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眠没有说话,但徐听风也没有叫人把他送回去。
他想搞清楚,时眠对他来说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所以,时眠被他暂时“囚禁”在了身边。
裴寒声的情况有点糟糕,这种感觉,让江宁辛仿若看到那时出车祸的场景。
时眠被徐听风带走,急得江宁辛团团转,可裴寒声又这样,让他已经方寸大乱。
光凭江宁辛一个人的力量,他无法和徐听风抗衡,但要是裴寒声醒来,他却不知道要如何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时眠就是裴寒声的命,要是让他知道时眠被徐听风带走了,江宁辛担心会加重裴寒声的病情。
但裴寒声的身体太过虚弱,导致一直昏昏沉沉的,哪怕是中途醒了过来,都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就又昏睡过去。
当年那场车祸带给他的伤害极大,不然时眠也不至于那么恨徐听风,不惜代价也要把他杀了。
不过裴寒声每次睁眼,第一时间就是喊着时眠的名字。
江宁辛只能用“去检查”“去洗手间”等借口搪塞过去。
但时眠实际上并没有受到一丝安全威胁,徐听风把他带回去之后,不仅好吃好喝伺候着,甚至偶尔还要面对时眠突如其来的情绪。
赵列和梁舟看不明白,甚至连徐听风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囚禁”个小祖宗在身边。
第47章 给时眠注射不明药物
哪怕潜意识中对徐听风这个人十分反感,但以时眠现在的情况,并不具备报仇的能力。
徐听风稍微动动手指,就能将他置于死地。
可时眠并不知道,徐听风根本舍不得碰他一根头发。
时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但胃口稍稍好了一些,在之前也被裴寒声养得娇气了。
一日三餐没有定时,口味也总是千变万化,有时候甚至需要加餐,或者是想要吃什么就得立马有得吃。
徐听风给时眠安排了一个小房间暂时住着,但时眠不喜欢在里面待着,经常跑出来客厅,哪怕是坐在角落,也不愿意回房。
梁舟和赵列寻常时候都是在客厅向徐听风汇报机密消息,但由于时眠的到来,反而让徐听风得把客厅的空间让出来,他们得躲去书房商议。
这让梁舟不得不产生抱怨:“列哥,先生实在是太离谱了,这个家现在倒成了以时眠为主了。”
赵列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却说出冰冷的言语:“当初是你阻止我把他解决了!不然现在也不会有这样的事。”
梁舟虽然不待见时眠,但他还没到想要对方死的程度,同时他也担心倘若徐听风想起了和时眠的过往,那赵列的下场一定不会好过。
梁舟再一次强调道:“列哥,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我要提醒你,千万千万别再对他动手了,你看先生连缺失了记忆都对他那么好……”
他们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时眠正坐在地上吃着一个奶油面包,地板上还铺了一块毯子,是因为怕他受凉。
梁舟瞬间就露出鄙夷的表情,指了指时眠的位置对赵列说:“列哥你看,我看他的日子过得不比在裴寒声那里的差。”
虽然嘴上说着讨厌时眠的话,但梁舟心底其实是奢望过的,倘若时眠愿意接受徐听风,两人相安无事地在一起生活,他作为下属是会替上司高兴的。
所以在时眠变成这副模样时,梁舟试探地问他:“喂,你记得我们先生么?”
时眠抬头分别看了梁舟和赵列一眼,但是没有回答。
梁舟又直白地问:“你愿意踏实地跟我们先生过日子么?”
时眠对梁舟这句话出现了排斥的情感,那自然是不愿意的,他对裴寒声的感情深入骨髓,有多爱裴寒声,就有多厌恶徐听风。
所以时眠露出了异样的表情。
赵列对这种情绪变化十分敏感,他的职责是保护徐听风,所以一下子就意识到,时眠留在徐听风身边,自然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赵列提醒梁舟:“他对先生,依然不怀好意。”
梁舟当即警惕了起来。
他们都认为时眠以这副乖顺的模样留在这里,和当年的情况无异,他们同时也同情起了徐听风,哪怕时眠变成这样,潜意识里都不忘报仇雪恨。
随即,徐听风从书房里出来了,梁舟连忙过去提醒对方:“先生,这个人真的很危险,您要谨慎一些。”
每当听到这样的劝说,徐听风都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因为,从前也是有不少人在他耳边说过同样的提醒。
他们劝他小心时眠,可那颗心脏,却不听使唤越来越爱时眠。
“梁舟,你已经强调过几次了,我看起来就那么弱不禁风么,连个傻子都要防着了?”徐听风反问道。
梁舟便不敢再继续出声。
徐听风嘴上总用嘲笑的语气喊时眠小傻子,但他关心的动作却一个都没落下,看到时眠喜欢吃奶油面包,当即又过去关心道:“还想再吃么?”
时眠摇了摇头,徐听风又问:“那想吃别的吗?”
时眠这次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徐听风就会不由自主地猜测他的想法,虽然现在的他还比不上裴寒声事事亲力亲为,但也会在外卖平台上研究各种各样的食物,下单买过来给时眠选择。
买回来之后,时眠心情好就挑一样,心情不好就连看都不看一眼。
然而,时眠这样的态度并没有让徐听风产生不耐的情绪,反而对他越来越感兴趣。
徐听风甚至连外出的时候,都会好奇时眠一个人待在家里做什么。
这天,徐听风亲自出来应酬,赵列负责开车送他过去,梁舟伴随左右。
梁舟注意到,徐听风在车上的时候刷着手机,可却不是在为合作的事情做准备,而是在查询他等会儿抵达的目的地有什么美食。
梁舟不用仔细思考都知道,徐听风是想回去的时候打包给时眠吃的。
果然,梁舟猜得没错。
家里安装了一个可对话视频,徐听风在视频里喊着时眠的名字,时眠过了好一会儿才跑到视频面前,睁着疑惑的双眸问:“做什么?”
徐听风便问道:“你待会儿要不要吃冰淇淋?”
虽然裴寒声总是宠着时眠,偶尔会用冰淇淋哄他开心,但时眠隐约记得,裴寒声不希望自己吃那么多寒凉的食物。
他喜欢吃,却坚定地拒绝道:“不要。”
徐听风有点失望,问:“那你到底爱吃什么?”
时眠不回答,从视频前面跑开了。
徐听风出现了挫败的情感,身边阿谀奉承的人不少,上赶着想当他另一半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时眠这样,自己主动了,却被拒之门外。
“先生,您别管他,饿他几顿他就老实了。”梁舟建议道。
梁舟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却让徐听风油然而生出不悦的情感,他微微皱眉,道:“我下周需要去国外一趟,不许克扣他的伙食。”
梁舟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时眠在徐听风这里住了一个星期,他想裴寒声了,开始不受控制地吵着要离开。
时眠的行为不能以常人的角度来理解,最开始被过去的记忆影响,潜意识中要报复徐听风,所以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
现在过分想念他最爱的那个人,就吵着离开。
从始至终,他做的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裴寒声。
但徐听风不在,梁舟和赵列根本不会惯着他,任他吵任他闹不会去管他一句。
待烦躁得无法忍受的时候,赵列便直接把时眠关在了房间里。
徐听风回来的时候,时眠哭得嗓子都哑了,因为不愿意吃饭,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还病了一场。
徐听风雷霆震怒,又气又急地关心时眠的情况。
等医生赶过来给时眠医治时,徐听风气急败坏地出来找梁舟他们算账。
“解释!”徐听风双手握拳好像在试图克制自己的情绪,但他的手心一定用了旁人听不到的分贝,发出了哀嚎。
梁舟断断续续地解释道:“先生,他老吵着要回去,我们不让他就哭,饭菜都被打撒几次了。”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回去?!”徐听风一听到时眠动了离开的想法,更是怒火中烧。
梁舟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我知道,他铁了心要离开。”
梁舟的这个说法敲响了徐听风心底的警钟,从把时眠带回来开始,他就一直温顺地待在这里,看不出想要离开的迹象。
徐听风没有防备,他没想过时眠竟然会因为想要离开而产生如此激烈的反应。
不可以,这个人不可以走。
此时此刻,徐听风动了当年的想法,想要把时眠占为己有。
只是手段改变了而已。
当年,他为了时眠能够看他一眼,不惜陷害裴寒声,把他彻底铲除。
当下,他想要裴寒声彻底从时眠的记忆中清除。
徐听风从国外获得了一项技术,只要给时眠打上一针,就可以人为地改变时眠的记忆。
不仅可以消除记忆,还可以颠倒是非黑白。
从前的徐听风可能会因为担心有副作用而纠结要不要给时眠使用,而当下这个,他忘了和时眠的过去,所以不会顾及那么多了。
徐听风当天就迫不及待地给时眠注射了这种药物。
一次注射半针管,通常来说,一次就可以见效了。
可徐听风没有想到,时眠对裴寒声竟然存在这般执着的感情,打了半针之后,时眠还是记得裴寒声这个人,依旧吵着要回去。
于是,在没有间隔三天的时限下,时眠遭受了第二针注射。
这一针倒是起了作用,时眠的记忆开始模糊,至少没有吵着要回去了。
只是他的身体出现了不良的反应,不断地出现呕吐的现象,还说自己全身好痛。
负责注射的医生也忧心忡忡,担心闹出人命:“先生,您确定还要对他进行注射第三针么?”
徐听风的想法是笃定的:“他不能离开这里。”
所以这个是唯一的办法了。
于是,在时眠痛到翻来覆去的时候,完成了第三针注射,裴寒声这个人从他的记忆中彻底消失。
徐听风还编造了另一个故事,让时眠误以为,自己就是他的爱人。
梁舟和赵列都感到不可思议,即使重新认识时眠一次,徐听风对其的感情都是浓烈而疯狂的。
“霸占时眠”这个想法似乎从来没有动摇过。
即便时眠当下是一个精神出现问题还奄奄一息的人。
第48章 试探时眠
时眠对徐听风的态度果然好了不少,至少,在见不到徐听风的时候,时眠会主动问起这个人。
“他呢?”时眠问梁舟。
梁舟对于时眠的称呼表示不满,故意反问道:“你说谁?”
时眠依旧坚持:“他。”
梁舟赌气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这会儿,徐听风从外面回来,时眠快步迎了过去。
关于自己和时眠从前的记忆,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徐听风偶尔能想起一些了。
时眠的主动对他来说一直受用。
“你饿不饿?”时眠现在还会主动关心徐听风。
徐听风珍惜这样的相处,点了点头:“有点饿。”
然后时眠就会去冰箱拿牛奶,去抽屉里拿面包过来给徐听风吃。
“好乖。”徐听风摸了摸时眠的脑袋,一脸宠溺地看着他,可是当他想要在时眠脸上落下亲吻的时候,时眠却下意识地回避了。
这个时候,徐听风也不勉强他,只要时眠不吵着离开,他都可以包容。
但一而再再而三这样,梁舟心里不免起了疑心。
他跟赵列道出自己的疑问:“你说,时眠是不是装的?”
赵列思索片刻后道:“可那些药剂,我亲眼看到先生把它们注射到了他的体内。”
药物的作用不容小觑,时眠如何伪装得了。
梁舟虽然也肯定了药物的作用,但时眠对徐听风动手过两次,他不得不多疑。
“我们还是要看紧点,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可梁舟渐渐觉得,他们的形势像极了“皇帝不急太监急”,徐听风每天把时眠带在身边,就连谈及重要机密的时候也不让时眠回避了。
不过,徐听风脸上洋溢的幸福是真实的,这是梁舟唯一的慰藉。
只是,他认为自家上司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这天,徐听风原本有一个重要的应酬,定在晚上七点钟。
然而,在五点半的时候,时眠兴高采烈地跑过来问他:“可以带我去看电影吗?”
梁舟在旁边听到后不由地反驳道:“先生有正事要做,你就别添乱了!”
可下一秒,徐听风却云淡风轻地对梁舟说道:“今晚的饭局推了吧。”
“先生,您……”梁舟瞠目结舌地看着徐听风的表情,感受到他的认真。
“不重要,推了。”徐听风再次重复道。
随即一脸欣喜地告诉时眠:“好,那我们今晚就去看电影。”
于是,徐听风便把重要应酬落下,带时眠去了电影院。
可时眠是难伺候的,进去电影院里面不到五分钟,就说又黑又闷,吵着要出来。
徐听风劝说无果后,只能带他出来。
他们极少出来外面,所以徐听风这才发现,周围的人总会时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毕竟时眠像个孩子,情绪总是不太稳定。
可徐听风惊觉自己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感觉,反而很想在时眠闹别扭的时候了解他的意愿,他希望时眠快乐。
与此同时,裴寒声的身体渐渐恢复,不再是每日昏昏沉沉地睡着。
他一醒来自然是寻找时眠的踪影,当江宁辛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向他交代时,裴寒声心头大震,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就想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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