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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林绪发现他生病了！
是怎么发现的……这就有点……
早上刚起床，秦樊跟林绪呛了几句，成功把自己给搞到后者床上，然后开始接受惩罚。
受罪的过程中不出意外，秦樊再一次用手臂遮挡住眼睛，而林绪也熟门熟路地扯开，果不其然，他而立之年的情人红着眼眶濡湿了眼。
又哭了。
林绪心里是这么想的，然而却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俯下身去亲吻他的唇。
秦樊特别特别讨厌现在的自己，也特别特别讨厌现在的林绪。
他最最最讨厌示弱，无论是在哪方面。
但偏偏，林绪就喜欢看他哭。就像是喜欢看他把自己的尊严和面子一并抛弃。
然而小屁股林绪想得没有那么多，他只是很纯粹地想，秦樊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文质彬彬而绅士儒雅的模样，在他面前却可以放弃掉所有，配合他的所有情调和恶作剧，会在受不住的时候偷偷抹眼泪，会在事情的高潮时倾尽身心所有力量。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一面，只有自己看过时，他就会忍不住想要往狠了做。
但今天却有些不同，因为他细致地发现，秦樊今天的哭声不太一样。
具体是哪里不太一样……他仔细聆听了会儿，发现在哽咽的哭声里竟然有……喘不上气的咳嗽。
林绪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认为秦樊是感冒了，于是眉头一跳，立刻停止了动作，捏着他的脸喊道：“秦樊？秦樊？”
秦樊感觉刺激不再是那么猛烈了，却仍然聚焦不了视线，在他眼里，有三个林绪在捏他的脸。
他迷迷糊糊地应着，在并不舒服的条件下累得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醒来，口干舌燥，而身体里粘腻的感觉仍然留存，浑身上下都难受得要命。
秦樊根本开不了口，嘴唇上下一碰都烧得嗓子眼疼。
他撑着身子起身去了浴室，想着洗个澡，不然身体里的感觉每时每刻都让他煎熬。
他慢吞吞地宽衣解带，站在热水下，任由清水流淌过发丝，后颈，腰背。眯缝着眼看袅袅升起的热气。
好舒服……
他差点就要在这里闭上眼时，浴室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
“！”秦樊被吓得往后一缩，随手拿了张浴巾遮掩着身体，略显惊诧地看向门外。
是林绪。
林绪的神色算不上太好，双眼盯着他，阴霾无比。
“谁让你洗的？”林绪没什么好气，“啧”了一声。
“我洗个澡还要经过你同意啊！”秦樊不满道。
“……”林绪不再说什么，快步走上前一把关掉了花洒，伸手将人环住，用浴巾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是要我抱你出去还是你自己走。”林绪没什么表情地问。
“……”
“你最好自己滚出去别来管我！”秦樊话里带刺，冷声讽刺道。
“哦……那就是让我抱的意思。”林绪自动消化理解了一下，将人二次裹好，准备以一种打横抱的姿势开扛。
“……”靠！
秦樊忿忿地甩开他的手，将毛巾甩开，快速地套了件长袍在身上，自顾自走出去。
走得很潇洒，只是还是有点晕。
可能躺太久了，脑袋昏昏沉沉的，被这么一吓，反而好了不少。
床头柜上摆着一杯药水，还是热的，隔着杯壁都感觉死烫死烫。
虽说生个病感个冒都被一个小屁孩给发现了，但他还不至于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麻溜地拿起杯子一边轻轻吹着一边小心暖着手。
房间里的温度刚刚好，南方的冬天也不是很冷，至少对于林绪来说。但对于秦樊来说那就不一定了，从小长在这边，也没怎么去过北方过一个冬天，身体还是会受不了。
于是他还是拱了些被子盖在身上。
林绪出来时就看到这么个和谐的画面。被褥凌乱，躺椅上还有他随手扔的衣服，而秦樊看上去不怎么情愿也不怎么高兴，但十分乖巧地坐着，身上还盖了段被子。
怎么看怎么高兴。
就好像自己彻底闯入了这人的生活里，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
不需要多大一块地儿，里面有他这么个人就已经够他乐呵一整天了。
他想着想着乐呵了许久，又觉得随意乱扔的衣服不太好，赶快起身去收拾了下，没等他想清楚这衣服要继续塞回衣柜呢还是放洗衣机，秦樊的电话响了。
啧，怎么这么老多电话？
林绪面不改色地收拾着，心里却不大舒坦。但转念一想，秦樊的确很忙……
秦樊不知道他在琢磨些什么，但看到来电人之后愣了下，随后放下了杯子，起身走到一处接了电话。
啧。林绪余光一直关注着对方，见这人药也不喝了赶着去接电话，又不满地心里埋怨。
哼，谁啊，挑的真是时候，人吃着药呢。
林绪话是这么想，但的确没有考虑过去偷听个墙角什么的。他也知道自己又黏人又烦人，总得给对方个独处时间不是？
在秦樊出阳台打了十分钟电话时林绪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这算什么？十分钟电话而已，大概是家里人吧。
林绪撇撇嘴继续没事找事，把整个房间收拾了一遍，又特别贤惠地拖了一次地板。
一直到最后，连一撮头发多少千根都特么数出来了，秦樊还没有打！完！电！话！
靠！打什么电话啊？打给谁呢？需要这么久么？都他喵半小时过去了，聊啥呢？聊到四维都聊不了这么久啊！
林绪实在忍不了了，走到阳台想看看对方到底在干什么，然而一靠近就听见秦樊压低声儿无奈地说话，语气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温柔，又带着情人间的亲昵和宠溺。
“哎，我也想你，行了么？”
第96章 他在寒冬提前迎来了盛夏
什……么？
林绪一瞬间愣住了，就这么呆呆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聊无声息。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秦樊的背影，对方后面说的什么话他已经听不进去一个字，脑子里一片空白。
双脚仿佛被灌了铅，沉重得像是有成吨重。
他好想跑开，然后一头扎进被子里，就这么昏睡过去，什么也别想。
就算不这样，也要偷偷摸摸地溜走……反正，不能被秦樊知道。
知道他听到了。
林绪一直忽略的，或者说是逃避的问题，如今赤果果地敞开在眼前。
他和秦樊本就不是一类人。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他们天生就不应该搞在一起。
刚在一起……暂且说是在一起吧。刚在一起的时候秦樊是收敛了许多，不再去沾花惹草，也没什么男男女女在身边谄媚，所以这导致了林绪进入了一个误区。
他以为秦樊浪子回头了。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而“回头”，但好歹是只钟情于一个人不是？
但他还是错了。
可能……是有点小题大做，扯东扯西了。
林绪也被自己这个敏感的神经搞得微微一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他却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不能因为喜欢一只鸟而将它绑起来锁进笼子里，也不允许它和别的鸟暧昧。
这太霸道了，太自私了，也太傻哔了。
于是小傻哔在秦樊挂电话的前一刻转身偷溜出去了，面上没有一点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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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对折两下，全部摊开，沿着虚线……”
手机里的声儿是标准的机械女声，正在一丝不苟地重复着步骤。
“诶等等……”宋卿“嘶”了一声，腾出一只手去拉进度条，又重新看了一遍。
直到进度条在一分四十秒处来回播放，宋卿抽抽嘴角扔开了手里的丑……啊不，折纸手工。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动手能力如此差劲，差到不忍直视。
不对啊……看着别人折很轻松啊……
啧。
宋卿略微有些烦躁，状似无意地瞥了眼时钟。才刚刚过了下午六点。
闲了半天，要是平常都是睡一觉的事儿，而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闲得发慌。
“晚上回来晚点。”
“晚上回来晚。”
“晚上回来。”
“晚上回。”
啧。
回来晚就回来晚呗，交代这么多干嘛，又不是小屁孩了……
宋卿扔下一桌子凌乱的纸屑，起身去了阳台，登时冷得缩回去穿了件大衣。
他还在哈尔滨这边，不过这里周围的一切都很温馨——当然，实际上也只是冰天雪地，行人匆匆，所谓的温馨只是主观判定罢了。
小阳台有些花花草草，这会儿已经枯得差不多了，焉了吧唧的。
宋卿蹲下，轻轻用手拨了拨叶子。
它们在等待暖春，他在等待归人。
啧。
今儿不知第几次叹息，宋卿裹好大衣进了门，又“重操旧业”，一脸郑重地拿起折纸，对着教程又埋头苦干。
——阮君回来的时候天黑全了，有绚丽的冰灯亮着，映在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已经是傍晚十点半，阮君有些疲惫，以为宋卿已经上床睡着了，于是轻手轻脚地开门，连客厅灯都不打算开，害怕打扰。
然而等他猫着腰摸黑钻进一片黑暗时，近处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吓得他差点没了半个胆儿。
“回来了？”
阮君承认自己有些发抖，过了片刻才摸索着走向宋卿，松了口气说道：“我以为你睡了呢……”
“被吓着了？”宋卿懒懒地笑笑。
“嗯。”阮君逐渐适应了黑暗，看清了一旁的人，伸手遮了遮对方的眼睛，“啪”的一下开了灯。
灯光一亮，他眯了眯眼，看到宋卿坐在桌子旁，桌上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彩色小东西。
“这么晚还不睡？”阮君等他适应过后拿开手。
“睡了，你一回来就醒了。”宋卿声音里果然带了点熟睡苏醒后的沙哑。
“啊……困么？”阮君忍不住勾起唇角笑笑。
“还行，睡了挺久。”宋卿打了个哈欠。
“洗澡了么？回房间睡。”阮君特别特别喜欢现在这个样子。
喜欢他们之间亲昵而自然的闲聊，喜欢对方毫无保留的所有，喜欢所有等待都将获得归属。
“你看看这些么……”宋卿突然说，指了指一堆作废纸张一旁的蓝色小玩意。
阮君笑着拿起，看了一眼却愣了愣。
这是一朵蓝色的玫瑰花。做的还算成功，挺漂亮。
“还可以么？”宋卿几乎要陷入躺椅里，眯着眼睛看着他，“做了一个下午呢。丑也没办法，这一堆里面最好看的了……”
阮君没答话，只是定定地盯着他。
看得宋卿发毛。
他愣了愣，又说：“怎么啦？”
“知道它的话语是什么吗？”阮君晃了晃手里的纸花，面无表情。
“嗯？”宋卿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然而没等他摸透，阮君就忽然倾下身来，双手撑着躺椅的两侧扶手，以一种极其霸道的方式禁锢他，亲吻他。
这个吻像是宣泄，也像是示爱。
总而言之，非常热烈。
热烈到——他在寒冬提前迎来了盛夏。
蓝玫瑰的花语是奇迹。
宋卿第一次了解到时就提了点兴趣。
奇迹么？什么是奇迹？
奇迹是病入膏肓的人逐渐痊愈，奇迹是濒临死亡的人久旱遇甘霖，奇迹是海誓山盟终究换来了白头偕老。
奇迹是我觉得，是我认为，是我所见所听所感，是我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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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热烈的接吻过后，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坐在一块儿，宋卿可能因为缺氧，脸稍稍红了。
“困么现在？”阮君满足地呼口气，伸手抱住宋卿，嗓音沙哑。
“嗯？还好。”宋卿伸了伸懒腰。
“聊会儿行么？”阮君声音闷闷的。
“怎么突然想聊会儿？”平常聊天肯定不会摆明了“聊会儿”，要说了这么个词，基本就是谈心了。
“就……突然想聊会儿了。”阮君叹口气，过了半分钟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心里不踏实。”
不踏实……
第97章 所以你这是答应我回家了？
不踏实简化来说就是没有安全感。像是小狗找不着窝。
不，找到窝，但不确定什么时候会被赶走。
宋卿叹了口气，由衷觉得这只小狗很难伺候。
小狗缠着他进了卧室，只是在选择把人推床上还是推阳台上的时候犹豫了一秒，就将人拉住坐在了垫子上。
宋卿心里还想着对方待会会说什么，有些急迫地想要他开口，然而阮君只是一遍一遍重复地亲他，没有开口的意思。
“……”宋卿叹口气，“够了啊。”
阮君这才有些不舍地松开了，却还是俯身过去抱住他。
宋卿犹豫了半秒，伸手也抱住了他。
阮君听到他的心跳声，近在咫尺。感受到许久未曾体会过的相拥温度，忍不住叹口气。
明明一切都是真实地摆在眼前，却让他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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