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辛拼命阻拦他:“寒声,你的身体才刚好一些,别这样别这样!”
“我再问你一次!眠眠去哪里了?!”裴寒声完全无法冷静。
江宁辛只好如实告知:“对不起,他被徐听风带走了。”但为了安抚裴寒声,江宁辛紧忙补充道,“但我派人打听过,徐听风对他特别好。”
因为打听到时眠的生活状况,江宁辛才能稍微放心地留在这里照顾裴寒声,并没有带人去徐听风那里吵闹。
只是,裴寒声不同于江宁辛,无论徐听风是否把时眠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他都没办法接受。
裴寒声言语犀利:“宁辛,我不怪你,但我警告你,别阻止我!”
裴寒声坚持从病床上下来,换了衣服就擅自离开了医院。
江宁辛不放心,连忙跟在他的身后:“我来帮你开车。”
裴寒声的身体状况不容小觑,江宁辛实在不想再看着他们接连出事了。
两人驱车来到徐听风的住处,裴寒声下车后就看到了梁舟。
戾气颇深的男人抓住梁舟的时候,后者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但明知故问道:“做、做什么?”
裴寒声怒吼道:“时眠呢?!”
梁舟含糊不清地说:“好像、和先生看电影去了……”
裴寒声一刻都不愿意再等,和江宁辛重新启动车辆前往附近的影院。
在裴寒声消失在视线里后,梁舟才急匆匆地跑去通知赵列:“列哥,裴寒声醒过来了,正要去找先生,我们得过去看看!”
赵列答应的同时又安抚道:“放心,先生身边有不少保镖。”
裴寒声和江宁辛赶到目的地后,在准备上四楼影院的扶梯处看到了日思夜想的身影。
“眠眠!”裴寒声激动得颤抖,快速挡在了时眠和徐听风的面前。
但时眠的反应却让他十分受伤,他似乎不认识自己了,吓得躲在了徐听风的身后。
“眠眠?你怎么了?”裴寒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以为自己动荡的情绪吓到了时眠。
可是不多时,裴寒声便认清了事实,自己不仅吓到了时眠,还被对方遗忘了。
回过神后看到徐听风一脸得意的笑容,裴寒声质问道:“你对眠眠做了什么?”
徐听风语气阴沉:“他好好地站在这里,我能对他做什么?”
裴寒声再次把目光落在时眠身上,看到他抗拒的模样,裴寒声感觉从头到脚都出现刺骨的寒冷。
他在来时,心中想过无数种要如何和徐听风对抗的方法,却唯独没有一种,是如何面对时眠拒之千里的疏离。
裴寒声瞬间泄了浑身的力气,几乎站不稳,需要江宁辛掺扶着。
江宁辛担忧道:“你先别动气,我来试一试。”
江宁辛也上前去跟时眠说话,但时眠还是给予同样的反应,此时的他因为裴寒声和江宁辛的到来,显得分外依赖徐听风。
渐渐地,时眠出现了暴躁的情绪。
徐听风是真心在意这个人的,哪怕想要挑衅裴寒声,也不愿意让时眠出什么意外。
他揽过时眠,道:“请你们别再来骚扰时眠!”接着便把时眠带走了。
裴寒声不肯死心,疾步追了上去,却被徐听风的保镖拦住了。
江宁辛怕他们会大动干戈,于是极力劝说:“我们再回去想办法!至少我们现在能确认时眠好好的!”
暂时只能这样,可是裴寒声的胸口堵得慌,眼前的水汽氤氲了上来,胸间闷得连嗓音都变得嘶哑:“眠眠不理我了……”
裴寒声又一次陷入了自省,定是重逢后自己作恶多端,现在遭报应了。
江宁辛劝了好久,裴寒声才愿意跟他上车。
在车上的时候,江宁辛斟酌再三后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别担心,我觉得徐听风很在意时眠,不会伤害他的……”
当初时眠会经历那样的惨状,是因为徐听风昏迷没人罩着才导致的。
实际上,他从来都不舍得伤害时眠。
裴寒声仰头依靠在座椅上,伴随着眼睛的一下轻眨,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好不容易和时眠在一起了,又这样毫无征兆地被拆散。
他明明知道错了啊……
徐听风在送时眠回去的路上下雨了。
时眠觉得冷,徐听风便把外套脱下,盖在了时眠的身上。
时眠靠在车窗边,把外套蒙在了脸上,不多时,徐听风发现时眠哭了。
为什么哭了,是受到惊吓了吗?
徐听风想凑上前去抱他,可时眠是反感的,哪怕注射药物的时候,徐听风向他灌输自己是他的另一半,时眠还是不愿意亲近他。
徐听风只能保持距离安抚:“你别害怕,他们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时眠仍旧小声地啜泣,徐听风为了哄他开心,说要带他去吃冰淇淋。
但时眠也无动于衷。
回到家后,梁舟他们又重新赶回来了,再三确认徐听风没事才放心。
看到时眠无精打采的模样,梁舟不禁多嘴问了句:“先生,他怎么了?”
徐听风抬手想去摸时眠的头,却被躲开了,徐听风顿了一下,神色如常地回复梁舟:“在商场里被裴寒声吓到了。”
可旁观者看得出,时眠这副神情,像是难过多过于惊吓。
梁舟不禁觉得疑点重重。
为了徐听风的安全,梁舟不得不向赵列商量一个主意:“列哥,我们要不要试探一下他?”
赵列问:“怎么做?”
梁舟想了想道:“测测他是不是真的忘了裴寒声,也测测他在不在意先生……”
赵列若有所思地沉默着,以他的性格不喜欢大费周章做这些事,把时眠杀了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这样跟对徐听风捅刀子没什么区别,所以赵列再三隐忍。
而梁舟最后的办法是:打算找个时间,让时眠在无意间得知裴寒声出了事,然后在暗中偷偷观察他的反应;同时,他去找来了一个工具人假装徐听风的追求者,测试时眠到底会不会在意。
第49章 药物后遗症发作
梁舟找来的工具人叫陈悉,是一个外向开朗的男孩。
梁舟叮嘱道:“反正你有意无意都要向时眠透露,你和先生的关系不一般,观察一下他会不会吃醋。”
陈悉是个聪明人,当即就领会了梁舟的意思。
他还特地打扮了一番,走到时眠跟前的时候,一阵浓郁的香水味飘来。
时眠不适地皱了皱眉头,随即打了个喷嚏。
打个喷嚏都能让徐听风紧张,正在沙发上看杂志的他,不由地把手中的杂志放下,起身快步来到时眠的身前,他关心道:“是不是感冒了?”
还没等时眠回答,徐听风也闻到了来自于陈悉身上的香水味,他准备出声斥责之前,被梁舟快速跑过来制止了:“先生,您去喝杯茶吧。”
梁舟把这个计划提前告诉了徐听风,得到同意后才实行的,毕竟徐听风也想了解自己在时眠心目中的分量。
经由梁舟的提醒后,徐听风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重新回到了沙发上。
陈悉继续和时眠交流,他主动示好道:“你好,我叫陈悉,是徐先生的青梅竹马。”
徐听风几乎是屏住呼吸在观察时眠的反应。
然而,时眠只是淡淡抬眸看了陈悉一眼,露出事不关己的模样,然后继续低头摆弄着地上的棋牌。
时眠待在这里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捣鼓自己的玩意,几乎不和徐听风有什么互动。
但徐听风似乎只要看到这个人在自己眼前,就感到安心和愉悦。
虽然徐听风对时眠暂时没什么要求,但对于时眠这样的反应,徐听风还是难免会感到失落。
陈悉在时眠身边坐下,继续补充道:“你知道什么是青梅竹马吗?就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得不得的那种,比你和他的还要深厚。”
时眠这会儿有回应了,但只是说了个“哦”字。
梁舟在旁边观察,他讶异地看着时眠的反应,然后不死心,跟陈悉示意了一下。
陈悉会意后,便走到徐听风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两人作出了亲密的互动。
但是,时眠也仅仅是扫了他们一眼,表情里毫无波澜。
梁舟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时眠,这其实是坐实了梁舟的怀疑,时眠这个人,从头到尾都不爱徐听风。
只是,在这结果摆在面前的时候,梁舟还是难受的,因为他让徐听风失望了。
随即,梁舟安抚道:“可能是心智导致他对感情一窍不通。”
这勉强能安慰到徐听风一点吧。
只是在背过徐听风的地方,梁舟偷偷在网上做了一张合照,将裴寒声和其他人P在了一起,伪装成亲密的样子。
然后把这张合照给时眠看了。
可在梁舟还没弄清楚时眠的情感时,便看到时眠突然失控把照片撕烂,情绪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梁舟不清楚这是因为药物的作用导致的,还是因为时眠对裴寒声有分外浓重的感情。
他弄不清楚,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不仅不能让徐听风高兴,还让时眠情绪失控。
在徐听风从外面赶回来之前,梁舟收拾了地面上的狼藉,而时眠只是短暂地闹了一番,但还陷在悲伤中。
徐听风带着质疑的眼神看了看梁舟,后者心虚地躲避了他的视线。
“怎么了?”徐听风蹲在时眠面前,耐心地关心着他的情况。
时眠的眼睛红红的,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徐听风也没有再三追问,而是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小玩意,是一个陶瓷做的风铃,为了哄时眠开心而买的。
果然,时眠的注意力被它吸引,渐渐忘记了刚刚合照的插曲。
与此同时,徐听风强行注射在时眠体内的药物具有副作用,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
这个周末,时眠因为药物的影响,头痛欲裂导致他不断地用脑袋去撞墙面。
解药在徐听风手上,但要是服用解药的话,他先前所做的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徐听风不愿意。
准确来说,是失忆后的徐听风不愿意。
而裴寒声似乎能感应到时眠的痛苦,这天,他出现在了徐听风住处附近。
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裴寒声不得不来到大门口按响了门铃。
负责开门的人是梁舟,他戒备地问:“你来做什么?”
裴寒声质问:“时眠呢?”
梁舟轻蔑道:“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又不理你了。”
裴寒声隐隐约约听到了时眠的哭声,心里着急,他有备而来,让带来的保镖拦住梁舟,自己闯进了屋内。
赵列不在,梁舟不胜武力,无法和裴寒声带来的人抗衡。
裴寒声顺着声音来到了时眠所在的那个房间,外面站了几个医生,裴寒声闯入房间里,时眠的状态让他大惊失色。
时眠的额头流血了,徐听风在旁边哄着要帮他包扎,可时眠不愿意理睬。
时眠心里痛苦,但他说不出来,只能用哭声发泄情绪。
“你对眠眠做了什么?”裴寒声厉声质问。
徐听风这时才发现裴寒声的到来,正想起身将他驱赶,不料时眠比他更快一步来到裴寒声的面前。
下一瞬,陷在痛苦中无法自拔的时眠,一头扎进了裴寒声的怀里。
时眠感觉从头到脚都痛,而裴寒声熟悉的怀抱让他勉强缓解了一些疼痛。
只是,他依旧无法忍受,张口就往裴寒声的胸前咬去,男人穿着薄衬衣,时眠一下子就咬住了他的皮肉,痛是自然会痛的,但裴寒声没有试图推开他,只要这样能让时眠舒服一点。
“眠眠,我在,我在。”裴寒声心酸地摸着时眠的头发,对时眠的心疼导致他无法说出心里藏匿许久的话语。
时眠咬着裴寒声不肯松口,他的身体太痛了,比他从前的旧疾还要令他痛苦。
潜意识中知道这个人值得自己依赖,便无意识地放肆,把这阵子那些不为人知的委屈和痛楚都发泄出来了。
时眠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
徐听风愣怔了许久,看到时眠对裴寒声作出的反应,他的内心早已千疮百孔。
相处多日,时眠虽然不至于不理睬他,但从来未对他露出这般模样。
时眠的痛苦让徐听风没有对裴寒声进行驱赶。
只见时眠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后,他的牙齿也从裴寒声的胸口松开,裴寒声试图开导:“眠眠,你额头受伤了,我们包扎一下好不好?”
裴寒声并不知道,时眠被徐听风注射了药物,导致浑身疼痛。
时眠还在哭,只是哭声减弱,整张脸埋在裴寒声的心口不愿意起来。
“我帮你包扎,不让其他人靠近你,好不好?”裴寒声心疼地道。
时眠没有回应,但当裴寒声试图去检查他的伤口时,他没有激烈的反应了。
那些药物所谓的副作用,也只是发作一阵而已,时间并不会太长。
紧接着,裴寒声让医生拿来药箱,他亲自为时眠包扎伤口。
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此刻脸上还是泪痕。
裴寒声帮他把伤口处理好之后,便细心地为他擦拭眼泪。
徐听风全程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的寒意越来越深。
他是心痛的,但缺失了部分记忆的他,一直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喜欢时眠。
可为什么会心痛到喘不过气。
徐听风捂住了胸口,像落荒而逃般走出了房间,胸口的闷痛让他急需透气。
人在极度疼痛或者害怕的时候,所作出的反应是最真实的,此时此刻的时眠,舍不得裴寒声离开,他牢牢地抓住了这个男人的手,担心他会丢下自己,连呼吸都在颤抖。
可徐听风如何会让他们如愿以偿,等确认时眠的情况稳定下来后,他当即对裴寒声下了逐客令。
“裴先生,请你现在马上离开我的住所!”徐听风态度强硬道。
26/66 首页 上一页 24 25 26 27 28 2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