深,“那么,凶手在将死者抬到美术馆一楼展区之前,死者会被藏在哪里?”
贺兰初接话道,“‘那里’一定就是死者被杀害的第一案发现场!”
******
就在死者遗体被放入裹尸袋,小心被抬上担架,并被推出去后,也就意味贺弦等《非刑调》人员在美术馆一楼展区的,调查工作暂时告一段落。
贺兰初弦旭勍刚从展区里走出,便见一旁等待多时的单箩丹,立即将舒汐带过来,因为两人想跟她问话。
舒汐神情凝重的对两人点头,“弦家主、贺兰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
舒汐话音未尽,眼角余光瞥见被两名鉴识人员推出来,放有裹尸袋的担架刹那,整个人显得有些不自在,双眼不自觉闪了闪,似有一丝惧色闪过,随即很快藏于伤感之后,伴随眼眶流露一丝泪光。
第46章 贺兰兔子、弦大的‘怀疑’
秋天、葛大辉在贺兰法医示意下, 待会作势先跟着救护车回警局,准备去解剖室做前置工作,以为接下来替死者进行尸检准备。
贺兰初将舒汐看见装有死者的裹尸袋, 被两名鉴识人员推出去时的,整个反应看在眼底——
只见她看着死者遗体从旁经过,在被推得足够遥远, 逐渐朝大门方向而去之后, 目光才拉回他跟弦旭勍身上。
从接下来的问话中,贺兰初弦旭勍清楚发现,舒汐绝对是个心思缜密, 说话不留一丝漏洞的女人。
舒汐一副伤心模样的开始说着, 她什么时候看见还活着的死者, “我记得,见到刘画家时,还是展览开幕第一天, 没想到那天见到她后,竟成了最后一面。”
舒汐语气略顿,眼眶泛红,略带哽咽的说:“刘画家是个害羞的人, 所以不常出现, 但凡一切需要与外人接洽等事宜,全由另一名画家古尘札负责帮忙。”
贺兰初弦旭勍想到《彩虹Q.Q兔》开幕那天…
舒汐、古尘札像没看见弦因为他俩对贺兰的不礼貌, 所产生的不悦,厚着脸皮凑上来, 依然抱持礼貌不失恭敬的态度, 赖在他们身边,并开始向他们介绍《彩虹Q.Q兔》艺术品主题——
以马赛克砖拼贴出的Q萌兔艺术画作展览, 以兔为主题,姿态各异,吸引众多兔奴上前参观,让兔奴一见到画作,不由得心动,想购买画作…
随即贺弦两人便听见舒汐说:《彩虹Q.Q兔》作品,其实有两位作者共同创作,其中一名是她身旁的古画家,另一名则是刘画家。
舒汐在提及刘画家时,语气略顿,眼露疑惑,一副在找人模样,直到前方红毯平台传来主持人声音,与不知何时走上台的刘画家。
舒汐、古尘札很是讶异,一向社恐、不擅言辞的刘画家竟然会主动走上台,提前和所有宾客打招呼。
只是过没多久,在开幕展览会上稍微露面的刘画家,很快又藉故有事,提前离开。
贺兰初弦旭勍从思绪中回神,两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只因开幕当天舒汐在向每位宾客介绍展览主题时,他们恰巧也有听见,舒汐话题似乎有意无意聊到害羞的刘画家私事上,很像故意对所有宾客透露一个讯息:刘画家似乎有恋情发生,作为负责她跟古画家作品的负责人很是为她开心。
舒汐的话,虽然间接证实跟美术馆员工的话,不谋而合,但不知为何,却莫名给贺弦两人有种违和感。
好像舒汐现在告诉警方的话,跟开幕会上,有意无意透露给宾客,刘画家似乎正与谁处在暧昧关系中的话题,是为了进行一项可怕的事,进而提前铺垫,只为了之后让人乃至警方相信‘死者绝对死于情杀’!
莫名升起的怀疑念头,很快从贺弦两人脑海转瞬消逝,只因他们暂时没有任何证据直指舒汐有问题,一切静待之后调查清楚才能知道,舒汐一瞬间带给他们违和感的直觉,是否为误判。
贺兰初一墨黑,一深紫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舒汐,直到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自觉的想移开眼时,才适时眨眼,让饱含在视线里的判断,与想见她是否会因此招架不住的露出一丝破绽的锋利,隐没消失,伴随那张原本透着冰冷神色的苍白娃娃脸,逐渐缓和。
弦旭勍不笑时,那张深邃英挺俊脸,好像能直接把人冰封,并冻成一块块冰坨子,不寒而栗,莫名的可怕恐惧,不自觉汗毛直竖等生理反应,自然反应在直接面对他视线的舒汐身上。
“舒汐,妳有发现古尘札身上,曾经出现任何不对劲吗?
比如精神出问题、用药不当,导致产生幻觉,自言自语,行为突变,变得暴戾乖张等等不正常状态。”
舒汐一见贺兰法医的问话,终于不再围绕刘画家身上,正当她眼底闪过一丝异样,隐约松口气时,就听见弦警官朝她问话。
尤其对方那双流露犀利的冷静眼神,直勾勾注视她剎那,让她内心瞬间一紧,自然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缩了缩。
舒汐随即像要掩饰自己异样的佯装没事,眼眶里的泛红渐渐消退,在听见弦警官问她关于古尘札的事时,哽咽情绪趋缓,闪过一丝思索后,眉头微拧,眼底不自觉流露担心的回应,“古画家我看他精神都没问题,也没有用药习惯,我不懂古为何忽然变得奇怪…”
舒汐语气略顿,眼露不解的试问,“弦警官,您说古画家昏倒在男厕,双手全是血,不是被人袭击,而是自己弄伤?”
弦旭勍微微点头,面容正经道,“依男厕现场情况来看,我们排除他被人偷袭的可能,有一定程度上,是自己用手大力敲击镜子,才致使自己受伤。
至于为何昏迷,目前还不清楚,得看医生怎么说。”
舒汐一听,难怪弦旭勍为何问她,古精神有无出问题,或滥用药物的情况发生,思及此,猜测的回应,“兴许,古画家为了《彩虹Q.Q兔》展览的事忙坏,加上睡眠不足,才会产生幻觉,甚至弄伤自己…”
舒汐话语未尽,便对自己不自觉吐露而出的话,产生不信感,同时话音中的怀疑,随之泄漏。
贺兰初弦旭勍一听,眉头一致的挑了下,却没说什么。
………
贺弦两人问完话,与单箩丹看着舒汐转身离开,准备去处理美术馆竟发生命案,死去的人还是《彩虹Q.Q兔》的另一名作者刘画家。
而出事受伤昏迷,被送往医院的人,同样是作者的古画家等后续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外后,仨人视线才转回。
与此同时,单箩丹那张巴掌大的白皙脸盘尽是冷静的,对弦旭勍报告,“弦长官,我跟单慧已顺利取得美术馆内外,包括附近街道监视器画面。”
******
向阳警局。
贺弦两人面露冷静的,走在属于《非刑调》的6+5楼层,其中一条走道上。
两人各自有任务要忙,作势朝两个相反方向走时,弦旭勍突然叫住他。
“贺兰兔子等等。”
贺兰初一听,下意识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弦旭勍径自朝他走去,脚步声下意识回荡整条走道,直到他来到他眼前停下。
贺兰初苍白娃娃脸闪过不解,“你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弦旭勍没应,只是眼睛直勾勾瞅着对方…头毛,随即毫不犹豫伸手探向对方脑袋瓜。
就在弦旭勍靠近瞬息,那股让身为吸血鬼的他不喜的淡淡辛辣感,一下子钻入鼻腔,加上对方一句话都没解释,便突然伸手作势摸向他头毛的举动,不禁让贺兰初眉头拧起,脑袋瓜反射性的往后缩,不让他碰到剎那。
“大白兔子别动。”
贺兰初一听,下意识挑眉、回嘴,“怎么,你让我别动,我就得乖乖听话别动?”
弦旭勍那张深邃英挺俊脸隐约勾勒一丝弧度,眼底露出一股莫名认真,“我自然知道大白兔子不会乖乖听话,不过…”
下一秒,弦旭勍趁他不注意,动作迅速探向他发梢微翘的柔软头毛,顺势擦过——
从《夏慕》美术馆到返回警局,再到给所有《非刑调》成员安排调查任务后,期间一直让他格外在意的‘贺兰兔子头毛上’那撮小小揪在一起的发丝,给捋顺瞬间,不由得隆起的眉头一下子抚平,心中莫名蔓延的在意感受,也跟随消失。
弦旭勍像对待什么珍贵事物的认真表情,很快隐没,伴随一丝调侃道,“呵,大白兔子连自己头毛打结都没发现。”
贺兰初一听,天生异瞳的双眸微微瞇起,压根没有要让他调侃成功的打算,于是立马回了句,“你有发现,撸顺就好!
就算那撮发丝没有撸顺,反正看见的,感到在意的,通通是臭狐狸你,我既没发现,也没看见,呵,我一点都不纠结。”
弦旭勍眼睛微动,话一瞬被噎了,反将一军般,既无法反驳,也不知该说什么,颇有调侃不成,反拿石头砸自己——坑自己一把的即视感。
第47章 贺兰法医为死者解剖,与他的吸灵异体质
解剖室。
一室冷色调为背景, 长年保持低温状态,无不展现庄重、正经,不能开玩笑, 尤其待了片刻,又莫名给人一种战栗,内心直发毛, 只想快步离开的感受。
此时, 贺兰初、秋天和葛大辉,一切准备就绪,仨人在解剖台前的站立位置, 自然而然形成一个三角。
仨人一脸静默, 对眼前死者表达无限尊重。
须臾, 贺兰初口罩下,那张流露庄严的苍白娃娃脸表情,立即转为冷静。
同时天生异瞳双眼浮现一丝幽深, 伴随透着一丝奶萌,却与平时截然不同,充满专业态度的低沉嗓音,吐露而出, “现在, 开始进行验尸。”
法医助手秋天、法医兼拍照记录者葛大辉,在老大满眼冷静隐约透出一丝冷漠的看向他们时, 内心深处不禁一凝,揉合一丝异样闪过, 终于见到流传在法医圈中, 平时与进入验尸状态,彷佛判若两人的贺兰法医。
两人念头一闪而过后, 不约而同点头,眼露认真回应,“是,贺兰法医。”
贺兰初双手戴着乳胶手套,刚伸手触及解剖台上的死者遗体时,就见原本闭眼的死者突然睁眼——
那双浑浊、瞳孔放大,毫无生气的眼睛,如直勾勾盯着他们,贺兰初、葛大辉没被吓到,显然是他们曾经手过的案件中,也曾有过类似情形。
秋天则没有处理过这种死者死后,原本闭眼,却在法医准备进行验尸时,突然睁眼‘盯’人情况。
因此,他在毫无预警下,显然有些被吓到,瞳孔忍不住一缩,不过很快就拿回专业态度。
同时仨人心知,死者势必抱有极大冤屈,才会死不瞑目,出现非科学所能解释的现象。
我身为吸血鬼,一如既往尊重生命,却也不会放过不尊重生命的任何人!
贺兰初见状,眉头微拧,径自伸手凑向死者双眼,轻轻一滑,原本那双死不瞑目的浑浊双眼,就在一瞬间,缓缓闭起。
这种灵异现象,显然同样无法解释。
秋天眼底闪过吃惊,不自觉看了看对面的贺兰法医,以及站在身旁,似乎对眼前死者死不瞑目灵异现象,一副见怪不怪的大辉哥一眼后,连忙拉回专注力。
随即便见贺兰法医双眼微动,语气冷静的开口,“解剖开始。”
两人不约而同严肃回应,“是,贺兰法医。”
刚刚小插曲,就此翻篇。
仨人马上拿回身为法医及法医助手的专业态度。
贺兰初拿起一旁冷光照射下,明晃晃,刀尖充满锋利的解剖刀,刀尖对准死者遗体,精准划下第一刀,采取Y字形解剖方式……
一切不可思议,无法以常理解释的现象,正在发生。
死者后脑猛地重重撞向某物品的闷痛声响,凭空传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一道若隐若现的极致悲伤女鬼音,钻进贺兰初耳里。
贺兰初一听,那对天生异瞳双眼微动,同时专注解剖刀下的工作,并在葛大辉协助下,打开死者胸腔。
随即传来某尖锐物品,半空挥向死者,并刺向死者瞬息,自然发出的尖锐刺向人体,与拔出等血液大量喷溅等动静。
一股铁腥血味一点一滴凭空出现,直至刺鼻血味浓重的彷佛弥漫整间解剖室。
贺兰初验尸时,像变了个人,与平时儒雅呆萌形象,截然不同,透着冷酷,果决,丝毫不受周围一切变化干扰。
而这些变化,只有他一人能听、能感受到,葛大辉和秋天,则完全看不见、听不见,也闻不到,甚至感受不到死者,只除了能感受到一室气温明显骤降,伴随似有若无,非科学所能解释的异象,一再刷新两人三观。
贺兰初身为吸血鬼,具有超高验尸能力同时,他能藉由解剖瞬息,从死者身上感受到:死者临死前,任何悲愤、不甘,或嫉妒恨意等复杂又负面情绪,若隐若现,包括大致拼凑可能的被害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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