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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痕下(近代现代)——假日斑马

时间:2024-09-29 08:07:04  作者:假日斑马
  隋辛驰说好,两人一同上楼,进门发现门口一双女式皮鞋,鞋架整洁不少,晏山清楚谁在屋内,一时有些进退两难,头疼地看了一眼隋辛驰,想让隋辛驰离开已经来不及,周笛从厨房现身,表情严肃。
  晏山对周笛说:“妈,你怎么来了?”
  周笛走过来,看了看隋辛驰,即刻抿嘴,说:“我来给你送点枸杞和西洋参,还有菊花茶,最近天热,多喝点养生的水。”
  晏山想笑,周笛强装镇定的样子真是滑稽,努力不把隋辛驰放在眼中,全然地忽视,却也是满心地在意,她脑子里定是装满了隋辛驰,他是谁?晏山的新男朋友吗?她恨不能将他全身上下看个透彻,但看一眼都万分绝望凄凉,那康序然长得多么秀气,还能说有所谓“女气”,这人跟晏山一般高,相貌也是充满英气,在周笛看来是纯粹的男性,她再也不能安慰自己。
  “你应该先跟我打声招呼,我去家里拿,最近雨水多你懒得跑一趟。”晏山说,“妈,这是隋辛驰。”
  他故意不再多说,周笛僵着脑袋对隋辛驰颔首,眼睛却生硬地直视前方,她不自在,永远没法自在。
  晏山去冰箱为隋辛驰取辣椒酱,留下周笛和隋辛驰面面相觑。
  隋辛驰深知他不是会博得长辈喜欢的那种青年,更不必说晏山母亲对同志深恶痛绝,他于是很沉默地站着,是周笛先和他说话:“你和晏山是什么关系?”
  “朋友。”隋辛驰不喜欢周笛质问的语气,所以他语气并不和善。
  隋辛驰听见周笛舒口气,随即用坦然的目光正视他,隋辛驰不回以目光,晏山走出来,他接过辣椒酱就说要走。
  隋辛驰走后,周笛问:“他是做什么的?你什么时候交上了这种朋友?”
  “纹身师。”晏山回答,“哪种朋友?”
  “纹成那个样子......像是好人吗?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的,难道你也要学他那样满身的纹身。”
  晏山不想跟周笛浪费口舌,父亲回家后他和父母的关系稍有缓和,或许是看见父亲头发白了一半,人也消瘦不少,母亲脚伤初愈,他察觉到父母的脆弱,这使他们失掉了部分攻击力。但话题绕到这里,周笛又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依旧不理解不尊重甚至贬低,晏山受不了她随意评价隋辛驰,她凭什么抨击初次见面的人,隋辛驰的外貌举止哪样差了?他也是他父母眼中最宝贝的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都不关你的事,我喜欢他就连带他的纹身也喜欢。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先走吧,我今天很累,不太有说话的心情。”
  “你和他不会有好结果,你们这个群体本身......本身就不正常,所以你才不能和任何人长久,看着吧,你会懂得家庭是永远的。”
  周笛阴着脸去拿包,晏山说:“我失落的时候他陪着我,需要他时我能马上就找到他,他现在能给我的比你还多,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抛弃一个让我开心的人,而去选择让我难过的母亲。”
 
 
第48章 这一晚(上)
  程满满说:“你为什么非要去割掉底下的玩意儿,难道你不觉得残忍和可怕吗?我想到要把自己好好的东西切了,再组装一个新的奇怪的东西,就想吐。”
  “我觉得我天生有这东西才叫恶心,每次洗澡我都不敢照镜子,否则我会头晕目眩浑身发软胃里塞了一坨大粪一样,恨不得从楼顶跳下去,你明白了吗?我他妈天生就不该有这东西。我真希望我妈生我的时候,看到我胯底下吊着东西时就把我掐死,可惜她乐坏了,我爸当时就跪下去感谢观世音菩萨,所以我变成全家的希望又成为全家的耻辱,如今已经没有谁能掐死我,我只能谁都不在乎地活下去,我想割就割谁他妈都不能阻止我。”
  童米兰俯身,一道沟壑,她就是乐于展现她的沟壑,那可是人民币,她说她乐意,且常高昂脖子,露出光滑平坦的喉部。她拿起一根淀粉肠,略带凶狠地咬过顶端,白牙挑衅地咀嚼,晏山的镜头跟着抖了抖,童米兰发现了,端起酒杯向着他,说:“你怕什么,又不会割掉你的,我不是割鸟狂魔。”
  程满满说:“那你留在泰国别回来了,你就跟那些人妖待在一起,上台表演脱衣舞,让那些色老头往你的内裤里塞美元,多划算啊,说不定你还拐个白人老头回去,那边不就流行什么......租妻服务,太他妈变态了!”
  童米兰手一扬一甩,巴掌落在程满满右边脸颊上,声音像玻璃碎掉,程满满歪斜脸,脚撑住地才没摔跤,他龇牙咧嘴地大喊:“童米兰你他妈有病啊!”
  “你少给我他妈他妈的,你想死啊你,我说你出生时你妈才该把你掐死,要不你妈没做到的事我帮她完成,哦对不起我忘记了你根本没妈,你都不知道你妈长什么样子。”
  “我现在就要掐死你个死婆娘!”程满满张开十根手指,向童米兰扑过去。
  “我就是死婆娘怎么啦,那你不也承认我是女人了吗?死婆娘怎么了?啊你说怎么了?有根臭鸟你以为你就了不起了!你他妈的还没我大呢。”童米兰翻白眼,手腕松松地把啤酒倒进红艳艳的嘴里,她一眼也不看程满满,程满满急得扯她用夹子束起的头发,她也腾出一只手抓挠他的脸,场面混乱,精彩纷呈,身边几个朋友连声劝阻,两人不听,闹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吃夜宵免费赠送下酒菜。
  程满满晃着一张有猫须似的花脸,怒不可遏对晏山道:“你别拍了行不行?有病啊打架你也拍,靠!”
  晏山扛着摄影机,没说话,童米兰和程满满吵架时他通常不介入,纪录片要真实他就不能介入,即使两人把对方的脸给扇肿,可童米兰是他的朋友,跟一个人拍久了就很容易成为她的朋友,看见朋友挨骂得学会旁观,这就是拍纪录片的过程,晏山没得选,除非童米兰不让他再拍,可童米兰没有表示。
  程满满是被隋辛驰提起来的,隋辛驰一只手揪住程满满的后衣领,他脖子一耸,消隐在下巴底下,两只眼珠滴流地转了转,看见隋辛驰沉着脸站在身后,焰气浇灭一半,说:“隋辛驰,你少多管闲事。”
  “我就多管闲事,怎么了?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别这么对童米兰。”
  隋辛驰抬手拿水,程满满下意识护住脖子,闭眼向后缩,隋辛驰没忍住斜了嘴角,程满满羞愧得脸跟桌上小龙虾一般红,憋足了气说:“你问问她怎么对我的。”
  隋辛驰说:“那我管不着。”
  童米兰说:“程满满,你继续闹啊,你怎么不吭声了,一遇见隋辛驰你跟个哑巴似的。”
  程满满没说话,他彻底偃旗息鼓,继续喝酒。
  童米兰曾经对晏山讲,她怀疑程满满最初暗恋过隋辛驰,那时她刚和程满满在一起,带他认识隋辛驰,她发现程满满的眼神经常离不开隋辛驰,有事没事总往Light Scar跑,那段时间童米兰恨透了隋辛驰,而隋辛驰是聪明人,难道他会看不出?他几乎不对程满满说一句话,必要沟通也总绕不开童米兰,程满满不愿热脸贴冷屁股,大概渐渐对隋辛驰生出一种惧怕的心理。
  晏山觉得,童米兰的讲述中包含了一些苦涩,那是对隋辛驰的界限分明的苦涩,正因为隋辛驰是她珍视的人,而她恨过他妒过他。
  童米兰要给隋辛驰倒酒,隋辛驰说他开了车,要了一瓶冰冻矿泉水。
  他们旁边一桌坐了几个喝多的中年男人,个个衣服掀起一半,挺出皮球大小的圆肚,压着
  短小浮肿的腿,走起路来像蹒跚的鹅。他们在旁偷听许久,眼神在童米兰身上钉住,一会儿嬉笑,一会儿指指童米兰,童米兰习以为常,并不打算计较。
  其中一个地中海忽地站起身,踢开凳子向童米兰走去,食指和中指间夹一张钞票,崭新、粉红、扎眼。地中海说:“美女,一百块钱摸摸你的胸,干不干啊?”
  说完他笑,要把眼睛和嘴巴都挤到一起,肥肉像海浪,翻来覆去地在他脸上荡啊荡。童米兰愣住了,她接受过那么多歧视和白眼,更甚的是辱骂,逐渐不再有人轻易分辨出她的原生性别,她自嘲,她跟程满满互喷互骂,但她没有遭遇过如此的直白肮脏的骚扰,她竟僵在椅子上,没有反应,眼见地中海要把钞票塞入她的内衣,程满满跳起来:“你个畜生!给老子把手拿开!”
  程满满提起手边空酒瓶,对着地中海的脑袋要砸,那边地中海的朋友掀翻桌子围堵过来,几人不高,却都是肥头大耳,身形剽悍,再加上喝多了酒,身上一股糜烂气息。
  这下晏山及时关了摄影机,设备往桌上一放,冲到桌边去站着,说:“你们想干什么?性骚扰不成还想打人?”
  “说谁性骚扰?不是说她要去跳脱衣舞嘛,我还没见过人妖跳脱衣舞呢。”
  地中海狞笑,手掌要往童米兰身上摸,隋辛驰伸手将童米兰拉到身后去,一只手横在他们之间,他给晏山递去眼神,晏山知会,把程满满举酒瓶的手按下去,小声说:“你先不要冲动。”
  隋辛驰推了地中海一下,地中海没站稳,跌坐在地上,刚巧摔在路砖陷落处,按了一手的黑水黑泥,一个大肚皮见兄弟落难,大叫一声冲出来,隋辛驰抬脚抵住他的肚皮,说:“滚蛋,赶紧给我滚蛋。”
  童米兰回过神来了,不甘示弱,站在隋辛驰后面就开骂,骂得一句比一句难听,手叉腰,眉毛要飞到天上去了,她的嘴上功夫太厉害,容不得别人插一句嘴。
  晏山把程满满向前推,指着他说:“我这兄弟蹲过看守所,我也不帮你们拦着了,他可不怕血溅当场,你们看着办吧。”
  程满满懵了懵,倒也继续抬手扬起酒瓶,往桌子一摔,酒瓶碎一半,冒尖碴,冷森森对着几个男人,那几个男人也是喝多了才有胆,如今酒醒,恐要见血,都愿意溜之大吉,地中海手脚并用爬起来要走,隋辛驰脚朝他膝盖后边轻轻一踹,他又跪地上了。
  隋辛驰说:“道歉。”
  程满满配合地把酒瓶放到地中海眼角边,恐吓地拍拍他脸。
  地中海说:“对不......起。”
  童米兰不理会他,坐回去,吸着烟把腮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去,经此一闹,几人都没了吃东西的心情,晏山也不再打算继续拍摄下去,他坐到隋辛驰身边,剥了几颗花生米,还给隋辛驰手心里放了几颗,隋辛驰看他一眼,笑笑。
  童米兰说:“臭男人。”
  臭男人们允许了童米兰的群体扫射,她太过气愤,气愤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发抖,烟灰急速紧密地下落,铺开在她的鞋尖。程满满拥抱她,亲了亲她的额头,童米兰并不因程满满挺身而出感动,她只是找到了一丝的慰藉,所以她回抱了程满满,把他的手握在手里,亲吻他的手背。
  “你为什么那么怕我做手术呢?”童米兰说,“如果你不接受,我们就只能分开。”
  程满满不说话,他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童米兰,然后他惊恐地说:“怎么有个拿刀的人向我们这边走过来?”
 
 
第49章 这一晚(下)
  最先叫起来的是程满满,他薅住童米兰的胳膊,将她拖拽到身后去,步步向后撤退,食客被声音惊扰,看见银晃晃的菜刀都头眼发昏,站起来聚成一团,却不走,看热闹的不认为厄运会降临。
  只有隋辛驰没退,他等着,等应淮在他脸前挥舞菜刀,刀面映衬出他微惧的面孔,他的上牙搭在下嘴唇上,稍稍眩晕。
  晏山的嗓子像被糊住了,惊惧地看着应淮,站在隋辛驰侧后,隋辛驰挪动脚步把他挡住,手掌在他大腿处拍了拍,是安抚是未知也是他的紧张,没有人不对着一把利器妥协,它撬起了人的最原始的恐惧,让毛孔大开涌出咸水。
  菜刀不能立即要了人的命,皮肉绽开时血液随之飙溅喷洒,砍多深才会窥见到亮白的人骨,人会像个陀螺似地旋动直至疲软地倒地,血枯竭后脉搏才逐渐停止跳动。晏山将此过程在脑海中演练过,指腹感受了隋辛驰仍狂躁的脉搏,蓦地生出狠毒的勇气,要冲到隋辛驰的前面,空手接白刃也好,拳打脚踢也好,他真要击碎应淮。
  但隋辛驰不让他移动,隋辛驰一言不发紧盯应淮。
  童米兰说应淮你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呀,有话好好说,你不要伤害隋辛驰啊。程满满用胳膊肘撞了撞童米兰,示意她别说话,疯子是不讲道理的,很有可能听到谁的声音他就砍谁,砍到他尽兴为止。
  “我怎么舍得伤害隋辛驰,我伤害谁肯定都不能伤害他呀。”应淮笑着说,皮笑肉不笑的。
  隋辛驰说:“你先把刀放下。”
  “我不放我不放我就不放!说了不会伤害你你怕什么,是不是害怕我砍了你身后的晏山啊,那你就怕着吧,说不定我真的砍下去,我想他的血恐怕是黑的,墨汁一样,”应淮捏紧刀柄,看向晏山,“你喝过墨汁吗,我喝过,喝得牙齿黢黑,所以我还要喝,这次喝你的血!听说你跟着老野学书法,不要脸太不要脸了!为了接近他你可是费尽心机,装什么文化人啊。”
  隋辛驰压低声音说:“你胡言乱语够了没有?现在把刀放下,我联系你妈妈,先让她把你接回去,你有什么事之后单独找我谈。”
  晏山气得牙齿乱抖,满脸湿汗,不管不顾道:“我勾引他怎么了,我还有本事勾引到而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可以来砍我试试,我也想知道我的血是什么颜色什么样子,但是隋辛驰不会再看你一眼,即使他现在正看着你,你也应该明白他眼里心里都不再有你。”
  应淮浑身震颤,不可置信,晏山捏紧拳头喘气,朝地上看了一眼,发现应淮穿的是拖鞋和睡裤,应当刚从家里急跑出来,只顾换了上衣,这使他看上去更加不正常,他是孤立的,他站在这里求不到任何援助,所以他抓住了隋辛驰的胳膊,改换姿态,恳求哀怜。
  晏山瞧应淮这副模样更是气恼,他往前站,小声说:“你不要装可怜行不行,我真是烦透了你这样子,生病是你的挡箭牌吗,你仗着隋辛驰......”
  不等话完,应淮跨步掐住了晏山的脖子,可是有汗,他的手打滑了,他没能将晏山禁锢,想要举刀挥过去,但最终他反被隋辛驰禁锢。隋辛驰掐住了应淮的脖子,不断收力,应淮疯狂地咳嗽,两颊紫红。
  隋辛驰瞪着应淮,确认晏山毫发无伤,心有余悸因此手掌颤抖,他是有些想哭的,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猛烈的庆幸后人就会被悲伤吞没。
  他看了看周围,食客都跑光了,童米兰冲破程满满的阻拦奔来,他低头,血液好像在地上炸开了,滴落的速度非常缓慢,有一根凉凉的线贴着他,他看着胳膊上划出的口子,不深不长,却因为血液的渲染变得凶悍。晏山不停在他的耳边说,我们要马上去医院,你的车停在哪里,快点,钥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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