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礼却坚持道:“医生正好在这里,让他给你处理一下。”
第76章 被捅伤昏迷
齐龄烧得迷迷糊糊,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他依稀感觉到有人在床边守着,他的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额头上还敷着湿毛巾。
“我……”齐龄的嗓子干哑得厉害,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简浩信立刻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扶起齐龄,将水杯递到他的唇边:“是不是想喝水?”
齐龄喝了几口水,感觉舒服了一些,微微睁开眼,看到的是简浩信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只要对上这双含情脉脉的眼睛,齐龄便会感到很不自在。
“你怎么在这里?”齐龄的语气稍微没有那么冰冷,但他别过头去,明显是不太愿意看见简浩信。
这句话对简浩信来说有足够的杀伤力,但他还是努力压抑住心中的苦涩,轻声说道:“你生病了,我不放心所以就过来了。”
“我没事,小病而已,”齐龄看起来没有丝毫感动,他继续道,“你回去吧。”
简浩信的手僵在半空中,握了握拳头,眼睛又不自觉地湿润了。
齐龄对他还是一副拒之千里的模样。
“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我不会做别的事,你……把我当成一个普通来探望的朋友一样好不好?”简浩信越说越卑微,只奢望齐龄不要一出声就是赶他走。
“看也看到了,”齐龄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那就回去吧,我需要休息了。”
他的语气决绝,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简浩信的心脏一次又一次遭受打击,那里早已千疮百孔。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齐龄眼中的厌恶之色逼退。
因为担心齐龄的身体,简浩信最终还是选择退让,他妥协道:“好,我走,你别生气,”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说完,他站起身,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房间。
允礼端着白粥进来的时候,看着简浩信落寞的背影,叹了口气,走到齐龄床边,轻声说道:“阿浩为了出来见你而受伤了……你……是不是可以理一下他?”
允礼虽然也喜欢齐龄,但他从来都是随和的,不会因为想要占有一个人而对简浩信充满敌意。
简浩信依然是他的朋友。
“允先生,就这样吧,”齐龄闭上眼睛,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这样对我们都好。”
齐龄接过白粥,埋头一勺一勺地吃着。
可吃着吃着,眼泪就掉进了粥里。
简浩信受伤这件事,还是会让他不争气地心疼,想要关心他到底怎么样了,想要知道他伤得重不重。
可他不能再心软了,自己的身体隔三差五都会发作一次,也不知道能坚持多长时间。
齐龄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狠下心。
简浩信走出允礼住处后,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淅淅沥沥地打在他的身上,却浇不灭他心中的痛楚。
他不想回家,他担心被爷爷再次关起来,因为他不确定齐龄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简浩信没办法放心。
而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除了担心齐龄的身体状况,还有齐龄毅然决然的冷漠眼神。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简浩信知道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可他却不愿意放手。
要他怎么做,齐龄才能相信自己的真心,才能和好如初。
因为心不在焉,导致一向好身手的简浩信竟然没有注意到危险来临,一个邋遢的流浪汉拿着刀子朝他冲过去,往他的腹部捅了一刀、两刀、三刀……
这流浪汉曾经是某个企业的职员,因为不小心得罪过简浩信,被临时开除,从此流落成这副模样。
他一直怀恨在心,在找机会报复。
而简浩信出门总是习惯带着保镖,就算他自己不带,简家老爷子也会安排人手在附近。
这一次,是简浩信自己跑出来的,猝不及防身受重伤。
简浩信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场狂风暴雨中,天旋地转,意识模糊。
他隐约听到有人在耳边焦急地呼喊,但他却无法辨认出是谁的声音。
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他想要伸手去捂住伤口,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快叫救护车!”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惊慌失措。
简浩信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感觉眼皮重若千斤。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渐渐地开始涣散。
“你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热心路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简浩信想要开口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地被黑暗吞噬,完全昏过去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齐龄的模样。
整整一个星期,简浩信还在昏迷当中,他住在特定的救护病房里面。
简家所有人都来了,简母担心得每天以泪洗面。
而简家老爷子虽然还在气头上,但看到自己疼爱的孙子变成这副模样,他还是会后怕的。
当简浩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后的事了。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让他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他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异常虚弱,根本使不上力气。
“阿浩,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简浩信转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母亲正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妈,我……我怎么了?”简浩信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被人捅伤了,昏迷了整整十天!”简母一边说,一边又忍不住流泪。
被人捅伤了?
简浩信努力想要回忆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却发现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只记得自己从允礼家出来后,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接着又看到旁边的父亲和爷爷,父亲不善言辞,看到简浩信醒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爷爷因为简浩信擅自离开房间,还在气头上,不愿意跟他说话。
简父把简爷爷带出去,留下空间给简浩信和他的母亲。
“是谁……是谁捅伤了我?”简浩信问道,说话时有气无力。
简母说:“警方已经抓到凶手了,会按规矩处理的,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只管好好养伤。”
“嗯。”简浩信觉得浑身麻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简母连忙扶住他,说道:“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暂时……没有想到……”简浩信摇了摇头,他没什么胃口。
简母也不舍得离开他半步,便道:“那我让人做好送过来,吃鱼汤好不好?再做碗鱼杂粥。”
简浩信轻轻点头。
不知为何,他醒来之后,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悄然消失了。
“到底是什么呢?”简浩信喃喃自语道,无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简母见状忙关心道:“怎么了?这里疼吗?”
好像是有点闷痛,但简浩信不想让母亲担心,便摇了摇头:“没事。”
他想起老爷子刚刚厌弃的眼神,问:“爷爷怎么了?”因为在简浩信的记忆中,爷爷不曾对自己露出那样的表情。
简母说:“还不是生气你偷偷跑出去找那个人了,爷爷还在气头上,但他是关心你的,你昏迷的这些天,爷爷每天都过来看你。”
简母这话让简浩信陷入疑惑,什么叫“偷偷跑出去找那个人”?
他问:“妈,那个人?是哪个人?”
简母被问住了。
缓了一会儿才道:“你爬窗出去找那个人才会出事,你忘记了吗?”
提及这些,简浩信顿感头痛欲裂,有什么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但他根本抓不住。
简浩信露出痛苦的表情,简母渐渐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简浩信把齐龄忘记了。
这对简家来说,无疑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简母马上解释道:“你别胡思乱想,可能是妈妈记错了,别多想。”
在简母的安抚下,简浩信慢慢回复平静。
将齐龄从记忆中剔除之后,简浩信整个人看起来的确轻松了不少,他没有再嚷嚷着要外出,每天的任务就是安心调理身体。
可那些真实存在过的感情,不是说消失就能消失的,简浩信能够意识到自己的世界好像缺失了一块什么东西。
是什么东西?
是一个人吗?
简浩信想不出来。
允礼知道简浩信受伤的事,也知道他把齐龄忘了。
这对允礼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他没有选择把这个情况告诉齐龄,齐龄的精神状态并不算好,允礼不希望他再被外界干扰了。
这天,允礼过来探望简浩信,却不小心把自己的钥匙挂件展现在了简浩信面前,那是齐龄送给他的。
亲手制作的东西让简浩信有种熟悉的感觉,他盯着这个挂件看了许久。
允礼故作淡定,笑着问:“怎么了吗?”
简浩信还是像以前那样随性,说:“怎么用这么廉价的小挂件?”
允礼只是一笑而过没有接话。
简浩信还抱怨道:“怎么那么久才来看我?不管我死活了?”
允礼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这段时间,齐龄也面临危险的境地,简浩信有一大帮家人守着,而齐龄只有一个人。
允礼根本没办法走开。
第77章 自我保护的应激反应
根据允礼的观察,简浩信的表现不似作假。
因为他原本怀疑过,简浩信是为了在家人面前掩饰对齐龄的感情,才会故意表现出失忆的症状。
可事实好像并不是如同允礼怀疑的那样,而是,简浩信的的确确把齐龄彻底忘记了。
这个结果,对允礼来说无疑也是欢喜的,只是,在他看到齐龄总是一个人望着窗户走神时,那个时候,允礼猜测齐龄除了想念齐年,也会想起简浩信吧。
齐龄不是薄情的人,相反,他重情重义,对任何人都保持一颗善良的心,更何况是曾经那么喜欢的简浩信,他如何可能像表面那样看淡。
当下,允礼反倒是担心齐龄会伤心了。
“阿允,你在想什么呢?”简浩信的声音将允礼从走神中唤了回来。
允礼始终保持不慌不乱的态度,说:“没什么,就感觉你哪里不一样了。”
简浩信自信道:“哪里不一样?还不是像以前一样潇洒倜傥的!”
允礼笑了笑,从桌上拿起一颗猕猴桃,帮简浩信削皮。
但简浩信说他不想吃。
医生交代简浩信,每天的睡眠必须充足,所以他有了午休的习惯。
这个惜命的男人,在忘记齐龄的时候,是会百分百为自己的康复着想的。
所以每天按时午睡。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允礼的小挂件唤醒了简浩信内心深处的记忆,他在这天午睡的时候,竟然梦到了令自己心悸的画面。
梦境里,有个温软的人依偎在自己怀里,简浩信能够感受到自己对他的喜欢;
他总会笑着问自己要不要吃什么、今天开不开心……事事都以简浩信为主;
而下一秒,这个人却对自己不再温和,冷着脸说再也不要见面了,还将自己拒之门外;
更令简浩信惊恐的是,这个人的脸上突然流下了好多血,身体也开始流血……
简浩信猛地从噩梦中醒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无意识地抬手抹了抹额头,竟然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简浩信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却被一个梦境吓成这样。
他余惊未定,不敢再继续入睡了。
简浩信离开房间,他的朋友祝立安过来看他,已经在楼下坐了一会儿了。
看到简浩信下来,祝立安当即迎了上来,关切道:“阿浩,你没什么事了吧?担心死我了。”
因为知道简浩信那帮纨绔子弟的为人,所以在他休养期间,除了允礼,其他人是不允许过来探视的。
今天这个机会,也是祝立安努力争取过的,简家人才松口答应。
简浩信做了一场噩梦,这会儿精神状态不算好,他低声说:“没事了。”
祝立安说话向来口无遮拦,一时之间忘了简母的吩咐,他抱怨道:“都怪那个穷小子害你这样,真是个扫把星!”
“那个穷小子”?为什么祝立安会这么说。
当初他刚醒来的时候,母亲也提及了“那个人”,是梦里的那个人吗?
一想到这些东西,简浩信就会感觉头痛欲裂。
医生跟简母说,简浩信丢失的记忆,是因为对他来说打击过大而选择性失忆,他潜意识在用这个办法欺骗和保护自己。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祝立安关心道。
简浩信铁青脸摇头:“没事。”
他也不去追问他们口中所说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因为他又恢复成从前那个只在意自己的简浩信。
任何人对他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
简浩信觉得胸口沉闷,便让祝立安陪他去附近的超市一趟。
祝立安说:“你爸妈同意你外出吗?”
简浩信不以为然道:“我想出,没人可以拦得住我!”
说完,他便不管不顾和祝立安一起出门。
简浩信走路极快,祝立安快速地跟上。
他们来到一间大型超市里面,简浩信没什么需要买的,就是觉得烦躁,出来透透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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