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我没什么好说的,就到这里吧,反正你是来调查我弟弟偷文件的事,他也承认了,这方面的事涉及个人隐私和案件没关系,就不方便告知了。”
而王一点也不勉强,笑眯眯跟着站起来,“谢谢你的配合。”
……
“哥,问出什么了吗。”赵小宝跟在王一点屁股后压低声音询问。
“嗯,还不确定,一会你和公输不起沟通一下,把他的车送到厂里检查近期车子有没有哪里经过改装,车轮和底盘还有操控台重点检查。”
“哥,你的意思是……”
“霸总病毒虽然让人抽风,但感染者幻想的记忆,一般都源自内心的感受。”王一点说着,下意识看了眼玩手机的张别鹤。
“比如幻想自己喜欢的人是个不回家的交际花……这侧面说明感染者喜欢的对象应该工作很忙,让感染者感到了……孤独。”
王一点视线落在赵小宝身上,小胖子眼睛亮晶晶的,正拼命汲取前辈的经验。
小王队笑了一下。
“公输不起说父母对他不好可能是纯粹脑子有病(写实的有病),但他这么害怕他大哥,说他大哥要害他,或许他真的在他大哥最近对他的态度中,品出了什么东西。”
比如,公输夫妇对公输不起的霸总病,委婉的称呼神经敏感。
哪怕他们也觉得小儿子是精神出问题了。
而公输大哥直接称呼公输不起精神病和白痴。
当然。
公输大哥被弟弟坑了两次,恼火也正常,但一般来讲口气不会这样狠厉,吵架时骂出的话未必是无心之言,也可能是一直藏在心底对对方的偏见……
那么多年,男人看着爸妈对想玩游戏的自己呵斥教训,对同样玩游戏的弟弟却放纵宠溺。
一直以来,他用父母是因为要把自己培养成继承人、把家业交给他的念头说服自己,压抑不满友爱弟弟,结果两人都成年后,父母却说为了公平,平分家业……
两个孩子不同的待遇,却分一样的家产。
弟弟什么苦不用吃,就分走了除了公司以外所有的钱,而自己辛苦才得来公司,最后还要努力赚钱让什么都不用付出、却拿着他公司大部分股份的弟弟得分红,永远吸他的血……
王一点叉腰叹口气,心说换做是我早捏死这小子了。
过去这个长子对弟弟好,可能觉得自己才是继承人,弟弟捞不着什么,心里亏欠。再加上弟弟也不聪明,对自己没有威胁。
而现在、
恐怕公输不起在父母公示财产分割那天开始,就隐约感觉到哥哥的怨气和仇恨,才会害怕到感染了霸总病毒,也觉得哥哥要害自己吧。
拍拍公输不起的小跑车,王一点转身看向公输家的独栋小别墅,扫过四楼的某个窗口时,松散的表情微微一凝,随后王一点缓缓放下叉腰的手,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张口问拉着公输不起的赵小宝。
“小宝,刚才我们在客厅时,看到的就是公输家所有人了吗。”
“是啊,公输家一家四口都在客厅了,因为要报警,还给保姆放了一天假打发走了。”
赵小宝探头过来,“怎么啦哥。”
“既然公输家一家四口都在——”而王一点动也没动过凝视着四楼窗户,垂下的手缓缓攥紧,危险的气息让他汗毛倒竖,他看着那个在两扇窗帘中间的缝隙面无表情窥伺他,在阴暗中格外惨白的脸,缓缓吐出一口气:“那我现在看见的,是谁?”
赵小宝:“!!!”
什、什么——
赵小宝猛然抬头,看到那个阴森森的影子后“啊”了声,蹬蹬后退两步,吓得脸色煞白。
危险。
这个人很危险!
和他对视上的瞬间王一点他血液似乎要冻在血管里,瞳孔剧烈颤动扩张,内心骂了好几句卧槽。
除了刚开始被吓到,之后便是对方的眼神。
王一点很难形容对方目光给他带来的悚然,非要说,王一点觉得那是一个死人正睁着眼看他。
噗通、噗通。
心脏狂跳不止,冷汗刹那布满后背。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身影突然挡在了王一点前面。
……
张别鹤一手插着口袋,一只手缓缓将墨镜勾下。湛蓝湛蓝的眼珠失去所有嬉笑温情,因暴怒而割裂般锐利!
他挡在王一点前面静静直视那个人,脸庞布满寒霜,视线和对方的目光狠狠碰撞在一起。
几秒后,窗帘晃动,人脸消失在缝隙中看不见了。
“……呼。”
旁边的赵小宝这才松口气,磕磕巴巴:“什么东西,鬼、鬼吗?”
第14章 :张别鹤,你不许死!
而王一点察觉出松懈下来的气氛,连忙扒拉开张别鹤。
张别鹤推上墨镜,又变回了软骨头,顺从的让开。
王一点看向四楼窗户,已经没人了。
有张别鹤突然乱入让他缓了缓,这会儿小王队冷静下来拍下赵小宝脑袋,“鬼个屁!”他掏出警械沉着脸往公输家快步冲,“给我逮住他。”
“啊?哦哦……”
赵小宝连忙也掏出警械跟上去,把抓着的公输不起推给了张别鹤,“弟弟你帮我看一会儿啊,他跑了你就大声喊我们。”随后跟在小王队身后冲了上去。
而男人戴着墨镜,安静待在原地,看不出表情。
两人去而折返让公输一家惊疑不定,在听到自家四楼藏了个人后,公输夫妇吓得不轻,王一点紧紧观察着公输家的长子,对方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慌张,王一点立刻就知道了,这货绝对认识那个人。
“四楼确实有个拉着窗帘的空房间,不过是锁着的,平时当杂物间用。”
王一点问:“钥匙呢?”
“钥匙……”
“钥匙弄丢了。”
公输夫妇没说完,公输大哥就打断说,“因为不重要,一直没想起修。”
呵呵,你猜我信不信。
王一点面无表情盯着他,他额头落下冷汗,躲避开王一点的眼神。
“小王队,那人、那人不会是小偷吧?”
公输夫妇缩在原地不愿意上楼,谁知道家里多出来的人是啥东西。
“这么说只能破坏门进去了。”赵小宝提议。
公输夫妇:“好……”
“不行!”
公输大哥下意识大声拒绝,发现自己反应过于激烈后,他眼角细微抽.动几下,生硬解释:“门踹坏了算谁的。”
“儿子啊,这时候还管门干嘛,修门才几个钱,都有人闯到家里了趁着警察还在赶紧把人抓住才是正事呀!”公输夫人害怕地说,公输先生也立刻赞同。
“我……是我刚才没过脑子。”
公输大哥让开了楼梯口的位置。
在门口磨磨唧唧一折腾,再加没有钥匙耽误不少时间,王一点和赵小宝手持警械踹开门后,房间内已经没有人了。
明明是杂物间,还很久没用过,可房间内干净的纤尘不染,也没什么杂物,中间甚至还有床。
王一点和赵小宝对视一眼,警惕地搜索房间内的各个角落,柜子和床下都没放过,但并没人。
“也许是你们看错了。”
门口,公输大哥这样说。
王一点不搭理他来到床边轻轻撩开被子和枕头,然后在床头缝隙发现了一根长发。
这根头发长且直,大概率属于女性,而公输夫人年纪大了可能有些脱发,因此烫了卷视觉上增加发量,这根头发显然不是她的。
就在他们到达这里之前,这个房间还住过一个女人。
而公输夫妇竟然完全不知道。
王一点捏着那根头发,对门口的公输家的大哥,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小宝,证物袋。”
看着男人漆黑的脸,小王队笑的更灿烂了。
“因为您弟弟说过,他的爱慕对象微微小姐被您带走了,并且这里还发现了一根女人的头发,实在很难不让我多心,看来我们有必要叫痕检组过来收集一下指纹和脚印。”
公输父母满头问号,而公输大哥终于控制不住低吼:“我不同意!这里是我的家,而且就凭一个白痴精神病的话你们凭什么搜查我的——”
“公输先生。”
突然凶狠起来的小王队,震慑的男人闭上了嘴。
“你的弟弟、还有更多感染者,他们依旧能正常经营事业与生活,或许他们变的恋爱脑、言行痴线无法理解,但他们不是精神病,他们也有合法民众的权利,他们……”
王一点想到了张别鹤,想到了老管家。
他不知道自己听见对方说感染霸总病毒的弟弟是白痴精神病为什么这么生气。
或许是因为他身边也有一个这样的人。
小王队垂下眼,低声说:
“他们不傻,更多感染者只是一群……”
“渴望爱又明知自己不会得到,所以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幻想的笨蛋。”
……
王一点联系局里过来人做指纹收集,和赵小宝下来时,就看见某个白毛不知从哪儿找来个自行车。
他手里牵着一根绳,绳子那头绑着在地上蛄蛹拼命爬的公输不起。
每次公输不起不蛄蛹了,某白毛就边骑车压他屁股,边懒洋洋又充满恶劣笑意的说:
“快跑哦,被抓到的人就要被车子压死啦~”
公输不起:QAQ
救命,妈妈是变态呀,有变态!
王一点:……
无语地盯着张别鹤的缺德操作,不一会儿他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笨蛋’。
……
十分钟左右,调查局的同事赶到,一部分去调查房间一部分控制住了这家人,他们会被带到局里进行更全面的调查和询问。
被带走的公输家大哥路过王一点时忽然停下,阴森森对王一点道:
“很快你就会明白,你惹到了什么人。”
“哦,我好期待呀。”
王一点眼皮都不抬。
干这么久,他不知道听过多少霸总的垃圾话。
“快走,少说这些没用的!”
压着他的警察严厉呵斥完,把他推上了车。
王一点马上也要回局里旁听,只不过大家不是一辆车,而赵小宝留下负责和检查房间的同事对接。
王一点和张别鹤上了车,发动车子往局里开。
“今天你表现不错。”在开车的王一点撇了眼张别鹤,“没捣乱没随意插嘴,在我和赵小宝冲上去时,你也没跟上来,还帮忙看着公输不起。”
尤其后面这点。
张别鹤这人才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有时候道德底线低的离谱,听赵小宝的委托?为什么?人跑不跑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这次张别鹤异常听话的待在门口,都没用王一点主动提。
“嗯。”
张别鹤哼了哼,眼睛盯着外面目不转睛。
王一点以为他看的是风景,后来才知道张别鹤看的是后车镜。
此时王一点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心事重重又想起了四楼空房间那个神秘人,“张别鹤,你说……”
话音未落他们的车子突然被撞,“砰”地一声巨响车子失去控制在马路上打圈,两人朝前撞去又被弹出的气囊弹在胸口打了回去!
“草!”胸口脑袋痛感强烈,王一点无暇顾及,他抓紧方向盘控制方向,停下车后立刻去看副驾驶,“张别鹤?”
他的心怦怦乱跳。
“张别鹤——!”
想象中头破血流的画面并不存在,张别鹤手松开刚才攥住保持稳定的扶手,随后利落速度的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又扑过来解开王一点的。
“你做什么?!”
王一点不解的问他。
而张别鹤一句话没说,此时的他陌生的让人心惊。
“peng~”
类似罐头打开盖子的细微响声。
接着车门被打开,随后,他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后,王一点被张别鹤用力踹下了车。
他在地面滚了好几圈,落地后来不及喊疼咕噜爬起来立刻去看车子,而刚才撞了他们的白车竟然又开了回来,显然打算再补一下。
这时候他反应过来,刚才撞他们的车是故意的!
而张别鹤似乎早有预料,把王一点踹出驾驶位自己坐在上面,一手拉方向盘一手挂挡,随后在警车“嗡!”的轰鸣声中,离弦之箭般冲出,直面冲向那辆车。
从经历车祸张别鹤反应过来到他行动,也只用了让人心惊的十几秒!
白车明显没意料到这种情况,车速慢了慢,而张别鹤的车子从起步一直在加速,王一点嘶吼着他的名字,眼睁睁看着两辆车相撞之际,张别鹤打了下方向盘,用猛烈的速度斜撞对方车头一侧而过。
他们的车速更快,力更大,撞的还是一角,所以对方的车失衡了。对方的车头一半凹陷,转着圈撞飞出去十多米。
车子细碎的零件在地上乱滚,碎裂的灯忽闪忽闪,哑火在原地,而张别鹤撞了对方一次后竟又调转车头回来,不断加速再次撞了过去。
“张傻狗,你妈的——你不要命了——”
王一点目眦欲裂。
白色车被顶到侧翻,一直被张别鹤推到过人行道,最后夹在他们的车和树中间,张别鹤这才停下。
一切都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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