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风唇角扬了扬,“看见那些名门正派敬我仰我,为我所用,心中倒很是痛快。”
言罢,穆清风身后走出数名看起来气势凌人的修士。
江浪瞥了一眼,都是有些眼熟的。
就连他都觉得眼熟,那证明这些都是挺出名的修士。
难怪穆清风这段时间逃亡逃得如此如鱼得水,原来是有名门正派相助。
江浪正想着,目光突然停留在最角落一个手持拂尘的道长身上。
沈初雪明显也注意到那人,眸光一沉,幽幽出声,“华清师叔,您为何在此处?”
华清道长不回答,只是微笑地看着沈初雪。
这个笑容,与穆清风那运筹帷幄的笑容,如出一辙。
沈初雪气急而笑,“难怪毕方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投入穆清风麾下,原是师叔在其中牵桥搭线。”
是啊,毕方再不怕死也不敢背叛哀牢山,如此堂而皇之地倒戈,但,若是哀牢山长老华清道长从中引导,那就不一样了。
华清道长并没有生气,轻笑,“初雪师侄,你的确很是天真又愚蠢。”
看着那个刺眼的笑容,沈初雪几乎要咬碎了牙,下颚线紧绷成一条直线,青筋根根凸起,似要活生生气死过去一般。
接二连三的打击太大,又强行停下了内丹自爆,沈初雪气血涌上心口,竟是身形不稳,骤然吐出一口鲜血来。
江浪,“……”
沈初雪不会要被气死了吧?
也是,一天被两个人骂蠢,换他也会气死。
但,能不能暂时别死?
现在可是打大boss的关键时刻!
虽然他还有后招,但,沈初雪这个战斗力还是很重要的。
于是,江浪皱着眉,盯着沈初雪,很小声地问了声,“你还能打吗?”
小声是为了沈初雪的面子着想。
江浪觉得他还是很贴心的。
顿了顿,江浪又觉得自己的话似乎有些伤人自尊,便温和地道,“撑住,别死哦。”
沈初雪听到江浪的话,先是一怔,慢慢地,他似乎才反应过来江浪说了什么,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竟沾上了几滴晶莹。
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一点一点地站直了身子,攥紧了手上的“初出茅庐”,平静回答,“我没事。”
“我可以的。”
“我不会死的。”
江浪松了一口气,“那你加油。”
沈初雪莫名有了动力,乖巧点头。
嗯,他要加油。
话说,加油是什么意思?
江浪摸了摸手上的囚蛇,抬起头,对着穆清风他们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玩以多欺少?”
“巧了,我也准备玩这招。”
几乎是同时,一把弯月大刀以劈天盖地的气势破空而来,生生割裂周遭的空间,引的山洞中一阵地动山摇。
第219章 可以不写标题吗?
那弯月大刀劈过来,穆清风他们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谁也不想上赶着挨劈。
结果,那弯月大刀骤然转了个弯,劈向了此时被五花大绑的闵修竹。
来势汹汹,刀意凛凛,然后……轻飘飘地割断了闵修竹身上的绳子。
闵修竹得以松绑,麻溜地起来跑回江浪身边,然后又被沈初雪一脚踹到了旁边去。
反正现在不用装了。
弯月大刀完成任务,便温顺地像只猫儿一般重新窜回主人手上。
段厌挥起弯月大刀,在空中劈下一道优美的弧度,衣袍翻滚,最后微笑着望向江浪,得意洋洋地道,“本尊来得刚刚好啊!”
望去,只见段厌、悯慧、苗玲玲三人无比帅气地齐刷刷站在逆光中,衣袍翻滚,宛如神佛降世。
江浪嘴角抽了抽,这个出场,好装逼。他好羡慕。
不过,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段厌、悯慧、苗玲玲……
江浪挨个数过,最后恍然大悟。苗越越呢?他哪里去了?
正当江浪纳闷着苗越越在哪里的时候,一只白净的手搭在悯慧那袈裟上头,然后摇摇晃晃地冒出来一个清瘦的身影。
那人气喘吁吁的,小脸苍白,嘴上骂骂咧咧,“江浪,我日你祖宗十八代,老子腿都快要跑断了,老子是大夫,只会医人,不会砍人,你非得老子过来干嘛!”
说着,苗越越身子往旁边滑,被悯慧准确无误接住。
悯慧淡然道,“我背了你一路,你不过上山跑了几步而已。”
苗越越瞪了悯慧一眼,“死秃驴,你不乐意背我?”
换了其他人,敢骂悯慧是死秃驴,现在就已经进入轮回了。
但那是苗越越。
悯慧只会轻笑一声,再一脸慈悲众生相,道,“乐意之极。”
苗越越对悯慧翻了个白眼。
江浪唇角扬了扬。
当然得让苗越越过来。
哪怕苗越越在旁边鼓掌也要来。
因为苗越越不来,悯慧怎么会来呢?
悯慧是从来不会插手俗世之事的,换句话说,哪怕你在悯慧面前被人乱刀捅死,他也只会觉得这就是你的因果,然后轻飘飘地离开。
苗越越来了就不一样了。
哪怕他不提,悯慧也肯定会马不停蹄地跟来。
来了悯慧还想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江浪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沈初雪,“……”
别笑了,他有点害怕。
江浪要是先他一步疯了怎么办?
段厌几人已经走到了江浪身旁,一看穆清风身后的那些名门正派的修士,段厌忍不住勾着江浪肩膀感慨。
“大场面啊!”
“怎么办?我这次明明是做好人的那一方,但,看到他们,我莫名有种我这次又是反派的感觉。”
江浪慢悠悠道,“你喜欢男的,不怕生孩子没屁眼,还在乎当反派吗?”
段厌,“有道理啊!”
于是,二人笑得活脱脱两个大反派。
沈初雪那发红的目光死死停留在段厌搭在江浪肩上的手上,默默咬紧了后槽牙,气血翻涌,灵力在体内疯狂乱窜。
想剁了那只手。
这就算了,段厌还回过头来朝他挑衅地挑了挑眉。
沈初雪,“……”
他有了新决定。
事情结束了以后先弄死段厌再自戕。
穆清风看着其乐融融的他们,气得直磨牙,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道,“你们叙旧结束了没有?”
穆清风的话刚出口一个字,甚至于还没有说完,沈初雪动了,提剑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那眼神,杀意凛凛,简直活像尊杀神。
几乎同时,江浪四人也动了,毫无半点预兆地开打了起来。
穆清风眸子一沉,一挥手,“上!全杀了,记住,不要损了江浪灵魂,要不然,我拿你们是问!”
话音刚落,穆清风身后那些修士便一涌而出。
江浪一脚踹开一个玉面修士,那个修士似乎是什么劳什子五花宫宫主,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倒在地上捂着心口,咬紧银牙,嗓音无比尖锐。
“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敢踹本宫主!”
江浪伸手掏了掏受了折磨的耳朵,翻了个白眼,干脆补了一脚踹在了无花宫宫主脸上。
他很是好奇,穆清风说话这么难听,这些心高气傲的修士为什么会听从于他?
莫不是有把柄抓在了穆清风手里?
来不及思索,便有一记拂尘朝他挥来。
那拂尘他可见识过威力,一拂尘下来,连皮带肉都没了。
江浪想躲,偏偏另一边就有修士掐着诀操控三千纸鹤朝他掠来。
那纸鹤可不是普通纸鹤,那是符咒叠的。
真牛啊!叠这么多手不得断了?
腹背受敌,江浪嘴角抽了抽。
还名门正派呢!
一个个都心脏到要死!玩偷袭!
此时,一个身影骤然挡在江浪身前,堪堪受了那记拂尘。
浓郁的莲花香混杂着血腥味强硬地钻进江浪鼻尖,他眼角余光瞥见那纤尘不染的拂尘落下,再收起,不见半点血,但见沈初雪袖袍已破,其下皮肉翻绽,血肉模糊。
江浪,“……”
看着都觉得疼!
沈初雪却依旧面不改色,甚至于闷哼一声都没有,淡然地持剑对着华清道人,冷漠道,“师叔,哀牢山的人什么时候会使偷袭这种肮脏手段了?”
华清冷笑,“哼,你个哀牢山耻辱没资格对贫道指手画脚!”
于是,这叔侄二人就打了起来。
江浪,“……”插不进去啊!
算了,反正沈初雪也不至于输给他师叔。
于是,江浪一边躲过三千符咒,一边忙里抽空冲沈初雪喊了句,“小雪,你加油哈,千万别放水!”
说完,他又顺手点把火烧着了三千纸鹤,火光冲天,无比绚烂。
那个修士发出尖锐暴鸣。
“我的子修!我的阿渡!我的华景!”
好有病,给符咒起名字。
江浪和段厌二人使了个眼色,把最疯的穆清风留给了悯慧。
因为,魔法打败魔法。
只见穆清风狞笑着,“悯慧大师,你个出家人要多管闲事吗?佛祖同意了吗?”
而悯慧一佛珠扇过去,面带慈悲微笑,“有劳穆施主关心,我佛慈悲,会同意的。”
穆清风骂了声娘,撸起袖子就上去了。
他修炼的功法极其诡异,可以吸食对方修士的修为。
但悯慧不一样啊!
悯慧佛光罩身,穆清风连他袈裟都挨不到一丁点。
穆清风气得脸都绿了,没忍不住,脱口骂出一句,“你个死秃驴!两百年前,老子还曾抱过你!你如今竟如此待我?”
穆清风顶着那张漂亮美人的脸说出这种野蛮的粗话来,极其不搭。
闻言,悯慧慢悠悠地撩起那双丹凤眼,“哦?敢问这具皮囊下是哪位老前辈?”
第220章 读者说可以
准确捕捉到关键词,江浪打着架都忍不住探头探脑往悯慧那边望去。
终于要掉马啦?
这他感兴趣啊!
如果不是正和那个给纸鹤起名字的修士打着架,江浪现在就想冲过去一边嗑瓜子一边吃瓜了。
结果,下一秒,穆清风冷笑一声,“等你死了,我自会告诉你!”
悯慧垃圾话听习惯了,依旧气定神闲,勾唇一笑,“那还是等你死了以后,贫僧亲自查吧。”
江浪一听,哇,好拽,他之前还不怎么喜欢这个秃驴来着。
于是,在江浪一个擒拿把修士押到地上,用脚踩着对方后背之后,江浪果断抬头对悯慧呐喊,“悯慧大师,加油!”
江浪那嗓门大到就连此时聚精会神和华清道长过招的沈初雪都听见了。
沈初雪持剑的手莫名一抖,长睫微动,眼尾竟是一点一点地泛起了红。
原来,江浪不止对他一个人这样说。
他并不是唯一。
不知为何,虽然早已知晓这一点,但他还是觉得好难过,好寂寞,好想死。
于是,好端端地打着打着,华清道长突然发现他这个曾经冷心冷情的师侄突然红了眼眶,明明剑招还那么狠、那么强势,可眼泪却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点点泪珠出溢出那双冷清的眸子,最后颗颗滚落。
华清道长眉头一皱,沉声道,“沈初雪,你莫要扮出这副窝囊模样,我虽是你师叔,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大可全力出剑,休以为你落几滴眼泪,我就会手下留情。”
沈初雪轻轻擦去眼角泪水,“与师叔你无关,师叔你背叛哀牢山,与穆清风狼狈为奸,死不足惜。”
华清道长咬紧牙关,又急又气,“那你哭什么?”
沈初雪将目光望向他处。
华清道长随着沈初雪目光望去,一眼便瞧见了江浪。
华清道长瞬间明白了什么,顿时七窍生烟,直翻白眼,“你真是……也不知道那个登徒浪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话音刚落,一道凌人杀意挟风而来,最后重重落在华清道长肩上。
华清道长吃痛出声,低头一看,他持着拂尘的右臂已落了地。
“沈初雪!”
十指连心,断指都疼,更何况是断臂?
华清道长怒气瞬间涌起,捂着右臂上碗大的伤口,怒目瞪向沈初雪。
却见沈初雪周身散发着寒气,提着“初出茅庐”站在那,双眼赤红,冷眼望着他,甚至于方才还未干的眼泪还挂在眼睫上,整个人不复理智,濒临癫狂。
沈初雪一字一句告诉他,“师叔,他不是什么登徒浪子。”
与当年他阻拦青木下山时,青木提着剑冷眼望向他的样子,一模一样。
华清道长,“……”
他就知道,青木的徒儿也与青木一般是个为情所困的废物。
华清道长没有俗名。他是个孤儿。
是当年的承业仙君把他带上了哀牢山,给他起了个名字——华清。
承业仙君,无人不识。
当年一手创建了哀牢山,虽然后来飞升了,但仍是哀牢山的掌门。
只是承业仙君偶尔才会回哀牢山。
比起平庸的他,承业仙君似乎更喜欢他那惊才绝艳的青木师弟。
而无论他做的再好,承业仙君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一日,青木动了道心。
对方是条蛟龙,青木一发不可收拾,竟与那蛟龙私奔了。
承业仙君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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