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允先生答应帮忙了。”齐龄打断了简浩信的纠缠。
可简浩信却不愿意罢休,抓着齐龄的手臂不放,生怕自己松手,这个人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可齐龄的言语却更加犀利,他说:“阿浩,别让我厌烦你!”
简浩信的心脏一顿,眼神受伤地看着齐龄,最后还是无力地松开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允礼带齐龄离开了病房,齐龄坐上允礼的车,两人互动的时候,在旁人眼中像一对恩爱的情侣。
“齐龄……”简浩信心脏钝痛,在封闭的车窗外面呼唤,他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祈求。
可齐龄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没有分给简浩信半分眼神,他知道,只要自己看上这个人一眼,就会忍不住心软。
允礼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简浩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发动了车子。
车子扬长而去,留下简浩信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他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流淌出来。
“我知错了,别丢下我,我真的知错了……”简浩信对着空荡的街道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风声。
他想起两人初识的时候,齐龄是一个阳光开朗的男孩,脸上总是带着灿烂的笑容。
那时的简浩信年少轻狂,不懂得珍惜,将齐龄的爱视为理所当然,甚至肆意践踏。
直到上一世失去后,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愚蠢。
而在简浩信看不见的地方,齐龄哭了。
允礼递了一盒纸巾给他,启唇难受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齐龄摇了摇头,悲伤道:“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自认为自己生活在泥泞里,而简浩信未来还有很多选择。
而他也的的确确是累了。
齐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努力把眼泪收起来后说:“谢谢你帮我,允先生。”
允礼有私心,只有齐龄愿意麻烦他,他才有机会靠近对方。
从前碍于这个人是简浩信的恋人,允礼会克制自己。
而如今,倘若像齐龄说的这样,他和简浩信不再产生交集,那么,允礼也会勇敢地追求自己所爱。
允礼的家庭不像简浩信,他的父母通情达理,只要是允礼喜欢的,他们都会选择接受和祝福。
只要齐龄愿意。
可齐龄当下显然不再考虑这些东西,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早点康复,可以亲自照顾齐年。
而允礼自然也不会心急。
允礼把齐龄安排到了一间小公寓里住下,生怕齐龄有心理负担,他解释道:“这里常年无人居住,没什么人气,都租不出去也卖不出去,所以你住在这里当是帮我的忙了。”
齐龄知道这些话都是允礼为了稀释自己的心理负担才故意这么说的,但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当下自己连生活能力都丧失了,谈何给允礼什么回报的保证。
他只能感激地说:“谢谢你。”
而离开简浩信的齐龄,精神状态却一天比一天恢复。
齐龄积极地生活,在身体恢复了一些之后,他便帮着允礼打扫公寓的卫生。
医生说过,齐龄需要适当运动,所以允礼在保证对方不操劳的情况下没有阻止他的帮忙。
因为允礼没办法时时刻刻守着齐龄,所以请了个护工照顾他。
而自己则在晚上或者周末的时候过来陪他。
周末是允礼认为最温馨快乐的时光,当天护工会放假,允礼自己去买菜,亲自下厨给齐龄做吃的。
齐龄则在旁边为他打下手。
两人一日三餐都是这个模式。
齐龄暂时不想外出,允礼就陪他在家里待着,担心他闷,会陪他打牌、下棋或者玩游戏。
齐年也被允礼请人照顾得很好,允礼承诺道:“等你状态再好些,我就带你去看小年。”
齐龄是期待的,所以每天都在努力调理身体。
他也没向允礼问过关于简浩信的半点情况,他已经决定,从此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第75章 高烧不退
而被齐龄拒之千里的简浩信回去后将自己封闭在房间里,每天不吃不喝。
他想去找齐龄的,可又害怕看到齐龄疏离淡漠的表情。
但是躲在这里,齐龄就真的不属于自己了。
简浩信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
他要去找齐龄,他想见齐龄,哪怕是看一眼他也心满意足。
决定去见齐龄之后,简浩信破天荒吃了一大碗饭,还把自己收拾整齐,才开车来到齐龄的住处,却在楼下犹豫了。
他在楼下的时候,看到了允礼的车辆。
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齐龄经常和允礼来往吧。
他们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允礼那么温和的一个人,从来未伤害过齐龄,只在齐龄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无论是这一辈子还是上一辈子都是如此,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心动吧。
这么想着,简浩信便胆怯了。
他在楼下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
“叮咚——”
门铃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响,却没有人来开门。
简浩信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齐龄和允礼在做什么?
为什么没人来开门?
自己是不是打扰他们的好事了。
这么想着,简浩信又颤抖着手指再按了一次门铃。
可屋里面依旧没有人出来回应。
就当他准备按下第三次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齐龄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惊讶。
“你来干什么?”可他却露出一副冷淡的样子,仿佛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齐龄,简浩信嘴巴发苦,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找谁?”齐龄平静地问道。
“齐龄,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简浩信卸下从前的嚣张跋扈,变得软弱自卑,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齐龄的手。
齐龄却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回去了。”齐龄从容淡定,目光没有落在简浩信的身上。
“齐龄……我们真的不能再好好谈谈吗?”简浩信红着眼眶,声音嘶哑地问道,“我保证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任性了,我一定会按照你的要求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齐龄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低微乞求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齐龄付出过,爱过,如今要他承认对简浩信没有感觉,那也太假了。
只是他认得清现实,不能再执迷不悟了。
“阿浩,就算我们在一起了,然后呢?继续躲避你家人的喊打喊杀一辈子吗?”齐龄轻声问道。
简浩信急道:“我会努力说服爷爷和爸妈,我一定不会一直都这样的。”
谈何容易?
简家人的手段,齐龄不止见识过一次,他自认为没有力气再和他们对抗了。
“可我不想这样了啊。”齐龄的语气没有半点起伏,却给了简浩信一记重锤,他继续说道,“我累了,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说完后,齐龄便把门关上了。
门关上之后,两人只是一门之隔,却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有着远在天涯的距离。
简浩信绝望地靠在门上,泪水又无声地滑落。
简浩信在齐龄住处外面坐了一夜。
冷风夹杂着湿气,钻进他的骨头缝里,让他从头冷到脚。
有那么一瞬间,他奢望齐龄能够可怜一下自己,再次打开门看看自己,可齐龄并没有。
允礼自始至终也没有出现。
简浩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一夜的,允礼没有离开,那就说明,他和齐龄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他们亲密到这个地步了吗?
简浩信不敢继续往下想。
他只知道,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像是从冰窖里走出来的一样。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冷,没有一处不痛。
简浩信失魂落魄地回到简家老宅。
刚进门,就被管家告知,老爷子要见他。
简浩信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书房。
简老爷子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眉头紧锁。
看到简浩信进来,简老爷子放下报纸,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简浩信低着头,没有说话。
自从老爷子对齐龄动手之后,两人的关系越来越恶劣,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我问你,你昨晚去哪里了?”简老爷子厉声问道。
“……”简浩信压根不想跟他交代任何事情。
“我问你话呢!听到没有?”简老爷子冷冷地提高音量,“你又去找那个人了,是不是?”
简浩信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简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去找他,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别怪我不客气!”
那次简浩信自残,只是让老爷子放松了几天时间而已,他从来都没有松口同意的意味。
不可能。除非他死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简浩信终于开口。
“你的事就是简家的事!你在外面丢人,丢的是简家的脸!”简老爷子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是真心爱他,真心爱一个人叫什么丢人!”简浩信大声反驳道。
他当下不可能觉得和齐龄相爱这件事做错了,更不觉得见不得光。
“够了!”简老爷子怒吼一声,“我告诉你,你和他是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现在给我滚出去!”简老爷子指着门口,雷霆震怒道。
而事情远不止像表面这么简单,接下来,简浩信被禁足了。
他被简老爷子关在房间里,还叫了数名保镖盯着,哪里也不能去。
他每天都只能待在房间里,看着手机里齐龄的照片走神。
他想念齐龄,想念他的笑容,想念他的声音,想念他的一切。
可是,他发送给齐龄的那些短信,齐龄一条也没有回复。
【下雨了,很想你,身上的伤好点了吗】
【有没有按时吃饭】
【你要不要吃什么,我去买给你吃】
【可以回我一下吗】
却犹如石沉大海。
不过,或许相爱之人是有心灵感应的,这天,简浩信的心口闷痛,心间慌乱的感觉莫名其妙地出现。
他第一反应是将其和齐龄联系上,根本没有办法冷静。
齐龄的身体一直不好,他又被禁足在这里,打听不到一点消息。
简浩信坐立难安,他要去找齐龄,他现在就要见到他。
简浩信跑到门边,用力地拍打着房间门,大声喊道:“开门!快开门!”
保镖以为他有什么需要,便在外面问道:“简少爷,请问有什么吩咐?”
这个家是简老爷子做主,没有他的允许,这些保镖是不敢擅自做主把门打开的。
“开门!现在!”简浩信重复道,拍门的动作越来越用力。
可是,任凭他怎么喊,都没有人敢来为他开门。
简浩信心急如焚,心头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重。
其实他的感觉是对的,齐龄确实是生病了,高烧不退。
简浩信没耐心再继续等下去了。
他走到窗边,打算从窗户外面下去。
他所在的房间是五楼,所以老爷子压根没想过他敢用爬窗这一招。
然而这一个决定也是危险的,并不是能够轻而易举做到的事。
简浩信顺着阳台管道慢慢地爬下去,但因为这阵子油盐不进,他的体力支撑不到他做这么艰难的动作。
只是脑中因为想到了齐龄这个人,他完全没有放弃的打算。
简浩信坚持着,而到了二楼的时候,他的双手突然没有抓紧,身体失了重,摔了下来。
幸好地面上都是软软的草坪,简浩信只是擦破皮,并没有其它事。
他启动车辆,一路狂奔,终于来到了齐龄的住处。
这一次,他没有按门铃就看到允礼从外面回来,脸色不太对劲。
简浩信快速拦住允礼的去路,追问道:“齐龄怎么样了?”
对于简浩信的出现,允礼是意外的,而对于他的反应,允礼更是困惑的。
因为没有人告诉简浩信关于齐龄生病的事。
允礼问:“你怎么知道他病了?”
简浩信不知道怎么解释,一心追问齐龄的情况:“到底怎么了?”
允礼说:“高烧不退,医生在里面守着,我刚刚出来买药。”
简浩信纠缠道:“我想去看看他,让我进去看看他。”
允礼顿了一下,还是松口答应了:“进来吧。”
简浩信跟着允礼来了齐龄房间,推开门,看到齐龄躺在床上,还在不停地咳嗽。
简浩信的心猛地一痛,他快速来到床边,蹲了下来,心里着急担忧却不敢出声打扰到这个人休息。
齐龄看起来好痛苦,嘴唇发白,眉头紧皱着。
医生在旁边不敢离开,因为要时时刻刻关注齐龄的体温。
从昨晚开始,就没有退烧。
然而此时,允礼注意到了简浩信的后背,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衫,上面出现了血迹。
是刚刚爬窗摔下来的时候导致的。
“阿浩,你是不是受伤了?”
简浩信完全没有顾及自己后背的伤势,轻描淡写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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