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想劝徐听风离开:“先生,我们回房间休息吧,先吃点东西。”
徐听风倒是准备离开,可是时眠把刚刚的邀请当真了,抬脚就想跟着对方一起走。
裴寒声及时拉住了他:“眠眠,你做什么去?”
时眠呼吸微乱,坚持要跟上徐听风的身影。
“眠眠,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能跟他走!”裴寒声耐心地开导道。
可时眠知道的,他知道徐听风不是好人,却还是想跟他离开。
徐听风停住脚步,回头笑着嘲讽道:“自己的人都看不住,你该努努力了。”
说完,他就带着赵列和梁舟他们离开了。
在徐听风从眼前消失后,时眠却无法平稳呼吸,他似乎因为僵持了太久,导致这会儿卸了力气后,失重地靠在了裴寒声的怀里。
那个戴面具的人令他产生了惧意。
裴寒声的怀抱让他感受到一阵安心,只是,时眠为刚刚矛盾的行为感到内疚,红着眼睛在裴寒声怀里闷闷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怕那个人,还是想要离开裴寒声而跟着他走。
“对不起……”时眠陷入了困惑和自责中。
裴寒声不会责怪他,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没关系的眠眠,你累不累?要不要回去休息?”
时眠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裴寒声把时眠带回房间里休息,他还不忘带上时眠做好的DIY煎饼,这次是个星星的图案,时眠无论画什么,都喜欢成双成对的。
幸好回来后,时眠没什么负面反应,如常地躺在床上睡觉。
不过,徐听风倒是反常了。
自和时眠碰面后,他满脑子都是这个人的模样。
徐听风回到房间休息后,已经是第二次问梁舟,刚刚那个人是谁。
他知道梁舟有所隐瞒,但问不出个所以然。
梁舟不得不再次惊讶于徐听风对时眠的感情,同时他也庆幸徐听风忘记了他们的曾经。
不然,倘若被徐听风发现时眠在他出事后被虐打继而赶走,过上不人不鬼的生活,他会心疼到崩溃吧。
梁舟说得没错,徐听风对时眠的情感,已经强烈到连小憩的时候,都能梦到这个人。
梦里,时眠对徐听风总是不冷不热的,但徐听风毫不在意,无论何时,他都把好脾气留给时眠。
徐听风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有点烦躁,因为他想不起时眠到底是谁。
而以时眠如今这种情况,睡一觉就把徐听风抛之脑后了。
时眠睡醒的时候乖乖巧巧的,安静地坐在床头醒神,裴寒声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颊:“睡醒啦?”
时眠点点头,还主动要求道:“想喝牛奶。”
裴寒声快速地去拿了一瓶鲜奶过来,让他喝了几口。
虽然时眠来到度假酒店之后,许多时间都是在睡觉中度过的,但旁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情明显比先前的开朗不少。
起码愿意主动说话了。
但时眠不适宜在外头待太长时间,三天后,他们便结束行程打道回府。
随着时眠逐渐好转,裴寒声也开始着手公司的事务。
这天晚上,裴寒声需要跟客户应酬,交代了江宁辛过来家里照看时眠。
裴寒声出门不久后,时眠就开始寻找他的身影。
不过,裴寒声出门前给了时眠一部手机,让他想自己了,就拨通电话。
一出门就想了,所以裴寒声在半路上就接到了电话。
他喜出望外:“眠眠,你在做什么?”
“……”他的问题经常得不到时眠的回应,所以早已习以为常。
“我回来的时候给眠眠带糖果好不好?”裴寒声像哄小孩儿一样。
时眠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继续保持沉默,他只是想听到裴寒声的声音而已。
听到了,满足了,就挂断了电话。
江宁辛见状,不得不过来跟时眠讲道理:“他是去工作了,很快就会回来的,不能打扰他了。”
为了分散时眠的注意力,江宁辛拿了拼图在那里陪他拼着。
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时眠又打了电话给裴寒声。
裴寒声这会儿已经到达应酬的见面地点,刚准备落座。
接到时眠的电话,他心里总是欣喜的:“眠眠,我到餐厅了,下次带你一起过来试试。”
时眠还是不说话,就只听裴寒声说,听了几句后再挂断电话。
江宁辛担心耽误裴寒声的正事,几番在旁边提醒时眠,希望他能够听进去一些。
可江宁辛的做法是徒劳的,时眠又一次给裴寒声打电话。
在和客户会面期间,裴寒声接了时眠三个电话。
可江宁辛却在电话那头听到裴寒声用骄傲的语气对客户说:“家里有个黏人的小爱人,我出来太长时间了。”
果然是黏人,因为时眠渐渐不愿意玩拼图了,而是搬了凳子坐在大门口的位置等裴寒声回来。
终于等到裴寒声回来了,时眠一听到汽车的声音,就兴冲冲地从凳子上起来,朝院子的方向跑去。
然而,他不小心被门槛绊倒,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胸口和坚硬的地面用力碰撞,让他发出一声疼痛的闷哼。
时眠又吐血了,身上的皮肤也被擦伤,有一处伤口划得比较严重,血水不断地冒出来。
裴寒声从车上下来,心脏的痛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眠眠!眠眠!”裴寒声把时眠从地上抱起来,连呼吸都像刀片一样,每吸一口都割着心扉,不留痕迹地痛着。
时眠这个情况务必马上送去医院,江宁辛自责到不行,他觉得是自己没有看好时眠。
医生说,时眠当下的情况需要马上进行输血,可他的血型罕见,医院恰好没有库存。
第46章 哭了
裴寒声和时眠的血型相同,符合献血的基本条件。
可是裴寒声受过重伤,如果执意要输血的话,对他本人的身体会伤害很大。
即便知道裴寒声会听不进去,江宁辛还是不得不进行劝阻:“你要是倒下了,时眠要怎么办?医生刚刚说可以在其他医院的血库里调过来。”
果然,裴寒声根本不可能犹豫:“等不了了,我不能让眠眠有一丝危险。”
可时眠当下已经历了危险,身上的伤痛疼得他出现抽搐的现象。
裴寒声的眼泪没有间断过,他每一次被看见的脆弱,都是因为时眠。
裴寒声没有一秒钟不在自责,看到时眠在冰天冻地的气候下刷盘子的那一次,如果把他带回去好好照顾,他的身体是不是就会好点了……
也不会有后来这样惨绝人寰的遭遇。
完成输血之后,时眠暂时转危为安,可是裴寒声的身体却出现了状况,需要留院观察。
他和时眠住在同一个病房里,时眠还没醒,裴寒声在另一张病床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个虚弱的人儿。
江宁辛照顾着这两个人,在裴寒声身边小声叮嘱道:“你睡会儿吧,时眠要是醒了,我喊你。”
裴寒声眼底含泪,眼睛一眨泪水就滴在了枕头上。
“宁辛,当初我要是多给眠眠些信任,把他带在身边照顾,他不至于虚弱成这样……”
江宁辛苦涩地说:“你现在别想这些了,养好身体才能亲自照顾时眠。”
与此同时,江北得知裴寒声住院的消息,丢下一切事务匆匆赶了过来,说要亲自照顾裴寒声的饮食起居。
江宁辛对江北只有一个要求:“别为难时眠,不然寒声一定不会想见到你!”
在得知时眠当年是有苦衷才那样对裴寒声之后,江北心里其实不厌恶他了,更谈不上想针对他为难他。
可作为情敌,他自然没办法笑脸相迎。
“声哥,你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你吃什么也有他一份!”江北保证道,他带来了两盅燕窝,裴寒声和时眠一人一份。
可时眠还没有醒,医生说他太过虚弱,需要一点时间。
裴寒声没什么胃口,始终默默地守着时眠的动静。
终于,时眠是在半夜三点的时候醒来的,身上被擦伤的地方很疼,胸口的位置也有不适感。
但他习惯了隐忍,尤其是在裴寒声的面前。
然而,当他意识到裴寒声由于身体原因也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
病房里开了一盏小夜灯,时眠通过昏暗的光线看到了临床这个男人灰败的脸色,他顾不得穿鞋,掀开被子下床就直奔到裴寒声的身边。
裴寒声被惊醒了,守夜的江北也听到动静起来查看。
“怎么了宝宝?”裴寒声撑起身体,心疼地搂住了时眠,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有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
时眠低声啜泣,没有回答裴寒声的问题,但他的动作向旁人表明了原因。
他从裴寒声怀里钻出来,然后紧张地打量着裴寒声的身体。
裴寒声失笑道:“我没事,你别急。”
“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裴寒声用手背探了探时眠额头的温度,轻声问。
时眠掩下难受,摇了摇头。
在裴寒声再三表明自己真的没事后,时眠才抽出注意力,这会儿终于注意到了江北的存在。
继那次见到董暖之后,时眠再一次露出了护食表情,还无意识地拽住了裴寒声的衣袖。
看到时眠这副模样,江北竟然情不自禁地对他产生了可怜之情。
是啊,只要是了解时眠的过去,清楚了当年那些事的苦衷,很难不会同情他的遭遇,也能深切地体会到他对裴寒声用情至深。
江北对时眠没有厌恶之情了,但作为一位合格的情敌,他还是忍不住动起捉弄时眠的念头。
江北对时眠说:“声哥我来照顾就好,你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
他语气温和,所以裴寒声没有和他计较。
时眠紧张自己的模样,对裴寒声来说也十分受用。
江北说完一句,时眠抓住裴寒声的手就更用力了几分。
“你要上洗手间吗?我得扶声哥去洗手间了。”江北又故意道。
时眠露出戒备的眼神,然后作势去扶着裴寒声,一字一顿道:“我、来……”
裴寒声既担心时眠的身体,又想照顾他的情绪,即使不需要去洗手间,也随着时眠的动作下床。
他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时眠全程都忧心忡忡地守在他的旁边。
裴寒声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问:“肚子饿不饿?”
时眠不饿,但他觉得裴寒声应该吃点东西,于是点了点头,还说道:“喝粥。”
所以,这个买粥的重任,就只能由江北来完成。
江北嘴上嘀嘀咕咕,行为却是诚实的,没有犹豫就跑下去帮两个病人买粥。
平平淡淡地过了一个星期后,时眠需要进行第二次输血,裴寒声却在这次献血中陷入了昏迷。
这便给了徐听风趁虚而入的机会。
徐听风那边,自从见了时眠一面之后,回去就开始打探这个人的消息。
曾经的记忆断断续续,徐听风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但他能够感受到,每当想起这个人,左肩下方的位置,好像会隐隐作痛。
“赵列,把那个叫时眠的,带过来。”徐听风把玩着手上的挂件,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神色愈发薄凉起来。
时眠这个人的出现,打乱了他原本的生活节奏,所有的烦躁都是来自于这个人。
徐听风不喜欢这种感觉。
裴寒声倒下了,时眠没人时刻照看着,轻易就能让赵列钻空子带到徐听风的面前。
赵列对时眠动过手,所以时眠看到他的时候,还是本能地产生了惧意。
而当时眠来到徐听风的面前,这种惧意更加浓烈。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担心这个人,会伤害他最在乎的人。
时眠被迫跪在徐听风的面前,神色惶恐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便一直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不知为何,徐听风看到他这个模样,竟然产生了于心不忍的感觉。
地上很凉,时眠穿着病号服就被带出来了,这会儿肯定是冷的,他甚至有几声咳嗽。
徐听风无意识地掐灭了手上的香烟,起身来到时眠的跟前。
徐听风居高临下地问:“你认识我吗?”
时眠没有回答。
“你上次说想跟我走,怎么,这么怕我还想跟我走?”徐听风的脸上还挂着未消的戾气。
时眠突然缓缓地抬手,抓住了徐听风的裤脚。
赵列和梁舟一直紧密地观察着两人的动作,生怕时眠会再次伤害徐听风。
时眠才刚抬手,赵列就快速过来,用脚踢掉了他的手。
疼痛让时眠发出一声闷哼,也让徐听风条件反射地面露凶光。
“你做什么?!”徐听风质问赵列。
赵列不擅长辩解,梁舟替他出声:“先生,列哥担心他会伤害您。”
徐听风的表情没有缓和,冷声反问:“你觉得他这个样子,能够伤害得了我么?还是你们都觉得我太弱了?!”
徐听风的内心升起一股烦闷之意。
时眠继续跪在地上,徐听风垂眸时,正好对上那双如宝珠般的眼睛。
“你先起来。”徐听风突然就这么说了。
时眠听他的话,慢慢站了起来。
潜伏在徐听风身边的那段日子,时眠也是这样的,总会做出迎合徐听风的举动。
虽然别有用心,但那段时光,却成了徐听风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
“你告诉我,我们是不是认识?”徐听风问。
时眠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你害怕我?”徐听风又问。
这一回,时眠点头又摇头,徐听风没有得到结果。
“你想留下来吗?”徐听风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时眠说话的语气变得越来越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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